第21章 備戰
“那你準備怎麽辦?”夏容看完布條,問。
白亦道,“我帶兵秘密過去,在城外停下,先找到老大彙合再說。對了,老大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有線索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夏容想了一下,道,“有些眉目了。你先去吧,我得留下來當後援。”
白亦性格有些跳脫,行事沒有夏容思慮周全。之前魏紅玉就曾說過,如果她不在,萬事可與夏容商量過再行事。所以聽到夏容的話,白亦直接道,“行,那我現在去點兵了,即刻出發。”
她說完站起身,不顧夏容還未出口的阻攔,直接從窗戶原路翻出去,不到兩三個來回就消失在了黑夜裏。
先行人馬既然要秘密,自然帶的人越少越好,那挑選出來的人則要是各個戰隊的精英。白亦迅速集結了住在軍營中的五十多名兄弟,借着夜色的掩蓋,離開了營中。
她自然也看到了駐紮在天金城外,太真族的陣仗,“他奶奶個腿,阿蔔得勒這是嫌命太長了是吧!”
去年還被大興的兵馬追着打,拖家帶口逃離的日子,這麽快就忘了?!
她身後的小将賀言看看雙方人數,道,“白副将,咱們這人...打不過吧!”
“這還用你說,我又不瞎!”白亦道。
她哪知道老大的‘天金被困’是整個天金城被困,而不是老大自己被困在天金城裏。
白亦‘呸’的一聲,吐出口中嚼着的幹草,對賀言道,“你回去搬救兵去,其他人先在這守着,我得混進城裏找老大彙合摸清情況。”
話音剛落,白亦就看到魏紅玉陰沉着臉,從旁邊野草叢生之處走了出來。
衆人立刻下馬,恭敬地叫道,“少将軍!”
魏紅玉掃了衆人一眼,對白衣道,“這就是你帶來的人?”
白亦汗顏,觍着臉道,“老大,我識字不多,确實沒理解你那布條的意思,下次,下次您多寫一個字,我保準給您辦的滴水不漏!”
看她笑嘻嘻的樣子,魏紅玉直接伸腳去踢她,“下次?我看你下次!”
白亦跳起來躲過去,藏在賀言的身後,“老大腳下留情啊!我知道錯了,我回去肯定多讀書多練字,再也不偷懶了!”
被她鬧了這麽一下,魏紅玉的心情也舒爽了一些,她把腰間的調兵令牌遞出去,“賀言先回去吧,把人馬都準備好,借着訓練的機會往這邊移動,等我的信號再疾速前進。其他人先原地休息,白亦,你跟我來。”
天金城離不了人,城外又由農飛英和阿蔔得勒坐鎮,如果此地只留白亦一人的話,絕對抵不過他。所以魏紅玉把去往北部尋找魏國仁的事情交給了她。
白亦聞言很是吃驚,“老大,你是懷疑寧王要謀反,現在正欲籌謀聯手大将軍?”
“此為其一。如果他已經聯系過父親,并且得到了父親的拒絕,按照寧王的個性,我覺得他下一步是除掉父親。至于怎麽除掉一個武将,白亦,你應該也清楚吧。”魏紅玉道。
魏國仁一生清骨,戰果累累,忠心耿耿,要想從根本打敗他,并不是取他的性命,而是從他最得意,最在乎的地方入手。
兵敗,丢城,通敵,無論哪一個罪名按到他身上,都能徹底地擊潰他。
白亦點頭,“老大,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找到大将軍的。”
“那就好,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注意,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魏紅玉道。
白亦道,“放心吧,那我先走了,這裏...”
“我來!”
簡單的兩個字,帶着她一貫的自信和安撫,讓白亦的心瞬間的安定下來。
“少将軍保重!”她說完躍上馬,迅速離開。
魏紅玉看了一下阿蔔得勒的營帳,對賀言道,“你回去直接找夏容,最少要五千精兵,不,八千精兵過來,這次我要讓阿蔔得勒再也不敢打天金城的主意。”
賀言應聲,轉身叫了兩個人開始往回趕。
魏紅玉又讓人去山上把當月接回來,才對衆人道,“先原地待命,注意隐藏。另外你們兩個,跟我進城!”
城外要發生戰争,必須和天金城的城府闫大人說一聲,讓他做好安撫城內居民的工作,順便也要把當月已經找到的消息告訴他。
闫大人對她的決定沒有異議,只是有一點擔心,“勾陳那邊真的會坐視不理嗎,會不會到頭來他們再臨陣反悔,和太真一起夾擊,那可就糟糕了。”
魏紅玉道,“這點我知道,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查阿蔔得勒和烈焰的人接觸的消息了。只要查到了,我就把它分成三份,分別交給勾陳,烈焰和咱們大興的負責人。”
烈焰因為地理條件發明炸|藥,數十年前曾經炸的鄰國都不得安寧。後來烈焰,太陰,勾陳和大興四個大國分別派出使者在大興的都城會談,簽訂了《和平條約》,為了四方和平,條約規定烈焰不得擅自對別國出售炸|藥。
“此戰我已經和勾陳的駐将農飛英聯系過,只要我按照收回金沙山,驅逐阿蔔得勒胡亂侵占我大興土地的理由,他就絕對不會出兵。畢竟如果阿蔔得勒真的和烈焰有了合作,那勾陳夾在他們中間,必将首當其沖受到迫害。”
“好,城內少将軍不必擔憂,屬下定會守好天金城的。”闫子義道。
魏紅玉點頭,“那就這麽定了,此事需速戰速決,近一兩日我就會行動的。待戰事完畢,還要煩請闫大人再打開城門,犒勞我軍。”
和闫子義确定好細節之後,三人又從城牆的隐蔽處悄悄離開。
***
深夜醜時剛過沒多久,夏容帶着八千精兵,靜悄悄地來到他們約定的地方。
接過她遞過來的調兵令牌,魏紅玉對賀言道,“原地退五裏,收旗休息,安排好巡視和警戒,做好随時進攻的準備!”
已經有軍工營的人搭好了臨時的營帳,夏容跟着魏紅玉走進去,問道,“怎麽不見白亦?”
魏紅玉道,“我安排她去做別的事情了。你過來,咱們商量一下具體的細節和路線。”
她本來計劃的是在巳時進攻,因為此時礦裏的人勞作了一整夜,剛沾床躺下,正是進入熟睡的時候。
夏容的意見卻不同,“卯時就可以。此時礦裏的人快結束勞動,身體疲累,精神萎靡。而且在這裏,”她伸手指着阿蔔得勒營帳的位置,“白日值班的将士還未蘇醒,夜裏值班的将士同樣,經過一夜警醒,狀态不佳。最重要的是,此時營帳內是空的,咱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
魏紅玉點頭,“也是,此事宜早不宜晚,白日裏咱們蹤跡明顯,這中間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差。如果被阿蔔得勒的人查到,也是一件麻煩事。”
說着她走到帳外,叫來傳信兵,“把賀言,冷靜,還有童俊悟,王有財全部叫過來。”
四人很快來到,魏紅玉招呼他們研究地形,“出發的時候我帶着大部隊從正面進攻,賀言跟着我。冷靜,你帶人從南面進,王有財先出發,去北部。争取把他們全殲裏面。夏容,你帶着一支精銳部隊,在整個營帳的背部攔截。如果事情發生,你要攔下去金沙山報信的人,防止他們救援。如果事成,你直接帶兵去打金沙山。到時候王有財和冷靜,你倆做支援墊後。”
夏容道,“好。”
“讓兄弟們休息一個半時辰,卯時準時出發。這次帶的都是精兵,規矩我就不說了,大家去安排吧。”魏紅玉道。
幾人問好細節,迅速轉身離開。
不過賀言卻去而複返。
看他神情略帶猶豫,魏紅玉問道,“怎麽了你,有事兒?”
賀言‘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說,“老大,黎世子跟過來了。”
看魏紅玉面色突變,伸腳就要揍他,賀言立刻解釋道,“我當時不讓他來的,是他偷偷跟着旗營過來的,那我總不能綁着他吧。”
魏紅玉怒道,“徐守備呢,我不是讓徐守備看着不讓他出營嗎?”
賀言道,“徐守備吃壞了東西,跑去上茅房了,黎世子就帶着兩個人,一起混出來了。”
不用想,那兩個人肯定是三娃和栓子!
魏紅玉道,“人在哪?”
賀言被她打了一下腦袋,龇牙咧嘴地指着西南的方向,“在旗營呢,我一直找人看着他仨。”
“臭崽子,只會給我添亂!等回去了,老子整死他!”魏紅玉暗罵一句,看賀言依舊站在原地,怒道,“愣着幹什麽,去休息!”
賀言委屈的撇撇嘴,學着她的樣子跑走了。
而此時還不知道暴風雨即将來臨的黎成七正和三娃,栓子窩在一起。
他們趕了大半夜的路,另外兩人早已累的呼呼大睡,唯有黎成七興奮地躺在地上,看着天上亮晶晶的星星,聽着野外的蟲鳴鳥叫,呼吸着微涼的新鮮空氣,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頭一次的體驗。
魏紅玉避開将士們走到他面前,用刀尾碰了一下他的腿,“黎成七,起來!”
黎成七早就看到她過來了,這會正假裝閉目休息,聞言他動也不動,反而翻了翻身,朝裏睡的更香。
魏紅玉也不急,左手大拇指撥動刀鞘,刀身離鞘,發出冷冽刺耳的聲音。黎成七本能地動了一下身體,沒好氣地道,“你幹嘛!”
她這才彎身拽着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都揪了起來向一旁走去。
來到最旁邊,她才松開,冷言問道,“誰讓你過來的?”
黎成七揉着被她弄疼的後脖頸,眨了下眼睛看向路邊的野草,聲音逐漸加大,“沒人讓我過來,我看着好玩,就自己跟過來了。不信你去查啊!”
魏紅玉以刀拄地,“你心虛的時候,一般都不敢看人,為了壯聲勢就大聲說話,弄出動靜來掩蓋自己慌亂的內心。所以黎成七,告訴我,是誰給你勇氣,讓你入營沒幾天就敢出來參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