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坐郁聆山的車去公司的路上,許識一直在低頭吃早餐。
她不敢擡頭是因為她真的,臉太紅了。
就像郁聆山上次讓她去浴室那樣,這次郁聆山也給她足夠的空間,沒有和她說話,認真開車,餘光也不賞賜一個。
許識家離公司不遠,算着三條街就能到。
所以第二條街到一半時,許識就不吃了,她也緩好了。
她胡亂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問郁聆山:“你早上也吃的這個嗎?”
郁聆山:“嗯。”
她再誇一句:“特別好吃。”
郁聆山笑了起來:“行了知道了,面包雞蛋而已。”
許識傻笑兩聲。
郁聆山空出手摸摸許識的腦袋:“下次有時間給你做厲害點的。”
郁聆山說這句話時,語氣有種莫名的驕傲,許識聽着一下子就笑了。
“厲害點的是什麽?”許識問。
郁聆山:“不告訴你。”
許識點點頭:“那我期待了。”
郁聆山:“不行。”
許識:“啊?不能期待嗎?”
郁聆山:“不能。”
許識:“為什麽?”
郁聆山:“萬一我沒做好,期待這個東西和心理落空是成反比的,你不能期待。”
許識唔了聲:“怎麽會呢,郁老師做什麽都會成功的,不過是一頓早餐。”
郁聆山一下子就笑了,她對許識勾勾手:“臉,過來。”
許識聽話靠過去,果然被郁聆山捏住。
郁聆山:“可以啊許小只,現在會和我說這種話了,和誰學的?”
許識被捏得閉住了一只眼睛:“和郁老師學的。”
郁聆山雖然被陰陽怪氣了,但心情看起來卻格外的好。
她放開許識的臉後,許識用舌頭捅那塊地方,再用手揉一揉。
“疼嗎?”郁聆山問。
許識實話實說:“有點。”
郁聆山:“啊~那另外半邊也過來,我給你捏對稱了。”
許識還真的聽話地轉頭把臉探過去,郁聆山笑了一下,用食指頂住許識的額頭,把她推回去:“別影響我開車。”
許識嘴裏叽裏咕嚕,敢怒不敢言。
郁聆山瞥了眼許識的表情,沒忍住又笑起來。
“你怎麽這麽聽話?”郁聆山說完問:“誰的話都聽嗎?”
許識想了想:“不會。”
郁聆山似乎有點不信:“你很聽我的話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嗎?”
許識當然:“知道。”
郁聆山突然有興趣了:“你有不聽話的時候?”
許識笑:“有的。”
郁聆山:“比如?”
許識一時想不起來:“不知道,肯定是有的,有時候我媽媽的話我都不聽。”
郁聆山:“直接反抗還是陽奉陰違?”
許識笑:“陽奉陰違比較多一點。”
郁聆山啧了聲:“沒想到你是這種許識啊。”她做個假設:“要是你領導讓你做你工作之外的事,你做嗎?”
許識:“在公司會做,回去應該不會。”
郁聆山:“那怎麽拒絕呢?你一緊張就容易結巴。”
許識嘿了聲:“打字。”
郁聆山好奇:“看來幹過?”
“是有過一次,”許識開始回憶:“那時我們的趙經理很遲了給我打電話,我看十點多了就沒接,然後她就給我發消息,說她明天要開會,要我幫她做ppt,她明天要用,發完消息又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郁聆山:“然後呢?”
許識:“我十二點多才回她的,說我剛剛手機沒帶在身邊,我等她回了我沒事後,再問她還需要嗎?”
“啊~”郁聆山也聽懂了,她笑了笑:“沒想到啊,表面乖乖的,會騙人啊。”
許識:“嘿嘿。”
郁聆山:“今天又多認識你一點。”
許識辯解:“我從沒說我乖。”
“你就是不愛說話,不會聊天,不會社交,所以看起來很乖,其實骨子裏蔫壞,”郁聆山好像意有所指:“或許還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做過很多不可言說的事。”
許識搖頭:“那沒有的,我沒有做過壞事。”
郁聆山輕輕笑了聲:“是嘛。”她又問:“以後不會也這麽騙我吧?”
許識:“你別叫我做ppt就行,我不喜歡做ppt。”
郁聆山嗤的一聲笑起來,硬杠:“我還真需要做ppt,明天要做一個會議報告,”她對許識挑眉:“嗯?怎麽說?”
許識緩緩:“啊?”
郁聆山:“好不好嘛。”
許識:“那好吧,真的要嗎?”
郁聆山:“假的。”
聊着聊着,兩人就到了許識公司的樓下。
郁聆山沒有馬上解鎖放許識下車,她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個發繩,遞給許識。
許識疑惑接過,問:“幹嘛?”
郁聆山不回答,直接上手,把許識頭發上的發繩解了下來,許識的頭發瞬間散了下來。
郁聆山用眼神示意許識,讓她用郁聆山給的發繩綁頭發,接着郁聆山把許識的發繩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我的了,”郁聆山摸了摸:“還有個櫻桃,我回去換個黑色的表,搭一點。”
許識心裏甜甜的,她把頭發重新抓起來,聽郁聆山說:“我這幾天有點忙,我們可能得等到周六才能見面。”
許識綁好頭發:“好。”
郁聆山看着許識的眼睛:“周六中午我想吃你做的飯。”
許識當然是答應:“可以。”
郁聆山:“周五晚上有個朋友生日,所以周六早上我肯定起得遲,就不過去接你了,不想化妝,你自己買菜,自己過來。”
許識:“好。”
郁聆山:“吃完中飯我帶你去玩。”
許識:“去哪裏?”
郁聆山笑:“好玩的地方。”
話音落,許識身側的車門咔的一聲,鎖開了。
許識往那邊看一眼,回過頭來,郁聆山已經把手擡起來,因為這個動作,手腕上的手表和那兩顆櫻桃碰撞,發出很好聽的聲音。
郁聆山和許識說再見了:“好好上班,好好上課。”
許識:“好。”
不過許識沒有立馬下車,而是盯着郁聆山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鼓起勇氣,突然湊過去,在郁聆山唇上親了一下。
“再見。”
許識說完就拉開車門,但可能太慌張了,起來的時候腦袋成功撞到了門框上。
許識倒吸一口冷氣,後面郁聆山也笑了起來。
“許小只你怎麽這麽好笑?”
許識無可辯駁,她也不敢看郁聆山了,趕緊下車,趕緊把車門關上,背好自己的包就往公司裏跑。
救命啊。
早上晨會開完,許識就收到了小雨送來的一杯咖啡,咖啡上面貼了便簽,大概是謝謝許識讓她和郁聆山照了相,許識加油雲雲。
這次許識能看懂了,不過她也只給小雨回一個謝謝,不多說什麽。
到了下午,許識才知道郁聆山的忙是出差去了,兩人就此成為了網友。
許識自己都沒發現她在郁聆山面前話變多了,她好像有許多話可以說,盆栽壞了一片葉子能說,樓下發生小交通事故了可以說,天突然陰了可以說。
等到郁聆山閑下來了,她就會回複許識,每句話都會回,她還給許識看她的手腕,跟許識說那塊黑色的表不合适,她又挑了一塊。
郁聆山偶爾懶得打字,她就會給許識發語音。
不管說什麽,郁聆山的聲音總那麽好聽,她說什麽都是娓娓道來,每段語音許識都能聽兩遍。
這種狀态讓許識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回憶起和聽見的那段時間,除了聽見不會給她發語音,其他都很像。
想到這兒,許識又點進了叮咚咚裏,打開了聽見的頭像,放大聽見抱的那只小貓貓。
因為要比賽,最近許識晚上也忙,有時候靈感來了能一直熬到淩晨不睡覺,但郁聆山似乎比她還能熬夜,每次許識睡覺前發過去的晚安,都能得到郁聆山的回複。
不過她們還是不一樣的,郁聆山職業自由,她可以睡到第二天下午兩點。
這周在許識看來,時間過得特別的慢,她也從沒有過這麽期待見一個人。
周五下午許識沒能準時下班,出來天已經黑了。
郁聆山此刻已經回A市了,下午三點多收到她下飛機的消息,然後她說要準備去參加生日宴,就沒有聲音了。
出了公司,許識在想,郁聆山應該已經吃起來了吧,她這麽愛吃,又那麽挑食,不知道生日宴上的東西合不合她胃口,回不回在生日宴結束後回來找她吃宵夜。
想着,許識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她拿出來,竟然是郁聆山給她發的消息。
許識因為兩人不經意間的想到彼此,而心生愉悅,都笑出來了。
郁聆山說:猜猜我在哪?
郁聆山能這麽說……
許識馬上環顧四周,果然在公司樓的一個角落看到了郁聆山的車。
許識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消息也不回立馬往那邊跑,到了車跟前直接拉開副駕坐進去。
“你怎麽過來了?”許識上車就問。
郁聆山今天穿的是一件裙子,深藍色抹胸加一件披肩,鎖骨上一條項鏈,長發大卷。
是永遠都很漂亮的郁聆山。
她把手撐在盒子上,往許識那邊靠:“想我了嗎?”
許識臉瞬間紅了,她藏着聲音嗯了聲,馬上接話:“等久了嗎?剛剛我在開會,開了很久。”
郁聆山:“沒關系。”
許識問:“生日宴還沒開始嗎?”
郁聆山:“七點半點開始。”
許識看了眼時間,也已經七點,她不得不好奇:“那你過來是?”
郁聆山:“當然找你有事。”
許識:“什麽事?”
“大事,”郁聆山眼角一彎:“有沒有發現我沒擦口紅。”
許識點頭:“發現了。”
郁聆山再靠過去:“女孩子沒擦口紅,就是要親親。”
太久沒見,郁聆山突然這一下,許識有點愣。
但郁聆山不給她愣的時間,嘴裏開始讀秒了。
“3。”
“2。”
沒有1,許識親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