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許識不誇張的,臉紅到了脖子。
她馬上低下了頭,正想着要找什麽借口離開一會兒,對面的郁聆山站了起來。
“我去拿湯。”
郁聆山說這話之前,好像還笑了一下,許識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錯了。
等郁聆山進廚房,許識趕緊離開去洗手間。
然後她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紅得離譜。
“我怎麽會喜歡你啊許小只?”
許識用手當扇子扇扇風,根本不敢深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應該不是那個意思。
吧?
許識摸了一下額頭,在心裏喊了聲救命。
等她緩和了一會兒出去,郁聆山已經把湯端出來了,不僅這樣,飯都已經盛好了。
許識拉開椅子坐下,聽郁聆山說:“這個魚不會沒熟吧。”
她說完拿起筷子戳了兩下。
許識也拿筷子戳了兩下,再扒開魚的肉。
肉眼可見的血絲。
郁聆山:“……”
許識安慰:“小問題,沒蒸夠,再十分鐘應該差不多。”
許識說着就要站起來弄,郁聆山當場指着她:“坐下。”
許識坐好。
郁聆山:“別動,我來。”
許識笑了一下。
郁聆山看着許識:“笑我?”
許識立馬搖頭。
這麽的,郁聆山就把魚拿了起來,嘴裏還念叨着,“給許小只做一頓飯不容易啊,臭東西還一點也不稀罕。”
說完她轉身就走,留許識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偷笑,根本不給許識解釋的機會。
郁聆山把魚放進蒸箱,定好時間就出來了。
“你一般中午在哪裏吃飯?”郁聆山坐下問。
許識:“上班的話在公司食堂吃,周末都在家吃。”
郁聆山問:“你知道我的工作室在哪嗎?”
許識嘴巴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嗯?”郁聆山被逗樂:“這個問題這麽難以啓齒?”
許識搖頭:“不是,”她咳了一下:“我知道。”
郁聆山:“啊~很關心我嘛。”
許識:“你的微博簡介有。”
郁聆山手撐着下巴:“不對吧,我的微博簡介只有一個網站,還有婷婷的工作郵箱。”
郁聆山這句話是笑着說的,她仿佛知道許識是怎麽知道的,也仿佛知道許識接下來會說什麽。
許識感覺到自己臉紅了:“對,就是那個網站,裏面有。”
那個網站也不是一點進去就有,它得往下拉,下面有公司簡介,這個簡介再點進去,再往下拉,最下面,才有具體的地址。
嗯,是的……
郁聆山笑得越來越深了,許識也逐漸緊張,她都已經準備好讓郁聆山為難了,沒想到郁聆山竟然到這兒就作罷。
“我們工作的地方挺近的。”郁聆山只說了這句話。
許識:“嗯。”
郁聆山:“那我找你吃午飯,你會拒絕我嗎?”
許識想了想:“我中午只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郁聆山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哦。”
許識:“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要是時間夠的話,我肯定陪你。”
郁聆山:“勉強就不要咯。”
許識:“不勉強不勉強。”
十分鐘已經能吃下很多菜,這裏單指許識。
她為了郁聆山已經放慢了很多,但這會兒她的飯已經見底,郁聆山卻好像只扒了兩口。
那盤魚重新被拿出來,郁聆山從中間夾了塊最嫩的地方,放在許識的碗裏。
“這個不鹹。”郁聆山說。
許識笑了一下:“其他菜也好吃的,一點點鹹,影響不大。”
郁聆山:“晚了。”
許識又笑了一下。
她好像又能摸清郁聆山的一丁點脾氣了。
許識吃得再慢,也還是快郁聆山很多,她把飯碗和湯碗堆在一起放一邊,手放在桌子邊上,看着郁聆山吃。
本來吃飯就慢了,郁聆山這會兒還在和她的魚較勁。
郁聆山買的是刺很多的那種魚,她挑的時候許識就看出來了,但因為郁聆山買她的原因是因為它是裏頭長得最特別的,許識就不好掃她的興。
“我來吧,”許識有點看不下去了:“你先吃其他菜。”
郁聆山不和許識客氣,直接把她碗裏那塊魚肉夾到了許識的盤子上。
刺多魚嫩,許識的爸爸以前就很喜歡吃這種魚,所以練就許識一手的好剔刺技能。
後來她爸爸去世,媽媽買魚時還開了玩笑,說終于可以吃沒有刺的魚了,不過最後她還是買這種魚買了好長一段時間。
有事幹了許識也不會無聊,為了方便,最後她把一整盤魚都端了過來。
不過她好像發現,她現在和郁聆山獨處沒有以前尴尬了,剛才要是沒有這盤魚,她一直坐着似乎也沒什麽。
“喜歡吃我做的飯嗎?”過了一會兒,郁聆山問。
許識想都不想:“喜歡。”
郁聆山笑了:“你逗誰呢?回答這麽快。”
許識也笑:“不是,沒有,真的喜歡。”
郁聆山:“你要是敢用你公司那套話術對我,你自己想想後果。”
許識無奈:“沒有的。”
郁聆山笑了:“我怎麽這麽難伺候啊,你說真話又不想聽,說好聽話又嫌假。”
許識低頭笑,繼續弄魚,表情有那麽點的你知道就好。
郁聆山:“喜歡的話下周末再過來,我再給你做。”
許識想了想,點頭:“可以。”
郁聆山笑了:“啊~那是真的喜歡啊?”
許識:“我說了喜歡,你自己不信。”
郁聆山:“可以啊,現在還會頂嘴了。”
許識吐了一下舌。
許識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郁聆山突然笑了一下。
過了幾秒,她又笑了一下。
搞的許識也很想笑。
什麽啊。
就在許識的這盤魚快要剔完時,許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是賀毅打來的電話。
許識一下子就坐直了,咳兩聲把電話接起來。
“學長你好,嗯,嗯,好,好。”
許識挂斷電話後,發現郁聆山咬着筷子正看着她。
她也才反應過來,剛才她一整個接電話的過程,郁聆山都這麽看着她。
“怎麽了?”許識放下電話問。
郁聆山挑了一下眉:“你都這麽接電話的?”
許識:“我怎麽接電話的?”
郁聆山學了一下,馬上坐直,咳了一聲,眉頭蹙起:“學長你好。”
許識:“……”
“你社恐嗎?”郁聆山問。
許識:“不知道,可能有一點點吧。”
郁聆山:“你接我的電話會這樣嗎?”
許識搖頭:“我不知道。”
郁聆山竟然當場就給她打了電話,還用下巴點了一下,讓她接起來。
許識無奈,把手機滑開:“喂。”
郁聆山:“吃飯了嗎?”
許識笑:“吃過了。”
郁聆山:“吃了什麽?”
許識說了郁聆山聽了一定會開心的話:“吃了仙女給我做的飯。”
郁聆山果然馬上就笑來起來,還把電話挂了,伸手過來。
“小臉蛋過來。”
許識把臉靠過去。
郁聆山輕輕捏一下:“挺會的啊許小只。”
賀毅打電話是告訴她晚上上課的事宜,跟她說需要帶什麽,不要遲到,還有上課地點。
許識把電話內容轉述給郁聆山,不過郁聆山好像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只點了兩下頭。
許識想了想,還是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是你給我報的名嗎?”
郁聆山笑了:“我?”
許識搖頭:“啊沒事了,随便問問。”
吃完飯她和郁聆山一起收拾了桌子,想着晚上還要留下來吃晚飯,就不回去了。
後來郁聆山把客廳的幕布放下來,也拉下了窗簾,放了部電影。
許識本來不怎麽困的,但這個環境實在太适合困意滋生,許識靠着沙發沒多久,人就懶了。
郁聆山回她的卧室洗了個澡,出來已經換了睡衣,吊了個帶。
這勢必讓許識不敢睜眼看郁聆山。
所以在她的餘光裏,郁聆山撩了一下頭發走了過來,但快要到沙發邊上時,又折了回去,往廚房走。
許識偷偷瞄一眼,見郁聆山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綠色的易拉罐飲料,然後再去她的酒櫃,拿紅酒。
這個人好像沒有多餘的手了,許識趕緊站起來。
過去的時候,郁聆山正好在拿酒杯,許識把她塞在手臂和腰中間的飲料接過去,讓她能空出手來拿杯子。
郁聆山回頭對她笑了一下。
就這一下,不得不說,郁聆山真的好漂亮。
她開的還是慢電影,此刻爵士樂背景音,十分襯她的穿搭。
有那麽一瞬間,許識明白了小雨說的那句“郁聆山是不是很會”的意思了。
“這個就是給你的,”郁聆山低頭看許識手裏的易拉罐:“青蘋果味,你前幾天喝了這個口味的飲料。”
許識沒想到郁聆山會注意到這些,心裏突然被暖一下。
許識:“謝謝。”
她拿起來看了眼:“韓國的?”
全是韓文。
郁聆山嗯了聲,也沒瞞她:“是果酒,度數很低,可以嗎?”
許識猶豫了,把飲料拿起來:“酒啊?”
郁聆山:“嗯。”
許識想了想:“可是,我喝完酒,那個……”
郁聆山眉尾挑了一下:“哪個?”
許識:“不知道,”她小心地看了眼郁聆山,弱弱地說:“每次喝完你都生氣。”
郁聆山把飲料往許識那推:“我沒有生過你的氣,和你沒關系,”郁聆山邀請味十足:“很好喝的哦。”
許識:“那我,嘗嘗?”
郁聆山往客廳走:“都可以,不喝的話冰箱還有其他飲料。”
許識看了眼瓶子上那顆巨大的青蘋果:“我嘗嘗吧。”
郁聆山走在前面,嘴角勾了一下。
電影已經播了一段時間了,但郁聆山沒有倒退的意思。
郁聆山沒有坐在沙發上,她把就放好後,坐在地毯上:“看過這個電影嗎?”
“沒有,”許識搖頭:“但是聽過。”
郁聆山半跪在地毯上開酒:“這個電影我經常看。”
許識:“喜歡?”
郁聆山搖頭:“不是,催眠。”
許識笑起來,她點頭贊同:“是挺催眠的。”
郁聆山:“所以一會兒困了就睡吧。”
許識:“好。”
郁聆山開酒的氛圍也很适合這部電影,色調的關系,此刻客廳彌漫着大量的暖黃色,許識就這麽坐在郁聆山後側方,看着她以為有點難擰而咬唇,也看着她因為瓶蓋出來而挑眉。
郁聆山倒好酒,許識也把她的易拉罐打開了,兩人碰了一下杯子。
許識确實偏愛青蘋果味的飲料,酸酸澀澀的很好喝,果然第一口下去,味蕾被刺激,她受不了地聳肩。
“好喝嗎?”郁聆山問。
許識點頭:“這真的是酒嗎?”
郁聆山:“嗯,度數不高。”
許識哦了聲。
一點酒味都沒有,更像是氣泡飲料。
大概因為太好喝了,許識有點停不下來,郁聆山喝酒她也喝,郁聆山不喝酒她就自己喝。
後來,電影到一個新的進度時,郁聆山突然靠到了她的懷裏。
許識也靠着沙發邊緣,後來漸漸的,郁聆山就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給她了。
客廳裏是軟綿綿的冷風,但許識好像有點熱。
身邊唯一能解熱的只有手上的飲料,所以沒多久,一瓶就見底了。
“這麽好喝啊?”郁聆山稍稍起來點,手撐着地毯,看着她問。
許識點頭:“好喝。”
郁聆山眨了一下眼睛:“還不困嗎?”
許識:“有一點點。”
郁聆山突然伸手,用手背碰許識的臉頰:“臉有點紅。”
許識也碰了碰自己的臉。
郁聆山的手沒有拿回去,而是換了個地方,放在了許識的下巴上。
客廳的音響滿是電影播放出來的輕音樂,許識眼皮漸漸變重。
郁聆山這會兒比許識低一點,她仰着頭看着許識,大拇指也摸着許識的下巴,一圈一圈地繞。
“許小只。”郁聆山叫了聲。
許識:“嗯?”
郁聆山那雙像狐貍的眼睛眨了一下,接着,她的視線落在了許識的唇上。
許識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郁聆山就在咫尺之間,許識甚至能聞到她嘴裏的酒香。
郁聆山突然湊近了一點,許識吓了一跳。
但可能腦子有點遲鈍,她這個吓一跳的表現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其他多出來的動作。
郁聆山又擡眸看她的眼睛,距離好近,許識不自然的呼吸重了。
這個對視沒有多久,或許還不到兩秒,郁聆山又湊了過來,她還偏開了腦袋,讓她們鼻尖相錯。
許識好像知道郁聆山要幹什麽,但她又覺得這怎麽可能,所以她就這麽的,任郁聆山越靠越近。
後來郁聆山真的親上來了。
她,她她她親上來了?!
這個瞬間,許識連呼吸都不會了。
她緩緩睜大眼睛,身體那根繃着的弦瞬間被剪短,許識一下子往後退開。
這麽的,郁聆山的放在許識的下巴上的手空了,她嘴空了。
許識愣了。
郁聆山也愣了。
但郁聆山□□比較快,她一下子坐直,還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就把許識喝的哪瓶拿起來看。
然後她閉上了眼睛,無奈地笑了一下。
“糟了。”
拿錯了。
這他媽真的是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