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人
“哥哥去砍柴了，什麽事情？”梁月心裏有些犯嘀咕，難道出了什麽大事嗎，還要哥哥在家？
前幾天都是梁月和梁斯言一起去餓，不過現在梁月已經熟悉了，所以就沒有讓梁斯言一起去。
“既然斯言不在家，我便給你說，你待會兒和斯言說一下。你祖母我們兩家一家住一個月，本來早就該到你們家來了，不過你爹娘突然死了，事情也挺多的，我們就想着等事情忙完了在告訴你。”張氏一本正經的說道。
梁月愣住了，仔細回想一下，确實有這件事情。梁月的祖母會在每個兒子那裏輪流居住，一個月換一次。上一次在他們家還是正月的時候，現在已經三月了，确實該到她們家了。
梁月剛剛想說話，張氏就搶先說：“不過，現在你們家就你和你哥，都是小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能照顧你祖母呢，所以呀，我們商量了一下，以後每一年你們就出錢好了，你祖母就不用到你們家住了。”張氏貌似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卻眼裏卻閃過一抹得意的眼神。
梁月一聽這話，心裏有些高興，能夠不照顧老人，那肯定是再好不過。不過，梁月心裏還是有些懷疑，這個二嬸會有這麽好心嗎？所以梁月謹慎的問：“二嬸，那我們每一年出多少錢？”
張氏笑眯眯的說：“你們還小，可能沒有太多錢。”梁月聽到這裏心裏一喜，沒想到緊接着張氏就說：“那你們每一年就出兩貫錢好了。”
梁月真的忍不住想要咆哮，兩貫錢！還說得好像便宜了她們似的，她們一家人一年也才用一兩貫錢，現在一個老人就要讓她們給兩貫錢，太沒有良心了。
“二嬸，我們一家人一年才用兩貫錢呢。”梁月壓抑住心裏的憤怒，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
“唉喲，你這丫頭，你是說我在騙你們錢是不是？”張氏突然提高音量，說：“你才幾歲呀，你知道一個人一年要花多少銀子嗎，我們這麽照顧你，你竟然連這麽一點養你祖母的錢也不肯出，這麽小的年紀，就這麽不孝順。”
張氏還想要繼續哭訴下去，梁月卻打斷了她的話：“二嬸，那你就讓祖母和我們一起住好了，我們也能照顧好祖母的。”
“你？”張氏懷疑的看了看梁月，不屑的說，“你才幾歲呀，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要是你祖母出了什麽事情咋辦？”
張氏的話卻直接把已經十三歲的梁斯言忽略了。在這個地方，十三歲可就不再是小孩子了，再過兩年都可以娶親了。而且，又不是癱瘓的老人，有什麽照顧不好的。張氏純粹就是想要梁月他們每年出兩貫錢。
“二嬸，我照顧不好祖母，不是還有哥哥嗎？”梁月平靜的說道，并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
張氏一下子沒有話說，屋子裏一下子安靜極了，不過只是一息之間，張氏便想出了反駁的話：“你祖母年紀這麽大了，有什麽閃失你們能負責嗎？還有，我是你們長輩，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說完張氏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走了。
梁月有些生氣，這個二嬸一家人這是趁火打劫呀。梁月一點也不想如了這個二嬸的願，不過就如張氏所說，她是自己的長輩，在這個地方，現在她說的話便是決定，根本不用征求她們梁兄妹的同意，特別是她一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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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突然有些心煩，這些事情一件件的，餓肚子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又冒出來一件事，究竟還要不要人活了。這時候梁月聽到門外有聲音，準頭一看，原來是梁斯言扛着一捆柴回來了。梁斯言将柴放在屋檐下，然後走進來，發現梁月有些不高興，就問：“小月，你怎麽不高興？”
“剛剛二嬸來了。”梁月沒有隐瞞，說：“二嬸讓我們每年出兩貫錢，以後祖母就不用到我們家了。”
梁斯言并沒有說話，而是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從水壺裏倒了一碗水，一仰頭就全部喝完了，然後才說：“兩貫錢這也太多了吧，我得去找二叔說一下。”
“哥，我覺得沒有用的，他們肯定是已經商量好了的。”梁月說出自己的看法，繼續說：“而且二嬸不讓我們養祖母，一定要我們出錢。”
梁斯言皺着眉頭，有些苦惱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祖母要來我們家的話，你說二嬸會不會同意？”
“我下午去二嬸家瞧瞧祖母。”
梁月這麽說，絕對不是因為想要去說服祖母來自己家或則怎麽樣，只是純粹覺得自己穿越過來這麽久，連這個身體的祖母都沒有去見過，貌似有點說不過去，有點良心不安而已。
吃過午飯之後梁月就朝二叔家走去。梁月的二叔離他們家的距離并不算很近，梁月估計自己走了有十分鐘才看到二叔家的房子。
梁月的二叔梁青家的房子看起來就要比梁月她們家的房子好多了，雖然還是土牆，但是卻刷了一層石灰漿，而且房頂上蓋的還是瓦片。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屋門口納鞋底，梁月仔細一看，這個老人就是自己的祖母。
“祖母。”梁月還沒有走到跟前就大聲的喊道。
老人擡起頭來，看着梁月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恍然大悟的說：“是小月呀，快過來坐。”梁月随便找了一根凳子坐在老人旁邊。
老人放下手裏面的東西，看着梁月有些難過的說：“你這丫頭都瘦了，你爹娘他們怎麽就舍得丢下你們兄妹兩去了呢？”說着老人摸了摸眼角，繼續說：“那一陣子我去了你姑姑家，沒想到卻連你爹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祖母，你在做什麽呀？”梁月随口問道，打斷了老人的話語，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徒增傷悲。
不過倒也解了梁月心裏的一個疑惑，本來她還有點奇怪，為什麽上去爹娘的喪事也沒有看到這個祖母，原來是去了姑姑家。梁月只有一個姑姑，在很遠的鄰縣，老人每年都會去住一陣子。
“給你二叔做鞋子，他的鞋子都磨破了。”
梁月心裏一下子想到自己還不會做鞋子，之前梁母只教會自己做衣服而已，于是便試探的問：“祖母，你也教我做鞋子好不好？”
老人卻沒有立即答應，反而是說：“你們沒有鞋子了就來和祖母說，祖母給你們做就好了，你現在還小呢。”
梁月沒想到老人會這麽說，心裏有些小小的動容，這個祖母看起來比那個二叔二嬸好多了，不過梁月還是堅持說：“祖母，你就教我做吧，我都八歲了，可以學了，早一點學會我就可以給自己做鞋子了，好不好嘛，祖母？”
“好好好，我教你。”老人并沒有太堅持。
梁月眼睛看着老人納鞋底，心裏則在想着究竟該怎麽樣和老人說讓她去自己家住。梁月來了這麽一會兒，卻沒有看到二嬸張氏，随口問：“祖母，怎麽沒看到二嬸？”
“她去別人家去了，你找你二嬸做什麽？”老人說這話，但是手裏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停頓。
“二嬸讓我和哥哥每年出兩貫錢，可是我們沒有這麽多錢，所以想和二嬸商量能不能少一點。”梁月說道，她發現小孩子說話很容易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即使是胡說八道。
老人聽到梁月的話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将手裏面的東西放旁邊的籃子裏一放，生氣的說：“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背着我做這種事。”老人說到這裏似乎才想起來一旁的梁月，轉頭對她說：“小月乖，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教你做鞋子。”
“恩，祖母再見。”梁月乖巧的道別，然後回家去了。
梁月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心裏很是高興。她想了又想，既然二嬸用長輩的身份來壓他們兄妹倆，那她也就只有讓祖母去和她商量這件事情了。不過對于結果如何，梁月還是有點擔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梁月看到很多人都在種植蔬菜，走到狗蛋家旁邊的時候看到狗蛋的娘宋玲正在他們家門前的自留地裏種菜，便喊了一聲：“丁嬸。”
“是小月呀，這是從哪裏回來？”
“去我二嬸那裏了。”
梁月并沒有站在這裏和宋玲聊天，而是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看到別人種菜，梁月才發現已經快到啦耕種的時候，只不過，梁斯言怎麽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呢？
梁月回到家裏，恰好梁斯言在家裏，就問：“哥，我們是不是也該種菜了？”沒想到梁斯言臉上的表情卻一下子變得難過起來，說：“小月，我們家沒有地。”
沒有地！梁月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不過：“哥，上次村長不是還來家裏将爹娘的土地劃走了嗎？”
“我們家就只有爹娘有地，我和你都沒有地。”梁斯言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