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5)
你們?費恩、薩拉?你們怎麽會來這裏……”,昔日德國的好友突然出現在面前,讓寧凝猝不及防,她并非不歡迎故人,只是眼下的場合實在太過微妙和尴尬,她忽然有了種極度不詳的預感,一場暴風雨即将降臨。
“哦?你們居然認識?不過,秦總?寧凝?你們兩個?”,果不其然,凡是最險要的節骨眼上,總有鐘顯達的身影跳出來,适時的伸出他令人厭惡的雙手,把寧凝和她身邊的人,推向深淵。
正如此時,他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恰到好處的點出了寧凝最擔心被拆穿的關鍵,在他精心的指引下,石倩倩已經呆怔了神情,目光死死的鎖住了寧凝與秦霄……
“噢噢噢,嘿!噢嘿!看我今天到底要有多幸運,看我今天遇見了誰?Nella!你居然也在這裏!薩拉說的沒錯,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你和Sid先後回國,都不和我們告別一聲,你們知道嗎?我們都快傷心死了……”,費恩沒有理會鐘顯達,他在女友薩拉的喊聲中,發現了寧凝的身影,終于肯放開秦霄,捂着心口朝寧凝飛奔過來。
“噢,Nella,你還是那麽美!我聽說你結婚了?雖然我是那麽喜歡着你,但我不得不承認,你和Sid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噢,祝福你們,願上帝保佑你們,嘿,讓我們去慶祝一下,慶祝Nella和Sid的愛情,慶祝我們的重逢!”
費恩興致極度高昂,他在德國與寧凝和秦霄十分親密,幾年的同學時光,見證了兩個人愛情的全過程;至于後來秦霄毫無預警的出軌,以及與寧凝的分手,卻都是他不曾了解的,兩人又先後匆忙回國,與之前的同學朋友幾乎斷了聯系。
所以,在聽聞其他同學說了寧凝結婚的消息之後,費恩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回國和秦霄結婚去了,還曾經一度為了友情出現隔膜而傷感。
“費恩,費恩,事情不是你想的這個樣子,我并沒有和Sid……”,寧凝慌亂了神色,她已經看見石倩倩面如死灰的絕望神情,還有鐘顯達驚詫萬分,快要能塞進蘋果的嘴,以及周圍諸人呆若木雞的摸樣。
費恩這幾句話透露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任誰都在短時間內難以承受。
“嘿,別解釋了!我和薩拉一向寬容,不會計較你們隐瞞朋友的罪過!今晚讓我們狂歡,玩個痛快!快講講你們的婚禮,噢,天,我還在想,如果Sid不娶Nella,我一定會追求她的!哈哈,開個玩笑,我已經找到真愛薩拉了……”,費恩以為寧凝是要為當初的不辭而別道歉,他大度的笑着表示釋懷,伸出手臂,左手攬住秦霄,右手攬住寧凝,快步往球場外走,大聲宣揚着他的計劃,還趁機向自己的女友表白和抛了個媚眼。
秦霄的眉頭緊鎖,頹然無語,他顯然已經無法應對此時過度複雜的局面,聽天由命的任費恩擺布,恨不得來顆隕石,換個清靜世界才好。
寧凝手腳冰涼,她搞不清自己是造了什麽孽,才會自告奮勇的來赴這場鴻門宴,此時騎虎難下的滋味,着實比上刑場還要難捱。
“不好意思,打擾了,小斯考克先生,我想你有所誤會。你的朋友Nella小姐,不是秦先生結婚的對象,他的未婚妻是那邊的石小姐。而我才是Nella的丈夫,你好,我叫霍汐……”,方才一直沒露面的霍汐,卻在此時突然現身,他從容不迫的和費恩解釋了幾個人複雜的關系,順勢輕輕攬過寧凝的肩膀,把她從費恩的鉗制中,解脫了出來。
“這?這?哦我的上帝啊!什麽情況?是我誤會了?噢噢噢,天啊,太失禮了,霍先生,我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Nella,非常抱歉,Sid,你替我向你未婚妻……”,顯然,費恩因為自己的莽撞,陷入了極度的自責和慌亂之中,他撓了撓金色短發,不停的表達着愧疚。
費恩的話沒有講完,是因為他在看向Sid,也就是秦霄的未婚妻石小姐的時候,被一種極強的無形怒火所吓怔住了,澆熄了全部的膽量和話語,愣愣的再不敢多言。
全場寂靜無聲,石倩倩眼淚溢滿眼眶,她心口不住起伏,指尖攥的發白,像是在極力忍耐着痛苦和恨意,雙目快要噴出火來,吞噬席卷着面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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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你騙我!你居然為這個女人騙我!原來你們早就是老相好!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裏,我恨你!怨不得你要我給寧宏集團放綠燈,怨不得你處處給寧宏集團好處,怨不得你對我忽冷忽熱,怨不得你那天對我大發雷霆,原來都是為了她!為了這個賤女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石倩倩雷霆大怒,滿腔愛恨噴薄而出,她從小到大都如同公主一樣被捧在手心,不曾受過半點委屈。
如今在愛情上被摔了這麽大跟頭,又在所有人面前丢了顏面,一時間全部的理智都消失殆盡,嫉妒、憤怒、仇恨充斥了她的心,只想摧毀所有的一切。
“不好意思秦總,既然您有家事要處理,我等外人也不便在場;我太太傷寒才好,先告辭了,抱歉……”,眼看情形不妙,一時風雲變色,大有山雨欲來之勢;霍汐眼眸一動,心中打起盤算,攬緊了寧凝的肩膀,客套禮貌的和衆人寒暄幾句,微微一颔首,閃身告辭。
與秦霄擦肩而過的瞬間,瞥見他陰冷蒼白的臉色,知道之後的爛攤子絕不好收場,今天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會被卷進風暴中心,霍汐輕嘆口氣,只覺得疼痛從後腦不住蔓延,“我早就勸過你,別玩火……”,壓低了聲音,咬緊牙根,忍不住再次暗怒嗔怪了他一句。
本就糟心煩擾的秦霄聽聞霍汐的指責,不可置信的偏頭挑眉将他打量幾番,“這也能怪我?你快滾……”,他不耐煩的朝霍汐揮了揮手,暗示他趕緊帶着寧凝遠離是非之地。
才走到停車場沒多久,寧凝就聽見了石倩倩的高跟鞋響,她怒氣沖沖的發動車子,重重甩上車門,揚長而去,可身後并沒有秦霄跟來的身影,不知他會如何收拾之後的殘局。
秦霄是在淩晨兩點的時候,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如同地震前兆般撼動着整座公寓,他揉着淩亂的頭發,睡眼惺忪的拉開門,甚至神智都還不太清醒。
當看清來者之後,卻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讓他渾身一個激靈,陡然驚醒,瞠目結舌,錯愕萬分。
“秦霄,你不要離開我……”,石倩倩一身酒氣,喝的酩酊大醉,哭花的妝容讓她的臉如同調色盤,慘烈無比;看見心上人,她一頭紮進秦霄懷中,狠狠的攬住他的腰,“秦霄,我愛你我愛你,你不能抛棄我……”,香奈兒坤包斜跨在脖頸,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四周。
就算不看,秦霄也能明白,在這所高檔公寓裏,雖然隔音極好,可淩晨時分這種震撼式的哭鬧,必會引來無數揣測的目光與探尋,他哀嘆一聲,摟住石倩倩的肩膀,把她扶進了房間。
“秦霄,你不可以抛棄我,我愛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秦霄才起身,就被石倩倩從身後攔腰抱住,緊密的快要令人窒息,顫抖的身體,透露出她內心的惶恐不安。
“我什麽時候說要離開你?乖,我去拿杯水給你……”,看見石倩倩狼狽的窘态,秦霄也不忍再苛責,心裏泛起憐惜,笑着安撫她的情緒。
“你為什麽要和那個賤女人在一起?你還愛着她是不是?你忘不掉她是不是?你們是不是從來沒有斷過聯系?你告訴我,是不是?”,只可惜石倩倩不領情,她內心痛苦糾結,就為了尋一個自己滿意的答案。
秦霄的臉色冷下來,握着水杯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蒼白,他長吸口氣,盡力鎮定着自己的情緒,回身把水遞給石倩倩,“倩倩,你今天喝醉了,我不想和你談這些;你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們再心平氣和的聊聊……”。
“我不!我今天就要說清楚,太多巧合,你別以為我是傻子!正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你和她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今天,現在,就要和我講清楚!不然我不會放過她!”,石倩倩瀕臨崩潰,情緒失控,口不擇言,扯着秦霄的手臂,痛如錐心刺骨。
他眉頭蹙起,遲疑猶豫的望着眼前為他瘋狂女人,終于嘆息一聲,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來,“你先冷靜下來,我就告訴你,我和她的關系,到底是怎樣……”。
待石倩倩平複了心情,穩定了氣息,秦霄輕嘆一聲,起身把溫熱的濕毛巾扔到她手中。
“我和寧凝确實交往過,她是我大學的學妹,我室友的熟人,十幾歲孤身一人到慕尼黑上學,全德國,只認識我室友一個人。那天,我室友因為要打工,拜托我去接她,替她辦手續,找宿舍,所以我們就算認識了。後來為什麽在一起,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大概她舉目無親,覺得我可靠也不一定。我和她交往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三年多的而已。我出軌過一次,被她捉個正着,是德國的女同學,她很生氣,從那時候,我們就很少聯系了。我和你,是兩年前你和同學去德國旅行時認識的,之後你三五不時飛來德國,讓我和你在一起;我抗不過你的魅力,終于和你戀愛了。其實,那時候,我和寧凝還沒有完全分手;嚴格說,這是我第二次出軌。所以認真算起來,是你從她手裏搶了男人;我不明白,你有什麽可憤憤不平?一肚子委屈從何而來?”
秦霄講起往事,氣定神閑,既不為自己的出軌而愧疚,也不因石倩倩的咄咄逼人而慌亂。一切都順理成章,毫無破綻,只是,他話裏隐藏了太多真相,巧妙的把事情的關鍵全部舍棄。
“我!……”,果然不出秦霄所料,石倩倩一聽到自己是勝利和掠奪者,積壓在心裏的怨氣就頓時消散了大半,只不過,她需要一個體面的方式,來讓自己順利下了這個臺階,“我又不知道你那時有女朋友!再說,再說,她輕易的放棄,就證明她根本不愛你……”,石倩倩撅起嘴,努力的撒嬌為自己辯駁。
“你知道又怎樣?會放手嗎?恐怕只會搶的更兇吧?”,秦霄掐起石倩倩的臉頰,笑着促狹調侃她,明白自己這招棋又押對了寶。
“我才沒有!你少臭美了!那你現在還愛不愛她?”,石倩倩被哄得心花怒放,嬌嗔着撅起嘴,往秦霄懷裏湊過去。
“我如果愛她,根本就不會出軌,何況,還一而再,再而三……”,他站起身,輕巧的躲開了石倩倩的溫存,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
“那寧宏呢?你不要騙我,寧宏是怎麽回事?好,如果你說你不愛她,為什麽要給寧宏在AMC項目上一再放綠燈,不惜讓我去求我爸爸?這又是為什麽?”,石倩倩随着酒醒,智商也開始恢複,她忽然想起了事情的蹊跷之處,不打算讓秦霄就此糊弄過去。
“生意跟感情是兩回事,何況,寧凝的爸爸寧國慶,早就被鐘顯達和其他股東給架空了,現在已經退出商場,遠避國外遁世去了。寧凝沒有做生意的腦子,個性又軟弱,她是不會參與其中的,我也犯不着去為她去開什麽綠燈。至于我給寧宏好處,理由當然有,你想聽嗎?”,秦霄耐着性子,和石倩倩解釋了目前商場上的局勢,他明白,若要打消她的疑慮,必須把事情放到臺面上講清楚不可。
“什麽理由?”,石倩倩本能的感覺到危險,秦霄身上的肅殺之氣,令她不敢再胡鬧裝瘋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等待他的答案。
“我想吃了寧宏這碗飯,所以,現在給碗裏加點好料,沒什麽大不了。遲早,寧宏集團會成為我的盤中餐……”
幽暗的橘色燈光模糊了他的面容,修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眸,辨不清他此刻真實的心,到底在何處;玩世不恭的笑聲,冷的徹骨,讓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出現,秦霄和寧凝的舊戀情被大白于天下,石倩倩當然受刺激,目前局勢變得更加複雜和不可捉摸。
小爺就算快被醋死氣死,仍然站出來,及時把媳婦兒帶走了,純爺們,不解釋,但之後呢?他們之後就會相安無事嗎?兩個人心中的死結如何破解呢?會不會就此成為隔閡或分手呢?
秦霄在石倩倩的逼迫下,袒露了自己的目的,這是他的心裏話嗎?他在談及往事的時候,巧妙的把寧凝洗白,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把寧凝和自己的關系摘了個一幹二淨,這當然是為了保護寧凝,誰說,這又不是深愛的表現呢?
石倩倩會就此罷手嗎?當然不會,她的心裏生了一根刺,遲早要拔除,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藍靜瑩就會銷聲匿跡了嗎?不!
下章繼續~
另外,Sid和Nella,就是秦霄和寧凝~
36棋逢對手
一路上,霍汐都頗不在狀态,寧凝察覺了他的不快,可奈何氣氛太過緊張壓抑,實在找不到突破口來探問。
心中惴惴難安,琢磨着他到底是因為費恩的唐突,還是無意中撞見自己與秦霄的親密之舉,才會這樣悶聲寡言,心不在焉,又不好主動提起,怕一個不慎,再惹得風波四起。
車子才開到路口時候,遠遠就望見祁嫣不住踱步,使勁向四周張望,似是焦急企盼着。看到霍汐的車,她臉上不由綻開笑容,眼睛都放出光彩,賣力的搖手招呼,“霍汐,你回來啦?”。
“你怎麽又來了?事先也不知道打個招呼……”,霍汐眉頭蹙起,斜睨着祁嫣,話裏的不耐煩,任是再遲鈍的人,也能聽明白。
“你幹嘛?吃了槍藥了?我打你電話一直都不接,急死人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不是擔心你才來的嗎……”,祁嫣莫名受了冷遇,心中泛起委屈,撅着嘴和霍汐抱怨。
“找我幹什麽?”,霍汐心情差到極點,半句都懶得客套周旋,話一出口,透着焦躁煩悶。
“你!”,祁嫣聽出他的抵觸,一腔關切全付之流水,羞憤急躁湧上心口,“霍汐!你今天要瘋啊?惹了什麽邪火兒,就非得發在我身上!我是看了你和藍靜瑩的新聞,怕你遇上什麽麻煩,才來關心關心你,你幹嘛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她跟在霍汐身後走進房間,想要責罵,卻又忍不下心,只好耐着性子嬌嗔。
“你怕我和她真的舊情複燃?是不是?你擔心的,是這個吧?”,他轉過身,朝着祁嫣笑起來,臉上全是促狹狡黠;眼睛不經意瞟過寧凝,讓人辨不清話裏的幾分真假。
“我……”,祁嫣被一語點破心事,臉頰泛起羞澀的紅暈,話堵到半截,卻無力辯白,只能尴尬的咽了咽,“我才沒有!我啊,是怕你傻,再被那女人耍了……”,她輕嘆口氣,擡手點了點霍汐的額頭,親昵憐惜之情,快要從眼神裏溢出來。
“我是不聰明,何止被她耍……”,他自嘲的冷笑一聲,窩在沙發中,神情盡是落寞悵然。
祁嫣畢竟也不傻,她陡然驚覺了霍汐話中別有深意,再回想他今天反常的情緒,料想必是和寧凝出了什麽變故。再擡眼找,才發現寧凝今天也是冷淡異常,連正眼都沒有給自己,打從回了家,就意興闌珊,漠然無語。
“喂!”,她快步起身,将正要回房的寧凝堵在樓梯口,挑眉打量了幾番,“喂,你老公都要被前女友搶走了,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能不吭聲?也太沉得住氣了吧?還是,你根本不在乎?”,她話語神情都充滿挑釁,挑戰着寧凝的底線,妄圖以此來窺探出霍汐突然結婚的隐情。
寧凝的情緒比起霍汐,并不明朗多少,今天發生如此複雜的情況,她只覺得心力交瘁;再不放空頭腦歇息片刻,恐怕會不支崩潰。誰知好不容易盼到回家,可以和霍汐單獨相處,尋個片刻清靜,祁嫣又來攪局;真覺得老天是在不斷給予試煉,磨砺她本就不強悍的意志。
她面沉似水,審視着祁嫣咄咄逼人的張狂嘴臉,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你在乎,就交給你了……”,甩下一句奚落之言,繞過她撐在牆上的手臂,閃身就要回房。
誰知才沒上幾步樓梯,就聽聞身後霍汐的質問,“你什麽意思?你不在乎是不是?你巴不得把我随便推給任何女人,好甩了麻煩是不是?如果你厭倦了,就直接告訴我,何必忍着煎熬,讓大家都難過!”,他眼眶通紅,心口起伏的厲害,眼裏全是不可置信的質問,與剜心蝕骨的痛苦。
只是寧凝不知道,他也在懼怕,怕她給的答案太殘忍,讓他難以承受,也怕兩人好不容易才親密的關系,從此會背道而行,成了再不可挽回的距離。
她眉頭緊蹙,不知他何出此言,心中泛起愁雲,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安撫,才會把破碎的局面緩解。
“你到底因為什麽事情,來這樣質問我?費恩是我德國的同學,很久沒聯系了,他不了解我的近況,如果是因為他的誤會讓你不高興,那大可不必,解釋清楚就好。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她擡眼望,似是要透過清澈深邃的眼眸看盡他心裏去,知道今天如果不把他心結解開,自己怕也不得安生。
原來,我是這樣在乎你,怕你消失,怕你不會在我身邊,怕你會收回本就不甚牢固的感情……
原來,愛情的真實,充滿慌亂與不安。
“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愛他,不必等到三年後……”,他咬咬嘴角,艱難的替她提出出路;殊不知,他心上似被撕開一個傷口,連呼吸都覺得生疼,眼睛酸澀難當,聲音哽咽起來,如果她點頭答應,順勢離開,自己要如何才能把這個傷口彌補。
這句話,讓她恍然明白了霍汐心中糾結的根源,明白他同樣對這段感情充滿擔憂和忐忑;太怕失去,太怕受傷害,不住小心翼翼的彼此試探,回避閃躲,相處時恰如履薄冰。
原來,誰都欠誰一句真心話。
“這就是,你今天消失的原因?”,寧凝垂下眼睫,從樓上走下來,她湊到霍汐近前,偏頭審視他的神情,放低了姿态,柔聲探問。
他被窺破了心思,又覺得自己堂堂男人,未免有些氣量不夠,偏頭躲過她的目光,別扭的抿緊嘴,不發一言。
她忍不住笑出來,只覺得他和小孩子一樣賭氣怨妒的摸樣,太過可愛,心裏泛起柔情,伸手攬住他脖頸,湊上耳根,小聲逗弄,“你吃醋了是不是?”,未等聽到答案,她卻已經覆上他柔軟的嘴唇。
他身上一僵,明白自己又上了她的道,被一眼看穿了心思,調笑擠兌,可就是無力抗拒,身心都快要融化,只好放任自己徹底沉淪。
半晌,他喚回理智,知道也許只有這一次機會,去探問她真心,“你到底拿我當什麽?”,他把她逼退到死角,無處逃遁,不得不正視自己的疑惑。
“我心裏喜歡誰,我不信你不知道……”,她不慌不忙打太極,眯起眼睛輕笑,把早上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他被戳中要害,沒想到她會拿自己說過的話來答複,一時怔怔不知所措,急不得惱不得,如僵持在半空,不上不下,折磨難耐。
終于,他嘆息一聲,不願再任她掌控局面,“我不知道!可我告訴你!除了我,你不準喜歡任何人!”,擡手緊緊扣住她手腕,另只手扶住她後脖頸,霸道火熱的吻上去,不給她半點喘息空間,恨不能融在一起,再不分離。
太多患得患失的寂寞,化作忘我纏綿,直到一聲巨響,才把神智拉回現實;祁嫣憤然離去,門被重重甩上,久久之後,都還在震動回響。
“你客人被你氣走了,你不追嗎?”,環上他肩膀,寧凝用下颌輕輕觸着他鼻尖,調笑着促狹他得罪了自己的追求者。
“客人既是不請自到,當然去留随意……”,他懶去理會,臉埋在她頸窩間磨蹭,好容易才失而複得,不親熱夠了,怎麽補償自己連日的郁悶煩躁。
“有異性沒人性!”,她推開他的額頭,佯裝責怪,轉眼又忍不住笑起來,時光太美,誰願意浪費在無謂的猜忌之中。
“我若是去追,只怕你會吃醋不高興。我不像你,做不到溫柔随便就分給別人!”,他激發了內心的占有欲,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猛一使力,拽到懷中。
狂野的覆上她柔美的櫻花色唇瓣,探索撩撥,讓人酥麻難當,無法抗拒,她勾上他脖頸,擡眼望見他眼中全是刻骨情意,腰身被他緊鎖向前,迫使自己貼上他胸膛。
他的吻火熱又霸道,炙灼的掌心,讓她不禁輕顫,輕輕閉上秀美的眼睫,嬌喘出聲;不自覺的迎合上前,愉悅的快樂從小腹沖上頭頂,她喘息急促,嬌嗔出聲,甜膩的聲音裏全是誘惑,撩人心懷。
銷魂蝕骨的天堂,讓人流連忘返,她在極樂喜悅中沉浮,才要落入峽谷,又被他送上雲端,腦中空白一片,惱人的紛擾散成煙塵,只覺得世間只剩下彼此,密不可分。
他輕聲喘息,在她白皙身體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迷離了自我,無法止境。直到探索到花園秘境的深處,嘗盡絕美滋味,交付出欲望與靈魂。
心滿意足之下,擁她淺淺入眠。
午夜十二點整,急促的手機震動之聲從房間未知的角落傳來,霍汐睡眼惺忪下床尋找,摸了個溜夠,才發現就在枕下,頭暈目眩的恍惚之中,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喂,你是不是吸血鬼啊?吃飽了撐的每次都午夜十二點打電話過來……”,他不耐煩的揉了揉淩亂的頭發,裹緊床單從床上爬下來,壓低了聲音躲到露臺,只怕吵醒了枕邊人。
“你再這麽不客氣,我就屁也不告訴你!跟你講,我現在才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開機給你打電話,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含血噴人,真是薄情郎、負心漢!”,唐霁站在機場大廳,等待着旋轉臺上的行李;霍汐前幾天拜托他的事情,今天才有了結果,急忙打電話告知。
“你小學語文沒畢業啊,別亂用成語。這麽晚才下飛機,不然我去接你,找個地方聊聊……”,修長的指尖點燃紅色亮光,夜空中渺渺飄起灰色煙霧,他需要提起精神,來應對唐霁之後會告訴他的訊息。
“我約了前幾天才邂逅的姑娘,春宵苦短,共赴巫山,沒空搭理你。見面的事情,等我這邊穩定下來再說吧。我先簡短告訴你一些情況,第一個發布你緋聞微博的人,是個網絡水軍,就是專門以發布消息,散步謠言,引導輿論導向為職業的人,但我查了下,他的雇主應該是寧宏內部的人,姓段,是個女人,對方死活不肯再透露姓名了,估計他也不知道。另外,拍你照片的人,想來應該也是受雇于這個姓段的,有可能跟蹤你,不排除是熟人,你自己再想想,我暫時能提供的就這些,回頭有消息再告訴你。”唐霁為人爽快仗義,辦事利落幹脆,從不拖泥帶水,表面上雖是放浪不羁,可只要是朋友所托,定會赴湯蹈火,非常值得信賴。
“嗯,謝了,回頭我再你請你,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需要我替你做什麽?”,霍汐和唐霁關系莫逆,他知曉唐霁初來乍到在北京創業,必會遇到不少困難,怕他不願麻煩朋友,索性先給他吃了定心丸。
“替我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哎,我不跟你說了,我的紅粉知己來接我了!嗨,Lisa……”,只聽聞他熱情洋溢的和人打着招呼,匆忙挂斷了電話,留下一長串忙音。
霍汐取回房間內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公司名錄系統,這東西,其實在寧宏內部也是極高機密,只有個別高層才有資格調用公司全部的員工資料;以他新任董事和業務總監的頭銜,原本是沒有這個權限的。
不過,寧宏體系龐大複雜,支系關聯企業衆多,若要查出包括邊緣底層員工在內的段姓嫌疑人,絕非易事。所幸霍汐早有預料,未雨綢缪,暗中通過技術手段,侵入調取了員工系統信息備份,想不到這時就派上了用場。
“啊,是她啊……”,不多時,他似乎就已經有了答案和線索,纖長手指不住撫過下颌,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
就目前的情形看來,自己确實是被人盯上了,對方已經周密翔實的計劃好步驟,各個環節都毫無疏漏,只盼着他一步步上鈎,成為囊中之物。
可惜,棋逢對手,霍汐到底是寧國慶的親兒子,涉世經驗未深,可頭腦智謀卻不缺,耳聰目明,研桑心計。
這次他大意失荊州,被藍靜瑩利用,讓對方抓了把柄,索性将計就計;未曾想,着實押對了寶,拔出蘿蔔帶出泥,底層馬仔一現身,不愁抓不到背後的指使者。
下一步,就是通知寧國慶,佯裝盛怒,給自己以‘教訓懲戒’,讓對方大意麻痹,好轉移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這樣自降身價,反而可以遠離戰火中心,悄然隐在暗處,更易施展拳腳。
眼看事态正按照他的計劃穩步進行,霍汐長籲口氣,揮散了堵在心口的陰雲,他擡眼望了望在床上睡着的人,忽然眼眸一動,嘴角翹起,一絲調皮的笑意浮上來。
“寧凝,這個世界上,你最喜歡的人是誰啊?你不說,我就不讓你睡覺……”,他快步跑上床,隔着暗色絲緞的被單,把寧凝禁锢在懷中,動彈不得;想趁她迷糊之中,探問出心裏話。
“你找死啊,深井冰!”,寧凝猝不及防的被人驚醒,如同深更半夜做了恐怖噩夢,吓的心跳快要停拍。
“我不管,你快說!說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是誰啊?不說的話,今天就別想睡覺!”,他一時起了玩笑的興致,她越掙紮就被他纏的越緊,半點逃脫的勝算都沒有,只聽聞他在背後笑的張狂。
“好了,喜歡你,這世界上最喜歡你,成了嗎?混世魔王大人,您放過我吧!”,夜半,寧凝語帶哭腔的乞求響徹房間,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上這些個麻煩貨色,讓自己沒一時片刻活得安生。
“嗯,真乖!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最喜歡寧凝了,快睡吧……”,他今天身心得到巨大滿足,愉悅的快要飛起來,終于肯放過寧凝,胡亂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自顧自睡去。
午夜寂靜房間中,寧凝呆怔坐起,哭笑不得,恨不能一掌把吵醒自己的罪魁拍個稀爛……
寧凝是在三天後的寧宏內部晚宴上,正式見到藍靜瑩的。
此前,她只是從各方面聽聞過此人,對她的印象,也僅存于那幾張網路的照片和祁嫣的描述而已。
寧國慶突然回國了,他沒有說這次歸來的目的,可據寧宏人私下猜測,他肯定是為了女婿霍汐不久前的花邊緋聞而來,覺得女兒遇人不淑,想要替她擺平情敵,順便給女婿點顏色和教訓,以正視聽。
總裁歸國的次日,寧宏集團北京總部在京城東區極高端的會所舉行豪華晚宴,企業高管團隊悉數參加,各路生意夥伴、代理商也在邀請之列,聲勢浩大,煞有介事。
作為宴會的隐形主角,寧凝絕然沒有不出現的道理,柔粉色的Valentino蕾絲禮服,勾勒出勻稱有致的身段,精細的手法鑲嵌上的寶石熠熠生輝。
她踩着裸色高跟鞋,小鳥依人的挽着霍汐的手臂,端麗冠絕的出場,莞爾一笑,驚豔了在場諸人的眼睛。
也包括,站在人群當中,一襲白裙,揉碎了手帕,微微發抖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小爺,你的情商比二少差着不止一個百分點啊!原來是,現在也是,到底還是姑娘家心智成熟,乖乖就上了人家的床,咳咳,不是,是船!!【節操呢,撿節操啊。。。。
唐霁來北京啦,撒花,要和夏天真正式相遇啦,又會擦出什麽樣的火花呢?
少爺棋高一着,腹黑度快趕上他老子了,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呢?拍照跟蹤他的是誰呢?有什麽目的呢?逐漸浮出水面。
藍靜瑩要和寧二少見面了,兩人到底鹿死誰手呢?嘿嘿嘿~~~~
37真情假意
寧國慶全程都沒太給霍汐好臉色,陰陽怪氣的不時對他冷眼相待,在高層面前,幾次都弄得霍汐頗為下不來臺。這讓本來還對霍汐豔羨不已的高層男員工們,心裏也打起了退堂鼓,看來上門女婿不好當,天上果然沒有平白無故掉餡餅的好事,看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