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煮飯太好吃了怎麽破

第24章 24.住對門的她

阮蘇蘇的車是輛越野車, 車型寬敞平坦，底盤高，車型板板正正、有棱有角, 很少作為二十多歲女生常選的車型。阮蘇蘇卻獨愛路虎能踏平萬裏山路的氣勢, 畢業後用自己賺到的第一桶金買下它。

葉希染第一次坐她的車, 非常不習慣, 車裏到處都是她不熟悉的氣息。

布置、陳設都是陌生的。

小小的一方天地裏, 只有阮蘇蘇讓她感到安心。

阮蘇蘇大大咧咧上車，挨到座椅下意識觀察葉希染, 登時發現她的不自在。

簡直将坐立難安四字寫在臉上, 想不注意都不行。

唔，以後得讓小葉鄰居習慣坐她的車, 她直覺，小葉鄰居将來坐她副駕駛的機會還有很多。

阮蘇蘇眼睛裏閃過晦澀不明的情緒, 伸手撥開車載音響, 滑動曲庫, 問身邊揪弄頭發的女人：“想聽什麽歌？”

葉希染瞬間坐直身體，像學生時代打瞌睡被老師點, 歪頭回憶她說了什麽, 給出沒有參考意義的回複：“我都可以，你随意放。”

阮蘇蘇垂下細長如蝶翅的睫毛, 真就随意選了首純音樂。

輕緩悠揚的純音樂流淌在車室, 葉希染緊張的心情稍稍得到安撫, 手終于沒有扒拉在休閑褲上, 而是自然地擺在腰側。

阮蘇蘇悄悄投去視線，眼裏泛起笑意，同時思量着某些不為人知的主意。

她坦然自若在地圖上搜索雜志社附近的烤肉店, 搜到之後點進去，理直氣壯将手機交付在葉希染面前。

冷不丁的舉動，使葉希染發懵，迷蒙看着她。

“我沒去過，都是聽同事推薦的，你幫我看着導航，告訴我怎麽走。”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茫然，将一腔希冀具現給葉希染看。

心軟好騙的小葉鄰居果然伸出雙手把她的手機接過去，研究起導航路線。

計劃初步成功。

阮蘇蘇在心裏給自己豎起拇指。

下一秒，葉希染将她從天堂打落地獄。

“心軟好騙”的小葉鄰居單手指着駕駛位和副駕駛之間的手機支架，暖心詢問：“手機放在這裏不是更方便直觀地浏覽導航嗎？”

阮蘇蘇：……喉嚨一哽。

想了半天才想到新的借口。

只是還來不及完善新借口細品之下的破綻，“你的聲音會讓我覺得比導航更清晰，也能讓我的精神更加集中。”

阮蘇蘇挺忐忑，不知她是否會相信。

女人陷入緘默。

阮蘇蘇暗道糟糕，設想她會如何抓住漏洞與她辯駁，耳邊卻傳來一聲似蚊吶的“哦”。

哦。

哦？？？

阮蘇蘇神經反應過來後狂喜。

她答應了！！！

或者說看破了她的意圖還甘願入套。

小葉鄰居還挺知道寵人。

葉希染嘴角彎不下來，喜悅之情直沖顱頂，心情頗好地啓動汽車。

手機上導航的箭頭随之變化，葉希染凝神看着。

趁阮蘇蘇全神貫注觀看後視鏡與行車顯示屏的空隙，葉希染連忙手團成團，搓搓冒着熱氣的臉蛋。

燥死了。

漂亮鄰居誇她聲音好聽，還說比導航裏播報路線的女生要清晰，怎麽可能嘛……

能錄導航音的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她沒有特地考過普通話，也沒有受過播音訓練。從小說方言比較多，日常接觸到的基本是老家人，交流都是用方言，如非必要，她不用和誰說普通話，揀起不常練習的口音時，她不自覺帶上一些家鄉的口音。

算是明顯，她不信阮蘇蘇聽不出來。

聽出來了還要——裝作沒有這回事閉眼誇她，顯然是為了哄她開心呀！

被人想着法哄開心，葉希染表示有被感動到，她很喜歡。

既然人家都能閉眼吹她，她也要小小地回報一下，做讓鄰居開心的事情。

她們一起開心。

同樣無視比她這個人形支架更加智能和方便觀看的手機支架，清清嗓子，照着導航正經播報：

“前方右轉，小葉地圖持續為您導航！”

“三百五十米後左轉。”

“前方減速慢行，有紅綠燈拍照。”

……

起起伏伏的女音響起又停止，阮蘇蘇沒有走彎路，順暢開了一路，找到藏在市井小巷中的烤肉店。

阮蘇蘇利落解開安全帶，不急着下車。

葉希染摸不準她要幹嘛，僵舉着手機，一動不敢動。

眼前人俯身靠近，她後退——

沒地方退，身後就是座椅靠背，她後背早已緊緊貼在上面。

“躲什麽呢？”阮蘇蘇在笑。

腦袋在她頸窩上方，吐氣如蘭，熱氣直接撲灑在上面，葉希染身體緊張得輕顫，險要拿不穩手機。

抖着嗓音弱弱回：“沒、沒躲啊。”

“騙人。”

阮蘇蘇越發放肆，低頭碰了一下她鼻尖。

啊！

葉希染差點跳起來頭頂在車頂上，心髒狂跳，不停用無聲尖叫化解，好歹克制住。

臉上寫滿不知所措和驚恐。

幹嘛啊你！

臉龐表情十分精彩，可謂是五彩紛呈。

實在是吓壞了。

阮蘇蘇不再逗弄她，稍稍直起身，手放在她腰側，摸索到安全帶系扣的位置，啪嗒解開。

安全帶倏爾一縮，彈回到彈口裏，發出輕微的聲音。

聲音在狹小的單人駕駛位無比清晰，甚至充斥了一絲絲暧昧色彩。

葉希染小手揪着沙發墊，退無可退，車門也被鎖住，逃無可逃。如溺水的魚，被動承受阮蘇蘇做出的任何舉動，哪怕是揮刀屠宰。

她城池傾瀉，人也傾倒在鐮刀之下。

只有一個乞求，請給她痛快，不要繼續折磨啦。

葉希染不知道，她的眼睛裏已經氤氲起點點水汽，一雙圓潤的瞳仁盛在水波潋滟的景色裏，顯露出幾分純欲的魅惑，讓阮蘇蘇瞧得移不開眼。

她想伸手摸摸她的眼睛，思考幾秒，最終沒有做出這個動作。

呼出一口氣，最大限度直起身體，散去無形的壓迫。

抽中葉希染手裏快滑下去的手機，空閑的那只手孩子氣般揉揉葉希染毛茸茸的發，扔下一句。“指揮挺好，小葉鄰居有潛力的！”

這是誇她導航報得不錯。

用奇奇怪怪的誇法誇完葉希染，阮蘇蘇熄火，拔掉車鑰匙。長腿一邁，率先下了車。

留下葉希染坐在車裏貓貓扣腦袋。

眼神茫然。

啊？？？

剛才阮蘇蘇都對她做什麽了？

不記得……

只記得阮蘇蘇的皮膚好軟，碰她鼻尖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挨到了一枚果凍，q彈q彈的。

葉希染順手摸摸鼻頭，仿佛還能感受到之前屬于其他人的溫度，感受到那人白皙的面頰。

她半晌沒有下車的動作。

右手邊的車門轟然打開，她吓一跳，頭下意識一轉，對上阮蘇蘇欷歔的眼神，“不是想吃肉肉？肉肉可不在車上，快出來吧。”

葉希染微窘，小幅度點頭。

弓腰從座椅上起來，單腳伸出來，踩在門框上，另一只腳懸在半空，尋找支撐點。

阮蘇蘇的車底盤高，車廂距離地面将近六七十厘米，沒有多餘的臺階。

她不太習慣這樣的車型，剛才上來的時候就有些費勁，但還能夠上來。

輪到下車的時候，她發現比上車更難。

她隔空試探好幾下，終于找到合适的落腳點，準備一鼓作氣踩下去。

胳膊上突然纏上一雙手，給她穩穩的支撐點，她被牢牢扶握住。

“你直接下來吧，不要想別的，有我在不會崴到腳的。”

葉希染果然自信多了，心裏霎時有了底氣，就着阮蘇蘇的支撐，穩穩當當下車。

下完車後，阮蘇蘇的手臂自覺撤離。

這次，沒有給兩人造成尴尬。

葉希染反而覺得她和阮蘇蘇的距離被拉近了，自然與阮蘇蘇靠着肩，說說笑笑走進烤肉店。

………………

烤肉店內，一張坐滿四個人的桌子，正對着玻璃窗，能将馬路外的景象一覽無餘。

兩名女生吃到一半吃累了，不願意再辛苦烤肉，便将這份勞動讓給了同行的男生們。

等新的肉肉烤好之餘，百無聊賴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行人，随意跳着話題聊天。

對面駛來一輛氣勢洶洶，一看就與周遭清一色的小轎車格格不入的越野車，停在烤肉店門面前，暴露出車牌。

像是附近同一停車線中的異類。

頓時吸引住桑榆未晚的視線。

她兀自看着，猜測車主人會是怎樣的人。

哪知，老半天，車上都沒有人下來。尾燈一閃一閃，表明也不曾熄火，人還在車上。

“看什麽呢？”見她如此入神，西瓜好甜用手肘碰碰她，很是好奇。

桑榆未晚朝越野車努努嘴，“你看那車，停路邊好久了，不知道為什麽人一直沒下來。”

西瓜好甜依言看過去，手托着下巴，随意感慨：“确實很奇怪啊。”

沒去管車主如何，她把越野車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她最近有換車的打算，研究好長一段時間車型，出門看到感興趣的車總會下意識去觀察，這款車，在她的備選名單之外，但不妨礙她觀摩它流暢的車身，充滿霸氣的車頭。

只是越看越覺得熟悉，像是經常會出現在視野裏的那輛車……

西瓜好甜霎時動容，“晚晚你覺不覺得這車很像咱們副主編的？”

“不是、吧？！”桑榆未晚第一反應否認，凝神去看，否認的話到話尾轉了個彎，變得不是那麽肯定。

“真的挺像。”

不管是從車的車标到顏色、車型來看，都與副主編開的那輛路虎別無二致。

兩女生對視一眼，眼裏都有些震驚。

烤肉店就在公司附近，副主編出現在這裏，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能确認車主身份的，就是車牌號！

兩人同時歪頭去看車牌，看清車牌號，車主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蘇蘇老板什麽時候下車呢？

停在烤肉店門口而不入，這很奇怪。

“喂你們倆，肉好了。”甲方殺手用夾子撥弄肉片，确認熟透。

兩人卻沒有一個理他的。

“你們先吃。”

“嗐！”

甲方殺手好笑，當真不客氣夾起肉片來吃，“你們待會自己烤啊，我不管咯。”

女生擺擺手，“行了行了知道了。”

終于，阮蘇蘇在四目期待中，打開車門下了車。

卻沒有照桑榆未晚和西瓜好甜所預想的直接走進烤肉店，而是繞到另一邊駕駛位，立在旁邊等了一會。

複又主動拉開了車門。

桑榆未晚拉着西瓜好甜竊竊私語：“看這架勢，蘇蘇帶了人一起呀，看起來還蠻重視的樣子。”

西瓜好甜：“噓~也許就是蘇蘇姐那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小狼狗呢~”

桑榆未晚兩眼冒光，咯咯笑：“喔豁！”

總是走在八卦前線，當第一雙眼睛，她也好苦惱呀。

她們肉也不吃了，紛紛托着腮，觀看接下來的事态發展。

男生們莫名其妙，給她們留了些生食，埋頭苦吃起來。

美食當前，其他的事都沒法讓他們分心。

車門打開，首先伸出來一只腿，一只穿着白色休閑褲、腳踩白粉拼接運動鞋的纖細的腿，隔着褲子，她們無法看出腿毛濃密與否，但總覺得，不像是男人的腿。

至少，不該是小狼狗會擁有的腿型。

開始對阮蘇蘇同伴的性別不确定起來。

緊接着那只腿在空中晃蕩了半天沒有落到實處，副主編似乎看不過眼，直接伸出一雙手臂，把裏面的人架出來，穩穩扶着人下車。

桑榆未晚、西瓜好甜就此看清來人的廬山真面目。

真的是個女孩子，不是什麽男人。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和副主編站在一起很搭，應了那句俗語，“美女都和美女一起玩”。

副主編也相當漂亮，但和身邊女孩子不是一個類型的漂亮。

兩人各自獨立，站在一起又互相融合，有種相融讓人覺得舒服的氣場。

她們什麽都不做，就勝過世間萬景，美得像雜志封面。

桑榆未晚沉浸在兩個人的美色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西瓜好甜也是一樣，甚至屏息，靜靜看着副主編和女孩子肩并肩，交談着走進來。

她看到女孩子說話的口型，慢吞吞，似乎每一句話都經過認真思考後說出來，而副主編也半點不着急，始終分出眼神看着女孩子，等她把話說完，再發表自己的觀點。

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副主編這麽有耐心！

想必和女孩子關系很好了。

可女孩子又是一副有些拘謹的模樣，好奇怪。

今日所見，阮蘇蘇的樁樁舉動，都透露着奇怪。她們共事兩年，恍若發覺，根本不了解這位副主編的為人。

阮蘇蘇帶葉希染來吃飯，一切憑她意願，座位也是由着她選了個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

落座後，她把菜單遞給葉希染：“你想吃什麽？先看看點。”

順便替自己和葉希染用熱水沖幹淨碗筷，将茶水倒滿兩個杯子。

葉希染隔着屏幕看蘇蘇想坐火箭的直播視頻就很餓了，憋了幾天，如今身處在烤肉店，那股渴望愈發強烈。

她不想顧能不能吃完，只想把那晚勾引到她的食物都點上，她想全部都嘗試一遍。

她先問阮蘇蘇有沒有忌口的食物，得到阮蘇蘇的否認，便放心地點起來。

點菜的過程中，阮蘇蘇也沒有玩手機，她覺得看葉希染認認真真研究菜單，翻來覆去尋找自己想要吃的食物，比看手機有意思多了。

而且她看着葉希染，會不自覺勾起她丢掉很久的玩心，時刻想打破葉希染的認真，克制不住自己。

左戳戳葉希染不夠圓潤的花苞頭，發現她散落的碎發，攏起來撚成一縷塞進發圈裏，幫她扶正花苞，葉希染的腦袋随着她的動作一搖一搖，特別可愛。

幫葉希染紮好頭發，阮蘇蘇很有成就感。

她左右觀摩着，想再做點什麽。

突然發現葉希染今日的發型和穿搭，與她放在包包裏沒有使用的發夾特別配。

她開始好奇葉希染戴上去的樣子。

腦子裏設想過幾種戴法，越想越覺得可行。

立即拉開手提包拉鏈，找到放在大空層裏的少女心發夾，在葉希染頭上四處比劃，尋找最好看的位置。

找到之後，将發夾推進頭發，夾好适量的頭發，手連着頭皮摁住發夾的一頭一尾，啪嗒摁下去，卡得牢固。

葉希染的頭随之往旁邊一歪，菜單也打了個旋，落在臺面上。

葉希染再也無法忽視她時不時撩閑幹擾她的小動作，愠怒抗議：“阮蘇蘇，別玩啦。”

阮蘇蘇一怔，手也僵住了。

見她沒有再煩，葉希染挪開腦袋，重新捧起菜單，坐得離她遠了些，繼續研究菜單。

阮蘇蘇是真的驚訝。

這是第一次，溫順的小葉鄰居對她表達不滿，對她展示不開心的小情緒。

她并不生氣，意外之餘還有種隐秘的歡喜。

在她過去的印象中，葉希染總是對她有求必應，或者說，被動接受她的安排。

她替葉希染付款，葉希染事後要給她轉賬，她拒絕，葉希染接受了；

她想知道葉希染的名字，她一問，葉希染就說了；

她邀請葉希染散步，也許葉希染本來沒有散步的打算，可是她到底答應了；

她請求葉希染幫她摘桃花枝，沒有給予承諾報酬，葉希染爽快幫她摘了許多；

諸如此類……

還有這一次，葉希染旅行完回家，計劃好了要打掃衛生，可她問她有沒有吃飯，要不要一起吃飯，葉希染也欣然同意。

很被動。

她根本不知道葉希染的真實所想。

通過發夾事件，她才對葉希染有了新的感官。

意味着，小葉鄰居有在主動接納她。

不是她一廂情願地靠近小葉鄰居。

多好。

阮蘇蘇換了個閑散的姿勢，靠在皮質靠背上，斜斜看着與她坐在一排相隔一個手臂的女人，安安靜靜的，不吵她，也不撩撥她。

等她拿着鉛筆在菜單上勾勾畫畫，點好單，把菜單推回來，“你再看看有要加的嗎？”

阮蘇蘇沉沉看完她，道好，接過菜單，沒怎麽細看，手執着筆添了兩道勾。“我可以了。”

“那叫服務員過來？”葉希染向她确認意見。

“嗯。”

阮蘇蘇沒意見，看着葉希染收好菜單，和服務員确定好菜品，待服務員離開，拘着水溫變涼的茶杯，輕呡一口。

舉手投足間，有股別樣的魅力。

阮蘇蘇心裏憋了一把火，從葉希染腦袋上別好她的發夾就開始燃燒，她忍到葉希染放好茶杯才發洩出來。

她光速挪動位置，在葉希染來不及反應之時，挪到與她相鄰的位置，彼此的腿能互相碰到。

葉希染：“诶？！”

她才發出一個單字音節，額頭就被一個溫熱的東西挨了一下。

是——阮蘇蘇的側臉

肩膀也被一只胳膊虛環住，阮蘇蘇維持住這個姿勢，控制好臉部表情，同時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手機打開相機，拍下這一幕。

阮蘇蘇先做了才撒嬌讨好請願，眉眼向下彎成小橋。“染染戴這個發夾好好看啊，今天的發型也好好看，好想留住，陪我一起拍張照片吧，求求啦。”

葉希染腹诽，你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分明是按頭拍照！

身後還在的那只胳膊是怎麽回事？

架在她旁邊的腿又是鬧哪樣？

百花開放溫度還有些冷的春夏交織的季節，她卻感受到了不容忽視的熱意。

葉希染想了很多質問的話，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相機下方的縮略圖，想看看她和阮蘇蘇在照片路是什麽模樣。

如果照得不好看，她一定要讓阮蘇蘇删掉，并且還要狠狠譴責阮蘇蘇這種先斬後奏的不恥行為？

“要看嗎？”阮蘇蘇撤出繞在葉希染後背的手，察覺她的意圖，手指按到縮略圖，放大沾滿整個屏幕，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葉希染的視線移動，緊緊望着照片。

照片裏她們的頭親密靠在一起，阮蘇蘇身體稍稍前傾，臉貼在她額頭邊，笑得有點張狂。而她像是被阮蘇蘇小鳥依人攬入懷中，眼神飄忽，表情似嗔非嗔，大寫地在狀态之外，顯得略呆，好在顏值能扛，照出來還是好看的。

店裏打的燈光是暖色光，阮蘇蘇拍照時沒有格外去調整光線，直接用原光。她們位置在角落，光線不好，稍顯暗沉。照出來周圍的光景都是朦朦胧胧的，被打上一層柔黃的光暈，唯有兩個人的五官清晰，有着燈下看美人的觀感，像是八十年代的港風照片，格外有特色。

“好美……”

葉希染低喃，發出實實在在的驚嘆。

阮蘇蘇聽在耳裏，也是美滋滋的，悶笑，嗓音被壓得啞啞的，“全靠染染長得美，照片才能拍得這麽美。”

“哎呀……胡說什麽？”葉希染單手捂住臉，不敢再看照片了。

她很不習慣，被長的好看的人誇自己好看。

就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為什麽，很別扭。

通常情況下，她更習慣去誇贊別人的美。

阮蘇蘇不幹了。

她認為葉希染的行為簡直就是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雙标！

她就誇她就誇。

阮蘇蘇氣沉丹田，開始思考所有适合稱贊女孩子的贊美，準備一股腦沖葉希染砸過去。

眼前忽然閃過一大片陰影，幾個沒看清臉的人甚至熟門熟路坐在她和葉希染對面的位置上。

她不由得斂眉，不悅地打算攆人，對面位上的人張口打招呼，一聲接一聲。

“蘇蘇姐，你也來這裏吃烤肉哇！”

“好巧啊蘇蘇老板！”

“上次邀請你，你說沒空，沒想到自己過來了。”

“蘇蘇，這位是你朋友嗎？”

“有幾個招牌菜特別好吃，你們有沒有點？我跟你們說……巴拉巴拉。”

阮蘇蘇這才發覺，來得都是熟人，想必是編輯部的人覺得烤肉好吃，隔了幾天又過來一起聚餐。

他們對人一向熱情，她倒是習慣，只是小葉鄰居體感如何……

阮蘇蘇連忙側頭去看葉希染，方才和她靠在一起的女孩子又一次移開了距離。

沉默地看着自己手心，不回應對面那群人懷揣好奇打量的目光。

阮蘇蘇明白，她這是不習慣被陌生人圍觀，又開始鴕鳥縮，将自己封閉在小世界裏了。

不過這次，有她在，沒關系的。

她會守護“鴕鳥”和她的小世界。

阮蘇蘇沒有避諱好奇心爆棚的員工們，大大方方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準确無誤捉到葉希染藏在衣袖裏的手，拉出來，握住。

兩只手握過好幾次，短短的一天內幾乎要形成肌肉記憶。

阮蘇蘇的手指一纏上來，不等葉希染回神，她的手就自動攀過去，牢牢回握。

她被刺激地一驚，惶然扭頭與阮蘇蘇對視。

忽然拉她做什麽？

阮蘇蘇沒有說話，私下用大拇指輕捏她的手背，帶着安撫性質。

随後，她聽到她對那群突然圍上來的陌生人很肯定地承認與她的關系：“是朋友。”

“她不喜歡被打擾，你們說完就趕緊散了，別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