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成為英雄的我們[綜]

第34章

咲夜按照伏見剛才的指示, 做了一部分之後就拿給他看，在他确認了沒問題之後才繼續往下做。而伏見在檢查過咲夜做的那一小部分, 發現她确實可以做的很好，還不會出差錯之後，便跟她說：“剩下的不用拿給我看了，你繼續做就行。”

“好的。”咲夜點了點頭，将做好的部分放到了右手邊, 然後從左手邊拿起還沒處理的部分繼續做了起來。在她剛剛開始着手的時候, 情報室裏偶爾還會有她向伏見請教, 以及伏見簡略講解的聲音，現在上手之後, 情報室裏就只剩下了翻閱紙張、敲擊鍵盤以及電腦運作的聲音了。這些聲音都很有節奏，因此也并不怎麽吵鬧, 咲夜小心地看了一眼伏見, 發現他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

也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所以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聲響吧？雖然分出了一點心思在想這件事, 不過她手上工作的動作并沒有慢下來, 左手邊未完成的工作也正在一點點地減少。

不過這種出差前一天晚上還在屯所加班加點地工作, 也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體驗了, 伏見前輩看起來倒是很習慣了, 難怪五島會跟她說那樣的話。

伏見前輩真是辛苦啊，明明跟自己一樣，也還是未成年人而已。

室長這算不算是壓榨勞動力？王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人一旦開始投入精力，心無旁骛地做事情, 時間就會過得很快，也注意不到其他的事情。等到咲夜往左手邊摸，卻只摸到了光滑平整還帶着一絲涼意的桌面時，她不由得叫了一聲：“咦？”往左轉頭一看，資料已經一張都不剩，全都轉移到右手邊來了。

聽到咲夜這一聲叫，伏見擡起了頭：“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我做完了。”咲夜撓了撓頭，“不知不覺就做完了。”她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她看向了伏見，發現對方正在吸牛奶，手邊還有吃完的面包包裝紙。

“是嗎？”聽到咲夜這麽說，伏見的反應也很平淡，并且朝她伸出了手，“資料給我。”咲夜拿起手邊的資料，雙手遞給了伏見，看到他直接把自己做好的跟他做好的放在一起，咲夜試着問道，“伏見前輩不檢查一下了嗎？”

“沒必要。”伏見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又不是道明寺。”

淺褐色的眸子一亮，咲夜注視着伏見：“伏見前輩這是在誇我嗎？”

伏見呆了一下，然後猛站了起來。他将喝光的牛奶盒還有面包的包裝紙丢進了垃圾桶，同時對咲夜說道：“做完了就下班吧，已經十二點多了。”

“哦哦，好。”咲夜也站了起來，順便關掉了電腦，這次她沒忘記拿上她的筆記本，“伏見先生的那份也做完了嗎？”

“嗯，早就做完了，”伏見将那些資料全部放到了秋山和弁財的桌子上，“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他們了。”

“咦？伏見前輩早就做完了，那是在等我嗎？”咲夜微微睜大了眼睛，眼中帶上了幾分驚訝。

伏見已經走到了情報室門口，聽到咲夜這麽問，他習慣性地啧舌：“不然呢？你是在幫我工作，我總不能把你扔在這裏吧。”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托你的福，今天不用加班到三點了。”

咲夜急忙跑了過去：“沒什麽，能幫到伏見前輩我也很開心。”她關上了情報室的燈，而伏見則是鎖上了情報室的門。他聽到咲夜在自己身後問道，“兩個人一起工作效率是會變快的，對吧？”

伏見僅以一聲咂舌作為回複，然後催促咲夜快點回宿舍。已經發現了伏見性格裏別扭的一面，咲夜也沒有繼續追着這個話題不放，而是腳步輕快地跟上了伏見。

側目瞥了一眼咲夜，伏見面色陰郁地問道：“為什麽你突然就愉快起來了？”心情很好的樣子，就快要起飛了。

雙手背在身後，咲夜語氣輕快地說道：“沒什麽，做完工作之後心情暢快而已啦。”感覺找到跟伏見前輩相處的正确模式了。

“啧。”伏見推了推眼鏡，不過也沒繼續追問，只是稍微加快了腳步。

咲夜見狀，也趕忙追了上去。她開口說道：“對了，伏見前輩，我今天去找室長的時候，看到他正在，emmm，怎麽說，就是他在拼拼圖……”

“看到他摸魚了是吧？”伏見瞥了咲夜一眼，然後用風輕雲淡的語氣說道，“正常，你要是進去的時候看到他沒摸魚才奇怪呢。室長說了，如果作為青之王的他都開始忙碌了，那才說明第四分室進入緊急狀态了。”

咲夜眨了眨眼睛：“好像……有點道理。”她觀察了一下伏見的表情，然後小心地提出來，“我看到那副拼圖的圖案，好像是日高前輩的照片……那個……”

“嗯？”伏見斜睨着咲夜，“是日高，你有什麽想說的嗎？”看來室長的惡趣味已經在咲夜這個新人那裏暴露了啊。

“啊，不，也沒有，其實拼拼圖挺好的，可以鍛煉人的耐心和細心，鍛煉手和眼睛的協調——”咲夜開始絞盡腦汁，細數拼拼圖的好處。

伏見冷眼看她：“你就只想說這個嗎？”

“不然……”

“你不覺得。”

“還能說……”

“下一個。”

“什麽……”

“就是你了嗎？”

“不要說出來啊——”咲夜捂着臉原地蹲了下去，伏見也跟着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燈光下，可以看到咲夜的身體正在顫抖，“嗚嗚嗚，我本來不想面對的，我本來還想只要我不承認，這種事就不會發生的！”

……這是什麽意念逃避大法嗎？伏見嘴角抽了抽，但還是無情地提醒咲夜：“想多了，室長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的。”

“室長是魔鬼嗎？”

“習慣了就好。”

“伏見前輩你……”

“習慣了。”

伏見看待宗像手裏自己的證件照拼圖的态度，從一開始惡寒到頭發豎起來忍不住要吐槽，到現在不管看到誰都淡定如斯，中間經歷了什麽樣的心路歷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瞥了一眼已經開始絕望的咲夜，伏見提醒她：“與其在這絕望，不如早點抽時間去照張好點的證件照，到時候看到的時候不至于沖擊太大。”

“……這是過來人的忠告嗎？”咲夜語氣誠懇地發問道。

“啧，你要這麽想也可以。”伏見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從橫濱回來……就去……”

“早點看開，面對現實。”

“好的……”

在回宿舍的路上，咲夜一直在想，證件照居然要被自己的頂頭上司做成拼圖，這到底是什麽人間疾苦啊。室長看起來挺好一個人，怎麽會做這種事啊！

“唉……”咲夜嘆了口氣，就聽到伏見提醒自己，“女生宿舍到了。”

“啊？”咲夜有些茫然，一擡頭就發現，她确實已經走到女生宿舍樓下了。男生宿舍樓在女生宿舍樓前面，按理來說，但是伏見卻沒有自己先回去，反而陪着她走到了女生宿舍樓這裏。

大概是咲夜臉上疑惑的表情過于明顯，伏見“啧”了一聲，道：“太晚了。”說完之後，他丢下一句“明天別遲到”就轉身走了，就是離開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急促。

伏見

前輩……真的是個好人啊！

“晚安，伏見前輩！”

“……啧。”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左右，咲夜跟伏見他們一起，乘坐着Scepter 4的直升機抵達了橫濱。

地點，東京法務局門口。

負責今日巡邏的秋山和弁財兩個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外走。兩個人身側的佩刀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給人一種很威風的感覺。

“這個時間伏見先生他們應該已經到橫濱了吧？”秋山一手搭在佩刀的刀柄上，另一只則是捏住了下巴。

“差不多了，”弁財搭上了秋山提起的這個話題，“按照伏見先生的性格，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展開工作了。禦柱塔那邊傳來的資料我也看過了，解決起來不麻煩，估計他們有個兩三天就回來了。”

秋山對此并不表示贊成：“不一定，我聽副長說，橫濱軍警那邊好像需要七濑幫忙。大概是因為她的個性吧？我聽以前國防軍的同事說，橫濱最近有幾起爆炸事件。”

弁財面色深沉地說道：“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好像是跟港口黑手黨有關吧……”

說着，兩個人就走出了屯所的大門，卻發現，外面有個中年男人，正通過牆壁的鐵制圍欄往屯所裏面看，在他不遠處還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看起來價值不菲。兩個人頓時警覺起來，手也放在了刀柄上。

弁財低聲問道：“可疑人物？”

秋山盯着對方打量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道：“不像。”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其實弁財也覺得，這個男人并不像什麽可疑人物。他中等個頭，身上穿着很考究的深灰色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很有氣質。大概是察覺到了秋山和弁財兩個人的視線，他轉過身來，然後對着他們微微鞠躬致意。

互相對視了一眼，秋山和弁財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快步走到了那個男人面前。兩個人也朝他鞠躬致意，然後秋山說道：“這裏是東京法務局的管轄領域，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男人微微一笑，說話的語氣也是謙遜有禮。他說：“驚擾到二位真是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敝姓七濑。”

咦？秋山和弁財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弁財重複了一下：“七濑……”這麽巧，他們隊裏也有個姓七濑的。他試探着問道，“請問您是七濑咲夜的什麽人嗎？”

而秋山則是想起了對方的身份——七濑隆實，是很有名氣的實業家，資産總數可以排進日本前十名的大人物，他在電視上看到過不少次。

想不到本人竟然這麽平易近人嗎？

“我是她的父親，我叫做七濑隆實。”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兩個青年，七濑隆實微笑着說道，“我聽咲夜的朋友說，她現在在東京法務局任職，所以想過來看看。”轉頭看了一眼法務局的主樓，他點了點頭，“看起來環境還不錯。”

他的話卻讓秋山和弁財心裏生出了疑問。為什麽女兒任職的地方，作為父親卻是從她朋友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

大概是從秋山和弁財的臉上看出了疑問，但是七濑隆實并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略有些好奇地問道：“兩位這是要去工作嗎？”

“啊，是的。”秋山點頭，“巡邏管轄區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七濑也有分配這樣的工作。”

“不過她現在人應該正在橫濱，”弁財接着說道，“因為接到上頭通知，她跟其他幾位同事去橫濱出差了，今天早上剛剛出發。”

“是這樣啊……”這位父親的臉上露出了微微失落的表情，“這麽說來，我今天來也見不到她是嗎？”

秋山和弁財又一次對視了一眼，在彼此臉上看到了跟自己一樣的犯難。從七濑隆實的話裏兩個人基本判斷得出他們父女關系并不和諧，但是他又很關心女兒，具體有什麽難言的內情他們作為外人不好猜測，只是有點同情這位特意跑來卻又見不到女兒的父親。

“秋山，弁財，你們兩個不去巡邏，在這裏幹什麽？”脆快淩厲的女聲在背後響起，秋山和弁財挺直了脊背，然後迅速轉身，就見淡島跟在宗像身後，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室長，副長，”秋山和弁財急忙向兩個上司行禮，“十分抱歉，我們馬上就去。”

宗像和淡島正準備一同前往禦柱塔，不想一出屯所大門就看到平時工作最利落的兩個人竟然在門口“偷懶”，淡島這才語氣有些嚴厲地叫了他們。

“無妨，”宗像擡起了手，示意兩個人不必在意，他注視着站在兩個人身後的七濑隆實，推了推眼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哦呀，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閣下應該是七濑隆實先生吧？”

“是我，”七濑隆實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地跟宗像對視，“你是宗像室長嗎？福澤社長跟我提起過你。”

宗像擺擺手示意秋山和弁財去做自己的工作，然後走到了七濑隆實面前：“閣下是來看望七濑君的嗎？”

“诶？”淡島愣了一下，“室長，這位先生，跟七濑……”同樣的姓氏……淡島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難道說——”

“哦呀，淡島君還不知道嗎？”宗像側過身去，伸手指着七濑隆實對淡島說道，“這位七濑先生，就是特務隊七濑咲夜隊員的父親。”趁着淡島怔愣的功夫，宗像面帶歉意地對七濑隆實說道，“真是抱歉，七濑君今天早上已經前往橫濱了。”

“我知道，剛剛那兩個青年告訴我了。”七濑隆實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去公司的路上順路經過了這裏，本來也沒指望能見到她。”七濑隆實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然後語氣真摯地對宗像說道，“咲夜在這裏工作，就麻煩宗像室長多多照顧了。”

“哦呀，七濑先生這麽跟我說，我原本應該答應才對，只是七濑君自己跟我說，她不希望她在這裏工作的時候受到額外的照顧。”宗像笑了笑，道，“我更傾向于尊重她本人的意願。”

“那孩子是這麽說的嗎？”七濑隆實點了點頭，“她有自己的主見，這也很好。”在原地出神了幾秒鐘之後，七濑隆實便說道，“抱歉，我失态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宗像室長工作了，我先告辭了。”

宗像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七濑隆實上車之後，才轉身回到淡島面前：“淡島君，按照原計劃，我們現在前往七釜戶吧。”

“啊，是，”淡島回過神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七濑隆實乘坐的轎車，同時不确定地問道，“那個，室長，那位七濑先生是有名的實業家吧？他真的是七濑的父親嗎？”

宗像點了點頭，道：“确實是。”

“令人震驚……”淡島似乎還沒緩過勁來，“想不到七濑居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那她為什麽又是去橫濱武裝偵探社，又是加入我們Scepter 4的？”平心而論，在這兩個地方上班，工資大概還沒有家裏發的零花錢多吧？

宗像推了推眼鏡，不以為意地說道：“淡島君，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說的苦衷，伏見君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小少爺，最後不也選擇了Scepter 4嗎？哦呀，這麽一想，這兩個人的相似點又多了一條呢。”

淡島點了點頭，又追問道：“那，七濑跟她父親關系不和諧嗎？”她回想了一下，自從咲夜加入Scepter 4之後确實沒有提過自己的家人，但是看七濑隆實的樣子，他好像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女兒的

，這就讓淡島有些摸不着頭緒了。

“按照福澤社長告訴過我的，七濑君似乎從考入雄英高校之後就沒怎麽回過家了，跟父母關系不睦。”宗像推了推眼鏡，眸光閃動了一下，“淡島君，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想告訴其他人的事情，如果對方不主動提及，一味地好奇追問也不太合适。”

“這我知道。”淡島點頭，“我也沒有主動探究別人私事的愛好。”

宗像微笑着說道：“淡島君的品行我當然是信得過的，好了，七濑君的事情暫且放下，現在是工作時間。要跟禦柱塔商議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淡島翻開了手上的文件夾，“關于加大異能抑制器投入使用的提案——”

一下直升機，道明寺就被橫濱腥鹹的海風嗆得直打噴嚏，力度大到自己都站不住，甚至往後打着趔趄。

“你也太誇張了吧？”對于道明寺的強烈反應，榎本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打噴嚏打到自己都站不住腳。”

道明寺揉着鼻子，聲音也變得悶悶的。他哇哇抗議着：“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對海風這麽敏感啊！真是的，這裏的空氣也太腥了吧？害得我鼻涕都出來了。”

榎本緊張地挪到了一邊：“噫好髒啊，你離我遠一點！”

道明寺兩手捂臉，看起來很受傷害的樣子：“嗚嗚嗚阿榎你嫌棄我！”

“因為我們現在在海邊，所以海風格外強烈。”咲夜說着，将自己的手帕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了道明寺。幾個人的制服下擺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佩刀也在風中不停地擺動着。

直升機的降落地點在海邊，所以他們幾個連同其他十名隊員，現在都在海邊。橫濱是個港口城市，他們降落的附近，沿岸就有船只停靠。只是這些船只七零八落，岸上也沒有人來往，整個港口看起來像是剛剛經過一場火拼一樣。

這應該就是軍警那邊需要七濑幫忙的原因吧。伏見忍不住啧了下舌。破壞的這麽嚴重，這家夥真的能修好嗎？算了不管了，福澤社長既然會替軍警開口，說明他覺得咲夜能修好吧，還是先趕緊開始工作，盡早回東京吧。來的路上情報科還給他發消息，說寵物店那邊可能最近就有行動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在收網之前回去。

伏見正打算招呼咲夜他們準備出發去工作，卻發現，沿岸那堆破敗的船只裏，似乎豎着兩條人腿。

看花眼了吧？伏見揉了揉鏡片底下的眼睛，發現那兩條人腿似乎還淩空蹬了幾下。

裝作沒看到吧。伏見轉身就走，走到咲夜他們面前之後，面對隊員們等待指示的目光，伏見深吸了一口氣，指着船只的方向：“那邊好像有人墜海了，先撈上來。”

咲夜：“……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見伏見已經開始帶人往那邊走，她也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