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革命友誼
一個禮拜後，當兩人又如常地到圖書館查詢書本的下落時，圖書館理員淡定地看着他倆然後默默從下方拿出了一本書。
還能是什麽書呢？只能是貞子老師的佳作了呗！
“季警官！”兩人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像鬥牛看到紅布條一樣沖了上來。
“滿意？別再天天來煩了。”圖書管理員也松了一口氣。
連走帶跑地飛奔回班的兩人馬上就開始啃起他們日日夜夜期盼的小說。
看到高潮之處即季警官并沒有死而只是受了重傷負傷歸來，忘了還在上課，怡忻忍不住驚呼出聲：“幸好！幸好！太好了！”
“誰在後面吵？”前方專心在黑板上抄筆記的老師回過頭來瞪了後方的學生一眼。
在耀謙不滿的厲瞪下，怡忻吐了吐舌頭然後繼續埋首融入季警官的世界裏。
歡樂時光過的很快，沉迷在小說世界的兩人一不注意，轉眼就到了放學時分。
“放學了啊？”怡忻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本只看了四分之一的小說。
“明天再繼續咯。”耀謙幹脆地把書本收進了書包。
“唉……明天你一定一定要帶來學校啊！”只能這樣了吧！怡忻想都知道耀謙是不可能讓她把書帶回家看的，于是前交代萬吩咐。
“知道了。”
沒想到，隔天坐在座位上精神抖擻地朝怡忻打招呼示意她快點的竟然是耀謙：“快點啊，就等你了！”
“馬上！你別劇透啊！”怡忻原本依舊沉睡的細胞都被喚醒。
“誰這麽無良啊！再說，我又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想劇透也辦不到啊！”耀謙扁了扁嘴。
“別吵，看書！”沒有仔細聽耀謙說的話，怡忻一坐下來眼睛就沒離開過小說。
即使兩人共讀一本小說，耀謙閱讀時的那些習慣性小動作也沒改掉，該倒抽一口氣時照樣抽，該瞪大眼睛時照樣瞪。
“你怎麽表現得像是第一次看啊？”看沒幾頁，怡忻忍不住出聲。
“啊？第一次看就第一次看啊，什麽叫表現得像第一次看？”耀謙一頭霧水。
“你昨晚回家後沒有把書看完？”怡忻瞪大眼睛，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有啊！”耀謙理所當然地說。
“為什麽？你不看是不會讓我先帶回家看哦？”怡忻差點沒動手擰他。
“說好要一起看了啊！我像是會說謊，瞞着別人悄悄獨占好處的人嗎？”耀謙不滿地反問。
怡忻承認那一刻心裏其實是很感慨的：這人其實并不壞啊！
直到下一秒他接着說：“我是不會，你看起來倒是這樣的人，所以不可以讓你把小說帶回家。”
算了，之前稱贊他的話都收回吧！他就是這樣沒風度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看書！
看沒多久，嘴巴癢的耀謙感嘆：“要是這時候有薯片還是薯條就好了！小說加薯條，絕配！人生一大享受！”
“不是吧？小白怎麽可以這樣！”再一次出現了小白疑似背叛季警官的情節，怡忻驚呼。雖然她比較喜歡季警官，可是小白在她心中也是很正義凜然的啊！陪季警官上高山下火海的他怎麽在這樣緊急的時刻抛下了季警官呢？
“阮怡忻！你和龍耀謙在搞什麽鬼！”前方的老師聽到聲響，不給面子地直接點名。
來不及把小說藏起來的兩人眼睜睜看着老師把書本充公：“給我到外頭罰站！下課再來找我拿。”
把兩人趕到課室外的老師依舊繼續唠叨：“龍耀謙，你不學你哥哥好好念書就算了，別帶壞女同學！”
聽到這的耀謙翻了個白眼然後狠狠瞪了怡忻一眼，仿佛在說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自知惹了麻煩的怡忻抱歉地低聲說道：“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頭一次被趕出教室的怡忻渾身不自在，覺得丢臉丢到家了；相反的，“慣犯”般的耀謙則一臉輕松地安慰道：“沒事，習慣就好。又不是殺人犯沒啥好丢臉的。”
“對了，老師說你哥哥什麽意思啊？”怡忻想起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老師這樣說了。
“哼，我哥是三好學生，老師特中意他咯！”耀謙的臉上出現了像憤恨又像不屑的神情。
“哦。”怡忻見他不願意多說便不再提問。也對，才認識兩個禮拜，是她不應該去過問別人家裏的事情。
所幸該老師在下課後就把書本還了給他們，當然一頓唠叨還是免不了的。
“好咧，休息後繼續！”耀謙說完就往食堂走，防賊似的把小說也帶在了身上。
“這人類！”怡忻又好氣又好笑。
當上課的鐘聲響起，怡忻看着耀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薯條，不禁驚訝地瞪大雙眼：“你真的去弄了一包薯條回來？”
“既然想到了還講了出來，只要條件允許而且做得到就應該去實現啊！”耀謙說得頭頭是道。
“怎麽拿回來的？”怡忻好奇地問。沒有特別允許，學生是不可以在班上吃東西的，尤其是上課時間。
“偷渡啊！”看着怡忻一臉佩服，耀謙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會是從來沒在班上偷吃過東西吧？”
怡忻搖搖頭。
“我都好奇你這樣的乖學生是怎麽淪落到最後一班的？”耀謙無奈地搖搖頭。害怕遲到，上課不敢偷看小說，甚至從來沒被罰站和偷吃東西？這該有多乖，多遵守校規啊！
“呵呵……”怡忻尴尬地幹笑，示意耀謙別再聊她的事情，追小說為首要。
“喏。”前方老師正講解算式，抽屜底下，耀謙把薯條遞給怡忻。
“哦，謝，謝謝。”好吧，其實他這人也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怡忻還是沒學會驚呼時控制好聲量可耀謙學乖了。看到緊張還是高潮之處，他會提高警惕在怡忻沒發出聲響之前直接動手捂住她嘴巴。
“唔……米幹嗎？”叫不出來的怡忻模糊地抗議道。
“噓！油油的很惡心欸！”耀謙瞪了她一眼，随即皺眉嫌棄怡忻因為吃薯條後微油的嘴巴。
“那是薯條！薯條的油！那別碰我啊！”怡忻惱羞成怒。她一個花季少女忽然這樣被男同桌這樣捂住嘴巴，她能不心慌嗎？還好意思嫌她的嘴唇油？也不想想是誰買的薯條！
“你以為我想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不能控制好聲量！我才不想又被罰站還是書被充公！”耀謙回嗆。
“龍傲天！”講不過人的怡忻只有把令耀謙跳腳的外號給搬了出來。
“信不信我跟你絕交！”
“我們是朋友了嗎？”
矛盾一起，嘈雜聲自然多了。
“後面兩個又什麽事啊！不要惹我啊！”眼看黃老師已經臉色鐵青，兩人趕緊閉嘴，假裝繼續認真上課。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兩人終于把小說看完。
“終于看完了！”耀謙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白不是壞人！他怎麽可能背叛季警官！”怡忻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你該不會中途懷疑過小白是奸細吧？”耀謙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沒辦法啊！雖然我很不希望他是壞人，可是他的行為舉止就很可疑啊！難道你就沒懷疑過？”怡忻解釋道。
“沒有。”耀謙一口咬定。
“切，騙人。”怡忻不相信。
“騙你幹嘛？要相信一個人就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直到最後啊！要騙過別人當然得先騙過自己，明知道他的品性端正，怎麽可以因為一點事情就懷疑他？你的信任就這麽廉價嗎？”
“我……”他們到底是在讨論劇情還是談做人之道啊？怡忻的腦思路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兩人接着又圍着故事讨論了一整天，有讨論案情和兇手作案手法的，也有季警官和小白之間令人動容的信任和感情。最後，怡忻不得不承認，比起一個人獨自跟着小說情節跌宕起伏，有個人陪着一起追看小說确實也不賴，這樣的感覺挺好的。
“接下來看什麽？”好不容易讨論到一段落，怡忻自然地問道。
耀謙先是一愣，随後答道：“貞子老師之前推薦過一個叫《檢察官官花》的系列，感覺不錯，裏頭不止有查案還有感情線，感覺你會喜歡？”
“好咧！”怡忻聽了确實感興趣。
“噢，所以現在我們是朋友了？”看她答應得爽快，耀謙哭笑不得地問道。
“你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怡忻沒好氣。
“好啦，既然是朋友了，我以後肯定不跟你搶書了啊！”深知怡忻依舊介懷第一天碰面時發生的事，耀謙保證道。
“誰能保證！”怡忻露出一個“沒風度的男生講話大概也不算數”的表情。
“那時和現在怎麽能比呢？我當時又不認識你，當然是自身利益重要啊！”
“就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才應該客氣一些啊！”怡忻賭氣。
“不對！人有各種各樣的，感情關系也有各種各樣的，當然得區別待遇。如果我對每個人都一樣好，對跟我親近的人公平嗎？對其他不認識的人不好，才能顯示我對親友的在乎。對誰都一樣好就是對誰都不夠好。”耀謙搖搖頭反駁道。
“……”怡忻聽得像是着了迷，最後竟然還真的在認真思考耀謙說的話。怎麽這人總是張嘴就能把一堆歪理說得那麽有道理？
“你說，我們現在也算是有革命友誼了，不當朋友不行啊！”耀謙笑着說。
“好吧。”
革命友誼？說的是一起被罰站，一起被罵，一起上課聽得一頭霧水還是一起回答不出問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