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魁娘子(3) 這是想女人想得走火入……
看到連楊翦這種帥成如此這般的帥哥都被花魁娘子給拒絕了, 衆人心裏也該有點b數了,都互相說“唉,散了吧散了吧……”
楊翦也久久地楞在原地, 露臺立即成為了他的大型的社死現場, 回頭再看何昊飛正尴尬的躲在角落裏還捂着臉。
還有更丢臉的嗎?有的。
這時候一行婢女走過來,為首的是林故意。
林故意并沒有聽楊翦的交待回遁甲門, 反而回來繼續冒充婢女了, 這回真是丢人現眼在了人家的面前,剛才拒絕林故意拒絕得多潇灑, 楊翦現在就有多羞愧。
楊翦瞬間就體會到了當初令狐狐被退婚之後的那種抓狂心情, 他也很想用令狐狐當時的話來質問花魁娘子——我這樣的你都不要,你是不是瞎了?
林故意冷着臉走過來, 盯着楊翦先看了一個來回, 讓楊翦再無地自容了一些之後, 才對楊翦說道:“這位公子, 我家花魁娘子有請公子入內。”
楊翦一聽松了口氣, 一顆懸着的心從嗓子眼落回了肚子裏, 簡直感動得要哭。何昊飛看到露臺上有了變化,這才把捂着臉的手給放下了,連忙上樓去追随少主。
楊翦随着婢女們入了閣樓中的房間中, 屋內和外面的燈紅酒綠完全不同,清雅但不失貴氣, 看陳設的考究程度, 真是堪比王公貴族的府邸。
那花魁娘子已經摘掉了臉上的面紗, 脫去了剛才舞蹈的時候為了表演而穿的珍珠衫,原本插在頭上的珠翠步搖也都卸掉,發髻松開散落在肩膀, 一身大紅色的細布長袍,态度雍容地坐在屋子中間的蒲團上,她的腳邊正有個小爐子,吊着個鍋子在烹茶。
楊翦看着看着竟開始胡思亂想,襲月峰下令狐狐來鬧,也是包着面紗,令狐狐也經常這樣不戴珠翠素面朝天,但依然很美,一副持靓行兇的嘴臉,令狐狐……
楊翦努力讓自己不要什麽都能想到令狐狐,這個花魁娘子并不是令狐狐。
令狐狐可愛嬌媚,古靈精怪常令楊翦哭笑不得,而這個花魁娘子是妩媚風韻的少婦模樣。
這時婢女們給楊翦安座,并奉茶。
楊翦看到裝作婢女的林故意端了茶送到花魁娘子的手中,恭恭敬敬地說了聲:“卉娘,用茶。”
花魁娘子叫做卉娘。
卉娘拿着茶卻沒有喝的意思,只是打量着楊翦,從她臉上看不出喜樂,确實是個冰山美人。
“客人,請用。”卉娘終于開口,但語氣帶着揶揄。“公子你看上去是個俊美少年,一身正氣的,沒想到也會流連在如意坊?”
楊翦:“這裏的舞姬個個技藝高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為什麽不能來看跳舞?”
卉娘:“豢養舞姬伶人如今都是不許的,所以如意坊也是見不得光的。”
楊翦:“舞姬都幼年學藝,數年方成,一個指尖一個轉身都無不是精心練成,看的就是精湛程度,如同我們武林中人,數年寒暑終成一派武功,其中辛苦、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卉娘聽完不語,但仿佛不再抵觸楊翦,不覺得他是一個輕浮的人了。她別過頭去,以手撐着窗邊欄杆,看着外面熱鬧的街市出神。
楊翦看着卉娘倚窗而坐的側身曼妙身姿,心中動了一動。再看她細膩的脖子、耳垂上墜着的佩環叮當輕晃,楊翦又是一陣目眩,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一種戀愛的感覺?
何昊飛伸過一顆腦袋,低聲提醒:“三少主,你怎麽看着這個舞姬流口水啊?”
楊翦低聲呵斥:“別胡說!”
雖然呵斥,但楊翦心中也很煩亂,難不成自己真的是渣男嗎,怎麽見一個就能愛一個的。
何昊飛再次探過來腦袋,“三少主,你想想令狐狐,你的賊心和賊膽可能就沒了。”
一句話确實讓楊翦清醒了不少,但是更糟糕的是,清醒過來之後再看卉娘,還是越看越愛,一颦一笑都愛看,舉手投足都順眼。完蛋了……
楊翦苦着臉對何昊飛說:“我怎麽覺得我又初戀了……”
何昊飛:“三少主,我要不是礙于身份,想抽你……”
楊翦沮喪:“令狐狐怎麽還不出來?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時只聽卉娘輕輕地吩咐了一句:“擺酒。”
不消片刻,婢女們就端來了長長的幾案,擺了精致的下酒菜,和酒壇,在如意坊一壺難求的“暗香浮”招牌酒,在這裏竟然是随意暢飲,這卉娘在如意坊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請。”卉娘依然惜字如金、冰冷異常,只是淡淡的态度舉杯。
三杯酒下肚,楊翦看着卉娘的臉,不由得心神蕩漾。心中一面掙紮提醒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一邊情不自禁地看着卉娘的舉手投足,唉,真是樣樣都合心意,唯獨……唯獨她不是令狐狐。
“卉娘,鳴大人來了。”一個婢女進來禀報。
卉娘蹙眉,“推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翩翩男子不請自來,還笑着喊:“推了?今兒推了明兒推了,怎麽天天推?”
男子一進來就看到了席間坐着楊翦和何昊飛,楊翦也擡頭望見男子,六目相對,都是吃了一驚。
“鳴大人?連名字都不敢留這的了?”楊翦嘴角帶笑,看着來人。
來人竟是箕鳴煜。
“真是冤家路窄!”箕鳴煜有些惱火地坐下。“令狐狐你要和我争,連看個舞姬舞蹈,你也要和我争?”
卉娘看得有趣,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怎麽?二位竟然有淵源?那快給鳴大人拿個酒杯來。”
可見八卦人人愛,連冰山美人也不例外。
“別提令狐狐了。”楊翦因為剛才的心動,感覺到心虛。
卉娘:“為何?”
楊翦目光閃爍,無法面對卉娘。
箕鳴煜看着卉娘:“武林中前段時間有個勁爆的事情,楊門退婚了惑衆門,知道嗎?”
卉娘:“身在江湖,難免聽說過一點,不知道詳情。”
箕鳴煜正中下懷:“想聽前因後果?尤其是後果?”
卉娘點頭。
箕鳴煜拿起酒壇倒酒,往卉娘手中一遞,說道:“那跟我們喝幾杯,哪有白聽的道理。”
卉娘也是爽快,結果酒一飲而盡。
箕鳴煜:“一碗酒只能換來前因,想聽後果還得再飲一碗!”
卉娘微微一笑,又是一碗下肚。
箕鳴煜:“還有一些這個楊公子不為人知的內幕,也值得起一碗酒。”
卉娘剛要喝,楊翦按住了她的手,兩人觸電般地對視。
“他就是擅長開夜宴,勸人飲酒爛醉的人,你不要聽他的,別喝了。”半晌楊翦說。
卉娘已經面色粉如桃花,眼角眉梢都帶着醉意,輕輕地推開了楊翦的手,說道:“我的酒量,在如意坊可是數一數二的……”
說完卉娘就噗通一聲趴在了幾案上。
何昊飛:“數一數二的就這樣啊……”
楊翦:“确實也就是數到一二兩個數就能倒下。”
箕鳴煜這才優哉游哉地夾菜喝酒,問楊翦說道:“看來你還沒找到她啊?”
楊翦卻皺眉:“暗香浮不能喝得這麽急,你何苦讓卉娘醉倒?”
箕鳴煜像看見了妖怪一樣看着楊翦,問道:“咦?你這是心疼了?奇了奇了,莫非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這個舞姬?”
楊翦被窺破了心事,一時噎住。
卉娘卻突然坐起,問:“誰移情別戀了誰,快給我講講!”說完又複醉倒。
吓得楊翦一跳一跳的。
何昊飛連忙吩咐婢女們:“快去給你家娘子弄點酸湯解酒吧,醉成這樣……”
婢女們連忙下去。
楊翦反問箕鳴煜道:“那你在如意坊又是幹什麽?”
箕鳴煜白眼一翻:“我能在這幹什麽?躲着呗,被最近的鴿子爆料爆的,身份都暴露了,再不躲起來就要被武林中人打死了。”
楊翦給逗笑了:“你原來不是逼着令狐狐給你爆料上榜嗎?現在真的被爆料了,你怎麽好像還很困擾了。”
箕鳴煜:“我算是知道了,被爆料太可怕了……”
楊翦:“你真的是大內派來監視武林的暗衛?”
箕鳴煜禮貌微笑:“這鴿子爆料,從你是幕後黑手的那會兒就沒失手過,這次接替你的幕後人也從不讓人失望啊。”
楊翦:“你也知道這次不是我爆料的?”
箕鳴煜:“你以前那些爆料就把令狐狐給氣跑了,肯定收手了不敢爆料了啊,你是怕女人的軟包嘛。”
何昊飛噗嗤一笑,剛要毒舌,就被楊翦往嘴裏塞了一口菜,只得閉嘴。
箕鳴煜還是沒完:“不過說起軟包,你這人又膽大包天,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就跑來如意坊,還厮混上了一個舞姬?”
“好歹是花魁。”何昊飛輕聲補刀。
楊翦越聽越煩,忽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剛走到門邊,只聽卉娘迷迷糊糊地說着酒話:“走就走,一別兩寬。”
楊翦覺得晴天霹靂,愣愣地轉過身來,快步走到了卉娘的身邊,扶起卉娘的臉來仔細地看。
箕鳴煜:“哎哎?怎麽回事,你怎麽還直接動手動腳了?”
楊翦卻并不理會箕鳴煜的冷嘲熱諷,只是癡癡地看着卉娘,突然地一把把卉娘抱在了懷裏,面色十分悲傷。
箕鳴煜驚了:“怎麽還抱上了?”
何昊飛無奈攤手:“我們三少主最近一直是這個毛病,抱我都抱了好幾次了。”
箕鳴煜:“噢,這是想女人想得走火入魔了吧!”
何昊飛只得提醒:“三少主,三少主你別這樣……萬一壞了如意坊的規矩,把咱們趕出去就麻煩了。”
楊翦雙眼含淚:“她的臉皮開了!她是我的令狐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