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硬傷(下)
“據說這個李流白身為絕頂畫師行蹤詭異,居無定所,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找到他。皇上,這件事情不用皇上操心,臣妾自有法子。”說話間媞蘭扶住宣晨景泰将一顆頭貼近他寬闊健美的胸肩,從她的眉眼中夾帶着強烈的獨占欲,入迷地嗅着帝王身上那一抹令無數女人迷戀往返的淡淡龍涎香。
“那這件事情朕就交給媞兒了,朕便先行一步了。”龍袍中俊美高大的筆挺身子殷實地俯下來,薄毅的淡紅唇在媞蘭臉上輕啄獎勵。宣晨景泰微微地勾起邪肆的唇,大手揮動修長龍袍扒開身上的媞蘭,臉上挂着一絲看好戲的邪佞向冷宮走去。
“琳琅,快點幫本宮把這該死的厚重衣服脫掉!”黎國的冷宮裏冰若素這會兒正好歹坐在一張硬邦邦只鋪了再素不過的布料毯子的床邊上,兩撇黛眉整個因為身上瓷片割破的皮膚疼痛得皺了起來。
冰若素一主一仆被宣晨景泰趕盡殺絕進入冷宮,這會兒正在這鳥不拉屎的冷宮裏清理傷口。
“娘娘,這會兒我們沒有藥怎麽辦?”琳琅整個皺着一張臉看冰若素脫下繁重的皇後正裝衣料後滿雪白手臂和雪白大腿上的紅斑斑的細碎傷口。
“哎喲!琳琅你下手輕點!痛死本宮了!”随着身上衣料被琳琅盡量小心地脫下來,衣料擦到了山口讓冰若素咬住唇吃痛的叫了起來,她那水嫩的紅唇變得一塊深紅一塊蒼白。
“琅兒該死!琅兒該死!”琳琅弄痛了一身傷的冰若素頓時自責得一時焦急,蹙着眉亂叫不已,女人一張皮最重要,要是自己家主子身在這後宮破了相以後這主仆的日子可怎麽過?
“什麽該死不該死的,有本事你就去死一次給本宮看看。既然不會死以後別拿這句話挂在嘴邊,死死死的,聽着讓人反感。”冰若素蹙眉,本來今兒她運氣就不好,古代還有理沒理來個“該死該死”的奴才口頭禪實在讓她受不了。
“娘娘你該不是真要琅兒去死吧?要是真要……真要……琅兒就……就果真去了。只是你一個人在這後宮,往後要自己照顧自己……”琳琅頓時一張哭喪之臉,主子發話奴才不得不依。
冰若素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說話耗費口水脫力感,本來身上的傷就讓她自顧不暇,卻不知這琳琅這丫頭朽木不雕,只得搖搖頭解釋:“本宮只是要你以後不要再本宮面前動不動就說‘死死死’的,人就一顆腦袋一條命,死了一次就沒了,你倒地有幾顆腦袋能夠拿去砍的?”冰若素皺眉,“好了,知道了嗎?”
“嗯嗯!琅兒知道了!琅兒知道了!”琳琅被冰若素随口而出的話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直點頭,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這樣的,冰若素無意的這句卻成了琳琅內心裏的救命稻草。
“嘶,痛!”冰若素忍不住突然大叫,“琳琅你沒事哭什麽,你知不知道眼淚是鹹的,滴在傷口上會燒痛哎。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句話嘛沒什麽好感動的,現在把最要緊的是要對傷口進行處理。本宮可不願意為了一個無關輕重的男人壞了自己一身的大好皮膚,這太不值得了!”
琳琅被冰若素的吃痛聲拉回來現實,眼下給冰若素處理傷口才是頭等大事,二話不說琳琅便打算用手邊小盆子裏的清水去洗冰若素如雪肌膚上罂粟般妖紅的傷口,手卻在接觸到冰若素傷口的前一刻被冰若素風馳電掣般制止住。
“直接用水洗傷口肯定發炎,要先進行消毒。”冰若素斬釘截鐵。
“‘消毒’?”琳琅沾濕了水分的毛巾停在了手中,不覺張大了口一臉疑問。消毒?消毒對于琳琅來說絕對是一個無法想象到的新名詞。
“這些水不是用來洗傷口的,是用來嚼藥的。把那些紫色的草放在嘴裏嚼碎了擦一邊傷口棄掉,再嚼碎那種白色的草給傷口敷上,這樣割破的傷口很快便會消炎止痛,而且傷口能夠在三日之內無痕愈合。”知道這醫學的專業問題一時半刻也無法向琳琅解釋清楚,冰若素只好搖搖頭瞥一眼當前條件下的用具器皿小盆子裏面的清水和一邊放着的剛才兩人就着冷宮抛荒而灌木植被繁多的天然條件采的中草藥,随便給琳琅講一點醫藥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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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沒想到娘娘還略懂醫藥啊!”琳琅再次為眼前這個主子長大了嘴巴,她所知道的自家主子,出嫁前的舞家廢柴,只會受任何人甚至仆人擺布卻從不說一句話,也因此懦弱本性在整個黎國風靡流傳,沒想到自家主子卻還深藏不漏知道點醫術,琳琅自是驚訝不已!
略懂?應該是深谙吧。冰若素為自己這個為了一點小發現而一驚一乍的貼身丫鬟皺眉,面對琳琅跟了自己之後這一遍又一遍的誇張反應已經完全熟視無睹。
“琳琅你到底要把本宮的傷拖到什麽時候?”冰若素咬着牙看向這會兒正一臉欣喜的琳琅,身上忍着傷口的痛,心上卻因為身體的痛越發記恨起那個罪魁禍首宣晨景泰。
冰若素如煙的雙眼因藥汁的刺激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咬着唇俯身赤身趴在床上粗糙的淡藍色素色毯子上,琳琅一下一下小心地給冰若素擦着藥。那一抹煙水缭繞明媚秋眸下的恨意,任多少水霧也無法阻隔地鋒芒備具地透露出來。
宣晨景泰高高地抱着雙臂站在冷宮的窗外,将剛才冰若素與琳琅的一番談話舉動盡收眼底。一室春光,氤氲水霧下明媚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