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伍大人,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出正堂,來到後院的假山處,身後卻跟了個清冷的小尾巴。
容華輕輕掃了他一眼,嬌笑道:“秦公子,這是一刻也離不了伍大人?”
秦君沒在意他的打趣,面色不改,道:“我與她早已議親,過不了幾日就會成親,在意她很正常。”
“也好,這事你一起聽聽也好做個心理準備。”容華挑眉。
針尖麥芒,無聲的硝煙在兩個男人之間彌漫。
伍月疑惑的問道,“七皇子尋我何事?”
“七皇子?”
容華鳳眸眨了眨,滿臉不可置信,話腔上還似帶了些委屈,“伍大人前幾日可不是這麽叫我的。”
伍月:“??”
風華絕代的美人淚眼婆娑的望着她,一副被抛棄了的楚楚可憐模樣,任誰都會想要譴責那個負心漢。
秦君臉一下就黑了,垂眸不語,周身彌漫着濃濃的低氣壓。
伍月連忙拽了拽秦君的衣角,撇嘴看向容華道:“七皇子不要說這麽引人誤解的話,我未來夫郎會生氣的。”
秦君面色稍緩。
容華看着兩人暗暗勾在一起的小手指,嘴角的笑意微消,轉身懶散的坐在了假山旁的一塊石凳上。
他慢悠悠道:“伍大人,你娶了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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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
美人托腮,在月光下更襯的容華姿容妖曳,他嘴角帶着一抹淺笑,含情的星目中似乎只容得下伍月一人身影。
他是七皇子,亦是風華絕代的傾城美人,是秦君絕對比不上的人。
秦君眼中火光漸消,卻被伍月勾住整個手掌,輕輕掐了下手心。
“七皇子別開玩笑了,我此生只會娶秦君一人,”
“為什麽?”容華目光閃了閃,“難道我不如他美嗎?”
真說起來,容華的美像是灼灼夏陽,濃烈耀眼。秦君的美是則像一副靜态山水畫,韻味無窮,這兩者其實無法确切比較。
可這問題的關鍵不在于美不美,而在于合不合适。
“七皇子樣貌出衆。可秦君才是我最想娶的人。”
秦君願意從蘭城追到北關時,伍月就已經認定了他。而後發生的種種事情,只是讓她更堅定了這個想法罷了。
容華勾起嘴角,道:“伍大人沒有想過坐享其人之福?”
女尊國可不限制女子夫侍的數量。
伍月立刻将頭搖成了撥浪鼓,“一個就夠了,如果更多,我怕給不了他最好的。”
最好的。
她竟是這樣想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君,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眼眶中悄悄湧上一層薄霧。
在他眼中她已經很好了。會為他的安危擔憂,會為了娶他而拼上金銮殿,二人所經歷的種種,都足以讓二人對未來更加堅定。
可這些,都不如這句‘想給他最好的’讓秦君來的心跳劇烈。
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她都做到了。
伍月從未對他說過一句甜言蜜語,卻總是會處處尊重他,寵着他,心裏記挂着他。
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秦君眨掉了眼前的一層水霧,擡頭望向伍月,笑如清風,癡纏萬分。
容華冷眼看着二人眉來眼去,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手心裏握着的東西卻越來越涼。
忽然,伍月福至靈心般悟出了他的真正來意。
“七皇子,如果你是擔心那件事,我可以立刻辭官回家,此生再也不踏入京城一步。絕不會牽連到你。”
——她曾親眼見過這人要謀反。
伍月迅速開動了小腦筋,所以,七皇子本意并不是想要嫁給她,而是要監督她。
因為她是伍星的姐姐,所以不能直接解決了她。
不過用嫁人這種方式監督,以他的顏值來說,也委實太虧本了!
對上伍月同情的目光,容華冷哼了一聲,傲嬌的從石凳上站起來,“算你識相。”
“那等我成完親,就立刻辭官離開京城!”伍月立刻笑開了。
皇家的人有多難纏,從三皇女沒事就能看出來了,若只是辭官就能解決這事,真是太好不過了。
大姑姐那邊要她身居官位才将秦君嫁給她,所以要等成親後再辭官。
嘿嘿,到時候秦無雙想不認賬都不行。
“不用。”容華掀了掀眼皮,随意掃過伍月得意忘形的臉,目光幽幽,走之前卻又語氣莫名的留了一句,“我自有安排。”
容華離去,只留了兩個有情人默默相依。
夜色中,秦君攬上了伍月的腰肢,臉色微紅,“伍月,謝謝你……”
“這有什麽好謝的。”
伍月立刻識趣的抱了回來,蹭了蹭他的臉,低聲道:“過幾日,我可就是你的妻主了。”
另一邊。
剛離開秦府的七皇子卻并沒有直接回宮,而是沿着因河岸邊走了許久。
良久,一抹玉色從他袖中脫落,悄無聲息的掉進了因河裏。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眼尖的看到了,“屬下馬上派人下去打撈。”
容華淡淡的看了一眼河面,漫不經心的制止道:“不必了。”
“錯過的東西,撿起來也沒意思。”
“是!”
大元國大皇女元天鳳即位四天,封七皇子為禦史大夫,滿朝震驚。
有老邁者當朝抗議,七皇子舌戰群儒,最終以其文采謀略将衆人折服。
自此,大元國打破了男子不得為官的先例,真正做到了能者居之。
而後數年,大元國百官清明,皆一心為民,發展民生。田稅商稅一減再減,百姓掙錢了,日子越來越好過,丢棄男嬰的事顯少再有發生。
另,禦史大夫特設‘孤兒齋’,收留意外流浪街頭的小兒,并成立男子私塾,再一次打破男女間隔閡。
國力昌盛,軍力更強,女皇禦駕親征,直驅鞑虜,徹底收服了周邊的游牧民族,将大元國的版圖又擴大了好幾倍。
經濟迅速發展,人們基礎物質生活得以保障,就開始追求更高的層次。
天華四十年,朝中男子身影增多,下放到各地的男子官員皆都政績不菲。
這些自強不息的男子,悄悄在數萬萬普通人家的男孩心中留下一枚了種子,靜待發芽。
幾十年後的事情要另說。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伍月和秦君要成親了。
炮竹聲聲,噼啪入耳,新嫁郎伴着唢吶聲從秦府出嫁了。
秦無雙感慨的看着弟弟被花轎接走,又想想前幾日同僚給他介紹的大家公子,下定決心過幾日去見見。
她才不要一個人過孤寡日子!
伍寒霜大氣的買了個院子,門前挂上了‘伍府’的牌子,迎親的一群人熱熱鬧鬧進了府。
可惜拜堂的時候,她們那對不着調的父母還是沒有回來,高堂之位只能空着。
天地已成,送入新郎入洞房。
伍月這邊心急火燎的,可來沾喜氣的人吃飽喝足後就開始灌她,老不地道了!
等着天色漸暗,前來吃席的客人散去,伍月終于滿身酒氣的推開了新房的門。
‘嘎吱’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坐在床邊的新郎的頭上還蓋着蓋頭,乖巧的不得了。
聞到來人身上濃濃的酒氣,秦君大紅嫁衣下的手緊張地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直到來人将蓋頭挑起來——
身穿同色嫁衣的新娘,笑靥如花,是她。
他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伍月臉上酡紅一片,身體有些搖晃,卻不忘了拿起桌上的清酒,“秦、秦君,我們還要喝交杯酒。”
秦君抿着唇笑了起來。
兩人手挽着手,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伍月喝完,紅着眼将手裏的杯子随手抛在地上,溫柔地抱着他的頭,湊在他耳邊,喃喃道:
“秦君,你笑的比酒甜。”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伍月就一口蓋住了秦君軟軟的紅唇,厮磨許久,依然覺得不夠。
伍月又抱着他,嘴唇一處處向外輕點,含着他泛紅的耳垂,輕輕咬了咬。
秦君被她吻的渾身發軟,星目迷離,一雙手不知放到哪裏是好。
伍月眼中帶着醉意,雙手一路向下,笑道:“君兒,你還沒有叫我妻主。”
秦君渾身一顫,羞的整個人都如煮紅的蝦米。
“妻主……唔……”
拉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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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人見不得別人說我。
你們要說我——我就改(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