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次告白
大褚朝野上下人盡皆知,薛衍是以治世經濟之道而聞名與天下。即便是一年前因“避難”躲于汴州,都能依靠水路商賈之便折騰出個繁華富盛的“小長安”來,如今永安帝任命他為戶部侍郎代理戶部尚書,接受替北伐大軍準備後勤一事,實乃用人得當。
便是前線大軍聞聽此言,也都深以為陛下之舉甚妥……唯一覺得不妥的人便是薛衍,因為他原本清閑的日子沒了。
不過還好這個時候的吐蕃并非是十幾年後那個兵強馬壯的吐蕃,大褚卻是那個軍力橫行天下的大褚,何況北伐大軍中又有顏鈞集這等老将坐鎮,且有魏子期這樣年紀輕輕卻銳利無匹的少年将軍領軍,更有火藥這樣的冷兵器戰場上的絕對BUG加持,對陣吐蕃時便如摧枯拉朽一般,根本沒有覺察到敵方的有利抵擋,便已将吐蕃大軍沖殘。
當魏子期踩着吐蕃大軍的屍首遠望長安之時,根本想不到這個如土崩瓦狗般的草原部落,竟然是前世那個逼得大褚十萬兵馬束手無策節節敗退陷入重圍,甚至令薛衍不得不犧牲自己保全大軍的那個縱橫天下令人聞風喪膽的吐蕃大軍。
時移,世易,前世種種,恍若雲煙易散。
然而這輩子的相知相守,卻剛剛開始。
這是當魏子期帶領朝廷大軍班師回朝後,看到兩儀殿上,站在永安帝身後捧刀的薛衍後,由衷而生的唯一想法。
因大褚将士攻無不克,以極短的速度幹脆利落的幹翻了吐蕃大軍,并且将吐蕃王庭泰半成員皆俘虜回長安,一面宣揚了大褚的武威,一面震懾了周邊屬國,令永安帝龍顏大悅,遂在太極宮兩儀殿上大擺慶功宴,為凱旋的将士們慶功。
而在慶功宴上,太上皇興之所至,更當着衆臣的面兒彈了曲《擎王破陣樂》,永安帝親自持戈跳舞,滿朝文武持箸擊盤以慶。
席間顏鈞集酒興上來,更是向陛下請求當庭劍刀舞。永安帝笑允,因大褚律例,文武官員入宮上殿需解刀卸甲,所以顏鈞集并無趁手兵器。永安帝也不知道是喝大發了,還是玩脫了,原本按照律例,應當命千牛衛士解劍交由顏鈞集劍舞,結果永安帝卻将自己的佩劍解了下來交給顏鈞集。顏鈞集也毫不推辭的接過了永安帝的佩劍,正要即興而舞之時,禦史大夫許淹卻起身勸谏陛下不得如此,又說顏鈞集此舉有違人臣之道,實為不該……
此言一出,大為掃興。永安帝當即意興闌珊的收回了佩劍,就連顏鈞集也對禦史大夫怒目而視,暗暗責怪他多事。
幾位相交甚好的擎王府潛邸舊臣見狀,少不得出頭打圓場。及至顏鈞集歸席跪坐時,仍舊遷怒一般的向身旁之人抱怨道:“這個許老匹夫真是多事。我瞧他就是看不慣陛下信任咱們這幫子老臣。不過也難怪,誰讓他當初是前東宮屬臣呢——”
一句話尚未說完,身旁之人已經低聲勸解道:“将軍噤聲。此時人多口雜,莫要言談惹出是非才好。”
顏鈞集不妨他如此說,不覺嗤笑一聲,嘲笑那人太過膽小。
那人見狀,只得苦笑搖頭,轉過身去自去吃酒不提。
慶功宴上的這一段小風波顯然沒有影響到筵席的氣氛。很快的,在絲竹盈耳,舞袖翩跹的歌舞升平中,慶功宴的氣氛又熾熱起來。文武大臣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極盡歡宴,直至三更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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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乃是沐休之日。魏子期宿醉而醒,先是吃過了鎮國公夫人特地給他們父子兩個熬的醒酒湯,又吃過了一碗面權作早飯,登時備馬出門,至衛國公府尋薛衍。
彼時薛衍正在內室陪着平陽長公主逗弄薛泓,聞聽門房來報,登時想起魏子期出戰前向自己告白一事,忍不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平陽長公主雖未婦人,到底是征戰沙場的武将脾性,大部分時間心思并不算細膩。也就沒有留意到薛衍在聞聽魏子期登門時那一剎那的異常表現。仍舊以兩人素日交好為由,命薛衍好生款待魏子期。
結果魏子期進門向平陽長公主道喜并見過薛泓後,竟然提出要同薛衍騎馬踏青,共游曲江之意。
平陽長公主當然不會攬着兒子同好友出去游玩,登時欣然答應。又命下人準備好酒吃食,供薛魏兩人盡興。
魏子期有“重任在身”,自然不能讓薛家仆人打破了他的盤算,因此笑拒,又說他們游完曲江後,會順便在附近的酒肆吃些東西,很不必預備奴仆酒食等。
平陽長公主見狀,也就不再強求。只笑命魏子期與薛衍兩個不可敷衍了事,為了貪玩就不好生吃午飯。更不許空腹吃酒。
“倘或叫我知道你們仗着年輕結壯就不愛惜身子,可別怪我罰你們今後再不許出去吃酒!”
魏子期與薛衍見狀,只得欣然領命。複而辭出。
卻說薛衍同魏子期一路打馬出衛國公府,出長安城,卻并沒有直奔曲江,卻是順着官道一路閑散而行。
時值春末,官道兩旁分畦列畝,荠麥青青,有春風拂過,荠麥宛如碧浪般翻滾不休,魏子期迎着默默春分,策馬笑看薛衍,口內問道:“君可還記得某出戰之前,向君提出的不情之請?”
“……君可願與我共游天下?”
第71章 一半正文一半番外,謹慎點擊麽麽噠 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
聞聽魏子期再次告白,一直思考了許久的薛衍幾乎連想都沒有想,脫口便道:“好!”
薛衍的回答如此幹脆利落,反倒讓魏子期一時懵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薛衍,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答應的這麽幹脆。
薛衍看着魏子期如此莫名的神情,不免笑出聲來,旋即說道:“因為我也喜歡子期兄啊!”
薛衍說完這句話,腦海中不覺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魏子期時的驚豔感覺,頗為鄭重的點了點頭,向魏子期笑道:“大概是從見過子期兄的第一面起……就喜歡上子期兄了吧。”
魏子期倒是沒想到自己率先告白,薛衍竟然能說出這些話來。登時便覺得臉上燒燒的,耳朵熱熱的。他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複又擡頭,笑向薛衍道:“那真是太好了。”
我喜歡你的同時,你也喜歡我,那真是太好了。好到……魏子期一時竟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手中的馬缰,沉吟半日,方才問道:“我們……等會兒去哪兒?”
薛衍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因見到官道兩旁的景色以及官道通往的方向,不覺笑道:“順着這條官道一直往前走,倒是快到骊山了。既然我們都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不如去衛國公府在骊山的溫泉莊子罷?”
魏子期自然是欣然應好。旋而兩人一路縱馬至溫泉莊子,因着山間有溫泉,這裏四季常青,溫暖如春。那一片桃花梨花常開不敗,微風吹過,片片花瓣如同雪片落雨,紛紛揚揚。
薛衍與魏子期兩人一路慢行游逛,看着紛紛揚揚的梨花,魏子期突然說道:“我給你舞劍好不好?”
薛衍聞言,不覺笑着看了眼俊美無俦的魏子期,因想到他在花下舞劍的風姿,不覺笑道:“當然好。那子期兄舞劍,我為子期兄撫琴。”
說罷,登時吩咐莊中下人拿琴來。
對于後世穿越而來的薛衍,雖然已經在大褚這麽多年,然在風花雪月上的技能确實不怎麽樣。不過他在後世時便是劇組道具師,因為職業需要,偶爾也需要做個文替什麽的。再加上家學淵源,薛衍也會彈幾支曲子的。
如今他為魏子期彈的這一曲就叫做《鳳求凰》,乃是他會的幾首為數不多的琴曲中比較契合現下這個場面的。
《鳳求凰》乃漢代司馬相如之作,魏子期身為鎮國公府世子,文武雙全,自然知道這支曲子的。不覺面容有些微紅,卻是滿目欣然的向薛衍勾了勾唇角,右手持劍于前,向薛衍抱拳行禮,這才随着琴聲緩緩舞之開來。
霎時間,只見滿目梨花潔白,魏子期一席紅衣立于樹下,持劍翩然。其姿翩若游龍宛如驚鴻,銀色劍尖追逐飄零落花,忽而東西,飄忽不定。薛衍則一襲白色錦袍盤膝坐于樹下,輕彈撫弄一首《鳳求凰》。
一陣清風拂過,夾雜着梨花與琴音飄飄蕩蕩直向遠方。
魏子期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
直到曲終人散,回劍手勢。魏子期仍舊閉目斂神,久久不能忘懷那滿樹梨花,一人撫琴一人舞劍的場景。
直到周圍傳來轟然的叫好聲與輕浮的吹口哨及尖叫聲,魏子期緩緩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卻是燈光閃爍的舞臺,場下滿滿當當地坐着的身穿校服的學生們,以及周圍不斷閃爍拍攝的鏡頭……
一瞬之間,已隔千年。
魏子期滿目怆然,喟然長嘆。直接轉身下臺。場外的學生們激動的喊着“安可”的聲音。回到後臺時,嚴煊頗為激動的跑到他的面前,語無倫次的道:“我靠,魏子期你太牛了。你太厲害了太帥了。你剛才那幾下簡直比圈內最有名的武打明星還厲害。你是怎麽練的呀,能不能教教我……”
魏子期哪裏有心情應付嚴煊,仍舊一臉沉默着從衆人群中擠出後臺。離開時恰好看到了目瞪口呆站于角落中的那幾個同嚴煊關系不好的同學,此刻也都一臉讪讪的看向魏子期。
是夜,魏子期身穿大褚長袍悠然劍舞的這一段視頻被傳到網上,登時引起了無數人的點播與膜拜。
魏子期也一直抱着身在潘多拉的薛衍能夠看到這一段視頻然後與他聯絡的消息。然而直到三天以後,薛衍仍舊杳無音訊。
魏子期不得不黯然失落的放棄了這個幻想。一門心思的想着快點錄制完這個節目,然後利用節目組的獎勵飛去潘多拉直接去找薛衍。
然而魏子期并沒有想到的是,雖然他安然着快點完成節目錄制的主意,卻沒有想到外面人看到這一段視頻的反應。更沒有想到那些娛樂圈內經紀公司娛樂公司的反應。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不斷有人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找到魏子期,百般游說他同自家公司簽合同,然後進入娛樂圈……
魏子期不勝其煩,最終只好請嚴總幫忙擋駕。嚴總在錄制節目時沒說什麽,卻趁着魏子期回家後把他叫到了書房,同魏子期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就是魏子期吧?”
無論是在大褚還是後世,魏子期都只有這一個名字。嚴總也是知道的。所以魏子期不會誤會嚴總的意思,淡然問道:“嚴總已經知道了?”
“不錯,我已經知道你給我們影視聯盟基地客服部打過電話的事情了,也願意相信你就是那個魏子期。現在我們要談的是另外一件事……”
嚴總說着,便向魏子期提議道:“我知道你現在心急如焚,只想快點見到薛衍。我也希望你們能快些見面。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建議……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那個大褚了,你也不再是歷史上那個赫赫有名的冠軍侯……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是找到了薛衍之後,你又該怎麽生活下去?”
魏子期在嚴總坦然承認已經懷疑他是魏子期卻不肯幫他與薛衍見面,而是執意讓他錄制節目的時候還有些不滿,可是在聽完嚴總這一席話,不覺一愣。只見嚴總沖他意味深長的笑道:“身為一個男人,又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将軍,你該不會想要同薛衍見面後,讓薛衍養着你吧?”
當然不會。
魏子期微微沉默,然後開口問道:“不知嚴總有什麽好的建議?”
嚴總聞言,便知道自己盤算的事情已經成了一ban,臉上笑容愈發深邃,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份合同,笑向魏子期道:“你可以同我們影視聯盟基地簽約,成為我們影視聯盟基地的演員。到時候我會盡量向你傾斜資源的捧紅你……而且薛衍也是我們影視聯盟基地的工作人員,只要你簽了這份合同,今後你也可以同薛衍一起共事。”
魏子期聞言,又是一陣沉默。旋即将桌上的那份合同拿起來略略看過一遍——受環境所限,他其實不太懂得這個世界的法律。不過他知道嚴總說得對,身為一個男人,就算當務之急是與愛人相認,可是在相認之後也要有一份工作支撐自己的生活——乃至是養家糊口的重任。
原本在魏子期的打算中,他是想在找到薛衍後繼續自己的老本行——參軍的。不過一來現在的情況跟大褚不同,星球與星球之間的戰争需要的更多的是将士的科技素養,這一點正是現下的魏子期最為欠缺的——他既不會機甲也不會戰艦,甚至連那些高科技的網絡還有些弄不大明白,即便要參軍,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二來如果他參軍的話,必然同薛衍聚少離多。這件事在上輩子就有些不可調和,到了這輩子……說老實話魏子期自以為已經“老了”,不太想過那種與愛人遠隔天涯的日子。
所以嚴總給他的這個進入娛樂圈的選擇看起來就很不錯。
至少魏子期能夠發揮他的長處,也不需要同薛衍離得太遠。
魏子期略微沉默了片刻,向嚴總提出要求的道:“如果我答應同影視聯盟基地簽約,你要保證我的工作時間大部分是跟薛衍重合的。即便是有出差之類的工作,需要先征求我的同意才可以接下。”
嚴總原來看到魏子期時,只是覺得魏子期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值得簽下來好好培養。可是在知道魏子期就是魏子期的時候,已經開始盤算着“奇貨可居”的主意。因此他也專門查閱了歷史以及薛衍對于這份工作的回憶錄,大體上了解了魏子期這個人的秉性。聞聽此言,登時笑言道:“這個沒有問題。你要相信我們影視聯盟基地的聲譽。我既然有捧紅你的打算,自然會給你最好的條件。況且薛衍也是我們影視聯盟基地最優秀的道具師之一,所以基本上你會參與的項目,大都是薛衍也會參與的。”
魏子期聞言,不過略想了想,欣然笑道:“成交。”
嚴總看着魏子期英俊無俦的精致面容,也十分得意的笑開了。他起身走至酒櫃前,從裏面抽出一支保存了很多年的紅酒,分別到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魏子期,笑眯眯的捧杯說道:“合作愉快。”
看着魏子期面無表情的飲下紅酒,嚴總老懷大慰……他之所以布置了這麽多做了這麽多,為的不過是成功簽下魏子期。至于簽下魏子期後的各種優惠條件……不要說這樣的條件對于別人不公平……誰讓魏子期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不公平呢?
而魏子期在同嚴總或者說是影視聯盟基地簽訂了合約後,仍舊安然沉默的繼續錄制節目。
嚴總示意魏子期在接下來的節目錄制過程中盡量多展現一下自己的優勢,魏子期也都一一照做了。身為大褚鎮國公府的世子,功勳無雙的冠軍侯,魏子期的文韬武略自然不俗。何況他所會的君子六藝對于早已失卻了這些傳承的現代人來說,也有着十分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在節目播放到結尾的時候,魏子期已經圈了一大票的顏粉和慕才粉。為今後的演藝圈道路奠定了比較堅實的基礎。
不過魏子期卻懶得理會這些身外之事。因為為期三個月的節目錄制終于結束了,魏子期同其他幾名參與節目的嘉賓也都得到了節目組的獎項——他終于可以飛去潘多拉星球了。
嚴總看着向來淡然面癱的魏子期在得到了自己的星際護照後罕見的表現出來的緊張不安,不免笑着安慰了幾句。
魏子期這會兒已經完全沒心思搭理嚴總了。而嚴總仍舊拉着魏子期絮絮叨叨的囑咐個沒完——除了囑咐這一路旅途需要注意的事項外,嚴總還告訴了魏子期一個喜訊,那就是影視聯盟基地已經按照魏子期的身份和合約條件為他在首都星安排了住宿,公寓就在薛家的旁邊。同時也告訴魏子期影視聯盟基地已經着手替魏家衆人辦理首都星的居住資格,也就是說等到魏子期帶着薛衍從潘多拉回來的時候,魏家衆人也該來了。
這也是魏子期自己的要求。誰讓他占據了這個“魏子期”的身體呢,既然占據了人家的身體,就應該承擔起這個身體需要承擔的責任才是。
不過一想到當他從潘多拉星球回來之後,需要面對得知這一切真相的魏家衆人,魏子期還真的有點兒頭疼。
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魏子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到來泯滅了這個時空魏子期的靈魂,還是說因為這個魏子期已經死去,所以他才能夠占據這個身體。可是不管怎麽說,對于魏家的那些人來說,都必然要承受一次喪子之痛……
抱着行李與星際護照離開首都星球飛往潘多拉的魏子期尚且不知如何是好。而留在首都星球的嚴總卻是提前給還在潘多拉星球療養的薛衍去了個電話。他倒是沒說別的,只告訴薛衍他送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去潘多拉看他,希望薛衍能在看到這個人後,感覺到心情愉快。
撂下電話的薛衍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從他來到潘多拉星球進行了一段時間的療養後,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時而瘋瘋癫癫的。不過那種丢失了愛人的切骨之痛卻是無法抹去的。這也讓薛衍在治愈了瘋癫之後仍舊保留了抑郁自殺的傾向。所以潘多拉的工作人員也不敢就這麽放薛衍離開。
而薛衍在潘多拉的住宿房間,已經被他幻化成了他在大褚最後幾年,同魏子期相依相偎的那個骊山上的溫泉莊子的模樣。
雖然不比大褚真實氣候的四季如春,溫暖宜人,但是經過科學手段處理的潘多拉星球在幻化一切事物的能力仍舊達到了幾可亂真的地步。
于是令薛衍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真的出現了——
在微風輕拂,滿樹梨花飄零的紛紛揚揚的季節裏,那個薛衍記憶中最為刻骨銘心的少年踏着滿地梨花飄然而來。他的身上并沒有穿着紅袍,也不是白玉冠系着長發,而是梳着一頭精端利落的短發,穿着一身黑色校服裝,就這麽翩然而來。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走到面前。颀長而略顯少年纖瘦的身形遮擋了面前的陽光,魏子期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出現在薛衍的面前,他的眸中仍舊包含着能夠醉死人的溫潤,笑吟吟的說道:“薛衍,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