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更~
第32章 二更~
時笛沒想到他會突然……親她。
打那一巴掌純屬下意識反應, 可打出去之後,又覺得好像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
打人是有點過分了。
傅翎保持着被打的姿勢沒有動,時笛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過了會兒, 兩行眼淚滑下來, 在傅翎的下巴上彙聚到一起,滴到了時笛的手背上。
時笛的手顫了顫。
她拉住傅翎的手臂, 剛想說點什麽,傅翎卻輕輕掙開她的手,走開了。
時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這是傅翎失憶後,第一次拒絕她。
當天晚上, 時笛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過了零點,她立刻拿出手機查看星星。
……一顆。
果然是一顆啊。
勉勉強強給的,保底積分。
時笛抿抿唇,在小桔燈暖黃的燈光裏, 瞪着天花板想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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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手機給Z站的聯系人發了條消息。
——我同意參賽。
發完消息, 時笛把手機靜音,往枕頭底下一塞, 煩悶地閉上了眼。
她想不通傅翎為什麽會突然親她。
經過了那兩年,時笛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麽魅力, 能讓傅翎除了雛鳥情結以外,還對自己有什麽親近之心。
但是,時笛覺得, 是應該離傅翎遠一點了。
總讓他這麽黏着, 感覺或許……會出事。
傅翎情況特殊,她雖然已經想好要離開,但也不能就這麽棄之不管。
能聯系誰來看顧他呢……
傅翎的親緣其實也很淺。
時笛跟他結婚兩年,了解到的傅翎的至親也不過一個母親, 一個姐姐。
那兩人中間要選一個的話……
第二天上午九點,時笛掐着準點打了電話給傅思憶。
電話接通,時笛還沒說話,就聽見那邊“嚓”的一聲,接着金屬碰撞,是關打火機的聲音。
時笛:“……你抽煙?”
這個認知意外得離譜,時笛忍不住問出了聲。
問出來之後,時笛才回過神來,這并不是她,一個跟傅思憶不熟的小姑子該問的問題。
果不其然,傅思憶“啧”了一聲。
卻沒發脾氣,而是嘟嘟囔囔地:“扔了,行了吧。”
時笛:“……”
她倒也沒有教訓傅思憶的意思。
傅思憶怎麽接得這麽自然?
好像她們關系很好似的。
她手機裏雖然有傅思憶的號碼,但兩人從沒有聯系過,這還是時笛第一次給傅思憶打電話。
心裏多少有些擔憂打招呼會顯得生疏,可沒想到,一句日常招呼還沒出口,傅思憶先被她訓得扔了煙。
時笛定了定神,傅思憶淡淡的聲音傳來:“找我什麽事?”
時笛說:“我要離開A市一段時間。傅翎他,最近有點不太尋常,我怕他在公司出什麽問題。你最近休假在家吧?或許,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時不時看着他。”
時笛說得含糊。
她沒有辦法解釋傅翎具體是哪裏不尋常,只能期盼傅思憶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姐姐對弟弟還有那麽絲關心。
時笛也準備好了借口。
如果傅思憶追問傅翎是哪裏不正常,她就說傅翎最近太累,心髒不好。
這都是實打實在體檢報告上的,不怕出錯。
可沒想到的是,傅思憶根本就沒有追問。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陣子,傅思憶忽然出聲。
還是散漫的語氣,但卻多了一絲無奈和煩悶。
“他又在吃那個藥了?”
那個藥?
時笛沒答。
傅思憶卻似乎默認她知道,不再多說,含含糊糊地似乎咬着糖塊:“行了,我知道了,我會看着他的。”
把傅翎交托給了傅思憶,時笛卻并沒覺得輕松。
傅思憶說的是什麽藥?
這樣的代稱,應該不會是一般的藥。
但時笛從來沒有聽說過。
傅翎跟她住的這段時間,也沒有看他吃過什麽藥。
而且,聽傅思憶的意思,“那個藥”似乎并不是什麽好東西。
時笛靜靜垂眸看着手機。
傅翎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三天後,時笛收拾了東西,去節目組指定的場所集合。
出發之前,她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養崽游戲。
屏幕裏的小人背對着她縮在角落裏,房間裏黑漆漆的。
時笛忍着沒有去戳他。
這幾天,傅翎一直不跟她說話,時笛也有意地避開他。
說實話,那天突然被傅翎親,時笛更多的是驚吓,倒也沒有什麽厭惡之類的情緒。
時笛又不是什麽老封建,傅翎再怎麽說,現在也還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而且又是她最喜歡的長相,親一下,時笛并不算吃虧。
但是這種事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女士,飛機馬上要起飛了,請您關閉手機。”空姐溫和的提醒聲響起,時笛點點頭致歉,随機關機。
他們的機票是賽方統一訂的,時笛周圍坐着的幾個人都是這次華國派出的選手。
時笛左邊坐着一個女性,看樣子二十多歲,和時笛倒是年紀相仿。
她打扮很耀眼,吊帶配皮裙,紫色漸變的耳環十分晶亮。
她打量了時笛數眼,湊近來:“嘿,我叫阿元,美學設計大V。你是誰啊?”
時笛禮貌地彎了彎唇:“我叫時笛,在Z站直播。”
這話一出,時笛右邊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那人傾着身子向前,隔着時笛,跟阿元對了個眼神:“Z站啊,名氣響,可其實家居這塊根本就沒什麽流量,之前請我去駐站,我都沒去。時美女,你該不會是因為顏值被選來的吧?”
時笛斂了斂眉。
這人顯然是想要踩她來自捧,根本沒必要跟這種人浪費眼神。
從此一路時笛都不再說一句話,即便有必要,也只是跟左邊的阿元交談兩句,冷漠的态度很明顯。
氣得右邊的男人幾次三番冷嘲熱諷,尖酸的話一句接一句冒。
時笛幹脆戴上了耳塞。
路程不短,同行的同伴又聒噪不堪,下飛機時,時笛已經是一身疲累。
有人在機場接機,時笛看着那個同為選手的男人沖上去跟接機的一個工作人員來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毫不避諱地,用英語說:“Alen,你們這次邀請來了一個刺頭,沒什麽本事,卻傲得不行。哈哈,還是個女的,估計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驕傲了吧。”
時笛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
負責人還有事情要跟他們交代,不能直接走開,時笛也不忍了,在負責人問他們是否有什麽特殊需求時,時笛跟負責人同樣用英語說:“謝謝您的招待,只不過這一路過來,我旁邊的這位肥肚子男性喋喋不休,旅程的辛苦也翻了幾倍,我現在很需要好好休息。”
負責人愣了愣,大笑道:“好的,接下來的比賽可是十分緊張的,現在當然要讓你們好好休息。”
安排完事項後,負責人立刻找來助手,眼睛放光地叮囑:“這兩個華國選手還沒開始比賽就有了矛盾,這可是個好消息,跟團隊說,攝影、剪輯都要多盯一下這兩人,最好能拍到他們吵架的樣子。”
這個比賽在美國已經舉辦了好幾年了,失去了最初的新鮮度,難免就需要一些別的刺激。
而美國的比賽類綜藝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撕/逼環節,他們很喜歡這樣的爆點。
到了酒店,或許是陌生的環境,又經過了這麽長的旅途,時笛心裏的執拗也放下了幾分。
她打開養崽游戲,彈了一下還在抑郁的小霸總,就轉頭放自己的東西。
時笛背對着手機,在心裏默數了十秒,回過頭時,屏幕上果然如她所料,彈出了許多條氣泡。
小霸總的氣泡框裏無一例外的都是同一個重複詞語:老婆。
層層疊疊的,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新的氣泡把之前的遮住,舊的氣泡漸漸變得透明消散在空中,擠滿了整個屏幕。
仿佛除了這兩個字,就不會說別的了似的。
這是他們三天來第一次有交流。
是她打了傅翎一巴掌,才讓傅翎三天不跟她說話,而且時笛還沒道歉。
但是當發現她僅僅需要一個簡單的動作,傅翎又會立即回應她時,時笛心中莫名一暖。
或許這就是對時笛來說,養崽游戲的魅力所在。
一個永遠不會背棄你的陪伴者。
時笛把那些漂浮的氣泡一個個戳破,拉開數據欄,看小霸總的各項數據,一邊問:“吃飯沒?”
小霸總饑餓度30,清潔度98,心情值……5。
這幾天他的愉悅度一直是5。
如果是真正的養崽游戲,估計這時候養的崽崽早就郁卒得生病死掉了。
還要去醫院購買還魂丹才行。
時笛心中吐槽,但是……
事實上,也沒有她養的哪個崽會像傅翎一樣跳出來突然親她一口。
時笛想裝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所以傅翎最好也不要再記得這件事。
她點進禮物面板,拽了一大堆禮物送給小霸總,試圖漲他愉悅值,但果然還是收效甚微。
小霸總沉默許久,從屋子角落裏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扒在門邊,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時笛,頭頂冒出一個氣泡。
“老婆,我好想你。”
時笛一頓。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完全當做沒有發生過。
因為傅翎的那個吻,時笛已經開始有些恍惚了。
再看到傅翎跟她說這種話的時候,她已經無法像之前一樣完全心如止水。
她忍不住猜測傅翎此時的靈魂狀态。
他的心智到底是什麽程度,他在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到底是因為單純的雛鳥情結,還是……
時笛閉了閉眼。
無論是哪一種,都跟她無關。
事情變得有些難以掌控了,不再像之前一樣,只是一個單純的養崽游戲。
就連她,也不禁産生了一些動搖。
不,她不需要動搖。
她只需要維持住傅翎的身體狀态,讓他一天天變好,恢複記憶,一切回到最開始的樣子,就可以了。
時笛轉過臉,對着屏幕淡淡地說。
“別瞎想。對了……你還記得,你平時吃過什麽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