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錯,是她自己要求不告訴別人他們現在的關系,他只是在配合自己而已。她不停的勸說着自己,将那一抹不快移開。
“以後多買白衣服,”他從觀後鏡裏看她,“你穿白色的好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她內心的不快已經徹底遠離。
“你說好看就好看啊,憑什麽要聽你的?”不自覺的就說出了口,讓她又下意識的咬咬牙,語氣中充滿着撒嬌的口吻,讓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那你想要被誰看又被誰誇?”
她的雙眸閃了閃,連眼睛都帶着幾分喜悅,“要你管。”
知道她是成心的,于是更加的配合,“說吧,你是想要誰管?”
她的瞳孔睜大,死死的瞪着他,卻沒有半點氣勢,讓周嘉澤不覺好笑,“嘴再鼓點試試。”
她歪過頭,一副不想要理會他的樣子,可臉上明明就帶着笑意。
到了周家之後,他們一同進去,周嘉澤在別人開口前丢出一句“碰巧遇見”的話,他的表情太過自然,讓人不覺有異。在任淰想說什麽的時候,周奶奶已經将任淰拉了過去,上下的打量着她,“好些天都不曾來看奶奶了,是不是把奶奶給忘了?”
任淰趕緊賠笑,“最近的工作很忙,才沒有來看奶奶,奶奶千萬不能生氣。”
周奶奶裝作生氣的樣子,任淰哄勸了許久,周奶奶才終于笑出聲,還是将她的手抓住,“哎,你和那小子現在怎麽樣?”
任淰不由得僵了僵,木木的看着周奶奶,慢吞吞的問,“奶奶什麽意思啊?”
“就你和醫院那個小子啊,哎,害什麽羞……”
任淰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剛才那一瞬間,還以為周奶奶說的是她和周嘉澤……不由得露出笑來,“奶奶想多了,我和陳醫生沒有什麽。”
“可不許騙我,你們不是還一同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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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那只是朋友之間一起出去而已,我和他真沒有什麽。”她說完這話,快速的向周嘉澤撇了一眼,卻發現他優哉游哉的坐在沙發上玩着游戲。
周奶奶嘆了嘆,“我看那醫生挺好的,”說真還挺遺憾,“真的只是朋友?”
“奶奶,你這是不相信我?”她故意板着臉。
周奶奶這才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奶奶也只是關心你,如果和那醫生沒有什麽,奶奶給你介紹更好的……”
任淰正思考着該如何拒絕,周嘉翼與韓佳佳已經到了,走過來向周奶奶問好。周奶奶擺明了有更重要的事,拉着韓佳佳的手,反複的說着她現在身體也不好了,也許活不到多久了,如果能在埋土之前當一回姥姥就好了。
任淰聽出了奶奶的意思,笑了笑,便向廚房走去,準備幫倪芸一起做菜。倪芸推脫了幾次,便由着任淰去了。
“最近工作很忙嗎?”倪芸切着菜,對她這麽長時間沒有過來也感到奇怪。
任淰只好點頭。
“女人也別一心全投在工作上。”倪芸似乎是随意的一說,“這段時間嘉澤倒沒有惹出什麽亂子,還真是奇怪。”
任淰的心猛的提了起來,随即又裝作平靜的問着,“那不是很好嗎?”
“可有人見到他和一個女子在一起。”
任淰洗菜的動作稍微的一頓,“那不是很正常嗎?”
倪芸突然轉過身,認真打量着她,好像要将她完全看透,似乎猜測着什麽,但因為随即自我否定了,倪芸最終收回了目光。
被倪芸這樣一看,任淰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好像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
吃飯的時候。周奶奶不知怎麽,又想起了給任淰介紹男朋友的事,任淰百般推脫,周奶奶卻十分的積極。她低着頭吃飯,索性不太想去接話,擡頭夾菜時,就看到周嘉澤的目光似笑非笑,她突然就一個哆嗦,筷子夾着的菜掉到了桌子上,臉也瞬間紅了。
吃過飯。任淰被周奶奶留了下來,不讓她回去,第二天又正值放假,她只好留了下來。她原本想幫倪芸收拾,但這次倪芸怎麽也不肯讓她進廚房了,她只好和韓佳佳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客廳裏周嘉翼和周嘉澤在說着一些商業上的東西,她們也聽不懂,便去了院子。月移中天,滿地銀輝,院子裏的紅葉美得妖嬈。
“奶奶說今天是嘉澤送你過來的。”韓佳佳的語氣極為的平靜。
任淰卻突然擡頭看向韓佳佳,總覺得她這話別有深意,“就偶然碰到了,他送了我一程。”
“嘉澤也有如此好心的時候,看來我這個大嫂太不了解他了,以為他是絕對不做任何對自己不利行為的人。”
任淰一時不解他究竟什麽意思,卻又不好不回答,“就順路載我一程而已,沒有那麽嚴重……”
“我記得公司和你公寓時兩個相反的方向吧?”韓佳佳突然笑了起來。
原來她是在這裏等着自己。
任淰張張口,突然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麽,韓佳佳大概都只會覺得自己在找借口,因為她已經有着自己的想法了。
韓佳佳長長的嘆一口氣,“是嘉翼讓我和你聊聊的。”
難怪,周嘉翼是故意将周嘉澤拖在客廳說事,目的是讓她們單獨聊聊。
“你別誤會,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嘉翼一直将你當做親妹妹對待,所以對你的事比較上心。他太了解他那個弟弟了,加上在飯桌上你們的眼神,嘉翼就已經察覺到你們的不對,這才讓我來和你聊聊。”
任淰點點頭,“我知道,他一直把我當成妹妹看待。”
“你和嘉澤……”
任淰沉默,韓佳佳便知道自己老公沒有猜錯了,兩個人是什麽關系,有時候真的一個眼神就清楚了。韓佳佳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別人的感情,自己去唱衰似乎不合适,可偏偏就是覺得不靠譜。
“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嘉澤……”
任淰咬着嘴唇,“你想說我們不合适?”
韓佳佳搖搖頭,“我是想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沈心奕回來了,你覺得嘉澤會如何對你?”
任淰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惶恐,這一個眼神揭示出她內心的不确定,連她自己都認定了周嘉澤心中的那個人是沈心奕,自己毫無勝算的可能。
“她已經走了。”任淰沉默許久,固執的給出一個答案。
“可她總會回來。”
任淰張張口,卻不再說話了。
韓佳佳拍拍她的肩膀,“不确定一份感情的時候,就不要毫無保留的付出。沒有确定一個男人的心時,就不要輕易的選擇和他在一起。”
任淰這才點點頭,“謝謝。”
至少他們都是從關心她的角度,而不是說她不配。
因為是中秋節,他們全都去院子裏的涼亭賞月,倪芸和周治安則不時的說起周嘉翼與周嘉澤小時候的趣事,說得盡情的地方,周奶奶也會接過話題,周嘉澤小時候最調皮了,周嘉翼則是最聽話的了。
周嘉澤恨明顯不服自己父母的說法,“我哪裏最調皮了,明明二哥比我更厲害,他還直接和人打架呢!”
他話剛落下,衆人皆沉默。
周嘉澤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正想轉移話題挽救時,奶奶卻嘆了一嘆,“是啊,嘉銘也有淘氣的時候,那個時候有人對安安不利,嘉銘立即就沖了上去,一點都不猶豫。”
奶奶說的事,還是周嘉澤以前在電話裏告訴奶奶的,沒有想到奶奶還記得這麽清楚。
周治安也想到了什麽,“安安好像結婚了。”
倪芸卻笑着,很理解夏安安的做法,“嘉銘都離開那麽久了,安安也該找個好男人嫁了,而且嘉銘一定不希望有人因為他而活得不開心。”
周奶奶則說起關于嘉銘的趣事兒,那個孩子長得最為乖巧,卻是喜惡最分明的那個……
周嘉澤一直聽着奶奶的話,許久之後,才發現任淰并不在涼亭裏,他記得她剛剛一直都站在這裏。他找了個由頭,也便離開了。
任淰沒有走多遠,只是坐到了另一邊的草地上,月色很明,他很容易便看到了她。走過去之後,用腳輕輕的踢了踢她,任淰看了他許久,沒有動。
“起來。”
任淰還是不動,借着月光看他。他好像在笑,笑容溫柔如水,五官柔和清麗,不自覺的她跟着笑了起來。
周嘉澤蹲下身來,用手捏她的臉,“傻笑個什麽勁兒?”說着便拉她起來,他沒有發現,就在這個瞬間,她臉上的笑消失了。
周嘉澤硬将她拖起來,将她往院子的另一個方向拉去,那邊有一片小小的竹林,能讓他們不用畏手畏腳的害怕被發現。
他抓着她的手,手心的溫度滾燙,莫名的,她有着一股兒想哭的沖動。
兩人同時坐在地上,任淰擡頭看了看月亮,“小時候吧,我一直都不知道那首《都是月亮惹的禍》是什麽意思,月亮怎麽就惹了禍,現在啊,才終于明白了。”
周嘉澤哼笑了兩聲,“你沒有喝酒啊,說什麽胡話呢!”
任淰卻咬着自己的唇,“哎,你有沒有覺得月亮下的我變得好看些?”
周嘉澤笑了起來,十分淡定的搖頭,“沒有。”
她一點也不生氣,甚至對他笑得更加迷人,同時也更加玩味,“我覺得你在月色下更好看了,更加的讓我心動了。”說完,她去摸他的胸口,“我看看你有沒有激動。”
周嘉澤抓着她的手,剛才沒有察覺,現在才發現她的手很冰很涼。雖然入秋,但還保持着夏日的燥熱,她的手不該這麽冰才對。
“你今天怎麽了?”周嘉澤終于發覺,她現在的狀态很不正常,像受到了什麽刺激似的。
任淰卻一把将他抓住,力氣放得很大很大,“你愛不愛我?”
周嘉澤一驚,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任淰卻靠近他,對他笑,只是笑容很僵硬,跟硬擠出來似的,“周嘉澤,你不愛我。正好。我也不愛你,我們很公平。”
如果不是她身上沒有半點酒氣,他都懷疑她現在醉得一塌糊塗了。
任淰堅持要回去,誰勸她都不理會。這讓倪芸和周治安完全不解,就連周奶奶的面子也不給。她的臉色很不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他們沒有辦法,只好讓任淰回去。周嘉澤還沒有做出反應時,倪芸已經對他使了個眼神,周嘉澤原本正找着理由,現在水到渠成,“嗯,我去送她。”
周嘉澤将任淰塞進車中,她不說話,也不動一下。
周嘉澤回憶着今天所發生的事,“是不是大嫂和你說了什麽?”
她還是躺在那裏,連眼睛都不睜開。
“任淰,我在和你說話。”他的聲調不高,卻自有一股兒森然,提醒着對方,他也已經動怒了。
任淰終于慢慢睜開眼睛,“你別理我,我就是有些害怕?”
她的表情的确有些怯弱,他不由得軟了語氣,“怕什麽?”
她給了一個笑給他,“怕你不要我。”
這表情太酸澀了,他仿佛感受到自己嘴裏也蔓延出一股兒苦澀,心便軟了,“別胡思亂想。”
“就是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沈小姐回來,你就毫不猶豫的将我推開……”她低着頭,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
剛才的那股兒苦澀似乎越發濃重了,甚至內心深處還延伸着莫名的酸楚和愧疚。他盡可能的對她好,什麽都配合他,很大程度是他希望他能愛上她,可那只是希望,他比誰都清楚,他對她沒有到那種程度,否則她問他愛不愛她時,他不會那麽排斥回答……
“別亂想。”他的聲音輕柔了很多很多,“我不會。”
他不是一個好男人,卻也不是一個惡心的壞男人。
任淰擡起頭來,燦爛的笑容仿佛今天晚上的月光,明亮清澈,她對他用力的點點頭。
周嘉澤不由得嘆了嘆,“以後不許胡思亂想了。”
她跟個孩子似的點點頭,讓周嘉澤都有些無奈了。
到了公寓樓下後,任淰坐在車中卻不下來,“你給我開車門。”
周嘉澤覺得她今天很不同,想到也許是之前受到了某些刺激,于是才這麽孩子氣,想了想,還是下車去給她開車門。
當他開了車門之後,她才慢悠悠的下車。
周嘉澤第一次覺得,自己并不了解她,而她也不是他曾經想象的那樣一個女孩,她有自己的脾氣,有自己的想法,也會不确定,也會難受。
周嘉澤原本看着她走開,她走了十幾米之後,卻又轉身跑了回來。他正準備問她怎麽了,她卻飛快的抱住自己,踮着腳尖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我喜歡你。”
她說完,便立即跑掉了。
周嘉澤愣愣的看着逃開的她,像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一般。她似乎向他表白過很多次,她才回來時聽到他和周嘉翼的對話時無奈的表白,他受傷時的表白……可沒有一次,像剛才這樣,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視線落在她抛開的方向。他覺得自己仿佛回到十七歲的時候,被女生叫到了教室門口,女生說“我喜歡你”,他突的一下紅了臉。原本只是他和沈心奕打的一個賭,可她輸了,于是當衆來向他表白,他沒有想到她真會來。
那一天,他看到沈心奕眼裏閃着耀眼的光,像天邊最亮的那一顆星星,那時他想他一定要摘下這顆星星。
周嘉澤放下自己的手,莫名的,嘴角揚起一絲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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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淰隐隐約約覺得她和周嘉澤的相處方式開始改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過去,她和周嘉澤的相處方式主要是他來接她下班,然後是一起去吃飯,之後散步或者去看電影,最後他送她回家,聽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相處,卻總讓人感覺是在走流程。
現在她和周嘉澤的相處方式也沒有什麽特別,只是将出去吃飯變成了他去她住的地方吃飯,當然了,是她做飯。偶爾她想讓他幫幫忙,他則十分嫌棄的表示成功的男人是不會廚房的,氣得她将手上的水全甩在他的臉上。
再比如說,過去周嘉澤從不對她的穿衣打扮表達意見,現在卻會指着她的衣服表達她太不具有審美細胞了,甚至還會對她的妝容發表看法。
這樣的改變,沒有讓她覺得煩,反而覺得兩個人的關系慢慢走上了正軌,只是她無法去判斷,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今天他們是一起去超市買的東西,她以前還真沒有發現他是這麽一個自私的男人,過去還假模假樣尊重她的選擇,點菜的時候都讓她點,他一副十分紳士的态度。在超市裏,他只顧着拿他自己喜歡的蔬菜,“這個我喜歡,嗯,這個你會炒吧?這個好像也不錯……”
他不停的撿進推車裏,讓任淰終于忍無可忍,他們就兩個人,能吃得了這麽多菜嗎?不由得将推車裏的菜拿出來,等走了好半天,周嘉澤才回過頭來,看到推車裏少之又少的蔬菜,不由得皺眉,“菜呢?”
任淰簡直就不想理會他,“長腳飛了。”
周嘉澤看她半響,“這麽高級,你種的菜啊。”說着還拿手敲她的腦袋,又捏捏她的臉,“你看看,你這麽瘦,不多吃點補補,別人還以為我将你給虐待了。”
任淰偏過頭,“謝謝關心,我正減肥。”
“你還減肥,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這是在為地球減輕負擔,減少垃圾排放,節約糧食,這也是環保的一種。”她說得興致盎然,周嘉澤卻在一邊捂着嘴笑。
看他這樣,她越發的沒有好氣了。
回到家之後,周嘉澤充分顯示了他的大少爺脾氣,完全沒有一點來幫忙的意思,坐在沙發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将遙控器按了一圈後,發現沒有他感興趣的東西,立即關掉電視,拿出手機來打游戲。
他打游戲的時候還将聲音開得特別響,唯恐別人不知道他這是在娛樂。原本就覺得不公的任淰,聽到他手機游戲裏的聲音後,越發的不爽起來。
“進來洗菜。”她站在廚房門口,沒有什麽好氣。
交往這麽久以來,她也發現了他不少優點缺點的東西,缺點是真的挺懶,而且還特別的厚臉皮,能把你說的話直接左耳進右耳出,優點則是他真的很少很少生氣……至于這個優點,她不知道是不是對特定的人而言。反正自從他當了她的男朋友後,他沒有對她發過一次脾氣,連生氣都沒有,這也養成了某些時候她有恃無恐。
對于她的命令,周嘉澤的反應是——直接沒有反應。
任淰直接走到他面前,搶過他手上的手機,“去洗菜。”
周嘉澤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來,任淰立即低眉順眼,“我又要洗菜,又要切菜,還得淘米做飯,然後炒菜,真的忙不過來,而且特沒有效率,等飯菜做好了,不是就讓你餓得不行了嘛!”
她半撒嬌的語氣讓周嘉澤看她半響,竟然連反駁的話說不出來,只好笑笑,“本少爺的勞動可是很昂貴的。”
“是是是。”
“光說有什麽用,給勞務費啊。”邊走去廚房,還邊讨價還價。
“先欠着,你也知道,我很窮的嘛!”
周嘉澤哼哼了兩聲,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洗菜。他洗菜的動作很認真,或者說他做事的樣子都很認真,一絲不茍的模樣。
只是這麽一件小事,任淰就覺得自己內心滿滿的溫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容易滿足了,她切着蔥,不知為何就将心裏的話說出來了,“我以前最希望的畫面就是像現在這樣。”
“怎樣?”他是發現了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哪怕他想了想,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
她放下菜刀,靠在料理臺上看着他,“就是可以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做飯。”簡單到讓人覺得又不簡單的事。
“你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啊?”周嘉澤不停的搖頭,可又想到了她過去面對的事,想着也許正因為家裏出事,讓她對這些東西反而更加的渴求,“這麽容易滿足,哎,太沒有挑戰了。”
“哼,你想挑戰什麽?”
“我就不告訴你。”簡直是男人的劣根性,看到對方略有些生氣了,越發的想去逗弄。
任淰炒菜的時候比較容易出汗,額頭和耳朵上方的位置總是黏黏的,頭發也老是沾在上面,讓她很不舒服。周嘉澤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出的繩子,來将她的頭發挽起來。
“你還會做這個?”
“我會做的事多得很,慢慢發覺吧,不過也不用太自卑。”
真是自戀的男人。
周嘉澤将她的頭發束好之後,竟然還認真檢查了一遍,“要不要用帕子來包上。”
“別,是不是太誇張了?”
“你才別,我只是怕你炒的菜裏面有你的頭發,這會影響我食欲。”
他得到的是任淰的一腳。
“暴力傾向啊,暴力傾向。”
看到他“逃”向外面,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好吧,她承認,她對現在的生活,真的真的非常滿意。
吃飯的時候周嘉澤還是比較自覺,知道拿碗筷。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看着什麽東西,還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好奇,“你又在弄什麽?”
周嘉澤将飯盛上,“在研究國慶去哪裏。”
“哦!”她的尾音拖得很長,卻沒有半點欣喜在裏面。
“你不想出去玩?”
任淰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帶她一起出去,剛才她還以為……她抿着嘴唇,“那你有沒有想好去哪裏?”
周嘉澤把自己研究的那本旅游雜志放到她面前,她看到上面畫了好幾個圈圈,她長這麽大,并沒有出過國,有一點向往,“去泰國,好不好?”
她眼中有着濃濃的期待。
“想去那就去,什麽好不好的。”他說完之後,又擺大少爺的譜兒,“快給我夾菜,快點快點。”
任淰恨了他一眼,卻還是很沒有骨氣的給他夾菜了。
離國慶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周嘉澤催促她快點辦護照之類的東西,他自然是有辦法最快辦理下來,只是還是忍不住去說她。
每次看到她那小臉糾結起來,他就莫名的覺得開心。
誰也沒有告訴,他們便決定一同去泰國了,任淰是說與同事一起出去旅游,至于周嘉澤,他的理由多多,何況本身就是一個愛玩的人,也沒有人懷疑他們的目的。原本出發前想去銀行換貨幣,誰知道銀行要求得提前幾天預訂,周嘉澤當時就黑臉,之後直接坐飛機去了。
他們去泰國的第一天,不是去參觀美景,也不是去找美食,竟然是去研究哪一家銀行兌換貨幣的利率最高。最高他們暫時沒有研究出來,能得出的結論是在機場的取款機裏面兌換的泰铢最少,最坑爹。
周嘉澤一到了泰國,對任淰說得最多的話是,“拉緊我,否則丢了我不負責。”
然後是,“你又要去哪裏啊,去哪裏也不知道說,不怕被人騙走了啊?”
之後是,“你怎麽能這麽笨呢,萬一被人騙去賣了,還會為別人數錢。”
任淰忍無可忍,“其實吧,我是故意的,我丢了後,你才好意思去找一個聰明漂亮美麗動人的下一任。”
周嘉澤的回應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終于有自知自明了,難得難得,既然這樣,就更應該把我看牢,不怕別的女人将我拐走啊!”
任淰從小就不怎麽喜歡打人,可她喜歡掐人,周嘉澤嘗到了毒手,見情況不對,立即就開溜。
任淰是覺得這裏的東西什麽都便宜,和這裏的消費一對比,國內的物價簡直就太不人道了,難怪這些人出來買東西都喜歡搶購。
來這裏旅游的外國人非常多,在沙灘上随時都可以看到大批外國人,當地人反而很少。任淰聽到某個人說有一家店的包包非常好看,大家都喜歡去那裏買,她也有興趣去,非拉着周嘉澤一起,周嘉澤不願意,她便要自己去。周嘉澤躺在床上,發現她是鐵了心的要去,沒有辦法,還是老老實實的起床,邊起還邊念叨,“女人真麻煩。”
結果等他們到了那裏之後,完全被搶購一空了,周嘉澤就看着她,故意沉着臉。
“出來也好嘛,就随便走走,才不枉來這裏一趟。”這裏的東西真的很便宜,讓她都不自覺的有購物欲望。
她什麽都好奇,連逛超市都興奮。
她去拿起一包煙,看到煙上面的包裝是被熏黑了的肺,不由得大感興趣,甚至讓周嘉澤将煙盒拿到胸口,讓他拍照。
“丢人。”他怎麽也不肯配合。
任淰只好不斷的誘惑着他,終于拍好了照片,她看着那照片傻笑,“拿回去将它放大,以後你看到了,看還好不好意思繼續吸煙。”
周嘉澤望望天花板,美人有毒,男人還不是一樣愛,鴉片傷身,該吸的還不是一樣吸?
周嘉澤對逛街真的沒有什麽興趣,只是看她十分的興奮,只好陪同。
任淰的口頭語是,“他在說什麽?”
她喜歡看着他與別人交談,用她的話說,那感覺讓他突然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周嘉澤聽着有些不對,随即想起來,她上次形容某家餐廳不就是這樣說的嗎?
她的英語很生疏,卻又特想與人交流,每次都在那裏比劃半天,最終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讓周嘉澤出馬。
“回去之後,報一個英語培訓班吧。”他如此建議。
她想了想,自己得工作,何況出國的機會原本就不多,雖然最大的理由是她現在暫時沒有那個條件,每個月必須交房租水電費以及別的不固定花費,“不用了。”見他疑惑的看向自己,不由得加大了聲音,“我要是能流利的說着英語,你的價值不就是沒了嗎?”
“謝謝,太謝謝了,為我這麽考慮。”
“不用太感動。”
“我簡直感動得頭哭流涕。”說完就大笑了起來。
這裏的沙灘,沙很細,腳踩在上面,細細的沙從腳趾頭的縫隙裏鑽出來,說不出的舒暢。
任淰原本是不願意穿泳衣在這裏四處走動,被周嘉澤連哄帶騙,還是換上了泳裝,穿上後,她自己渾身不自在,就想找他的茬,“男人就沒有不色的?”
周嘉澤将她打量了一遍,在重點部位停留的時間明顯長了一點,語重心長的開口,“如果你的男人對你不再色了,你才該擔心。”
得到的是任淰用腳去踢他。
她的皮膚很白,尤其是在穿上泳衣後,身材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不好。
在這裏大家都穿得少,曬陽光的曬陽光,玩水的玩水。任淰見狀,也就不怎麽害羞了。
她不會游泳,周嘉澤便跟着她,還是怕出什麽意外,而且只準她在淺水灘上,不準她去水深的地方。
趁着周嘉澤不注意的時候,她便用水澆他,不停的用水澆他全身。周嘉澤見她還真玩上贏了,也不再示弱,也用水去澆她。兩個人玩得十分愉悅,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抱成了一團,也不覺得尴尬。
他們交往了許久,可親密的行為真的很少很少,任淰呆呆的看他,周嘉澤低頭就吻上了她,莫名的,她一下子就臉紅了。
上了岸,周嘉澤用浴巾将她披上,怕她生病,兩人原本向着酒店走去,後面卻有人叫着周嘉澤的名字。周嘉澤看看到對方後,笑了起來,應該是熟人。
他讓任淰先回酒店,他和朋友說一會兒話。
這人是周嘉澤的大學同學,自從畢業後就很少見面了,難得有緣能夠在這裏見面,“剛才那個是你女朋友?”男人看向任淰走的方向。
周嘉澤這人通常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便點點頭,“怎麽樣,漂亮吧?”
“得了吧,不漂亮你能看得上眼?”
說完兩個人都不由得笑了起來,男人還是搖搖頭,“要不是剛才看你們……”在水中暧昧的模樣,加上周嘉澤還主動親吻了那個女孩,“我還真不敢相信,我原本以為,你這輩子會非沈心奕不娶呢!沒有想到還是分手了。”
周嘉澤臉上快速滑過一絲煩悶,卻還是笑笑。
男人随即像懂得了什麽,拍着周嘉澤的肩膀,一副很懂的意思,“我靠,你個臭小子,不會是背着沈心奕在外面偷腥吧,你家沈心奕要是知道了,一定刮了你的皮……”
周嘉澤終于不耐的聳緊眉頭,“別亂說,我和心……沈心奕已經分手了。”
男人的表情是很不敢相信,要知道周嘉澤和沈心奕當年在學校可不是普通的情侶,那是全校公認的最配情侶,還是情侶中的典範,女生們常挂在嘴邊的話是找男朋友得找周嘉澤那樣的……
“你提出的分手?”八卦這東西真不分男女。
周嘉澤搖頭,“不是,她提出的。”說完笑了笑,“你這什麽表情啊,難道我就不能被人抛棄?”
周嘉澤故意将自己顯得輕松,的确應該去接受他和沈心奕分手的事實,也沒有什麽可隐藏的東西。
“男人啊,果然無情。”一個穿着比基尼的性感美女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目光看向周嘉澤,“你和沈心奕還沒有分手多久吧?這麽快就找到了下一任,當年轟動全校的‘周嘉澤與沈心奕永遠在一起’現在就跟笑話似的……啧啧。”
“夏蓮。”男人白了女人一眼,又對向周嘉澤,“她不懂事,你別理她。”
夏蓮卻哼了一聲,“難道我有說錯嗎?周嘉澤,你也太無情了吧,你以為說是沈心奕提出的分手,你就不算移情別戀了?這才多久啊,我想想,也沒有幾個月吧,我還看到你和沈心奕在一起,現在身邊都換人了,我真該誇誇你有魅力,這麽快就有找到下一個了……”
“我的事,不需要別人評價。”周嘉澤沒有再看他們,自己轉身離開。
男人卻教訓起自己的女友來,別人的事那麽認真做什麽,真是不懂規矩,女人拉長了臉,“我就看不慣你們男人喜新厭舊。”
任淰洗過澡之後,周嘉澤已經回來了,她走過去拉了拉他,讓他快點去洗澡,周嘉澤徑直走去了浴室,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任淰看着他的背影,拿着一塊幹帕子準備擦頭發的手頓了頓,他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了,很輕微的變化,偏偏她能夠感受得那麽清楚,她希望,那僅僅只是她太敏感了。
周嘉澤從浴室走出來之後,也似乎不願意說話,而是趴在床上。他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之前他為沈心奕的離開久久不能釋懷時,所有人都說他太笨,那個女人都不要他了,他卻還在那裏苦苦糾纏。當他終于決定走出那一段感情,準備從新開始之後,又有人說他對感情不忠,移情別戀。
他真覺得可笑,真的很可笑。
任淰站在一邊看着他,能覺察到他現在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之前還好好的,他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麽一定是那兩個人對他說了什麽。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這個時候卻希望自己變得更傻一些,因為她連去猜測都沒有費什麽心思,就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