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動認錯,可得到的竟然是沈心奕提出分手,他完全不能夠接受。他也想過會不會是沈心奕移情別戀了,但他沒有發現她有別人,如果她只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似乎也表現得太過了。
就算是分手,他也需要一個合适的理由,可現在她連見都不見他,甚至看到他之後都感覺厭煩。
周嘉澤是真的慌了,連什麽臉面自尊都不想要了,才在沈家外面大喊大叫,只希望沈心奕能出來見他一面。
任淰聽了周奶奶的話,心立即揪成了一團,只是臉色卻并沒有變,也沒有對這件事保持高度的好奇心和擔憂,只是勸周奶奶別擔心,周嘉澤一定不會有什麽事。周奶奶其實也不是擔心周嘉澤出事,只是那小子對沈家那丫頭這麽癡情,以後該如何是好。雖然說看到孫子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應該祝福,可現在明顯自己的孫子對那丫頭有求必應,而那丫頭恃寵而驕。如果以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自己的孫子也會吃大虧。
任淰不敢表現出自己對周嘉澤的心思,即使她很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仍舊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問,她現在的身份不合适。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千金小姐了,現在被周家收養應該感恩,如果她再對周嘉澤有企圖,別人會如何看她?最重要的是周家的人會如何看待她……她不希望連她身邊的人都對她持着冷眼,那會讓她更加難受。
臨近傍晚,周治安才和倪芸将周嘉澤給帶了回來,周嘉澤的臉上明顯帶着傷。之前的兩個多小時,任淰的心一直提着,現在看到他的樣子,又忍不住心酸。在她還沒有什麽反應的時候,周奶奶已經蹒跚的走了過去,抱住周嘉澤詛咒着警察局的那群人,竟然如此折磨着他的小孫子。
大概是老人都愛幼子吧,不管周嘉澤做事多麽混賬,周奶奶對這個孫子總歸最擔心。
倪芸咳嗽了一聲,沒有說話,倒是周治安冷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媽你別冤枉了別人,嘉澤是被我給打的。”
周奶奶恨了自己兒子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做母親的始終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一點,平時性格溫和,事事也聽從自己妻子的意見,可一旦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了。
周治安今天是真生氣,從接到警察局那邊打來的電話開始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兒子從小都被誇獎聰明,他自己也有意無意的寵着,見他一直一帆風順也很放心,就算是周嘉澤與沈心奕談戀愛,他也覺得兒子有眼光。可現在周嘉澤與沈心奕鬧成現在這樣子,這臭小子還要貼上去,一點骨氣都沒有。這卑微的姿态讓周治安怒火中燒,這世界上有那麽多女人,而且很多女人倒貼給他兒子他兒子都還不要,她沈心奕憑什麽糟蹋自己的兒子?
“臭小子,你敢再去沈家給我丢人現眼,我打斷你的腿。”周治安說話算話,把話擱在這裏也是給在場人的警告。
周嘉澤這個時候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犯渾了,知道惹怒了自己父親沒有好處,坐在那裏也不說話。
在周治安離開之後,倪芸立即扮演慈母的角色,勸導着自己這個小兒子,“別怪你爸爸說話難聽,你看你今天做的事兒傳出去,你爸爸的臉往哪裏擱?”
周嘉澤還是沉默,倪芸少不了又是安慰又是哄。
任淰站在周奶奶的身後,抿着唇一言不發。他的快樂從來都與她無關,他的悲傷也與她無關,她從來都進不了他的世界,她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嘴裏卻是苦澀。
任淰還是正常上班下班,她不願意自己被影響太深,即使能做到表面安然,她也願意。只是她這天回去之後,周嘉澤又被周治安也教訓了一頓,原因是周嘉澤還是想逃出去,他就是想知道,為什麽沈心奕突然就要離開他,他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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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周治安是給自己兒子一個教訓,這次他就是動真格了,誰勸也不理會,鞭子揮出去,周嘉澤身上立即皮開肉綻。
任淰剛回去,家裏就又鬧開了。周奶奶死死的護着周嘉澤,“你要打嘉澤,先打我。”
倪芸也勸着自己的丈夫,“媽都這把年紀了,你忍心看她難受嗎?醫生上次都說了,讓我們保持媽心情愉悅,才對他身體有好處。”
周治安狠狠的挖了自己兒子一眼,這才丢下手中的鞭子,倪芸立即将鞭子撿起,想着一定要藏到自己丈夫找不到的地方去。
任淰呆呆的站在原地,慢慢的走過去将周奶奶扶起來,而這從頭到尾,周嘉澤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她卻無法将自己的視線移開,他不知道被打了多長時間,衣服上都有着血痕了。
他多麽固執啊,只是對着另一個女人固執。
任淰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看過的某部電視劇,女主角笑着對朋友說:他不愛我,這更加證明了我的眼光不錯啊,他一心一意的愛着他心中的公主,這才是我愛的那個人,如果只因為我的出現,他就不再愛他的公主,那還是我愛的那個王子嗎?
其實應該用一句很俗很俗的話來說:我愛他,但與他無關,那只是我一個人的事罷了。
任淰安慰着周奶奶,卻想起了藥店的一種藥對身體受傷後的傷口愈合很有效,而且很便宜。之前和她一起工作的某個同事遇到了一個變态的客人,提出那種要求,同事不願意,那位客人便出了狠手,将同事打傷了,同事當時就是讓她去藥店買那種藥,對身體表面的傷口愈合很有效,而且不會留下疤痕。
在周奶奶情緒平複之後,任淰便跑出去,到藥店去買藥。
藥已經買來,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給他,在他房門前躊躇了許久,才敲着門,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她長嘆一聲,卻發現原來門并沒有鎖,她打開門,發現他并不在,想着将藥放下就離開。可進了屋子後,又猶豫着該将藥放在哪裏,要是他能夠一眼看到的地方,否則他一定會忽略……
想了想,她将藥放在了床頭櫃上,他在睡覺前應該能夠看到。
她把藥剛放下,門就被人推開了,周嘉澤的臉色極差,看到她之後更沒好氣,“你在幹什麽?”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懦弱,在他面前更是膽小得連一句話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只能夠不停的組織着語言,卻倒最後才發現其實她說什麽對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我只是想給你送藥來。”
周嘉澤對她這副膽怯的摸樣一點也升不起憐惜之心,他将她的膽怯害怕與沈心奕的落落大方一對比,立即覺得自己看中的女人是多麽與衆不同,同時他也認定只有沈心奕那樣的女人才值得自己去付出。
“我們周家連這廉價的藥都買不起,需要你來施舍?”周嘉澤嘴角露出一絲笑來,越沒有尊嚴的人,就越讓人想要去打擊。
任淰抿抿嘴,像是完全沒有聽懂他話中的諷刺,“這種藥的效果很好,尤其是對外傷。”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周嘉澤沒來由的感到煩悶,“行了,你可以走了。”
任淰看看他,想再提醒他這種藥效果真的很好,她那同事用之後一天後就結疤了,沒有幾天疤就脫落,疤痕下的皮膚和沒有受傷的地方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樣。她想提醒他一定要使用,而且使用之後傷口最好不要碰到水。
可他臉上的厭煩那麽明顯,讓她覺得自己多呆一秒都是一種罪惡。
她默默的離開他的房間,順手将他的門關上。然後她在門口,一直站着,想到自己的卑微,她覺得自己又蠢又傻,明明就知道自己是吃力不讨好,可就是沒有辦法去忽視他的一切,他是不是在她身上下了蠱,讓她這般對他(欲)罷不能?
她反應回來的時候,又悄悄的離開,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讓屋內的人知道原來她還沒有走,像一個賊一樣。可她又對自己笑了笑,她可不就是一個賊?想要偷他的心,卻不知道自己的意圖早已被人知曉,自己的行為狼狽不堪的同時也讓對方一個嘲笑自己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前面女主會很弱…………後面回變成灰姑娘的姐姐類型,不喜歡的我也沒有辦法,想滿足下自己變态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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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澤在家安分了幾天,趁着他們不注意又偷跑了出去,只是這次他站在沈家樓下,一直叫着沈心奕的名字,最後他的聲音都叫得嘶啞了,沈心奕的母親才終于出來,讓他離開,以後都別來沈家了,沈心奕也不在家。周嘉澤刨根問底,沈母這才告訴他,沈心奕對這段感情感到厭煩同時也覺得累,所以去國外留學了,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如果他一定要得到她的情況,也可以,只是沈心奕已經明确說過了,如果周嘉澤跟過去,那她立即就走。
周嘉澤露出悲痛欲絕的表情來,什麽時候他已經讓她這麽累了?他們在一起四五年了,每次他看到別人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就不會有新鮮感了,可他每次都否認,他覺得和沈心奕在一起很好,他很輕松,原來這不過是他一個人的感受,她累了,也煩了。
沈母看着周嘉澤搖搖頭,真是作孽啊,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嘉澤,給心奕一點自由空間吧,對你們彼此都好。你也知道,她是一個很果斷的人,而且一旦做出決定,一定是深思熟慮的。”她想了想,拿出了一個殺手锏,“你上次訂婚,心奕還準備了禮物,如果她真的還想和你和好,一定會挽回你而不是祝福你。不要在心奕身上浪費時間了,她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後悔。”
周嘉澤愣在了原地,他以為她會吃醋,結果卻是她會祝福他……他好像一個巨大的傻子,以為他們是情在濃時,然而另一個人卻感到這段感情冷卻如冰山,他到底是多麽的後知後覺?
“她走的時候,有沒有話對我說?”
沈母搖搖頭,“她想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她想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他想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了,她以前明明說的是“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你,我想我一定離不開你”,現在她卻要去一個沒有他周嘉澤的地方去……到底是男人太會移情別戀還是女人太容易變心?
他覺得自己體內的五髒六腑都劇烈疼痛起來,心口那裏被刺得好疼好疼,好像有人一直在拿着針不停的刺着,這一刻,他似乎終于才能夠清晰的明白,那個女人是真的不想要他了,不是賭氣,不是發脾氣,是真真切切的不想要他了,也真的要将他給丢開了。
周嘉澤回去之後,拿着酒就不停的往嘴裏灌,他已經分不清是什麽味道來了,不吃飯,不上餐桌,每日只知道借酒澆愁。他這頹然的摸樣,加劇了周治安的怒氣,拿着鞭子打,用腳踢,周嘉澤卻充分展示了他身上的流氓氣息,随便你怎麽打怎麽罵,他一句話都聽不進去,繼續喝酒。
周治安氣得厲害,要将周嘉澤往死裏打,倪芸拖了幾次都沒有拖住,最後倪芸撲在了周嘉澤的身上,一雙眼睛全是淚水,她盯着自己的丈夫,“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嘉銘了,你難道還想讓我們又失去一個嘉澤嗎?”
不是萬不得已,周家絕對不會出現周嘉銘這個名字。
周治安滿是怒火的臉,一瞬間竟然變得傷感,他将鞭子一甩,轉身就走了。而被關在門外的周奶奶聽到嘉銘的名字,一時也淚如雨下。
在周家,最得寵的不是長子周嘉翼,也不是小兒子周嘉澤和幼女周嘉瑤,而是那個常年在外旅行的周嘉銘,他每到一個城市,都會将當地的特産郵寄回來,會給家人都準備一份禮物,奶奶收到他的禮物會笑的合不攏嘴,周治安和倪芸收到嘉銘的禮物,那一整天的心情都會很好很好,周嘉翼和周嘉澤收到嘉銘的禮物,也會不由得含笑。
就是那樣一個帶給家人溫暖的人,卻走得那麽早。周嘉銘去世的那一年,周家的氣氛很是陰郁。他們借着轉移商場的重心回到永臨市,真正的原因卻是不敢留在那座城市,不敢每次面對熟悉的一切,只要一想起他們失去了嘉銘,便陷入了無止境的絕望。
人總要往前看,他們最終決定回到老家,也是想借此改變家中的氣氛。可就算是那樣,在這個家,也極少會提及周嘉銘,那是他們心□同的痛。
倪芸抱着周嘉澤不停的哭,哭完之後又用手打着周嘉澤,“你怎麽就這麽不争氣啊,我已經失去你二哥了,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了。”
周嘉澤的臉色通紅,他手中拿着酒瓶,想要繼續灌酒,卻在盯到母親臉上的淚痕之後停下來了。
周嘉澤在家惹周治安煩,他幹脆就不回家,反正他在外面也有住處。只是他也不會回到他的住處,每日就在酒吧裏喝酒,在那裏總不會有人勸他不要喝酒,他們都只會讓他多喝。
他也不管圍着自己的是什麽人,只要會陪他喝酒的人都是好人。他每日喝得醉醺醺的,有時候遇到認識周治安的人,會好心的将他送回家,得到的自然是周治安的怒火,最終周治安氣得太厲害,讓誰都別管他死活。之後也沒有人主動送周嘉澤回去了。
“來啊,繼續喝啊。”周嘉澤都成為了這裏的常客,之前圍着他打轉的那些人都知道他是個不喝醉不罷休的人,現在也不怎麽招惹他了,招惹了還得善後,多不劃算,再說了,帥哥一樣會發酒瘋,而且帥哥邋遢起來其實也就那樣。
“我陪你喝。”任淰走到他身邊,端起他身邊的酒直接喝下。這些天,她一直不放心他,總是跟着他來這裏,怕他會出什麽事,直到他被人送回住處,如果沒有人送他回去,那她就會扶起醉酒的他去酒店,将他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才會回去。連周奶奶都發現她最近很晚才回家,她都只是輕描淡寫的表示最近太忙了,天天都需要加班。
周嘉澤此刻并不怎麽醉,看一眼她,“你配嗎?”他說這話的時候,眉毛上聳,眼睛中帶着一股兒嘲弄的意味。
她只是看着他,沒有說話。
“帥哥,找人喝酒啊,我來陪你。”一女子走過來,順勢将任淰擠到一邊去。
周嘉澤對那位美女一笑,“好啊,不過先說好,不醉不歸。”
任淰坐在一邊,揉着自己被撞的地方,突然她發現了周嘉澤掃過來的目光,那帶着厭惡的眼神讓她一下子發梀,她立即走開,到一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只為不去影響了他的心情。
周嘉澤和那位美女在一起不停的喝酒,只是女人看來很有兩手,将周嘉澤灌倒之後還清醒着,她也聽說了,這位仁兄家世很不錯,不由得便起了心思,想将周嘉澤帶走。
只是美女的手剛觸碰到周嘉澤的衣服,任淰便出現了,她站在周嘉澤身前,像一個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偏偏要捍衛着自己心愛人的倔強小女人。
“哎,他很讨厭你。”美女指指周嘉澤,道出事實,“不如你問問他,是願意跟我走,還是跟你走。”
“你不能帶走他。”
“喂,你以為你是他的誰啊,憑什麽來管他……”
“你不能帶走他。”
“我說你有病吧!”
“你不能帶走他。”
…………
美女終于認清楚了,無論自己多費口舌,眼前這個女人永遠只有一句:你不能帶走他。
“我真是服了你了。”女人無奈的搖搖頭,其實并非是因為覺得眼前的小女人多麽難纏,而是看到她倔強固執的樣子,突然想起自己還是少女的時候,也這麽固執甚至偏執的愛着一個人,哪怕他一直對自己冷眼,只是那時的心境現在還能想起,卻再也回不去了,人啊,一旦現實起來,那份純粹的愛戀就開始變成了曾經。
任淰在女人走了之後,才扶起周嘉澤,他很重,她根本沒有什麽力氣扶動他。酒吧裏面的酒保這段時間已經認出了任淰,看到她扶着周嘉澤那麽艱難,也會伸出援手,只是也會感嘆着,周嘉澤這種豪門少爺他們也見得多,真的不必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他們就算會在一時記得你的好,可也持續不長久,總會因為另外的女子吸引而丢掉那份一時的感動,還不如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
任淰每次聽到別人的勸告,都只會笑笑,勸告的人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大概聽不進去,久而久之,也就不再說這些了。
坐到出租車上後,任淰向酒保道過謝之後,才扶起周嘉澤。她知道很多出租車司機不願意載醉酒的人,因為擔心他們會在車上嘔吐,所以她每次都會準備好幾個袋子,以防他在車上時想吐。
別人都說她很可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自己多麽幸福,這麽多年啊,她終于可以有在他身邊的機會,哪怕如此的見不得光,可只要能和他多呆一秒,她都覺得那是恩賜,無論他是如何對自己冷言冷語,無論他是多麽的諷刺自己,無論他的心是不是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她只想要照顧他,甚至不去想什麽原因,也不用去想什麽結果。
周嘉澤住的地方是三樓的公寓,公寓有些老式,沒有電梯。他之所以将住的地方選在這裏,一是因為這裏的環境不錯交通也很方便,二則是因為沈心奕曾提過,她喜歡這種帶樓道的房子,這樣就能根據腳步聲判斷對方是不是回家了,那也是一種期待的幸福。
任淰要一步一步将他扶到三樓,他真的很重,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在她的身上,她走得很吃力,每次送他上去,衣衫全都會濕透。
到了三樓後,她會拿出藏在牆角的鑰匙,打開門,将周嘉澤扶往床上,替他将酒氣熏天的衣服褪下,用水給他擦過身子,之後才将他的衣服用手洗過晾好,最後收拾好客廳,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會自己離開。
她将鑰匙放到牆角,慢慢的下樓,她以前,一個人連夜路都不敢走,現在卻會這麽晚還在外面。
這把藏在牆角見不得光的鑰匙就像她自己的存在一樣,這是她在某個夜晚送他回去之後,偷了她的鑰匙去配的。當時太晚了,配鑰匙的店都已經關門了,她在那裏不停的敲門,甚至已經急哭了。
店家先是罵罵咧咧的開門,本來準備大罵她一通,在看到她滿臉的淚水後,什麽也沒有說。任淰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要給店家十倍的錢,店家卻搖頭,一分錢都不肯收,說她既然這麽急,肯定是因為出事了,他就當做好事算了。
夜風吹過被汗水濕透的衣衫,渾身都冰冷起來。她這個時候想起了過去母親解釋自己的名字,她原本的名字是任思淰,寓意就是代表着父母對她的思念,可後來覺得這個名字叫起來太過拗口了,就改名任淰。只是她現在才想起,這思淰兩個字,聽上去多麽像失戀……
原來很多的東西都是有深切的寓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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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任淰去酒吧的時間有點晚,一個前輩臨時有事先離開了,走之前拜托她将事情做好。前輩平時對她很不錯,她有不懂的地方前輩也用心解答,因此前輩提出讓她幫忙時,她立即就答應了,只是她對某些東西還不是很熟悉,才會忙到這麽晚。
她現在幾乎一下班就往酒吧跑,成為了一種反射行為了,甚至她有種變态的快樂,只要想着等會兒能夠見到周嘉澤,她體內的細胞就開始興奮起來,怎麽都壓抑不了。那一份隐秘的快樂,讓她忘記了周嘉澤對她的厭惡和讨厭。
只是今天她去酒吧,第一眼沒有能看到周嘉澤。她立即心慌起來,以往每次她一來到酒吧,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到他坐在哪裏,何況他每次都坐同一個位置。難道他現在不來這裏喝酒買醉了?那好像是一件好事,可她忍不住失落。又或者他不再來這家酒吧了,去了別的地方?又或者他出了什麽事?她不停的胡思亂想着,腦海裏各種想象糾結成一團。
“你來了啊,你快去看看吧,你那個……”酒保也不知道該稱那個男人是她什麽,情侶肯定不是,誰會放任自己的男朋友天天買醉,夫妻就更不是了,“那邊打起來了。”
任淰這才向那邊沖過去,她跑過去就看到好多人圍在那裏指指點點,有好幾個男人圍着周嘉澤不停的毆打,“看你還敢不敢勾引別人的女朋友,我呸。”
任淰撥開周圍的人,直接沖上去将別人拉開,護在周嘉澤身上,“不要打他,你們不要打他,我求你們不要打他……”
“喲,還真是一個小白臉。這麽讨女人歡心。”一個男人諷刺的笑笑,“給我打,往死裏打。”
任淰護着周嘉澤,不肯讓他們得手。
“你給讓開,否則我打你。”男人露出兇狠的面容。
“你們打就打,我就是不讓。”任淰倔強的和那個男人對視,她的手都在不停發抖,可沒有想過離開周嘉澤一步,她真的變得好勇敢了,以前連看班上的男生打群架都不敢,現在卻能夠擋在別人的面前了。
男人看了她幾眼,這才招呼着幾個人離開,“我不打女人,這次就算了,下下次可沒有那麽好運。”
周嘉澤還在罵罵咧咧,不停的詛咒着,任淰真怕那群人聽到後回來繼續打,她一咬牙,就用手捂住周嘉澤的嘴。
等那幾個男人都走開了,她才放開自己的手,得到的卻是周嘉澤一把将她推開,“誰讓你管我的事?”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媳婦,此刻低下頭。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周嘉澤厭惡她這樣的神情,好似他在欺負她一般。明明是剛才那個男人的女朋友主動挑逗他,他對那個女人也不感興趣,可他不解釋,對方想打,他就讓對方打,原來他自己還知道疼是什麽感覺。他想要讓遠在美國的那個女人知道他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要她知道他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她知道她離開他之後他真的不能好好過下去,他想她回來……
他不敢去找她,可他想要她回來。他想要他的沈心奕回來,然後他們像以前一樣好好的生活,他一定會将她不喜歡的小缺點通通改掉,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故意惹她生氣,會用更多的時間陪着她,只要她願意回來。
別人為什麽要來阻止他?
周嘉澤已經升到嗓子眼上的幾個字硬生生被壓下來,“我不想看到你。”他轉過身,真不看她,好像看她之後他的眼睛就會髒。
任淰從地上爬起來,卻并不走,她從自己的包裏翻找着,終于拿出一支藥膏,她遞給他,“你擦一下傷。”
周嘉澤根本不伸手接,她還是保持着遞藥的動作,“我知道你讨厭我,你擦了藥,我就離開。”
周嘉澤還是不接。
“你不擦,我就一直跟着你。”她一雙美眸盯着他,沒有什麽殺傷力,可卻不會讓人懷疑她說的話,好像她只要說出來了,她就一定會做到。
“你煩不煩啊!”周嘉澤兇她,卻接過藥,“你可以滾了。”
任淰指了指他手中的藥,“你還沒有擦。”
周嘉澤被她搞得情緒煩躁,他擠出藥膏,随手往身上抹了抹,“你可以滾了吧!”
任淰看了看他,然後點點頭,“擦了藥之後記住別碰水。”
周嘉澤狠狠的挖了她一眼,他踉跄的爬起來,之前那夥人下手可真重。她上前一步想扶他,卻被他的眼神制止,停在了原地。
“別讓我看到你。”
任淰咬着嘴唇,她苦笑,她也想不出現在他面前,可她做不到,她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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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候,周嘉翼竟然回來了,和任淰一起陪奶奶聊天,周奶奶年紀大了,現在最希望的便是子孫能夠陪着自己,聊聊天說說話就好,一家人樂呵樂呵。周嘉瑤也打了越洋電話回來,說起了一些趣事,讓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借着奶奶高興的這股勁兒,周嘉翼對任淰招招手,想和她聊聊。任淰一見周嘉翼想同自己單獨聊聊,立即緊張起來。
周家的院子應有盡有,聽說是當年周老爺子自己設計的,不少秋千和玩樂的滑滑梯仍舊在,就是為了能給自己的子孫帶去快樂,這些東西直到現在也在,只是時間太過久遠,根本不能承擔人的重量了。院子中還有許多的像模像樣的亭臺樓閣,以前她買來一套旗袍時還跑到這裏來照相,看着會特別有感覺。
曾經讓她感到如此輕松的一個地方,此刻卻讓她無比緊張,她不知道周嘉翼為何想同自己聊聊,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周嘉翼也知道她的緊張,刻意委婉的開口,“你好像瘦了。”
“是嗎?”她抿抿嘴,“我自己沒有感覺。”
“工作還是不适應?”
她點點頭,“我适應得很好,同事也對我很好。”
“奶奶說你最近都很晚才回來,是不是很忙?”周嘉翼已經打聽過了,她應該不會忙才對,而且一到下班時間她就自己走了。
“有點吧!”
周嘉翼見她膽怯的模樣,不願意拆穿她的謊言,“年輕人忙一點是應該的,正是打拼的年齡。只是要知道,很多的東西并非是你努力了就能成功,得放好心态,有時候不是你自己的問題,而是那件事或者那個人,和你沒有緣分,于是你自然做不好。”
任淰呆呆的看着他,又慢慢低下頭。她自以為隐藏得那麽好,不讓人知道她還對周嘉澤有想法,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知道。”
“知道就好。”周嘉翼拍拍她的肩,“我只是怕你鑽牛角尖,怕你犯傻。”
她深呼吸一聲,擡起頭,對周嘉翼笑笑。只是也許她就是真的很傻吧,傻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直被另一個人左右着。
任淰試着讓自己忙碌起來,在公司裏她力所能及的去做事,也幫同事做這做那,讓自己徹底的忙碌起來,甚至在下班的時候,她也極力去想自己還有什麽事需要做,她一定要将其做好了後才能走。
她刻意的加班到很晚,出了公司之後,便準備直接回到周家,奶奶已經和她說過好多次了,讓她早點回家,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在外面逗留久了不好。她站在街邊招了一輛出租車,脫口而出的地點卻是那家酒吧……
話已經說出口,司機也迅速的打轉,她喉嚨動了動,卻沒有更改自己的地址。她躺在靠座上,心裏泛出一股酸意,好像在将她的五髒六腑都侵蝕,那微微的灼痛感,提醒着她此刻多麽的卑賤。承認吧,什麽不想給小姑帶去麻煩,什麽不想讓幹爹幹媽愧疚,什麽想陪着奶奶,一切都是假話,真正的原因不過是她想留下來,這樣就可以離那個男人更近一點。
她知道周嘉澤讨厭自己,像她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明知道對方已經有女朋友,還是賊心不死,正常的人都會讨厭她,厭惡她,惡心她。她也不想自己那麽不要臉,也想一走了之。在看到周嘉澤和沈心奕多麽恩愛的時候,她沒有想過破壞什麽;在看到周嘉澤訂婚的時候,她想的是祝福他。現在周嘉澤和蘇笛的訂婚解除了,也和沈心奕分手了。在這個時候,她做不到偉大的離開。
她在內心小小的渴望着,會不會是上帝見她太可憐了,所以在施舍她一個機會。她總不能這樣一直倒黴下去吧?上帝剝奪了她的一切,也是該恩賜些她了。不是說這個世界很公平嗎?失去了的總會在日後彌補回來。
她想要的彌補只有周嘉澤。
這一份卑微的機會,她不願意放過,她留下了,只為離他更近一點,哪怕她希望的是他們的關系再近一些。
到了酒吧門口,任淰下了車,把車費交到司機手中,這才匆匆走進酒吧內。這個時間段,正值裏面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她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音樂,忍不住皺起小臉,卻還是走進去。在他坐過的熟悉地方,她沒有看到他,她在酒吧裏不停的轉着,甚至在舞池裏不斷的去看那些和他背影像的人,都不是,她不停的倒着歉。她找不到人,猜想着他也許是在洗手間,于是在洗手間門口等着,她只是怕他出事,只是擔心她。她沒有等到人,終于忍不住,才央求一個準備進洗手間的男人幫忙看看裏面有沒有一個喝醉了的人。
沒有,周嘉澤沒有在這裏。
她找不到他,她整個人都慌了。她忍不住想哭的沖動,也立即趕到周嘉澤的住處,也沒有人,他沒有回來。
他會不會是又和別人打架了,也許對方将他傷得極為的嚴重……她聽說過,現在的人怕負擔醫藥費,将人打傷得太過嚴重,寧願弄死。她被自己這種念頭吓到,又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