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何 若之前說的那些都是……
秦落柔有些尴尬, 這邊剛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孟躍庭,那邊就想着出宮見別的男子。不過四公主和九皇子都見過了嚴易,卻沒問自己和嚴公子是何關系, 想來并沒有多想, 況且在同九皇子一起用飯時,她說的是欣賞嚴易的才華, 可沒說別的什麽話。
“是那位公子,有些事情需要找他問清楚。”
李夢蕊有些慌亂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哦,原來是那位公子。”突然又想到了什麽, “你現在就要去見他嗎?”
這可不行,若秦落柔貿然前去,六哥毫無防備,暴露了身份該如何是好, 誰人都不喜歡被欺騙, 不論是抱着什麽目的。
她不知道六哥究竟作何打算,但是現在确實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時機。
“落柔, 你傷還沒養好,不如改天再去, 就明日好嗎?”李夢蕊在心裏盤算,起碼也得給她通風報信的時間吧。
秦落柔心裏着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情況, 事情鬧這麽大, 還差點出了人命,叫她如何能安心。
“小女傷勢已經好了,叨擾公主多日,本想着明日就給公主說出宮之事, 不如,今日公主就讓我出宮回府吧,我在府中等陛下召見便是。”
剛才不是還說只是出宮一趟嗎?怎麽就成了出宮回府了。
李夢蕊看一眼秦落婉,“這可不行,你可得多待幾日,你們若出了宮,九哥找落婉多不方便。”她眉毛一挑,這個借口當真找得不錯。
說到這,秦落柔也為難了,這十多日,九皇子日日都來,從沒有一日是空手的,今日是胭脂,明日是錦緞,後日又是耳墜手镯的,不收就命令收,只有說了喜歡才高興。
還時不時拿來臨江樓和風月閣的小糕點,就為了哄落婉高興。
“那便多留幾日,但是,請公主準許我今日出宮一趟,以防九皇子找落婉,我自己去就好。”
看到秦落柔這麽堅決,她實在沒有理由推脫,但讓她一個人去可不行。
“我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好。”四公主只是遇見他們,并不知道嚴易被她“金屋藏嬌”,如今孟躍庭又出了這樣的風流韻事,退婚總算有了眉目,她偷養書生還是別讓人知道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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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好意落柔領了,但請公主準許我自己出宮一趟。”
還真是個倔強的人,不過李夢蕊轉念一想,她不去也好,要是見了六哥,保不準自己說話做事有不妥之處,讓落柔起了疑心。
“好,我們先回映月宮,出入宮令牌還是我從太子哥哥那裏求來的呢。”
“多謝公主。”
回到映月宮,李夢蕊吩咐人為秦落柔更衣,自己則書信一封,派人給李青奕送去。
拿好令牌,秦落柔着一身利落裝扮出了宮,買了匹馬,往郊外的宅子奔馳而去。
想到有十多天未見嚴易,不知他家人是否已經來了都城,也不知今後他作何打算,是要留在宅子,還是離開。
心中不由緊張起來,也說不清這莫名的緊張是為何。
她下了馬,整了整自己的儀容,叩響了門。
“是誰?”賀大娘問道。
秦落柔貼着門回應:“是我,落柔。”
“秦姑娘?”賀大娘快走兩步,忙開了門。
秦落柔進宮養傷這幾日,李青奕同賀大娘已經知會了宮中發生的事情,她什麽都知道,但她得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姑娘怎麽這麽久才來?”
“此事說來話長。賀大娘,嚴公子呢?我有話要問他。”
“他,他……”
知道秦落柔在宮中養傷,嚴易怎麽可能會留在這裏,她根本不知道李青奕現在何處呀,那就先說謊圓過去吧。
“他剛還在,說讀書累了,出去走走。”
“那我等他吧。對了大娘,嚴公子的家人可來了都城?”
什麽家人?賀大娘壓根不知道呀,這讓她怎麽回答,哎,又得編謊話。
“姑娘,我在這宅院一個人待着無趣,就在南街支了桌子看診,早出晚歸,嚴公子還沒醒我就走了,他睡了我才進門,所以并不知道,今日瞧着烏雲密布,怕下雪,就沒去。”
秦落柔擡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天空。
賀大娘趕忙補充:“昨天傍晚雲層厚,老話都說日落雲裏走,雨在半夜後。姑娘既然來了,我就為姑娘診診脈吧。”
一聽要診脈,秦落柔便把自己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賀大娘,好讓她在診脈時心中有數。
診完脈,賀大娘又查看了秦落柔的傷勢。這定然是用了上好的傷藥,雖說沒有傷及要害,但傷口很深,要很小心将養,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恢複的這麽好。
“沒有大礙了,姑娘一月不要動武,以免傷口裂開。”
賀大娘給秦落柔重新上了藥,包紮了傷口,剛穿好衣服,就聽見大門“哐啷——”一聲。
兩個人疾步出屋來到院中,看見嚴易奔走而來,賀大娘搖搖頭,想當初在宮裏的時候,六皇子可是最為穩重的,他還鮮少見他這樣不顧禮儀。
秦落柔迎上來,忙問:“嚴公子,這是怎麽了?賀大娘說你讀書乏了出門走走,你去了何處?遇到什麽人出了什麽事嗎?”
李青奕看着秦落柔,有多少日子沒有見了,當真思念得緊,此時見了,瞬間失了神。
秦落柔看他呆呆望着自己,手在他眼前擺一擺,又問了一遍:“公子,出了什麽事嗎?”
能有什麽事,不過是接到四公主的信後,他有些急切慌亂罷了。
“沒什麽,在山上遇見了條蛇。”
秦落柔笑了起來,“原來嚴公子怕蛇呀。”又朝他身後看了看,問道:“我走那日,你說家裏人再兩三日就到都城了,這都十多日了,他們在何處?”
嚴易尴尬的笑笑,這莫須有的家人,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圓謊呢,幹脆看着賀大娘說:“大娘,我餓了。”又對秦落柔道:“剛才躲蛇,跑得太急,摔倒了,我去換身衣服,其他事一會邊吃邊說。”
總算有了讓他思考的時間,可得好好思慮思慮,這謊話呀,真是滾雪球,他是再不能讓自己繼續費力圓謊了。
桌上都是些簡單的菜式,三人圍坐一處。賀大娘看着兩人總覺得自己多餘,匆匆吃了幾口飯就借口乏了,先離了桌。
李青奕給秦落柔夾了個藕塊,“姑娘與三公主的事情怎樣了,府中可安好?”
宮中發生的事情,以他書生的身份,定然是不知情的,所以只能問當時留信中提到的內容。
“已經無事了。”秦落柔将藕塊放進嘴裏,“風月閣牡丹姑娘的事,可是你做的?”
“是在下。我去找牡丹姑娘說此事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也是來自南地,說來說去,我們還是出了五福的遠親,聽聞當年我祖父幫過她一家,于是她便同意幫我這個忙,當然,我也給了她銀兩。”
只是用銀子,就能請動風月閣的頭牌定會起疑,若還有這樣的理由,更能讓人相信。
“原來是這樣。不過要萬兩白銀贖身,懸梁上吊又是怎麽回事?難道牡丹姑娘對孟躍庭真的動了情?”
“在下不知。”
他本想趁此機會為牡丹贖身,但此事惹了太子關心,牡丹懸梁之後,太子便派人悄悄守在風月閣外,他不敢貿然舉動,還沒找到機會向牡丹問清楚。
秦落柔放下筷子,認真說道:“我今日見過孟躍庭了,他說自己沒有說過為牡丹贖身的話。所以,不論他對牡丹是酒醉而為,還是一夜風流,應當都沒有長久打算。若牡丹姑娘因為幫我退婚假戲真做動了情,我就太愧疚了。”
“應當不會。”
李青奕知道牡丹的性格并非如此,懸梁一事,她若真的喜歡孟躍庭,即使是自己授意,牡丹也不會去做的。
“嚴公子确定?”
正常來說,不知內情的人不會如此篤定。
李青奕自然不能說實話,只得淡淡一笑:“不确定。”确實,唯有說不确定似乎才是局外人的正常反應。
“不過姑娘不必太過挂心,風塵女子女子對恩客動心乃是大忌,牡丹是風月閣頭牌,再清楚不過,在下認為此等傳言也不可信。但不管可信不可信,孟躍庭始亂終棄,風流成性的名聲是背下了。”
“接下來姑娘打算如何辦?”
“嚴公子,實不相瞞,此次我進宮見了三公主,确實發生了些事,得罪了三公主,已無法挽回。好在四公主和九皇子都願意為我說話,現下,我暫時留在四公主宮中。”
“陛下回宮後,因為三公主之事,定然會召見我問話,我想用父輩的功績再加上如今孟躍庭的品行,向陛下求個退婚的恩典。”
秦落柔刻意省略了自己被三公主捅傷一事。
李青奕聽她說完,有些心疼,在三公主宮中險些丢了性命,就這樣一語帶過,她是怕他擔心嗎?既然秦落柔選擇不說,那他就不問。
“姑娘你也算是功臣遺孤,當今聖上定當會多加考慮的。”
這件事,李青奕也是這麽想的。
秦落柔道:“還要多謝嚴公子為我謀劃。對了,我走那日聽公子說家裏要來人,不知道他們現在何處?我這院落廂房多,夠管家和書童住了。”
李青奕笑笑:“他們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你一富貴人家的公子,管家和書童遠道而來就是為了送銀子嗎?怎麽說書童也得留下伺候呀?”
李青奕看着秦落柔吃驚的樣子,大笑了起來,他故意不回答,起身給秦落柔盛了碗湯。
“若我說,我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公子,之前說的那些都是騙姑娘的,姑娘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