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2章
百瑟洗漱完到客廳田嫂也正好回來，她先給百瑟梳頭，看到發尾處的一截小辮時愣了下，以為是百瑟喜歡自己編的，幹脆給百瑟紮了一頭小辮。
等百瑟開始用餐，田嫂帶着工具進入百瑟卧室打掃。
百瑟在外面默默聽着，田嫂直到打掃完都很安靜，她便知道某人已經不在了。
吃完飯她看了看卧室的窗子，本身房間就在一層，短短時間就消失不被發現只可能是這裏了，想着，她直接鎖死了窗戶。
“以後這扇窗都不要開。”
田嫂：？
——
田嫂今天雖然沒有明說，但她期待的目光百瑟都看在眼裏，因此用完早餐後她獨自去了墨言的院子。
墨言的院子裏因為沒有傭人顯得非常安靜，百瑟第一次來他的院子也沒人給她帶路，不過人并不難找。
墨言正在客廳裏看書，見到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百瑟意外而驚訝。
很快的他又有些不知所措：“百瑟小姐？額快請坐，我倒茶給你。”
百瑟掃了眼周遭，墨言房間的裝飾整體幹淨簡潔，她的目光落在他那雙纏着繃帶的手上，搖了搖頭：“我不喝。”
墨言這裏能招待百瑟的不多，他有些尴尬，只能問：“你怎麽會過來的？”
“受人所托。”
看着有些困惑的墨言，百瑟轉而問：“你手受傷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才想起來這茬，墨言忙把手藏在身後：“沒什麽的。”
看他還是一副不想說的樣子，百瑟在他身邊坐下道：“我記得你是第一個告訴我接近我是為了掌握家權，可是如今一個星期過去了你什麽都沒做，你的時間不多了，為什麽不向我求助？放棄了？”
墨言苦笑着道：“不是，我不會放棄。只是這件事到底事關重大，不會因為百瑟小姐一句話而改變，再加上我的希望不大，不想因此給百瑟小姐添麻煩，所以我只打算靠自己去拼一把試試。”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你還只是個大學生沒有參加工作，人脈資源什麽都沒有能做什麽？”
這一點戳中了墨言的死穴，他眼神更為苦澀：“是啊……其實我什麽都沒有，能做的也很少。”
這就是他說自己希望不大的原因，不管怎麽說，即使墨冰不在，還有大他幾歲已經在外面有些人脈了的墨焰，他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罷了。
看着他的神情，百瑟眼眸一動，內裏湧動的一種不知名情緒讓她開口道：“不，你還有我。”
墨言愣住，百瑟繼續道：“我是你的後盾。”
墨言那顆一直都飄忽不定的心忽然靜靜沉下去了，他一直以為有墨焰在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畢竟他能帶給她的不多，随着時間推移他早已不複初見時的自信。
“所以，你可以向我求助，我會幫助你。”
這一刻的墨言心情是複雜的，他一瞬間感覺經歷了大喜和大悲。
十幾年來他一直告訴自己沒人在後面給自己擋所以他要堅強，萬事都要靠自己，他不奢望與人建立連接，受傷了也默默舔舐傷口硬撐着自己處理。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但是當有一個人告訴他她是他的後盾時，眼睛的酸澀根本控制不住，麻木的手也突然疼得他受不了。
他皺了皺眉微仰起頭，再對上百瑟的眼睛時內心裏響起了一個聲音：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允許自己找個肩膀靠一下吧。
他垂下眼睛泛起個笑：“好，求你幫我。”
百瑟覺得渾身一輕，眼睛亮亮的，她不自覺學着他的表情，墨言低着頭沒看到這個短暫的笑容。
他內心堅定了什麽，再擡頭就見女孩将手機怼在他面前，手機上號碼撥出狀态，在這短暫的一秒後顯示接通。
百瑟道：“想要什麽，跟她講。”
頭一次有了輕松感受的墨言眼帶笑意：“什麽都可以？”
百瑟正經點頭：“什麽都可以。”
百瑟沒有過問墨言的計劃，她只是提供他需要的幫助，甚至他剛剛要了什麽她都刻意回避沒有聽，她相信墨言會有他自己的安排。
兩人約定好接下來一周左右他也不會來找百瑟，百瑟表示知道了，只讓他有需要找田嫂告訴她，墨言一愣，這下他知道了百瑟會突然過來的原因。
“你看，不只是我，你的身後還有人在。”百瑟道。
她說完要走，墨言突然叫住她，百瑟看着他，墨言笑着道：“百瑟小姐一向不怎麽說話，今天為我說了這麽多，我很高興。”
百瑟微怔，看着他溫暖的笑容只覺得自己胸腔中又多了些東西。
——
等百瑟從墨言處回到自己那裏，墨焰已經等了她有一段時間。
見她回來墨焰微微一笑：“百瑟小姐去看我四弟了嗎？”
沒等百瑟回答他就已經知道答案般嘆了口氣：“看來我先前又想錯了，百瑟小姐到底還是在我們之間選擇了他。”
他将一份包裝簡樸的糕點放在她面前，百瑟看着他手掌上的傷疤沒有說話，他的臉今天格外白，完全看不出被打的痕跡。
墨焰并不在意地道：“這份糕點是我無意間在外面發現的，別看它簡單粗糙，味道卻比那些名師做出的還好吃，這個是我的珍藏，沒人知道，現在我拿出來和朋友分享。”
“朋友？”百瑟重複。
墨焰點頭，看着她的眼神漸漸變深。
“先嘗嘗看。”
在他的示意下百瑟嘗了一小口，眼睛微亮。
“還不錯是嗎？”墨焰了然微笑，自己也拿了一塊當着她的面吃完。
百瑟看着他，他道：“沒想到我一個大男人也和女孩子一樣愛吃這樣的甜食？”
這倒是沒想，百瑟只是覺得他今天很不一樣。
手帕擦了擦手後，墨焰再次開口：“我很羨慕有你幫的墨言，但我更羨慕你本身。”
“你很幸運。很多時候人的出生就決定了一切，而你，生在了百家那樣的頂級世家，出生就高人一等，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個家庭和睦團結，父親疼愛姐姐寵溺，家業也由你接管。”
“你如果生在我家就不同了。我的母親被趕出去，我的妹妹常年待在家裏無人過問，知道大夫人為什麽位置安穩嗎？因為她甘心依托男人而活，這是我父親最喜歡她的地方。如果我的妹妹想要經商那是絕對不會被我的父親允許的，懂嗎？女孩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多麽悲哀。”
“墨家其實只有兩個主人，我們和墨言都只是隐形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能至今都沒與墨言說過幾句話，不覺得很可笑嗎？”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就只會親緣淺薄，人心淡漠，一個朋友也沒有。但是人都向往光明，孤獨久了也渴望陪伴，我冒昧地想和你成為朋友，可以嗎？”
墨焰說完停住，百瑟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後點頭：“可以。”
墨焰便笑，看起來心情愉悅：“那好，既然是朋友，我就把那家糕點店的位置分享給你。”
——
是夜，百瑟正在卧室看書忽然聽到窗邊微響，随後一道低柔魅惑男聲像是在耳邊一般吟唱着：“小兔子乖乖，把窗兒開開~”
百瑟眉頭皺起，來到窗邊看着外面黑夜中也難掩豔色的男人，在對方勾人的笑容裏拉上了窗簾。
說起來她也并不是厭惡連緋，但是每次看到他總覺得莫名煩躁，跟着就沒好臉色起來。
外面連緋笑容一僵，不過他并不死心。
很快的百瑟又聽到那首異樣的歌從窗外絲絲縷縷飄進來，她打定主意不理會，果然過了一陣後動靜不再，周遭重新變得安靜。
又過了大約十來分鐘，百瑟聽到了有人進客廳的聲音，她以為是田嫂，等來人沒有敲門動作直接擰門鎖時她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連緋推開門進入又迅速反鎖不給百瑟機會，他一邊控訴她：“好狠心的小兔子，讓我多繞了一大圈，你就不怕我的歌聲引人過來被人發現？”
你都敢唱我有什麽不敢的，腦袋裏這麽回怼，實際上百瑟根本不想跟他說話眼不見為淨。
見百瑟轉過頭翻書不看他，連緋視線停留在她那一頭辮子上，“不錯，這個發型很适合你，很可愛。”
說完他徑直去到床上一躺，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
百瑟眼睛看着書腦子裏想的全是明天找人守着門再把門反鎖，對某人的話充耳不聞。
連緋則直勾勾盯着她的腦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很不爽。
後面兩人安靜地各做各的，臨近十一點百瑟才上床，等到連緋去試時她果然已經睡着了。
“這麽快就能睡着，該說是天賦異禀嗎？”他有些略好笑，反正不可能是累的。
确定她睡着連緋就坐起身，二話不說魔爪直接伸向了百瑟……的腦袋。
他也是剛才才知道，有人給她編了辮子這點竟然讓他覺得惱火，他後來滿腦子都是這些辮子應該由他來編才對。
明明一個連馬尾都紮不好的人，編辮子卻是最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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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想象一下連緋為了編辮子又不吵醒百瑟圍着她翻來覆去床上床下轉的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