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晨練
方泾正進來,看到這場景,驚呼一聲,連忙捂住了眼睛:“我我我、我什麽也沒看到!”
陳景是個比他想象更直接的年輕人。
他還沒有答話,陳景已經摟着他起身,轉身往裏面走的時候,路過挂着聽濤雪景圖的牆壁,陳景立定,看了那山水畫兩眼。
那字畫自昨夜到現在依舊原位不動的挂着。
安然無恙。
“這是先帝最得意的一副字。”傅元青同他說,“寫的溫潤天成、自有風骨。你也喜歡?”
“屬下不識字。”陳景道,“看不懂。只覺得醜得很。”
“不識字如何閱覽大荒玉經?”傅元青有些疑惑。
陳景瞥了忙着擦桌子的方泾一眼:“是方少監教導屬下。”
方泾頓時猛烈咳嗽起來。
在他局促的咳嗽聲中,陳景已經摟着老祖宗入了暖閣,厚厚的簾子被趕過來的方泾放下,暖閣裏便安靜了。
老祖宗尚未覺察出氛圍的變化,還有些擔憂道:“那确實為難你了。回頭讓方泾引你去內書堂讀書。如今宮中年輕人少,只有幾個十來歲的孩子上課,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
說完這話,陳景已經坐在了窗下的羅漢床上。
老祖宗便自然而然的被摟在懷中、抱在腿上。
傅元青清冷的表情終于是有些變化了:“陳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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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陳景就吻了上來。
這一吻比昨日的拘謹更顯得急促直接,已經有了更多的親昵在其中。
年輕人氣息綿長,親吻起來不留餘地,等他終于是滿足了饕餮之欲松手的時候,老祖宗眼角泛紅急促喘息,臉上的清冷被揉碎在了春色中。
“怎如此急迫?”傅元青問。
“卯時将過。怕誤了第二式的時辰。”陳景說。
大荒玉經,傅元青是沒有仔細看過的,裏面到底第二式是如何,有沒有與時辰有關,老祖宗亦不知曉,想來若是方泾瞧過,應該是無疑才對。
陳景眼裏灼熱,只看向他,說不上來的急迫和專注,不令人讨厭,更平添幾分好感。
如今的日子,多一日算多,也不需要再扭捏作态。
于是老祖宗不再多說什麽,讓陳景吻他。
陳景便吻他,又咬他的唇。
讓淡粉的唇逐漸泛出了豔麗的紅。
與紅梅争豔。
陳景從他脖頸向下親吻,在他身上落下點點紅梅,揉亂了他的發髻。
他伸手撫摸的時候,傅元青有一絲僵硬,陳景已覺察出來了,道:“老祖宗不讓屬下看的地方,屬下一定不看。”
……
似乎是因為“晨練”,死士極為有禮。
動彈的時候問:“老祖宗,這般如何?”
“老祖宗,需要再快一些嗎?”
又問:“老祖宗,是這處嗎?可還需再深入一些。”
終于,閉着眼的老祖宗忍不住道:“交合之道應遵循人之本性。你昨夜做的很好,便随心吧……”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死士似是得了指令,頓時如疾風驟雨般……
他臉上升起紅暈,抓着窗框,怔怔看着聽濤居的院子裏。
不久前,年輕人在這裏練劍。
而此時,他與此人在同一處行歡。
傅家家教甚嚴,從小便視此為人之大防。君子應克己守禮,不應沉溺在迷亂的情事之中。
只是如今沒了傅家,他算不上“君子”,所以亦不用克己,更不用守禮了。
“再用力些。”他紅着眼眶回頭去瞧陳景,聲音沙啞命令道,“再深些。”
……
傅元青啞着嗓子說:“去洗洗手吧。”
“是。”陳景将他安置在了羅漢床上,單手給他蓋上一床薄被,翻身出去,很快洗幹淨了手,端着溫水過來,幫傅元青收拾狼藉。
“弄髒了你。”傅元青說,“你不用這般。我已去勢,沒有洩欲的需求。”
“沒有了身下之物,并不是沒有欲念。”陳景擦拭他的身體,一邊說,“屬下不覺得髒。屬下樂意。”
陳景說的平常,态度亦平常。
可恰恰是這樣的平常,才顯得珍貴。
傅元青一時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只好別過眼去看樹梢的梅花。那些早晨還含苞待放的花苞如今已經吐蕊,愈發開放的熱烈起來。
老祖宗昨夜尚不覺得如何,今日早晨這次結束後,只覺得腰酸背痛。
他瞧陳景。
陳景激戰兩場,神色如常。
老祖宗只能感嘆歲月不饒人,果然年輕人就是不同。
“你辛苦了。”他說,“采陽補虧可讓你覺得哪裏不适?若覺得不妥了,讓方泾帶你太醫院問診。”
“老祖宗這是心疼屬下?”
傅元青道:“說多了倒顯得虛僞。你既然以命換命,若有什麽要求提就是。”
“屬下确實有要求,只怕掌印不肯。”
“只要是我有、只要是我能,你但凡提及,我定為你尋來。”傅元青道。
“掌印舉手之勞而已。”
“你講。”
“好。”陳景站起來了,恭順的垂着眼,抱拳躬身道:“我要正堂挂着的那幅聽濤雪景圖。”
方泾得了魏飛龍帶來的急報,匆匆忙推門進了聽濤居,就瞧見陳景從裏面暖閣出來。
“何事?”陳景問。
方泾說:“诏獄出事兒了,內閣撺掇了西廠劉玖,他這會兒帶着人在诏獄要提審候興海,錦衣衛快扛不住了。”
他說完這話,眼睛瞥到了陳景抓在手裏的畫卷。
那寬窄,大小,泛黃程度,方泾一看就“咯噔”了。
“這是……”他呆滞的問。
“故作風雅畫的矯情之作。”
陳景把聽濤雪景圖扔過來,方泾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等他松一口氣,就聽見陳景說:“去生火。”
方泾為難:“這真不能燒。”
陳景一笑:“不牽扯方少監,我自己燒。”
作者有話說:
方少監: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