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臭男人!”
第32章 “臭男人!”
一回到沈家,沈骞就被沈大人叫去。
方盈盈待在房裏,梳理記憶中的關鍵劇情。
在書中,三皇子找出被陷害的證據,自證清白。并且,他将矛頭指向了太子,最後三皇子的外祖被削職,貴妃被貶,三皇子明面上沒有受到過多懲罰,但這只不過是皇上留着他牽制太子。
三皇子和太子都被皇上猜忌,這也正是六皇子和沈骞要的結果。許多事情都是他們推波助瀾的,只是沈骞為此糟了不少罪。
這次受傷不輕,但與其它事件比起來,還算輕的。
一想到還有許多苦難在等着他,方盈盈的心尖驀地一痛。
雖然時間上有所變化,但方盈盈覺得主線不會錯,而沈骞該糟的罪多半還是會發生。她沒辦法改變什麽,沈骞提防着她,按照他多疑的性子,若是知道她了解劇情,恐怕不是要拉攏她,而是直接滅了她。
她還是趁他吃苦受罪的時候溫柔伺候,耐心對待,認真讨好他吧。
沈骞一個多時辰之後才回來,他腳步穩健,身姿挺拔,若不是臉色比平時蒼白了一點點,根本看不出是個有傷在身的人。
他這人極能忍,別人不知,方盈盈卻清楚。
他一進門,方盈盈便将房門關上,然後立即過去扶住他的手。
“松開。”他頓住腳步,警告道。
方盈盈不怕他,傷得那麽重應該沒那麽多力氣殺她。“不松開你會吃了我麽?”她眨眼看他,調皮地道。
沈骞冷冷地說:“不會,但會殺了你。”
方盈盈自動忽視他殺氣騰騰的眼神,仍舊笑着:“你先養好傷再殺,我扶你過去躺着。”
剛要走,方盈盈的手被他抓住,随即被扯開。
他的力氣還是很大,但方盈盈感覺到他的手燙得不尋常。
此時的他氣息微喘,一臉怒容,沉聲斥道:“滾出去!”
方盈盈不僅不滾,反而像沒聽見似的,伸手探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不等他說話,方盈盈轉身就往門口走去,她豁然打開門,大聲喊道:“塵風!”
很快,塵風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快請大夫。”
“不用。”
沈骞走了出來,腰板很直,依舊沒有病态。
方盈盈忍不住睨了他一眼,腹诽:你逞強的樣子雖然很帥,但是不快點醫治你很可能要燒得昏迷,到時候可別怪我乘人之危對你動手動腳。
“那你給他煎一副藥來。”方盈盈知道沈骞經常受傷,家裏有不少傷藥,塵風時常煎給他喝。
塵風瞧了沈骞一眼,見他不反對,便去了。
方盈盈回身跟沈骞說:“你快回去休息,我給你弄點吃的來。”
他跟沈大人談話的時候,方盈盈就去小廚房親自給他熬了一鍋肉粥,只是他去了太久,粥有點太軟爛,不過聞起來肉香撲鼻,再撒點蔥花,更完美了。
端着粥回到房間,沈骞換了一聲衣服,端坐在桌旁。
方盈盈将托盤放在桌上,溫柔地說:“你把這些粥吃完,然後就睡覺吧。”
沈骞瞧了一眼軟爛的粥,神色有些嫌棄,但還是拿起勺子吃了起來。他确實餓了,盡管毫無胃口,但為了早日恢複,多少還是要吃。
本以為味道不如何,沒想到入口順滑,帶着一絲甜味的肉香,倒讓他忽然有胃口了。
他吃得并不斯文,但是看起來有一股別樣的帥氣。
他很快吃完,剛好香桃來敲門,方盈盈身姿輕盈地過去開門。
“少夫人,您要的熱水。”
方盈盈伸手接過,“你把餐盤端走吧。”
“好的。”
熱水是給沈骞準備的,他身上有傷不宜洗澡,但洗臉擦身總是要的。
沈骞洗完出來,方盈盈正在鋪床。
“你今晚睡床。”她不是詢問,是安排。
沈骞不領情。“不用。”
方盈盈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她也不勸,而是三兩步跑到他睡了多日的木榻旁,動作利落地拖鞋上去,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腿上。
他的床,被她霸占了。
沈骞站在原處,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的所有動作。
這個女人,一直在刷新他對她的認知。
方盈盈一臉得意,揚聲道:“有本事你把我抱過去呀。”
說這話的時候,方盈盈腦補了這個絕美畫面。
若是被溫柔地公主抱,那麽她會很幸福的冒泡吧。不過很快,腦海中的畫面就變為那日趴在馬背上的慘烈一幕。
與此同時,沈骞擡步走了過來。
他的眼神透着危險的光芒。
方盈盈忽然慌了,忙說:“你現在身體不好,快躺下好好睡覺吧,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在意。讓你睡床是因為舒服,我是舍己為你,你……”
她的話音漸漸低了下去,因為沈骞的腳步轉了彎,走向了門口。
他打開門,門外,是端着藥碗的塵風。
“少爺,您的藥。”塵風身上不太自然,目光沒有看進來,顯然是避諱方盈盈。
剛才方盈盈說話的聲音不小,塵風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沒有立即敲門打攪屋裏的兩人。
沈骞端起藥碗仰頭喝下,然後才嚴厲地說:“以後有事直接敲門,不要猶猶豫豫。”
塵風肅然回道:“是!少爺。”
關上門,沈骞徑直走向雕花大床,掀開被子,側身躺下。
他後背有傷,平躺着會壓着。
他一直沒看方盈盈,仿佛她是空氣,此時也是面朝裏,留一個後背給她看。
方盈盈脫了外衫躺下,可是木榻雖墊了一層棉被,但還是硬的,不如大床睡的舒服。躺了許久,她仍然睡不着。
房裏只點着一支蠟燭,光線昏暗。方盈盈看着他一成不變的身形,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起身。
為了不發出聲音,她赤着腳走到床邊。
她漸漸适應了這樣的光亮,能看清沈骞的面部輪廓。閉着眼睛的他沒了平日的冷肅氣質,安安靜靜的,讓人輕松許多。
方盈盈不确定他睡了還是沒睡,正常情況下他睡眠淺,警覺性很高,即使睡着了,有人靠近就會察覺。可是現在不一樣,他受了傷還發燒了,或許已經陷入沉睡,醒不過來。
如果真的沉睡沒有知覺……
她盯着他的側臉,他的皮膚光滑無瑕疵,真想動手捏一捏。
看了一會兒,她伸出了手。
可是,剛要碰到,手便被拍開。
沈骞睜開眼,目光陰鸷地看着她。“你想做什麽?”
方盈盈揉了揉被拍痛的手,毫不心虛地說:“我想摸摸你的額頭,看你退燒了沒有。”
“哼!不需你惺惺作态,別以為我不知你心裏計算什麽,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我沈骞不會……”
“你不會愛上我對嗎?”方盈盈搶了他的話,氣呼呼的。“不愛就拉倒,本小姐人美身段好,愛我的人多着呢。”
說完她就轉身大步走回去,因為太氣,她沒仔細看路,一不小心,踢到了桌腿。
“啊!”她疼的叫出聲,然後蹲了下來,捂住自己疼得不行的小腳趾。
她沒穿鞋,步伐邁得大,又急,這力道踢到硬邦邦的桌腿,那股子鑽心的痛感從腳趾頭直竄心間,整個人都痛懵了。
許是因為太痛,她的眼淚毫無防備地掉下來,滴在地板上。
身後的床上傳來聲響,他轉身了。
然後,沒有動靜了。
方盈盈知道他在看自己,可是也只是看看而已。
他剛才的話猶在耳畔,方盈盈知道他不會關心她,別說關心了,可能會覺得她活該吧。
妄想讨好他的女人,怎麽樣都是活該。
好疼……
她依舊捂着腳趾,等待那股疼勁過去,也由着眼淚啪嗒啪嗒像珠子一樣掉落。
過了一會兒,她抹幹眼淚,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木榻躺下,蒙着被子。
“臭男人!”
耳力極佳的沈骞,聽到了被子裏悶悶的帶着鼻音的罵聲。
過了許久,木榻上翻來覆去的聲音才平息,而他,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翌日,方盈盈睡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沈骞已經不在房裏。
她瞧着昨晚他睡覺的地方,一臉不快,在心中腹诽:哼!有傷有病你都別養,反正我保住身份,等你當上奸臣了,有錢了,早死了,我拿着你的財産,去養幾個古代美男子。
聽到她起床的聲音,在外面等候的香桃立即敲門進來伺候。
“少夫人,您今天怎麽醒得那麽晚?”香桃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方盈盈:“以後繼續叫我小姐吧。”
“啊?香桃不明所以,當初是方盈盈迫不及待地讓她改口叫“少夫人”。
方盈盈一臉認真。“叫小姐,方便。”
方便以後出去撩男人。
香桃見她不是開玩笑,說:“哦,好的,小姐。”
察覺小姐不開心,香桃便主動說些她會高興的事情。“小姐,少爺一早就去了書房,他早膳用的少,現下或許餓了,不如您送點糕點過去?”
這可是他們成親以來沈骞第一次留在家裏不出門,小姐那麽喜歡他,一定會很高興。
然而方盈盈沒有一絲高興,态度冷淡地說:“不送。”
香桃又不明白了。“為什麽呀?”
方盈盈冷漠無情:“浪費。”
書房裏,沈骞正在整理近日收到的情報,塵風在一旁幫手,時不時看沈骞的臉色。
終于,他忍不住道:“少爺,這些我來整理便好,您回去歇歇?”
沈骞頭也不擡,說:“不用。”
塵風:“茶冷了,我去換一壺。”
沈骞:“嗯。”
塵風提着茶壺出去,心想着少夫人應該起了。
書房在院子後邊,穿過一道月亮門就是主院。
塵風一眼便看到了方盈盈,于是走到她跟前,将茶壺遞給她。“少夫人,請您給少爺送壺熱茶過去。”
少夫人一向關心少爺,等會會勸他好好養傷的吧。
塵風如是想到。
今日陽光好,方盈盈正在曬着太陽構思新話本。她看着塵風手中的茶壺,沒接。“你的事情為什麽要我做?”
塵風愣了一下,說:“我有其它事要辦。”
方盈盈一看就知他在說謊,于是勾唇一笑,說:“放着吧。”
塵風放下了,假裝真的有事,出了院子。
方盈盈動也不動,吩咐香桃。“你去吧。”
香桃已經看出來他倆鬧別扭了,只好聽命行事。
她端着熱茶敲書房的門,裏邊傳來沈骞低沉的聲音。“進來。”
香桃進去了,将熱茶放在他的桌上,然後退下。
“你家小姐還沒起?”沈骞忽然問。
香桃回道:“回少爺,小姐已經起了,正在院裏坐着。”
沈骞:“嗯。”
香桃以為他還有話要問,等了一會沒等到他開口,猶豫了會兒,大着膽子說:“小姐今日不太好,少爺能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