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米之炊

第45章 [十分之一]

在醫院的這幾天周瞭都是躺着的，一覺接一覺連綿不絕，睡得整個人發虛，手術傷口愈合得差不多後，才被批準下地。

大概是睡得太多了，周瞭半夜醒了過來，瞪着眼睡不着了。

他扭過頭去看躺在旁邊陪護床上的弟弟，周望睡得很沉，這些天周望忙裏忙外地照顧自己，人好像都瘦了一圈。周瞭輕輕下了床，走過去也不敢摸他，怕把人吵醒，站在床邊默默看。

周望要是中途醒過來，恐怕會被他直愣愣杵這裏的模樣吓到吧。

周瞭輕松地想着，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上揚。

周瞭蹲下來，托着下巴看周望的睡顏。

月光不算明亮，周瞭僅僅能看出模糊輪廓而已，卻津津有味。說起來這大概是周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戀愛，覺得看對方一宿也沒什麽困難。

周瞭想起自己蘇醒後問過周望，既然周望記得自己打給他的那通電話，應該也記得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吧。

“說了什麽？”當時周望挑挑眉，成年後就很少見他用這種頑劣表情面對自己的周瞭有點驚訝，卻也克制不住心髒有些奇異地跳了起來。

周來哦皺起眉，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心裏那陣悸動好像與過去有些的不同，一方面還是逃不開對着弟弟就想擺兄長範兒。

“你說呢？你對我說你要結婚了。”

“那倒是沒錯。”周望認真地點點頭，“當時我和百裏宣訂婚的事應該所有人都知道啊。”

“那現在呢？”

“現在怎麽了？”

周瞭看着拿起喬來的弟弟，笑了一下：“長兄如父，你的婚姻大事我當然應該過問。”

周瞭生氣還好，周望喜歡看哥哥在意自己的模樣，周瞭長得眉目清俊，不管是苦惱還是煩躁，眉毛皺起來的時候會讓他有種意外的成熟感，周望覺得很有魅力，但是周瞭對他假笑的話，那就很不妙了。

“我錯了我錯了。”周望連忙抓住哥哥的手告饒，“不會結婚的，我不會跟任何人結婚。你知道，後來我自己又搬到那間我們一起住過的屋子裏，就是因為你給我打了那通電話。”

周瞭的心髒跳着跳着，又漏了一下。

這次他了悟過來了。

周望那麽讨女生喜歡，其實就是仗着長得好看，眼下他用那張臉對自己擺一往情深，大約是總算從心底承認對弟弟的感情，周瞭看周望的角度也發生了轉變。

他竟然會覺得周望長得帥，長得讓人心動。

“咳。”周瞭清清嗓子，不動聲色地扭開頭，把手也從周望那裏抽出來，“知道了。”

“哥哥……”周望小心翼翼的，擔心自己拿喬過頭，“我跟百裏宣……我全部都對她說了，我覺得說明白她大概會好受一些。你不要生氣，我們什麽都、什麽都沒有。”

“嗯。”周望低下頭，他時常陷入愧疚，覺得欠別人的一輩子都還不起，只好為難自己，然而他在為難自己的時候，也總會為難到小望。

那就稍微放過自己一兩次吧，就一兩次。

“那以後百裏宣她開演唱會，出專輯，我們都買。”

猶豫了半晌，周瞭說了這麽一句話，周望愣了愣，笑了出來。

“好的。”

周瞭卸下心裏擔了多年的包袱之後，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雖然他跟周望兩個人都一副病秧子的模樣，但抵不住蜜裏調油，感情飛速發展，病房裏除了消毒水兒就是荷爾蒙的味道，奈何周瞭有傷在身，頂多就是親一親了。

這會兒周瞭杵着下巴癡漢一樣看自家弟弟，越看越覺得帥，忍不住就上手摸起來了。

只是做哥哥的段數比較低，只曉得摸臉頰，雖然襯衣領口下面的領域惹人燥熱，但他還沒起那邪心。

直到他的手被周望一把抓住。

“哥……”周望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聽起來有些黯啞，眼睛卻亮得驚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窗外的月光能照到周望的臉上，周瞭簡直覺得那雙眼睛在昏暗中發出了熒熒的光來。

“對不起啊弄醒你了。”周瞭被抓着手腕，弟弟的掌心滾燙，他莫名有些發怵，想趕緊道完歉就撤，“你接着睡吧，我也去睡了。”

周望喉結滾動，周瞭想不通自己怎麽連這個都看得清。

“怎麽可能睡得着。”周望說，“你摸我第一下的時候我就硬了。”

周瞭好像被敲了一下，蒙在原地。

這也、這也太直接了。

“周瞭，你得幫我。”

“诶？”

被叫了名字的周瞭有種被賦予使命的感覺，周望喊他哥哥的話，他可能會因為無法拒絕弟弟的要求而動搖，但如果周望叫他的名字，這就好像并不是撒嬌的手段了，而是兩個人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周望只是在以一個男人，一個戀人的身份對他說。

反而更加不能拒絕。

周瞭吞了吞口水，下定決心似得閉了下眼睛：“行。”

周望被這個沒有情調的單字噎了一下，但現在不是情趣指導課，他只能耐下性子來。

“那你到床上來。”

周瞭有點兒戰戰兢兢的，乖乖上床，面對面跟周望躺在一起。

兩個人貼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對方越來越灼熱的呼吸，周望拉着哥哥的手，慢慢探進自己的睡褲裏。

“沒有壓到你的傷口吧，不行的話叫我。”周望溫柔地說。

周瞭有點緊張，雖然兩個人不是第一次，但是這回太過心平氣和反而讓他有些無措，于是……

“不就是用手嗎，這個都要叫停，你哥沒那麽弱。”

于是就十分不屑地頂了回去。

“那就好。”周望笑了笑，然後把右手也伸進了周瞭的褲子裏。

周望還隔着層內褲不會動，周望已經手指一挑，瞬間繞過布料直接摸上了周瞭的還未蘇醒的那團，讓人措手不及地動了起來。周瞭根本經不起撩，立刻硬了，投桃報李一樣，他也鼓鼓勁兒，手上動了起來。

周望湊近過來，輕吻周瞭的鼻尖，臉頰，吻他的耳朵，幾乎把熱氣直接呼到耳膜上，周瞭縮着肩膀，感覺到弟弟兩手都伸了進來，一手給他撸，一手照顧他的囊袋和大腿內側，周到至極，很快就讓他有了想要釋放的欲望。

“不行，哥哥，你……”周望氣喘籲籲地離開周瞭的耳朵，語氣聽起來有點急躁，“你這手法也……你能不這麽僵硬嗎？”

周望臉騰地就紅了，幸好屋裏黑，使命感碎了一地，感覺抱歉得不行。

“我、你，是太慢了嗎？”

“不是，就是特別憋，憋死我了，你第一下把我撩起來了，第二下又不給到位，好難受。”

周望最後三個字讓周瞭聽得有心酸又心疼，着急起來：“那、那怎麽辦？”

周望抿了抿嘴巴，看了周瞭一陣，周瞭在昏暗中都能感覺到弟弟想把他吃掉一樣的目光，被盯得發毛。

“可不可以用嘴？”

“不可以！”

周瞭幾乎都能聽到弟弟在心裏大大嘆了口氣。

“那只能用腿了。”周望說，而後瞬間貼近過來，一把就把周瞭的褲子扒了。

周瞭條件反射地忙伸手去拽褲子，周望一條腿就架了上來，壓着他的下‘身，也把自己的下’身緊緊頂了過來，“你不要亂動，當心你的傷口，你就乖乖躺着好嗎，這樣我們倆都能爽到。”

周瞭腦子都有點發暈，弟弟這個晚上完全單刀直入的表述方法讓他适應不了，但又有種讓人背脊發麻的粗粝的快感。

周望面對面頂進周瞭的腿間，周瞭直挺挺的性器就被夾在兩人的小腹中間，然後周望急不可耐地動了起來。

顧忌周瞭有傷身體虛弱，周望的動作不敢太大，只能從其他地方找彌補，他把身體往下移了移，低頭湊近周瞭的胸口，一口咬了上去。

“啊！”

周瞭連忙咬住手掌，畢竟這裏是醫院，甚至還會有夜巡的醫生，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兄弟，如果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周望唇齒并用，他沒有經驗，但是面對周瞭他好像就是天生的性愛高手，他想讓周瞭爽，只有這麽一個念頭，他想給哥哥一切。

周瞭覺得胸口火熱刺痛，弟弟的舌頭明明是軟的，但他卻覺得自己被一件強硬的武器連番攻擊，想推開，但剛剛把手放在周望肩膀上，又無論如何都推不開。

他想要，原來他那麽想要，他想要周望的一切。

周望壓住周瞭的那條腿夾得更緊，把哥哥死死箍住，讓哥哥腿間的縫隙更加狹小，腿間柔嫩的皮膚不同于穴口，周望要時刻把握力度和角度，在追逐快感的時候不要偏移遺漏，因為那裏太滑了。

但也是因為太滑了，他有種想在周瞭身上一直聳動下去的欲望。

“小望，小望……你的手。”周望胸膛起伏，周望光是在他雙腿間摩擦，他的性器随着弟弟的動作一次次快速地頂在弟弟的腹肌上，他就已經快要射了，但仿佛就差臨門一腳，他需要周望為他打開頂點的大門，他需要更刺激的火花，不然太痛苦了，他硬得筆直，龜頭都貼到了自己身上。

“你想我用手給你撸？”周望一邊埋頭猛插，一邊問。

“嗯……”周望這個嗯字簡直是哽咽的。

“不行。”

“小望……”周瞭都快哭了。

“我得讓你更爽才行，不然你還有大半個月的院要住，要是一次不夠爽，你會難受死的。”

周瞭不明白弟弟還有什麽計劃，他夾緊腿，想着自己賣力一點，取悅了周望，周望就能給他。

周瞭一用力，大腿的肌肉繃緊，周望能明顯感覺到哥哥加重的力道，那兩條筆直優美的腿在賣力地擠壓他。

周望瞬間提高頻率，瘋狂抽送，終于周瞭腿間一陣潮濕，周望猛地伸手抱住他，在他已經出汗的大腿間一股股地射精。

周瞭被那陣液體的撲打弄得眼眶都濕了。

“小望……求你了……快……”

他真的要瘋了。

“就給你。”周望說完，過來咬了下他的上唇，然後把自己從他腿間抽出來，推了下他的肩膀讓他平躺，然後俯下’身一口深深地含住了他。

“啊……”

周瞭的雙手緊緊揪住床單，挺了一下腰，周望伸手按住他的腰，擔心他用力過猛崩到傷口。嘴上加快了深吞的動作，每一次都忍着被戳到小舌的幹嘔感，讓周瞭深深頂進他喉嚨裏。

十幾下之後，周瞭眼前閃了一下，射了。

周望當然沒來得及閃開，他是在毫無保留地給周瞭快感，周瞭的液體打在他嘴裏，他就直接咽下去了。

這次高潮雖然相當猛烈，但是周瞭還是急忙分心去注意弟弟。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來得及叫你讓開。”

“沒事。”周望舔了一下嘴唇，爬上來親哥哥的鎖骨，“現在，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嗯？”

“我都吞下去了。”周望沖周瞭伸伸舌頭。

周瞭急死了，“你幹什麽啊！那種東西，那種東西！”

“我喜歡你，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現在你的一部分在我的身體裏了，我的一部分也在你身體裏。”

“……你的一部分？”

“你搶救的時候，我給你輸了60的血，後來醫生跟我說，直系親屬輸血發生并發症的幾率很高，但是當時太緊急了，只能先搶救，并發症容後考慮，但是你輸了我的血，一直好好的，你一點兒都不排斥我。”

周瞭愣住了，他模糊記得，一個人的血量大概4000～500，周望一次給了他60，超過了十分之一，再多一點可能就會死，他的命是周望救回來的。

“你這個傻瓜。”周瞭捧住弟弟的臉，“你真是個傻瓜。”

“我一點都不傻，你有十分之一是我，你是我的十分之一。”

周望笑着，竟然笑得無比幸福。

“怎麽辦，如果以後我死了怎麽辦，我不敢留你一個人。”周瞭突然說，他被巨大的感情沖擊得失魂落魄，那是令人恐懼的。

“那我就去找你，有天堂就去天堂找你，有地獄就去地獄找你，什麽都沒有的話，只有泥地和骨灰的話，我就去泥地裏找你，和你燒在一起。”

周瞭說不出話來，周望把一切都給了他，曾經現在和未來，甚至未來之後的所有可能都給了他，他好像無法跟周望交換更貴重的東西了。

他抵住周望的額頭，緊緊盯着周望的眼睛，在他的腦海中，甚至可能的話，他在整個宇宙中翻找了一番。

最後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把我給你。”

周望心滿意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