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決堤]
除夕的前三天,周瞭才終于停了工,全組上下都熬夜了一個多星期,每天睡眠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他跟同事回租住的房子裏倒頭大睡了一整天,中途只有拿外賣的時候離開過床。
醒來後周瞭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了,便連忙開始收拾行李,同事起床準備給外賣打電話,疑惑地問他:“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X市,還是不能讓我弟弟一個人過年。”
“诶,你買到票了?”
“嗯,機票。”
“什麽時候買的?不是前天才确定咱們能完工麽?”
“就前天确定了時間後買的。”
“你瘋啦,這種時候買票,你不白忙活這一個月嗎,薪水全搭進去了。”
“但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周瞭手上的動作停了停,然後利落地關上拉杆箱,擡起頭笑着跟同事說:“我們兄弟倆從沒在這種日子分開過。”
同事愣了愣,也笑起來:“好吧,不過你小子能買到票也是萬幸,哎,就我孤家寡人咯。”搖着頭去翻外賣單了。
周瞭心情很好,輕裝出行,下午的飛機,晚上八點到了X市,那時候手機裏還沒有導航,他在機場外面買了路上老婆婆的一份地圖,坐公車到周望的學校,才打電話給弟弟。
結果接電話的人不是周望,背景音很吵,那邊的女生大聲喊話:“周望在唱歌……你說什麽?你是他哥哥?我發酒館地址給你。”随即挂了電話。
周瞭白跑了一趟,只有打車照着地址去。
他有點為想搞出“驚喜”的自己感覺羞赧,來時路上的那種喜悅和微微激動的心情已經散了,他有些後知後覺,迷迷糊糊想着,自己怎麽還是來見小望了呢。
小望對他說了那種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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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頭抵在車窗上,看玻璃外面的陌生城市,街上的店鋪已經歇業不少,明天就是除夕了,哪怕這是座喧嚣的大城市,這時候也只給了張稍顯靜谧的側影。
等周瞭到達酒館,已經晚上十一點,他拖着拉杆箱進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臺上唱歌的周望。
這次他只是走到吧臺邊,放下箱子,問酒保要了杯酒,坐下來聽弟弟唱歌。
臺下有不少女生擠到前面,在周望的麥克風腳邊舉金屬禮,有的拿手機拍照。周望的垂着眼睛,嘴裏的詞再如何放蕩不羁,眼神卻飄忽,更像該去唱憂郁情歌的模樣。
周瞭瞧得挺有興致,卻耐不住自己剛剛結束了操死人的工作,又旅途勞頓,喝着酒,趴在吧臺上竟然有點迷糊。
酒吧內燈光昏暗,只有臺上的追光要亮一些,有個女孩兒三兩下跳上去,大冬天的,身上只有件露着腰的黑T恤,長腿也露在短短的皮褲外面,破洞黑絲被皮扣緊緊扯着,她抱住周望的頭,在臉頰上啵了一大口,印上紅色唇印兒,然後在周望耳邊說了什麽,又跳下臺。
周瞭在吧臺邊徹底清醒了,差點打翻手邊的酒。
周望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那女孩兒跳下臺,他才無所謂地輕笑了一下。
十一點半演出完畢,周望跟樂手們收拾東西到酒吧後頭的休息室裏抽煙,準備吃點廚房弄的披薩當夜宵,就回出租屋。
鼓手江秦過來搭住周望的肩膀:“诶,剛剛那妞兒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她要睡我。”周望一邊咬披薩,口齒不清地說。
其他幾個人便哄笑起來:“小周你可不能讓那娘們老牛吃嫩草,她是個挺有名的果兒,那誰誰,還有那誰誰誰,知道吧,都跟她睡過。”
“哦。”
“別只會’哦‘啊,你是要氣死江秦啊,他上次泡人家沒泡到,倒讓你個毛小子搶了。”
“我沒興趣。”他無所謂地說,引得江秦作勢要揍他,大家笑作一團,這個時候貝斯手伍迪的女朋友跑進來,抱着他們幾個中途嫌熱脫下來的外套。
“周望剛剛你哥打電話來,好像他到這找你了。”
她話音剛落,本來笑着的周望手上的披薩啪嗒掉在地上,連忙去翻自己外套兜裏的手機:“你他媽怎麽不早說!”
那姑娘被吼得一愣,伍迪有些不爽:“你是臺上嗓子沒練夠啊。”
“對不起,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
“小望。”
周望擡起頭,看見哥哥風塵仆仆地站在休息室的門口,肩上搭着跟自己一個顏色的圍巾,身後拖着只拉杆箱。他沖自己疲憊又溫暖地笑着。
周望走過去,喊了一聲“哥”,就張開手臂抱緊了周瞭。
吉他手阮圓,也就是“∞學長”,因為跟周望住一屋的原因,不止一次看到那小子拿着手機發呆,屏幕上是兩個制服少年,穿了藏青色中山裝的周望和白襯衫V領背心的周瞭,長得并不像,所以當他問起,周望回答那是自己哥哥的時候,阮圓還有點兒驚訝。
今天見到了,阮圓手一揮,說做東,要請大家和周望的哥哥去燒烤攤夜宵。
周望将哥哥的拉杆箱搶過來,特別高興地走在前頭,另一手抓着周瞭,眼看要小學生似的搖起來。樂手們都挺驚訝,周望從來走的是憂郁風,猛然這麽歡脫真讓人吃不消。
燒烤攤上周望一點不客氣,完全不顧阮圓越來越僵硬的臉,猛點海鮮和肉食,坐在周瞭邊上一個勁兒說:“哥哥你多吃點。”
周瞭起身敬酒,謝謝大家照顧小望之類的,然後幹了杯底。
大家對周瞭印象都不錯,看他這麽豪爽,更加猛灌,還拉他劃拳,周望在旁邊急的,卻只敢小聲說:“哥哥你少喝點。”
江秦笑話他,嗲着聲音學他講話:“哥哥你多吃點哥哥你少喝點,哎喲喂周望你個小媳婦兒!”
周望連忙去瞄周瞭,對方已經喝得微醺,臉頰粉紅,笑笑的,似乎并沒有介意。
酒足飯飽後,周望必須得托着周瞭走,幾個人攔了車,正要上去的時候,周望突然說:“我帶我哥去開個房間好了。”
“幹嘛,我們那裏又不是住不下,我去睡沙發把床讓你哥。”
“不用了,阮哥今天謝謝你,你們先回吧。”
阮圓愣了愣,卧槽周望這小子第一次喊他哥啊,嘴那麽甜他怎麽反而雞皮疙瘩?
還想說什麽,身後那幾個吃了東西還不會嘴短的就開催了,阮圓只好上了車,最後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看見周望将周瞭往身前又摟緊了些,臉埋到對方肩膀裏去。
周望在附近的賓館要了标間,洗過一遍浴缸後才去床上,準備給周瞭脫衣服。
周瞭躺在床上已經睡熟了,臉埋在圍巾裏,攤手攤腳地仰躺着,露出點兒肚皮。周望覺得心裏癢癢的,他放慢動作,膝蓋壓上床邊,朝周瞭爬過去,手按在哥哥的頭兩邊,腿分來,跨在對方的腰側。
他仔細地看周瞭的臉,房間裏只開了壁燈,燈光暗淡而暧昧。周瞭長而直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陰影,他的鼻翼輕輕翕動,眉頭舒适地打開,雖然他皺眉的樣子會顯得更性感些。
周望越湊越近,鼻尖将碰未碰地逡巡在周瞭的臉周圍,哥哥薄薄的呼吸撲在他的皮膚上,他覺得自己有種想要戰栗的沖動。
“哥?”他試着喊了一聲,并且神經緊繃地沒有退後,如果周瞭睜開眼睛,就會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周瞭呼吸綿長,睡得很深。
“哥,你為什麽要來?你原諒我了嗎?”他對着那張安靜的臉輕聲問,明知道不會得到答案,他感覺這個時刻十分的好,幾乎着迷。
他把拇指按在周瞭的下巴上,輕輕摩挲,然後用了一點點力,就讓周瞭的嘴張開了一絲縫隙。
黑暗的口腔漏出一小股酒氣,帶着馥郁暗沉的味道缭繞在周望的鼻尖,倏忽而逝。
周望的眼睛暗了暗。
他逼迫自己直起身,去給周瞭脫衣服,過程中不敢碰到對方的身體,把層層疊疊的衣料剝了,也順便脫了自己的外衣,只穿了最後一件白T恤,抱起周瞭,放到浴缸裏。
熱水嘩啦啦漫過了周瞭的身體,他才終于有了反應,半睜開眼睛,本能地扒住浴缸邊緣想要出來。周望忙伸手架住他,把他抱起坐直了些,大概是找到了舒服的位置,他再度閉上眼睛,然而身體一松懈,人就開始往下滑,周瞭的眉蹙起來,發出不适的哼聲。
周望這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些,索性脫光了也跨進去,坐靠在浴缸邊,把周瞭抱在身前,給他抹洗發水。
其實在脫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掙紮了,浴霸明亮的熱光将周瞭的皮膚照得反光,皮膚細微的顫動分毫畢現,他一邊給周瞭的頭發揉出泡沫,一邊将嘴唇附到周瞭的後頸上,輕輕吸’吮。
接下來便沒辦法克制哪怕一小段呼吸了,周望很快硬得發痛,孽根直直頂在周瞭的股間,那渾圓飽滿的臀肉,被熱水泡得越發膩滑,周望仰頭呼了口氣,手從周瞭腋下穿過,把周瞭緊緊壓像自己,然後伸手撥了周瞭的下巴,吻住了哥哥的嘴唇。
除卻那些在周瞭睡着時蜻蜓點水的偷吻,這大概才算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周望把舌頭伸進去,纏住對方翻攪,透明的涎液從兩人的嘴角滴落,周瞭呼吸困難,鼻子裏發出難受的哼聲,周望便放開他,在他張嘴呼吸的時候,又湊過去,像攻擊迅捷的蛇似的,繞住周瞭的舌尖,将那豔紅的軟肉含住,溫柔地嘬吸。周瞭被逼得張大嘴,他神志不清,也沒有接吻經驗,只覺得窒息,又有種濕熱的酥癢,腿間的性器竟然也擡了頭。
周望用膝蓋頂開了哥哥的雙腿,欺進他毫無防備的領域。周望那根竟然長得從周瞭的身後探出來,戳在周瞭的根部,滾燙的觸感讓周瞭又硬了幾分,他的喘息重起來,下一秒被周望撚住了乳尖,指腹輕柔地控制力道,不留下痕跡,讓他充血,讓他漲痛,平坦的胸口被周望的手包裹撫摸,然後沿着腰線滑下,輕輕握住了他的陰莖。
周望開始頂腰,用自己的肉根在周瞭的股溝處抽送,次次戳在周瞭的會陰,他将周瞭摸硬了,便放開手,抽送間不時頂得周瞭的性器上下顫動,在水裏吐出濁白的液體。
“嗯……嗯啊……”周瞭還醒不過來,呻吟聲軟綿綿的,周望怕他醒,卻又克制不住自己放慢動作,腰繃緊了,用力往哥哥的股間送,那裏面是他最渴望的地方,卻不能再貪心了。他重新握住了周瞭的性器,一邊挺腰跟周瞭的下‘體摩擦,周瞭先射了出來,在水裏,精液飄散在水面上,卻并不顯得淫靡,周望甚至覺得可愛。
他嗯了兩聲,也射了,打在周瞭的根部,哥哥軟綿綿歪着頭,似乎被燙到,輕輕“啊”了一聲。
小小的浴室殘留着并不明顯的情欲的氣味,白色浴簾布滿水汽凝結後蜿蜒的水珠,周望感覺不到絲毫溫暖,他在高潮後的空白裏,覺得對不起哥哥。
沒有哪個時候,愧疚抓他抓得那麽準确狠辣,他把哥哥弄髒了,在哥哥什麽都不知道的自認為安全的睡夢中。
在這間陌生的被不知多少人用過的浴室裏。
他把嘴唇貼在周瞭的肩膀上,嗚嗚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