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姜夕媛的生母是傅衍行的……
章遲早還真的挺期待盛時能給他一點建議,沒想到等來的是他簡單直接的三個字。
“不知道。”
章遲早急了:“嗳,你怎麽不知道?”
盛時:“我怎麽會知道,人又不是我埋的。”
很好,今天再一次在盛時面前犯蠢了。
“不過……”盛時十分可惡地賣了個關子。
章遲早聽了想打人:“不過什麽啊,兄弟,你直接一點行嗎?”
盛時笑:“不過,人應該也不是盛長勝或者童婉芝埋的。”
這不是廢話嗎?
哪個老大做親手做這些事,當然是指揮自己手下的小弟來做。
“不是他們親自動手,當然只能是安排手下的人去做。一般打工人都有一個共性,喜歡盡可能的摸魚偷懶,整天像打了雞血,一不小心就想效仿愚公去挖山的人不多了啊。”
這是又逮着機會損他呢。
山上的筍都讓盛時奪完了。
章遲早想,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損,你盡管損,只要你能說點有用的。
盛時:“如果那裏真的是個亂葬崗,那麽埋屍的事肯定不是一次兩次。最開始,可能大家都比較謹慎,要找最隐蔽的地方來埋,坑還會挖的很深。後來,眼看着一直都平安無事,人的精神難免會松懈一點。尤其是對那些親自做這種晦氣事的小弟來說,反正一直都沒問題,那肯定是怎麽省事怎麽來。你看,孫柔這次的坑就挖得很敷衍,要不然也不會被雨水一沖就暴露了。”
章遲早默默地聽着,覺得盛時說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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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柔能被發現,的确是因為埋得太淺了,土也沒壓嚴實,可以說這活幹得相當“粗糙”,所以雨大點,就被沖開了。
章遲早:“你的意思是,在孫柔附近找一找?”
“章警官真聰明,都會舉一反三了。”盛時笑得十分愉悅,下一秒,話鋒突變,“其實完全是碰運氣。你要碰到前後兩次辦事的是同一撥人,才可能會有一點思維慣性。還要你們足夠運氣。只有四個人,這麽熱的天,你們能嘗試的範圍不會很大,少個一厘米,你們可能就和真相失之交臂。章哥,祝你們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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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遲早帶着三個下屬來到之前發現孫柔的地方,忽然間覺得自己的确有點莽。
地方太大了。
以孫柔的藏屍地為中心劃個十字線,一人“承包”四分之一的區域,如果想盡可能地多挖一些地方,以免因為一厘米和真相失之交臂,這半徑越大,覆蓋的面積可就成倍增長。
只有四個人,還真是“愚公移山”。
分好每個人負責的區域後,章遲早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開始吧。一寸一寸的找,別漏了。”
小賈舉起手:“章隊,我先來。這段時間我運氣好,開個好頭。”
軍師立即雙眼放光:“買彩票中獎了?那得請客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大家都這麽辛苦。”
小賈呸了他一口:“什麽彩票。是我把我女朋友的口紅摔了,她竟然沒罵我。”
年輕人都有女朋友了,年老的還重新加入單身狗的行列,章遲早心中挺不是滋味兒。
趁着那三人說話的時候,章遲早默不作聲地揮下第一鋤頭。
“幹活,磨叽什麽?嫌不夠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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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講完電話,回到卧室時,江沅正趴在床上玩手機,應該是在聊天。
見到他進來,她停下來。
“講完了。”
“嗯。”
“我不能聽嗎?”
盛時坐到床邊,揉了把她的頭發:“不是什麽好事。”
江沅沉默了一會兒,放下手機,兩下爬到他懷裏,眼巴巴地看着他。
“可是,我也不可能只聽好事啊。”江沅的表情很認真,“以前你什麽事都瞞着我,可是現在,我們是要同生共死的啊,如果有不好的事,還不能告訴我嗎?”
她對“同生共死”還真是有執念。
盛時的目光落在江沅的腹部,不知道那裏是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江沅說的道理他都懂,可是有些事,注定只能瞞着她。比如他只準備“同生”,沒打算讓她“共死”。
最重要的瞞着她了,那些不太重要,當然可以選擇坦白。
盛時和江沅說了一下孫柔以及望仙山的事。
很早前,大街上匆匆見的那一面,江沅的眼睛美麗而空洞。到了現在,經歷過很多事,對外界不相幹的人和事,好像仍然很難觸動她。
她完全不覺得害怕或者驚訝,只是問:“那裏埋了很多人嗎?”
“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測。”
因為舒子卿剛剛在電話告訴盛時,她懷疑盛長勝可能涉及到人口買賣一類的事,可是盛長勝防她防得很厲害,很難更深入地了解。只是聽到盛長勝提到什麽“跟以前一樣,丢到老地方”吧,至于“老地方”在哪裏,舒子卿也不知道。
當時聽到這一句時,盛時的腦中就閃過“望仙山”三個字。
盛時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舒子卿提供的那些信息,就立刻給章遲早打了個電話。
江沅問:“如果真的猜對了,壞人是不是就能抓起來了?”
盛時想了一下:“不一定,但是也接近了。”
如果望仙山那裏真的成了藏屍地,埋了很多冤魂,那麽這件事就大了,警方應該會成立專案組,死追到底。
江沅長舒一口氣,輕松又開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希望寶寶出生前,所有的事都能解決了。”
盛時被逗笑了,手貼上她的小腹,故意問:“你怎麽知道已經有小寶寶了。”
“肯定有了。”江沅十分篤定,“你這麽厲害。”
盛時:……
他很輕易地将她壓到床上,忍不住的笑:“寶貝,這個還真不是我‘厲害’就能決定的。要不然,我們再鞏固一次?”
怎麽“鞏固”,江沅當然很清楚。
她咬着嘴唇笑,毫不猶豫的。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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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山并不是一座獨立的山峰,除了一座主峰,旁邊還有幾座小一點的山。發現孫柔的地方,就在幾座山圍出的一小片窪地裏。這裏樹木野草茂盛,四周不透風,剛下過雨,水被太陽一蒸,更是多了幾分悶熱。章遲早四個人還沒挖幾下,個個都已經汗流浃背。
這是次“私活”,是三個折服于自己老大的個人魅力,心甘情願冒着寫檢讨的危險跟着章遲早來受罪的。
挖了将近半個鐘,四人俱一無所獲。
軍師拿了水過來分給大家。
章遲早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抹了把臉上的汗,再看一眼被他們翻過的那一小片地方,失落中還多了一點愧疚。
的确是他太莽撞了,這真不比大海撈針容易。
偏偏小賈還問了一句:“頭兒,你覺得我們這麽挖靠譜嗎?”
章遲早遲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小賈就被大壯扇了一巴掌。
“不靠譜章隊能領着我們幹?”
大壯力氣大,但是心眼實,是他的“心腹”裏單純的一個。
章遲早被這種堅定的信任一激,莫名多了一股勇氣。
“靠譜,但是很困難。非常困難,大海撈針,愚公移山。來,休息夠了我們就繼續,晚上我請客,大家随便定地方。”
這句話瞬間給衆人注入了一股活力。
小賈吐了口唾沫。
“我就不相信了,就我這運氣,能沒有點兒收獲。”
摔了女朋友一盤口紅,她都沒生氣,還說他最近查案太辛苦了,特地煲湯給他喝。就他這找女朋友的運氣……上天肯定是眷顧他的。
小賈想到自家女朋友,頓時有如神助,渾身是力氣。
再一次揮動鋤頭時,手感上好像有一點兒不對勁。
小賈一激靈,又怕又是遇到石頭,沒聲張,悄悄蹲下來用手扒。
泥土一點點被他扒開,汗掉到眼睛裏,火辣辣疼的同時,他看到了一截骨頭。
“頭兒!”
沒有風,小賈的聲音卻打着顫。
不是怕,而是激動。
這個悶熱非常的下午,被樹木圍得密不透風的窪地裏,忽然多了一陣異常的清涼。
章遲早聽到自己略微變了調的聲音。
“給局裏打電話。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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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帶着江沅又“鞏固”了一次,給生寶寶打下更堅實的“基礎”。
這一次過後,江沅是真的沒有了精力,縮在盛時懷中沉沉睡了過去。
盛時開始嘗試整理從舒子卿那裏得到的信息。
剛起了個頭,手機響。
他急忙接通,同時拍了拍江沅的後背。
“盛時。”舒子卿一慣平穩鎮定的腔調,“有件事剛剛忘了問。你不愛姜夕媛對吧?”
盛時在真話和假話間猶豫了一下,然後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沒有。”
舒子卿低低的笑了。
“我沒有猜錯。你這麽精明的人,怎麽會被她那點兒小伎倆糊弄。那就好,至少這件事,我們不沖突。”
盛時不清楚她的用意,沒有吭聲。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小老鼠會打洞,一個殺人犯和心機婊的女兒……”舒子卿啧啧兩聲。
盛時心中一凜。
思怵片刻,他打算試探一下。
“你是指姜夕媛的親生父母?那個小混混?”
在電話裏,都能聽到舒子卿的呼吸加重了。
“一家子都是賤人!對了,你不愛那個小賤人,為什麽當初還要救她?”
盛時想了一下,猜想應該是指落水那件事。
“救錯了,我想救的人其實是江沅。”
“你愛江沅?”
這一次,盛時沒打算說實話。
“不是。不過她跟了我那麽久,又不會游泳。我又不愛姜夕媛,還特別讨厭她,當然會選擇救江沅。”
舒子卿笑了起來。
“說起來,有件事還巧了呢。你知道把孩子調包的那個小賤人現在在哪裏,是什麽身份?”
她知道?
舒子卿輕嘆一口氣。
“這世界其實很不公平的。那個小賤人現在,和你以前那個小情人還有點關系呢。她是你以前那個小情人的五媽,傅衍行的五姨太。”
姜夕媛的生母是傅衍行的五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