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是奇怪,竟然會有人不……
從盛時口中聽到陳齊的名字,讓江沅感覺很奇怪。
就好像完全并不相幹的兩條線,忽然間有了交集。
“你認識陳齊?”今晚的意外這麽多,最大的應該還是這個。
盛時點頭:“是。準确來講,是他找上我的。”
當時盛時剛回國不久,急着給自己立個“不務正業小纨绔”的人設,亂七八糟交了一大堆朋友,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其中,就有陳齊。
陳齊是個小混混,高中畢業,沒上大學,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人挺講義氣,又愛粘着盛時,漸漸地兩人就熟稔起來。
後來,作為一個“精神空虛”的富二代,盛時挖空心思“找樂子”,國內國外的風景名勝已經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他要的就是一個“冷門”。
陳齊就帶盛時去了他小時候住過幾年的老家,也算是一個小的旅游城市。
說是旅游城市,其實很有點名不符實,風景乏善可陳。
盛時只逛了一天就開始無聊。
景不行,陳齊就帶着盛時去吃美食,看美人。
對于一個整天“尋歡作樂”的小纨绔來說,這裏無論是美食還是美人,對盛時來說,也完全沒能讓他驚豔。
閑逛中,陳齊忽然和一個人撞了一下。
一個小姑娘,背着個琴盒,非常漂亮,但是眼神空洞,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形木偶。
“木偶”旁邊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在小聲跟她抱怨着什麽,好像是“要遲到了,快一點兒”之類的話,語氣很不好,訓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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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齊也特別蔫壞,明明是他撞到人小姑娘,卻扯着人小姑娘不放,非要對方道歉,小姑娘一直不吭聲,倒是她身邊那個中年婦女挺兇的,說陳齊居心不良,還說什麽再糾纏就報警之類的。
放走小姑娘後,陳齊忽然說:“不對啊,那個小姑娘我好像認識。yuanyuan?她媽媽以前就是叫她‘沅沅’,江沅?好像是叫江沅……對對對,她就是叫江沅。”
盛時笑得很不正經:“吹牛吧。好半天才碰到個漂亮的,你就正好認識?”
陳齊急了:“盛哥,我真認識她。小時候住我家隔壁,我天天趴院牆上看她。她跟小時候好像真沒怎麽變。不過那個女人不是她媽媽啊。”
盛時更樂了:“喜歡人家?”
陳齊嗤笑:“喜歡個屁。當時我都沒到十歲,小屁孩一個。她好像也就四五歲吧,整天被她媽媽罵。盛哥,你是不知道,她媽媽有多變态,從來不準她玩,也不準她接觸任何小朋友。整天學東西,經常打她,有時候打完了,還罰她在院子裏站着。當時是夏天啊,院子裏多少蚊子啊,不準她動,讓她給蚊子咬,多可憐啊。反正我整天聽到她哭,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一哭,我就趴院牆上偷看,還給她丢過好多棒棒糖呢,還有防蚊子的藥膏。不過我們也沒做多久的鄰居,好像就兩三個月吧,她們忽然就搬走了,然後我家也搬走了。”
盛時盯着江沅匆匆的背影,問:“她就沒反抗過?”
陳齊笑:“小屁孩,敢反抗個屁。又不像我從小就是個混的,誰都治不住。”
盛時想到她空洞的眼神,還有中年女人的訓斥和她的一聲不吭,感覺她長大了可能也沒學會反抗。
真是奇怪,竟然會有人不向往自由。
江沅纖細瘦削的身影消失在一道門裏,盛時指了下那道門。
“你去找她,跟她敘敘舊,順便跟她講講道理,告訴她‘不自由,毋寧死’,看她能不能學着反抗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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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目瞪口呆。
“是你讓陳齊去找我的?”
“是。後面陳齊告訴我,沒用。你根本沒有反抗的意識。”頓了一下,他親了下她的額頭,“其實他錯了,沅沅後面學着反抗過。”
盛時也沒想到,一時的興起,竟然扯出這麽多後續。
江沅終于還是反抗了一回,然後來到這裏,和他在酒吧相遇。
盛時沒什麽同情心,要不是認出是江沅,根本不會動恻隐之心,不會出手解圍。後面他去找她,是想确認到底是風筝線斷了,還是那根牽木偶的線更長了。結果一步一步,把自己交待進去。
江沅還是呆若木雞,不敢置信。
“我們見過嗎?我完全不記得了。”
就連陳齊,她當時也沒認出來,還是後面陳齊找她,江沅才想起來的。
她和陳齊做鄰居那會兒,應該是媽媽在躲傅衍行,所以媽媽的脾氣特別不好。當然,沒過多久,她們還是被傅衍行找到了。
盛時笑:“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那種目不斜視,眼裏看不到任何人的樣子,能記得才怪。
江沅又驚訝了很大一會兒,忽然就不高興了。
“你騙人,根本沒有一見鐘情!你還捉弄我。”
盛時:……
眼看着江沅要轉身,拿被對着他,盛時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
“怎麽就騙人了?你都沒成年呢,街上匆匆見一面就喜歡,我不是耍流氓?”
摁着她親了一會兒,盛時壓低聲音:“不過酒吧那次,你一擡眼看我,一開口說話,我就……”
“就什麽?”江沅明知故問,表面上噘嘴,心裏美滋滋。
是盛時先喜歡上的,想想就開心。
盛時知道江沅想聽什麽,反正都已經說開了,他也願意寵着她。
“就動心了,想親近你。”
現在的盛時,簡直太好了,完全她愛聽什麽他就說什麽。
江沅低頭偷笑,越笑越停不下來,像是得了失心瘋。
最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江沅乖巧的縮在盛時懷裏。
“可惜陳齊看不到,”她嘆氣,“而且我也不是有意識的反抗。就是我媽媽說陳齊死了,說得好難聽,我一時沖動……陳齊雖然是小混混,可是他沒有害過我,小時候還幫過我。他那麽年輕,他明明會游泳的。”
可是還是被淹死了。
媽媽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江沅從此很害怕,明明那麽喜歡學東西,卻一直不敢下水。
“沅沅,有件事應該告訴你。陳齊不是淹死的。”盛時的神色一瞬間陰沉下去,“他是被注射大量毒/品死亡,然後丢下水的。他是警察,卧底到我身邊,其實是沖着盛長勝來的。我是盛長勝唯一的兒子,他以為我也有參與。”
相比于高高在上的盛長勝,當然還是盛時這個不務正業整天鬼混的敗家富二代更容易接近。
——
第二天,江沅醒來時,盛時已經離開。
她躺在床上,仔細思考了一下盛時昨晚說過的話。
盛時告訴她那些東西的原因,是害怕她不明就裏,在面對盛長勝和童婉芝這兩個盛時名義上的親人時會吃虧。
盛時還告訴她,他會想辦法不讓她面對盛長勝和童婉芝,但是假如實在避不開,要江沅一定要小心。
陳齊出事後那一段時間,盛時能明顯感覺到盛長勝對他的殺意,盛時一直都害怕萬一哪一天,盛長勝嫌他礙事,會用毒/品控制他,包括控制他喜歡的人。
江沅抱着被子翻了個身。
好煩。
不是害怕,而是煩。明知道盛時身處險境,她卻幫不了忙。
所以……她一點不能拖後腿!
比如現在,她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她和盛時是互相喜歡的。
盛時說過,除了章遲早和李松柏外,誰都不可以。
所以今天她應該繼續維持有情傷心情不佳的人設。
江沅借口馬上要考試,拒絕了韓晏修一同出游的提議。
還好,韓晏修沒有死纏爛打,只要求送她去機場。
江沅也适當的做了一點兒讓步。
車子行到半路,忽然停下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聽說是前面出了車禍。
現在的車輛實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出事。
等到恢複通行,行駛到出事路段,江沅看到被撞的那輛車還沒有被拖走。
有點慘烈,車前身怼到路邊的綠化帶上,後面好像又被追尾了,癟了一大塊。
也不知道車裏面的人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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