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交鋒
??不一會,公主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護院師傅招供了。
??齊予眉梢輕揚,招了?這一出戲不是公主府自導自演的嗎?
??大公主點了下頭,示意驸馬不是外人,護衛便詳細禀報起來:他承認是前朝餘孽,受命于二皇子,潛伏國師府多年,是為了利用草包驸馬,借此扳倒公主府,所有人都養在二皇子府中。
??“人呢,本宮要親自提問。”大公主眉頭輕皺,這個人滿口胡言,他潛入國師府時,二皇子尚未出生,又如何指使?這些人是把她當傻子嗎?
??“賊人口內□□,畫了押就自盡了。”護衛遞上一紙供言,悄悄退了下去。
??是死士!還是二十年便潛伏在國師府的死士。
??大公主看着上面的內容,目若寒霜,心知這狀紙是頂不上什麽用了,這個國師府護院所說的話也都不可信,齊予的身份到底與前朝有沒有關系,也變得無法确定起來。
??抓了個人,不僅沒弄清楚,反而把水越攪越渾了,從供述上來看,這夥人是希望她與二皇子相互攻讦,好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這麽明顯的謊言,公主府只要不傻,就不會拿着這些供述去找二皇子麻煩,所以這些人如此招認的目的是什麽。不對,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公主看向齊予,薄薄的一張紙,表面上都是在提她與二皇子,可事實上卻巧妙的轉移了注意力,把國師府和齊予摘了個幹淨,那麽所謂的國師府不知情,所謂的利用草包驸馬才是整張紙上最有用的信息。
??齊予被大公主盯得一怵,好好的看她什麽?
??“驸馬以為,這張供述可信嗎?”
??齊予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來一點,她露出一點谄媚的笑容道:“公主高明,如此一來,既幫國師府除去了隐患,又打二皇子一個措手不及,實在高明。”
??大公主擡眸,指尖敲了敲床邊慢聲道:“本宮要聽實話。”
??齊予臉上的谄媚僵了一下,而後看着大公主嚴肅的眼神,她才正經答道:“其實這一石二鳥之計雖好,但可信度并不高,畢竟護院師傅是在二十年前來的國師府,那時候二皇子恐怕還沒出生,聖上未必會信。”
??所以你們做僞證也走點心好嗎,怪不得會輸給二皇子,這麽明顯的漏洞,能贏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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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不語,大致明白了齊予的意思,她并不知道這紙上的內容并非公主府的手筆,而是那個護院主動招認。
??就目前看來,齊予既然主動拜托她們除去這個護院,大概率上和幕後之人是沒什麽關系的,除非她的驸馬是個心機過人的,故意自斷臂膀來洗清懷疑。
??大公主盯着齊予沉默良久,才看向寒水:“回府。”
??國師府發生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第二天一早,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都說春雨貴如油,大公主臉上卻滿是沉重:“進宮侯着吧,想必會有禦史聽聞昨日之事,免不了又要惹父皇費神。”
??朝堂上,人生第一次有了上朝機會的齊父,在聽到禦史彈劾的內容後,本就愁雲滿布的臉上又添了幾分慘淡。
??都是為人父的,齊予主動去公主府怪他也就算了,可大公主自己追到京郊去,又主動駕臨國師府也怪他就離譜了。
??哎,誰讓人家的爹是皇帝呢?都是人,卻不同命啊,他認命的往地上一跪:“臣教子無方,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帝看着齊父一張都快要皺成麻花的臉,真是恨鐵不成鋼,他還沒說什麽呢,就認罪,顯得他仗勢欺人似的。
??“宣大公主。”
??說到底是自家女兒跑到人家府上惹出來的事,對國師府來說也算是無妄之災。不過這對父女真是越看越讓人不順心。
??皇帝嘆氣,他的皇兒哪裏都好,就是眼光不太行,尤其是選驸馬的眼光,如果換個青年才俊哪會有這麽多糟心事。
??早料到會被禦史彈劾的大公主來得很快。
??皇帝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女兒,心裏的責怪頓時就淡了,說到底這孩子苦,難得有個順心順意的人,見一面怎麽了,這些禦史就是閑的,不去監察百官言行,天天逮着他的女兒不放,像話嗎?
??“皇兒身體怎麽樣,禦醫看過了嗎?有沒有大礙?”
??大公主剛行過禮,皇帝就一頓關懷,完全忘了自己的本意,一旁彈劾大公主有失體統的馬禦史,嘴角一抽,到底是沒敢再說什麽?
??說什麽?皇帝慈父心泛濫,他難道要嚷嚷着讓治罪嗎?如果嚷嚷出來,恐怕要治罪的不是大公主,而是他了。
??大公主輕笑:“兒臣一切都好,倒是牽累了國師府上下,是兒臣魯莽了。”
??一旁的寒水撇嘴,哪裏是公主魯莽,明明是驸馬請人去公主府求助的,不然他們公主才不會去國師府演那出苦肉計呢。說起來,公主對驸馬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皇帝臉上的擔憂去了幾分,而後才像是想起來自己是要問責的,便沉聲道:“以後莫要胡鬧了,賊人抓住了嗎?是何人如此大膽?”
??大公主聞言看向二皇子,然後拿出供紙道:“人抓到了,但很快就咬毒自盡了,不過他臨死前招認乃是受二皇子府指使蟄伏在國師府多年。”
??二皇子一聽就站了出來,高聲道:“一派胡言。”
??不等他再為自己辯解,大公主就接過話道:“父皇明鑒,兒臣也認為那賊人是刺殺不成,胡亂攀扯,畢竟他潛入國師府時,皇弟還未出生,可見這些人用心險惡,意圖挑起兒臣與皇弟之間的紛争。”
??二皇子被這麽一打岔,準備好的腹稿都憋在了口中,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臺詞都被搶了,他瞪着一雙眼睛,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皇帝看完供紙,點頭道:“皇兒能明白,朕心甚慰。”随後他又看向二皇子“老二,你要多向你皇姐學學,別受有心人挑撥,你們姐弟間要一致對外才是。”
??“兒臣謹遵父皇教導。”二皇子垂首,他好憋屈,他什麽時候受人挑撥了,原以為可以反咬一口回去,沒想到大公主以退為進,沒有死咬着不放,反而在父皇面前刷了一波好感,他好恨啊。
??皇帝欣慰地點點頭:“老二也大了,你皇姐大婚後,你的婚事也該上上心了。”
??“兒臣明白。”
??他明白個**啊,回到王府,二皇子在書房裏一通亂砸,房間裏的擺件無一幸免,吓得王府中的下人戰戰兢兢。
??“都收拾幹淨。”二皇子整理了一下衣帶,皇姐即将大婚,父皇總算是想起他的婚事了,他的王妃可要好好地選一下。
??另一邊大公主回到府中,宮裏準備的嫁衣就到了,她看着一男一女兩套喜服:“有勞嬷嬷了,這套喜服留下,另外一套也要照女子的樣式定做。”
??來送喜服的嬷嬷一臉為難:“公主恕罪,這是禮部的意思,老奴不敢退回去啊。”
??皇帝把主持公主大婚的活丢給了禮部操辦,什麽都是禮部說了算,他們雖說是宮裏的人,但也只能奉命行事。
??大公主不以為意:“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領頭的嬷嬷帶着那套男式的喜服回了宮,兩天後又原樣送了回來,這次來的是禮部的人:“大人說這是祖制,一陰一陽方為合。”
??大公主輕笑:“不知是哪位大人?”
??禮部的人也不虛,直接報出了他們尚書的名號:李廣白。
??正三品(從二品)禮部尚書,自然不會害怕一個毀容又斷腿,失去了皇位繼承權的公主。
??大公主沒有再多言,把喜服收了下來。
??“公主,咱們這就算了,那個李廣白肯定是二皇子的人,他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寒水一臉怒氣,恨不得一口口水吐到禮部那些人的臉上,捧高踩低欺負到他們公主府頭上來了,上一個敢這麽做的都不知道被貶到哪去了。
??大公主嘴角帶笑:“他們最好能一直有這麽大的膽子,去,派幾個人去國師府為驸馬量體裁衣,做一套和本宮樣式相同的女式喜服。”
??看來有些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啊,她不與人為難,他們偏要為難公主府,那就不客氣了。
??“好咧。”寒水開心地領命去了,她就說公主府不是好欺負的,到時候看那些人還敢不敢再折騰。
??齊予糊裏糊塗的又被量了一遍體型,直到大婚那天淩晨,見寒水帶着公主府的人把禮部的人轟出去才察覺出了不對勁:“禮部的人準備的喜服不是這套?”
??寒水驕傲地仰頭:“那群眼瞎的能準備這麽好看的嫁衣嗎,這是我們公主特意吩咐下來為驸馬定做的。”
??她就知道那些禮部的人肯定會來指手畫腳,所以早早就領了命,帶人來國師府侯着了,他們公主的大婚,誰都別想壞事。
??齊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她本不會騎馬,為了不丢人還被李媽媽強制學了幾天,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更喜歡公主府的安排,那個女孩子不想成親的時候穿一身好看的嫁衣呢。
??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要更賞心悅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