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實上,在韓笙得知無意間娶了納蘭婉清的時候,臉都裂了。
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到兩個小時之前。
當時,場景是這樣滴。
一群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兩位當事人。
韓笙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兒,具體來說也說不明白,可偏偏感到熱熱的,心髒亂的有些慌,尤其是在低頭看納蘭婉清的時候,更是說不出一種麻麻的感覺。
按照常理來說,她理應推開已經算是靠在她懷中的女子,可不知為何,就是舍不得放開。
究竟是怎麽了?
此時鼻間忽然湧來一陣的香氣,那種若有若無卻異常吸引人的味道,更是讓韓笙心跳加快,摟着對方的手指不禁有些發燙。
而這種吸引她的氣息正是是從懷中女子那裏傳來。
不對,這,不對。
直到被黑着臉的程瑾姚以及一些侍從拉着進入聖地的一間休息室,韓笙還有些暈乎乎的不明所以。
臨了似乎還問了一句。
“阿姚,你聞到香氣了嗎?”
因為這一句話,跟進來伺候韓笙的納蘭家未嫁人的侍女們羞紅了臉,卻沒停下手下的動作。
這侍女跟着進來又是為了哪般?
原來儀式卻是有‘後半場’的,‘前半場’自然是在聖地,之後的就要在納蘭家主家舉行婚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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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在納蘭家主家舉辦婚宴,妥妥的表示了對嫁入一方的尊重。
可誰都沒想到,婚雖然結了,但新娘‘易主’,本來是娶人的一方變成了嫁人的一方,而娶人的竟還是個‘客串嘉賓’。
問題可就來了!
納蘭家和韓家的兩位家主早已退下了場,而韓笙就是被其的示意下來到客房。
後來的後來,侍女們就被臉色不對的程瑾姚給算不上客氣的攆了出去。
“阿笙,你絕對不能娶納蘭婉清!”
“你說什麽!”
“我雖不知納蘭婉清的秉性如何,可這個人你是萬萬娶不得的!”程瑾姚捏緊了手指,面色極其不好。“你難道忘了不成!這個家夥她克妻!盡管迷信了些,但五個人都死在前面,何況如果不是克妻,穆家的七小姐為何會突然間悔婚變卦!”說着她有些急躁的走到神色已經不對的韓笙面前。“總之。你不能娶她!”
“我、娶、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韓笙心髒都快迸出了來,幾乎有些哆嗦。“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變成我娶她了!”
見韓笙臉色不悅,程瑾姚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此事難辦。
以納蘭家在燕京的勢力,要想悔婚,确實有些難了。
但也并不說沒有轉機之地。
據她了解,以韓家的地位以及門下家族學生的力量加上韓老太太與她族門閥之間的交往,想要悔婚卻并非那般困難。
加之本來是承孕者的納蘭婉清忽然間變成受孕者,她就不信納蘭家的當家家主心裏面能夠舒坦!
況且,以韓逹森對韓笙疼愛,韓笙要拒絕,怕是那位老家主應當不會反對。
這麽一想,又看着韓笙一副焦躁的樣子,程瑾姚便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耳邊聽着程瑾姚的話,韓笙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可兩人不知道,有這樣的想法卻是大錯特錯了。
納蘭婉清在上流圈子裏因為‘克妻’的事情已經算是出了名了。又突然出現穆家七小姐悔婚之事,以後想要娶人或是嫁人怕是都要難上加難。這是其一。
其二,通過子午石訂立婚約的,一般承孕者和受孕者需要在兩年後才可在專門的機構解除婚約,并不是說是硬性的規定,而是子午石的能力會讓雙方在‘扮演承孕者和受孕者的角色’是兩年之久。而在兩年之後,雙方在一定期限內受到的子午石的‘牽扯力’會減弱,若在那時和離,卻是最有效的時候,不會對雙方産生太大的損害。
承孕者和受孕者因這子午石剛剛确定彼此‘身份’的時候,受孕者身體內會自發的産生一種特殊的氣味吸引着另一方的承孕者,這種氣味被學術上成為信息素。而這種信息素只能是與之訂立婚姻關系的承孕者能聞到。
起初的十天,受孕者的身體會非常的虛弱乃至敏感,由其是在靠近與之訂立婚姻關系的承孕者,身體會在産生吸引對方信息素的同時,燥熱敏感,渴望與之結合。當然,承孕者也會産生這種強烈的感覺。
說的在明确點,就是生?理結構上的需要,跟情感無關。
但倘若彼此起初時便互有好感,亦或是情侶的話,那麽在子午石确定關系後,更容易水□□融誕下子嗣。這也是為何上流圈子裏在為自家的孩子事先選擇未婚妻先培養感情,之後再成婚的原因之一。
可若是承孕者三十日內一直未與受孕者結合,對受孕者的身體将會産生相當大的損害,更有甚者因此而喪了命。當然,這種例子雖少,但不是沒有。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出現,國家派生出專門的機構來管轄這一類事情。比如說對雙方協調什麽的,但倘若無論如何都勸解不了承孕者的話,機構的管理者會先征詢受孕者的意見,然後在其同意的情況下強制解除憑借子午石兩人産生的婚姻關系。但因為期限沒在兩年之外,故而對受孕者身體産生極大的傷害,甚至會破壞生殖能力,再難産下子嗣。而與之對應的承孕者在和離的時候,要賠償受孕者相當可觀的賠償金,至少也是其所有家産的百分之五十。所以,為了萬無一失,家長會征詢自家孩子的意見,在其同意的時候,才會利用子午石定離婚已關系。
其三,那就要說一說納蘭家主和韓老太太的之間的聯系了。
說起這納蘭家當家家主納蘭羽要生活在亂世那就是個枭雄人物,扛過槍,打過仗,偏偏本該匪氣渾身的人愣是讓人看了溫潤的氣韻,等到了老年的時候更像鄰家的老奶奶。
納蘭羽和韓逹森兩人自小就認識,說是一起穿開檔字褲長大也不為過,兩人之間當是過命的交情,至于兩人之間的關系,也算不上秘密,但韓笙和程瑾姚為何不知道,只能說韓笙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太短,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明,而韓老太太當時還真的領過韓笙去納蘭家拜訪,可韓笙初來異世心裏面本來沒着沒落的,自然是心不在焉。韓逹森又想着這孩子受了驚吓,就打算日後再說的。程家雖然在燕京也是大戶人家,但程家的父母沒和女兒提過此事,一是沒必要,二嘛也是因為關系涉及不到,又何必想着呢。
韓逹森老太太原來就不信這些克妻什麽的,本就是書香世家的人,當年年輕的時候還在槍杆上一路跟着過來的,她一直都懷疑納蘭家小姑娘的未婚妻都是些敵對的人故意弄死的,要不能這麽巧合?!也沒少和納蘭羽聊過這些事,至于對方聽沒聽進去,她表示這老家夥心思還真是難猜。
可偏偏,今兒事情就涉及到自家孫女上了。
寶貝外孫女好不容易找到,還沒捂熱乎呢,就被人惦記上了。韓老太太心裏面不是滋味,又聽見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說克妻之說,更是不好受了。即使封建她以前再不信,也抵不住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辭,可當她一擡眼看到老友望着自己有些愧疚有些晦暗的眼神,心中那股子不舒服立馬就被她的暴脾氣給碾壓碎了。
倆人自小就認識,幾十年的戰壕友誼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起做過的事數都數不完,小到一起追求各自喜歡的女生,一起調皮搗蛋下河摸魚,大到一起流過血,流過淚,當年兩人還都為雙方擋過子彈,要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安在兩人身上,那再合适不過。
“你這老太婆子瞎想什麽?還不趕緊準備一下,好歹我外孫女要娶你孫女了,你這老太太倒是愣住了?”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肩上,韓逹森朗聲笑道。“喂,你不會是不樂意我外孫女娶你孫女吧?”
納蘭羽愣了一下,随即略有僵硬的神色漸漸緩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笑道:“你這刁老太婆子,阿笙這孩子性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哪有什麽不樂意,雖說納蘭家百年都沒有出現受孕者,但這豈不是說我家清兒珍貴?”一邊說着,她一邊望向納蘭婉清那邊,見其被納蘭家的侍女扶着走向聖地後方的廂房,眼中有着慈愛的心疼。“木子,我家孫女就拜托給你家那娃子了。”接着她有些欲言又止。“還有,至于那克妻的流言。”
“怎麽?你終于想到要讓一些人閉上嘴巴了是不是。”韓逹森涼涼的說道。“原先就讓你狠厲點你就不聽,現在才知道後悔?瞧瞧,剛才就有不少人嚼這舌頭根了。你倒是能忍。”
“你說的卻是對的。”說着,納蘭羽眸中的沉色不由得加深。“确實是老婆子我手軟了,讓這些兔崽子們鑽了空子。”
要說納蘭羽手軟,那可真的不是,本來五年前的鐵血手腕就讓圈子裏的人幾乎閉上了嘴,而沉寂下的克妻的流言再次出現,并且看樣子還不是一兩日,那可就說明問題了。
但也不排除這些人當中以前本來就知道之前的事,不過這種可能卻是微乎其微。
大家都是聰明人,納蘭家的力量她們也不是不知道,閉嘴的當然聰明的學會閉嘴。不會輕易洩露,前提是,事情不牽連到她們身上。
穆家本家并不在燕京,勢力也沒延伸到這裏,而之所以有交集,卻是三年前她在一次外出考察時認識的。
但穆家的七小姐是怎麽知道的呢?據她所知,別說是這位七小姐,就連當今穆家的這位家主,也就是七小姐的母親都無法勾到燕京的勢力圈子。
是有人故意背後使壞,不懼怕她納蘭家背後的力量,還是。。。。。。而說到底,主要的還是她沒抓到根本點上,也就是根源。
還有網上的帖子以及天天守在納蘭家外的兩家小媒體,五年前也僅僅只是上層的圈子裏內部傳,何曾像現在這樣傳到外界去了?難不成還真當她納蘭羽死了不成,這些兔崽子都幹爬到她頭地上來了?!
這般想着,納蘭羽眼睛不禁危險地眯了起來,那股子瞬間迸發出來的彪悍霸道,不由讓周圍的人潛意識後退數步。
而韓逹森卻是笑了起來。
這老毒蛇,看來是要用她那口‘毒牙’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