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她寧願蘇提伽永遠冷漠無情不愛任何人,但是唯獨只信任她。
蘇提伽還要進一步利用唐如黛穩住其他王室貴族,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她撕破臉皮,只得笑着吻她,再耐心哄着她:“我何時騙過你?說過的話,我自然都會兌現的。你會成為我後宮中首屈一指的側妃,享盡寵愛。”
“謝殿下。”唐如黛心裏猶如調了蜜一般,甜絲絲的。
她正想和蘇提伽說一些甜言蜜語,蘇提伽突然提起一個話題:“你從前在唐門家中時,和俞凜之的關系如何?”
唐如黛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不知道是否應該如實回答。她那時候雖然只有八九歲,可是已經仰慕俞凜之久矣。
俞凜之雖然不善于應付小女孩,可是礙于她是掌門的女兒,也不會直接拒絕她的請求,他總是陪着她玩。
兩個人的關系,又能遠到哪裏去呢?
“從前您也在唐門,您自己應該有答案的。”思忖再三,唐如黛如是說。
蘇提伽認真地回憶,但是腦海裏并沒有任何印象:“我從前只知道苦練師門技藝,哪裏有多餘的心思注意這些細枝末節。”
唐如黛知道自己無法回避這個問題,只能暧昧不清地答道:“算是親近的。”
“如此正好。”蘇提伽要的就是這個答案。他需要唐如黛幫他從俞凜之身邊撕開一個口子,竊取武林盟乃至朝廷的信息。
他溫柔地笑着,眼睛裏的柔情萬種幾乎将手足無措的唐如黛一把扼死:“我連你的封號都想好了。眉黛絕色,萬物弗如……你便是朕宮中獨一無二的眉妃。”
“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鬓長……”蘇提伽擡手解開唐如黛的衣物,一邊熟練地撫摸一邊道,“朕的眉妃,何時你才能讓我完全滿意呢?我需要你,給我提供一個好消息……”他将自己的臉埋入唐如黛的胸膛,不知餍足地引誘道,“或許,我就讓你為我生下王太子……”
唐如黛根本經不起他的誘惑,一邊迎合他一邊應承道:“妾身眉妃領旨。”
06
沈涵嫣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裝飾、構造都和中原完全不同。她正想叫人來,就有一個深眼高鼻的女子開門進來,見沈涵嫣醒了,她欣喜萬分,放下手裏的水盆便飛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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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裏?”沈涵嫣一看清侍女的長相,便知自己已經身處異域,境況不妙。她動作迅速地下床,想攔住侍女,卻發現等她跑到門口時,侍女早就沒影了。
沈涵嫣心裏充滿了恐懼,她只敢站在門口怯怯地觀察四周。黃土所築的房子低矮而緊湊,一陣風起,沙塵就被卷起來,一看便知此地氣候幹燥,應該是在西域。
她明明昨日還在中原,今天怎麽就到了西域苦寒之地?
驚恐的思緒擾亂了沈涵嫣的理智,她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只能拼盡全力用手扶住門邊,支撐住她無力的身體。她想冷靜下來,想想到底是誰,把她帶到這裏來的?
“嫣兒。”蘇提伽一身錦衣華服,頭上還有一個鑲着雞卵一般大小的王冠。他走過來将眼看就要跌倒在地的沈涵嫣一把抱住,溫柔道,“你睡了将近十日,終于醒來了。”
沈涵嫣不可置信地看着仿佛有兩副面孔的蘇提伽,仔細回憶與他有關的一點一滴,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有醒來過一次,彼時他們還在長安。
此刻,她卻不知道自己在何處。
她知道蘇提伽絕對給自己下了藥,否則她不會一路從臨安昏睡到長安。在長安試圖逃跑時,她應該又被蘇提伽下了一次藥,所以,才會昏睡十日。
只不過,這種藥應該藥性猛烈,否則她不會意識恍惚,直到現在,她迫使自己回憶那天在長安的種種,腦海中記憶都是支離破碎的,只記得她跑到樓梯處,被人一掌擊暈。
可惜她現在渾身無力,只能任由蘇提伽将她抱回床上。
“嫣兒,想吃什麽?”蘇提伽的眼睛只看着她,裏面好似有化不開的溫柔。
沈涵嫣卻不敢看他的眼睛,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她不知道蘇提伽的目的是什麽,只明白自己現在身陷險境,對任何人都充滿戒備。她不知道這麽多天以來,十一皇兄有沒有被她牽連,父皇本來就不喜歡他,如今她被人擄去,父皇有沒有怪罪于他……
她現在別的什麽人都不想見,只想見十一皇兄。
蘇提伽察覺她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便問道:“嫣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涵嫣不想理會他,又怕他生氣,于是選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什麽不适。現在他雖然對自己态度溫和,表面百依百順,但是她明白,她其實是他手裏的一個人質,或者是一個戰利品。她只要想活下來,就不能不看他的臉色。
“那就好。”蘇提伽什麽也不怕,就怕沈涵嫣有什麽不适。他抱緊她,想起本來就想告訴她的大好事,“我現在已經登基稱王,今日就可以把你接去王宮同住了。”
稱王?王宮?
沈涵嫣心中大驚,在蘇提伽懷中擡起頭看他,問:“你是什麽人,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西域貴霜國都城高附城,我是貴霜國先王庶出子,蘇提伽。”蘇提伽嘴角笑意甚濃,卻看得沈涵嫣渾身寒毛倒豎。
貴霜國,先王庶出子。
沈涵嫣一臉震驚地盯着蘇提伽的笑臉,在心裏細細品味這句話。然後,她的大腦快速活動,大概猜到他是謀朝篡位才登上王位的——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巧合的事,蘇提伽回到貴霜不過幾日,王位能從他父親手中傳給他這個庶出子?只怕他是步步籌謀,才有今天。
她是端靖王妃所出的郡主,從來不知道庶出的孩子過的生活有什麽不同,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蘇提伽應該不是王位合理合法的繼承人。他常年行走在中原和西域之間,一方面是累積財富,另一方面就可能是在為謀得王位做各方面的準備。
“你殺了你父王?”沈涵嫣猶豫再三,仍然選擇問出這個問題。她知道她很可能會激怒蘇提伽,但是她要對當前的形勢做一個預判,不得不問。
蘇提伽臉上的笑意絲毫未退,他點了點頭。在他的标準中,做人就應該坦坦蕩蕩,殺人這種事情他認為是成功之路上必要的手段,也不用撒謊欺騙什麽人。尤其是沈涵嫣,他遲早是要冊封她為王後的,她有權利知道這些。
沈涵嫣被他的笑容吓得一抖:“你……你為何要抓我?”
“我愛你。”蘇提伽道。
這三個字猶如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一瞬間掐住了沈涵嫣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弑父篡位這種事情,在她的認知裏是大逆不道的事,但是眼前這個把她抱在懷裏的人卻把這件事情描述得雲淡風輕,她怎麽能不害怕?
他說他愛她。那他會不會有一天因為厭倦了她,把她殘忍殺害?
沈涵嫣越想越害怕,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蘇提伽以為她是着了涼,立刻慌張起來:“嫣兒,嫣兒,你可是傷了風?”
他轉過頭用貴霜語吩咐身邊的侍從請大夫來,然後抱着沈涵嫣輕柔地安撫:“沒事的,大夫馬上就來,吃了藥就好了。”
“我……”沈涵嫣又驚又怕,“我沒有生病……”她兩眼無神地注視着床帳上複雜的壓花紋路,“我不會嫁給你的,你殺了我吧。”
蘇提伽對她志在必得,只當她是在開玩笑,低頭正想跟她說什麽,就發現自己的衣服沾上了一片刺眼的紅。
“快來人,沈小姐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