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着吳天賜的手,“爸爸……”
用眼神示意女兒淡定,吳天賜面無表情收回了信封,“好的,收到了。我會向你五叔致歉的,麻煩你了。”
知道宋言穆今天不是來拜年的,而是來找麻煩的,吳天賜反而從容了許多。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不是随意就能激怒的年青男人,他有着自己的沉穩和睿智,否則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白叔,給宋少安排車子,務必把宋少還有宋少的女朋友好好送回家。”稱呼直接從言穆換成了宋少,直接幹脆地攆人,吳天賜覺得接下來是吳家的事了,不必要讓外人在場。
“森若,既然五叔已經認了你當幹兒子,今天的事就不是你們吳家一家人的事兒。我這個當幹哥哥的,會留下來,看看你們怎麽解決。”抱着木雪,宋言穆單手撐下巴上,口氣張狂卻又堅定,“誰給你難堪,就是給我難堪。給我難堪,雖然不一定能給宋家難堪,但一定是給五叔難堪的。”
這種堂而皇之跑到別人的家裏,明裏暗裏威脅打壓別人的事情,吳老爺子這麽大一把歲數了都沒見過幾個,何況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過怒氣還沒有升騰起來,吳老爺子就已經被話裏話外透着的玄機吸引了注意力,為什麽要留下來,為什麽要看他們怎麽解決?
難道,森若出事,是在場的人幹的?
原本熱鬧的大廳安靜下來,電視裏依舊放着喜慶的節目,可是氣氛卻降到了谷底。
木雪看着這一幕想發笑,跟她回木家的那次太相似了。這次會不會也給打群架?
想着吳家一群人揍成一團,木雪忍不住想笑,可是現在她端着溫柔婉弱的小美女模樣,倒是不太好在這麽緊繃的時刻笑出聲來。
吳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向宋言穆示弱,“言穆,森若是在什麽地方被找到的。”
“一家叫賓樂的小酒店。”何厲楓接口道,“吳老爺子,是我把森若接回來地的。去的時候森若昏迷在床。”
“這能證明什麽?說不定是他喝醉酒自己找了家小賓館睡了一覺呢,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吳瑜遐挑着眼角,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讨厭她讨厭地要死的劉爽反唇相譏,“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喝醉酒了爬到誰家裏去了都不知道?”
“劉爽你個小屁孩子跟着鬧什麽鬧,要不是看在你爸爸和叔叔的份上,信不信我現在趕你出去?”吳瑜遐狠狠一跺腳,暴怒了。
覺得自家女兒确實有點丢人,正想開口讓吳瑜遐回房間去,吳天賜就聽到吳老爺子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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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瑜遐,再不閉嘴你就先滾出去。”
吳老爺子怒容滿面,吳瑜遐以前喝醉酒,結果鬧着去別人家還占了主卧,害得人家夫妻差點吵離婚的事情,當時鬧得差點上報紙。虧得吳家顧及自己的臉面給壓了下來,可是吳瑜遐是個什麽貨色誰不知道,她還想逞威風,劉家雖然不經商,可是家裏人都是從軍的,難道就比經商的好惹?果然是小家小戶養出來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吳瑜遐咬緊嘴,她知道老爺子和老婆子不喜歡她。不過不喜歡又怎樣,早遲你們入土了,吳家還不是吳天賜說了算,她倒是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吳新和吳磊兩兄弟靜觀戰局,吳夢一直神色不善地看着木雪,像一只伺機而動的野貓,吳圓圓乖乖地坐在吳奶奶旁邊,心無旁骛地低着頭。
宋言穆環視了一周,才開口,“吳爺爺,涉嫌綁架拘禁森若的五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問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資料都在這裏,吳爺爺您看看吧。”同時低聲在木雪耳邊叮囑,“吳老爺子肯定會很生氣的,非常生氣。”
木雪心領神會,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吳老爺子,開始凝聚精神力。
何厲楓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黑色封面的文件,遞給吳老爺子。
文件裏詳細敘述了那五個人的姓名和生平,哪些是游手好閑的混混哪些蹲過班房,同時附有圖片說明。接下來是他們抓走吳森若那天的詳細經過,包括一些有監控攝像的照片截圖。非常不幸的是,那家小賓館的大門口就有一個,這些人雖然是從後門進去的,卻是從前門離開的,估計當時想着反正沒劫財也沒有殺人,所以有點得意忘形了。
其中很明顯的,一個戴着口罩的女人,一個他們都很熟悉的女人,提前去了賓館,最後是和那幾個男人一起走出來的。
自作聰明的蠢貨!吳老爺子狠狠把資料摔在桌子上。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吳家的臉面真的是蕩然無存。虧得吳天賜還想着讓吳瑜遐跟宋義德聯姻,就這種貨色,雖然一直是這種貨色……但是殘害手足的罪過跟私生活混亂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毒婦,蛇蠍心腸的毒婦。吳天賜簡直就是被污泥窩了心!逼走正妻,排擠正經兒子,養幾個情婦天天同進同出,簡直是沒有道德廉恥,黑心爛腸!!
吳老爺子氣的快要喘不上氣來了,他抖抖索索站起來,舉起拐杖狠狠向吳瑜遐砸去,滔天的憤怒讓他突然力大無比,幾拐杖下去吳瑜遐就被打的頭破血流。
“啊!!!爺爺你幹什麽,你幹什麽打我,我怎麽了……”吳瑜遐猝不及防地挨了好幾下,粘稠的血液流入眼眶,她驚慌地往吳天賜那裏跑,“爸,爸爸救命啊,爸爸……”
不明所以的吳天賜伸手去拉吳老爺子,“爸爸你幹嘛……”
木雪嘴角勾起微笑。
更深沉的怒意湧上心頭,吳老爺子滿腦海都是兒子不仁義不孝順的事跡,他幹脆地舉起紫金楠木的拐杖一通亂打,揮得虎虎生風。
“孽障,孽子,吳家早遲毀在你們手裏!”
眼看吳天賜也被敲的滿頭青紫,吳奶奶才唉喲唉喲地上來拉架,結果吳老爺子不領情,一把推開老妻,“你別管,我今天要打死這個狐貍精,孽障你再攔着,我一并的打死你,反正你也不想要這個家了,反正吳家死絕了你就高興了!”
“還站着幹什麽啊,快拉住老爺子啊!”吳奶奶急得團團轉,吳新吳磊兩兄弟這才跑上來一起勸架,結果依舊被拐杖招呼。
看着客廳的一團混亂,宋言穆在木雪耳邊低聲笑道,“看,只需要運用下你的能力,就能讓他們自相殘殺。以前,你總是習慣把自己當成矛和劍,去沖刺去攻擊。以後,你要記住,只要有人就有矛盾,讓他們相互攻擊就夠了。”
仔細想想,木雪承認,因為心裏有怨氣,她總是會用言語去回擊那些人,而不是站在事外冷眼旁觀狗咬狗。于是她鄭重地點頭,“謝謝指導。”
宋言穆又失笑了,“你說,吳瑜遐會不會還手?”
腦袋上叮咚一聲,木雪眼睛亮了亮,對啊,可以這樣!
于是吳老爺子的怒氣緩緩回落,似乎是剛剛的舉動發洩了憤怒,他渾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幾乎要站不住了,幸虧吳新吳磊不計前嫌地扶住了他。
可是吳瑜遐卻爆發了,對,是她找人藥暈了吳森若,讓五個男人羞辱了吳森若,那有如何?她的兒子被吳森若摔死,吳森若可曾受到過真正意義上的懲罰?她從小就沒有爹,被村子裏的人欺負的要死要活,誰來可憐過她?她媽媽死的時候連火化的錢都給不起,又有誰憐憫過一分?
這吳家,除了吳天賜,誰又真的正眼看過她?就算是吳新吳磊吳夢吳圓圓這些小三小四生的孩子,表面上恭恭敬敬叫她大姐,背地裏誰又會真的把她放進心裏?
吳瑜遐捂着臉哈哈大笑,“打死我?你當年應該打死我媽,這樣我就根本不會出生!”
伸出手指着吳老爺子,吳瑜遐憤恨地扭曲着臉,“吳家就沒有一個好種!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們對我媽做過什麽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了拆散我爸媽用了多少手段嗎?吳立業我告訴你,誰都有資格打死我,就你們吳家沒有!”
被指名道姓的吳老爺子再次舉起拐杖,已經被仇恨沖暈了頭的吳瑜遐奪過拐杖反手就是一揮。
嘭!
拐杖狠狠砸在了吳老爺子頭上,畢竟是成年女人,這全力的一擊,讓吳老爺子眼前一黑,跌跌撞撞退了幾步,暈倒在地。
“爸!”吳天賜這下慌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大女兒會跟爺爺動手,“徐嬸,快叫醫生!”
混亂之中的混亂,連吳森若劉爽都慌張地幫忙去了,只有宋言穆抱着木雪坐在那裏,兩人都噙着笑意,不為所動。
吳家請的家庭醫生就住在同一個小區裏,不一會兒就帶着器械上門。吳老爺子已經被安置在房間裏,吳奶奶吳天賜吳森若留在房間,其他人都出去了。
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吳瑜遐回房間收拾些東西想要趁亂離開,結果劉爽守在了她的門口。身高和體型都接近成年人的劉爽其實很有威懾力,特別是對待他讨厭的人、
棱角分明的臉仿佛可以割傷人一樣,劉爽用下巴指了指窗戶,“大姐,想走?跳窗試試啊。”
吳瑜遐看了看窗下的紅葉灌木,思考着跳下去會不會被劃傷臉。
“既然敢對森若下這樣的狠手,就要做好被識破之後的準備。”劉爽把拳頭捏的噼裏啪啦響,“我是真的很想很想揍你啊,大姐。”
吳瑜遐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狠手?我當時就應該直接讓他們輪奸了森若那個雜種,直接給欸他注射一管毒品!他害死了我兒子,我應該替我兒子報仇!”
劉爽沒說話,他并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黑暗陰晦的事情,并不是沒有接觸過殘忍到喪失人性的人物,他的父親和叔叔們一向認為,看不到陰暗面的人是不完整的。只有同時看到陽光和陰影,男人才能真正意義地成長。
也許吳瑜遐的人生很悲劇,她并不聰明,在欺辱中成長,母親早逝,被男人抛棄,孩子早夭。也許在她看來,吳森若是仇敵。但是,劉爽不會可憐她,也不會冠冕堂皇地挖掘吳森若的錯。
因為,吳森若也是被折磨着長大的,在他們長輩的恩怨中孤苦地成長,被他們的仇恨包圍。
森若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那麽就算森若錯了,他也會站在森若這一邊。森若受一份傷害,他會幫着還十份回去。
何況這一次,是吳瑜遐先下的手。
所以劉爽嘿嘿笑了下,幹淨利落一拳揍向吳瑜遐的胃部,打的吳瑜遐口吐白沫。
“大姐,抱歉,我忍不住手癢。哎呀,吐白沫了,不好意思我拳頭有點硬。”劉爽揮揮手,“大姐你還是好好躺着吧,我會再這裏守着你的。”
拖過軟椅,劉爽忠心地執行着自己的任務,守住吳瑜遐。
“照片……我會把那些照片……發到所有認識那個雜種的人手裏……學校,小區,親友……”吳瑜遐痛的蜷縮成一個蝦米,仍然怨毒地從紅唇裏擠出字眼,“死了算什麽……活得身敗名裂……才好……我是蕩*婦……他是同*性*戀……都差不多……”
劉爽果斷一腳踹到吳瑜遐頭上,讓她閉了嘴。
吳老爺子悠悠轉醒,惆悵地看着上方的點滴瓶,悠悠地嘆了口長氣,“作孽啊……”
已經把文件夾看完的吳天賜片語未發。吳奶奶心疼被老爺子一頓亂敲打的鼻青臉腫的兒子,更心疼被人拍了亂七八糟照片的孫子,她恨不得把吳瑜遐碎屍萬段。
“早就說了,那女人生下來的不是好東西,我怎麽也勸不住你啊,你看看,她來了之後發生了多少事兒?她給吳家丢了多少臉?坑害親弟弟,這是人幹的事兒嗎?森若才十五歲,十五歲啊!要是染上什麽亂七八糟的病,這輩子就毀了啊。”吳奶奶痛心疾首,“吳瑜遐不能再姓吳了,必須趕出吳家!”
“她是我女兒,姓吳是理所應當的。”吳天賜木然地開口,“森若當年要是沒有摔死她的孩子……”
啪地一巴掌,“當年,當年你要是對森若好點這事會發生?當初你要是不把吳瑜遐接回來這事會發生?當初你要是聽家裏話不跟那個女人牽扯,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吳奶奶氣的手抖,蒼老的面容仿佛随時會碎裂一樣,“你就沒有想想造成這一切的到底是誰,不是森若,是你這個孽畜!”
吳天賜的頭被打的側向一邊,他怔怔地盯着窗臺上的盆栽裏盛開的薔薇花,溫柔又活潑,一如心中那個純潔愛笑的姑娘,穿着紅襯衣站在田埂上,手裏捧着一簇野薔薇,甜蜜地吻向他。窗外的雪花肆烈地飄揚,覆蓋着每一個角落,卻無法傷害這溫室裏的美麗花朵。
徐珞瑜,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薔薇花一樣盛開的美麗女人。
如果當初,他有足夠的力量,把她保護在這樣的房間裏,讓那些呼嘯的傷害不沾她分毫,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可以改變?
“造成這一切的,是你們。”吳天賜輕聲回答,“是你們。”
每家都有一個難說的過往,每個人都有一份抹不去的哀傷。愛恨情仇如同油鹽醬醋,無論你喜不喜歡,命運總會給你嘗一嘗。
吳天賜站起來,轉身出了門。
在旁邊沒吭聲的吳森若手掌捏緊又放松,放松又捏緊,隐忍着,一字未發。
吳奶奶捂着臉哭泣,吳老爺子又是長長嘆了口氣,“老伴兒啊,當年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造孽啊……造孽啊……”
出門轉身往吳瑜遐的房間走,吳天賜皺眉,“劉爽,你先出去下。”
劉爽搖頭,“我得看着她,別讓她跑了。”
“吳家有人可以守,你還是去陪着宋少吧。”吳天賜不是很耐煩,他有話必須單獨問吳瑜遐。
話音剛落,宋言穆牽着木雪的手,兩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劉爽,我們先出去。”宋言穆點頭。
等房間裏人一空,吳天賜也卸下了自己的防備,垂頭喪氣地坐到了床邊,“瑜遐,我都已經把森若送出國了,你怎麽還幹出這樣的傻事……”
吳瑜遐蜷縮在床上,眼淚嘩嘩地流出來,“我恨他,我恨他……他離開了又如何?早遲他還是要回來的,吳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如果不握着點把柄在手裏,我以後該怎麽辦……”
伸手溫柔地撫弄着吳瑜遐的臉,那是他最愛的臉,讓他魂牽夢繞了大半生的臉龐。
“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爸,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計劃的挺好的,他醒來根本不會發現什麽痕跡。我也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麽痕跡……”吳瑜遐坐了起來,焦急地解釋,“大年三十每個人都忙着過年,誰會想的起來給他打電話,他的朋友無非劉爽宋言穆兩個,這兩個孩子過年都忙得很……”
伸手制止了吳瑜遐的解釋,吳天賜感覺整個胸腔都憋着一口氣,“把柄你得收好,無論如何都不能交出來,別小看宋言穆,這次的事情看得出來,他雖然是個半大孩子,以後卻跟宋老爺子有得一拼。”隐隐發現自己以前的态度已經把這個淺灘落難的小龍給得罪了,吳天賜也有些後悔,“森若到底有哪裏好,竟然能讓宋義德也看上眼……失策啊。事情已經發生,你只能先出去一段日子,我在L市給你買得有房子,你先去那邊。宋義德那裏,你就別在意了,他看不上你。”
眼眶發紅,吳瑜遐扯着被子,妝容早就哭花了,額頭上被敲破皮的地方也沒有得到醫治,紅腫結痂看起來分外可憐,“肯定是因為吳森若對不對?之前都沒有這樣的,他之前對我還是挺好的啊,我喜歡他,爸爸,我喜歡他……憑什麽他要收森若當幹兒子啊!”
溫柔地替吳瑜遐擦幹眼淚,吳天賜搖頭,“瑜遐,沉住氣。我說過,吳家一半是你的,你要相信爸爸。”
盯着吳天賜暗沉如夜幕般的眼眸,吳瑜遐突然發現,自己的父親是如此的英俊和有魅力,怪不得當年媽媽寧願背負那樣的罵名,也要和父親在一起。
這是他的父親,是她的創造者。他曾經是一個英俊張揚的年輕人,慢慢沉澱成一個穩重睿智的中年人。他有錢,有地位。他有着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身形,總是有無數的女人圍繞着他,期盼得到他的親睐。
我和他一體同源,我曾經是他的一部分,存在于他的體內,溫順地貼附這他。
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在心中徘徊,爸爸是愛我的,他可以為了我趕走正妻生的兒子,他說過我是他生命存在的證據。他會原諒我的一切錯誤,包容我的一切缺點,因為他愛我。
我是你的……爸爸……
難言的情*潮從身體內部爆炸開,吳瑜遐的眼神迷亂了,她緩緩地靠近吳天賜,嘴唇輕張。
隔壁房間,木雪被宋言穆壓在牆上,嘴唇和嘴唇之間只有那麽一絲絲的縫隙。
“能感受到,我說的是什麽感覺嗎?”
☆、33出戰!
“能感受到,我說的是什麽感覺嗎?”
魔鬼般蠱惑的口氣,能讓最聖潔的天使堕落。木雪從未想象過看起來如此禁欲平靜的宋言穆能有這樣奪人心魂的眼神和語氣,她咕咚咽下唾沫,“能,能感受……”
“吳瑜遐的房間裏有監視器……把你的感覺傳遞過去,讓他們倆感受到。他們就在你的身後……”宋言穆灼熱的呼吸擊打在木雪的耳畔,脖子,有力的手掌掐住木雪的腰,仿佛要把她拉入自己的身軀融為一體一般。
極度後悔剛剛自己說什麽不知道發情是個什麽感覺,然後被宋言穆壓倒牆上上下其手的木雪面紅耳赤,“別打擾我,我在努力。”
第一次不看着對象使用異能,木雪不是很能操控,她緩緩地凝聚這種感情,愛戀、欲望,想要不顧一切合為一體的沖動,把它們凝聚成一股波紋,緩緩穿透牆壁,往身後的房間傳達過去。
因為太認真太努力地去沉浸這種感覺,木雪的手臂無意識地纏繞上宋言穆的背,身體按照上輩子取悅丈夫的模式開始扭動。
宋言穆的動作頓了頓,突然大力擡起木雪的下巴,吻了上去。
狂暴地征讨着屬于自己的領土,那是他渴求的力量,可以改變他人生的力量。
兩人不顧一切交纏在了一起。
吳瑜遐的紅唇眼看要貼上吳天賜的唇,吳天賜往後移了下,“瑜遐……”
“天賜……天賜我想要你……”吳瑜遐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她渴求着父親,是的,從小大大她都渴求着父親的出現,她想被父親抱在懷裏,驕傲地告訴所有人,我有父親的,父親沒有抛棄我,他愛媽媽也愛我。
已經徹底被情緒擾亂了思維,破碎了界限,吳瑜遐濕潤的眼睛裏滿滿是吳天賜的臉,“天賜……”
薔薇花在盛開,甜蜜的氣息在房間裏彌漫,吳天賜也恍惚了,曾經用這張臉龐聲聲泣淚地呼喚着他的女人,似乎又出現了眼前。源自靈魂深處的愛戀蓬勃而出,停駐了時間,穿透了時光的隔膜,這是誰,是珞瑜嗎?是的……這是珞瑜,是他夢境裏最美的時光。
“珞瑜……”呢喃着愛人的名字,吳天賜伸出手,抱住吳瑜遐,兩人激烈地吻到一起,享受□的女人,長久渴望着相聚的男人,幹柴烈火迅猛燃燒,衣物迅速褪去,肉體迅速交纏。
“給我……我想要……全部都給我,愛我吧,把我帶走……”吳瑜遐激烈地蹭上去,張開雙腿挽留住吳天賜的腰。
“不走,我再也不會走了,珞瑜……我們遠走高飛,我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狠狠嵌入那溫軟的肉體,搗入那濕潤的花蕊,吳天賜迷蒙地吻着身下的人,“我的愛……”
“我的愛……”木雪迷蒙地吻着宋言穆,忘乎所以。
□已經硬起來的宋言穆強忍着,他可沒有想要跟個初潮都不一定來了的小女孩發生關系,何況木雪只是在使用異能,情緒渲染者自身如果沒有沉浸情緒的話,是很難感染到別人的,他不屑于趁人之危。
如果再等兩年,他可不會再忍。
咬着牙任木雪在她身上扭動纏綿,剛剛折騰木雪的宋言穆,現在被加倍折騰回來了,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宋言穆忍着沒打斷木雪的動作,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一只手抱緊木雪,騰出另一只手給吳森若發了設定好的短信。
【花開了】
銀灰色的機翼破開長空,呼嘯而去。
木雪、宋言穆、劉爽等人站在機場,目送着飛機離去,大家心裏都有些沉甸甸的。
對森若,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對大家也是。
那天,吳森若從何厲楓給的萬能鑰匙打開了吳瑜遐的房門,親眼撞破了那場父女通奸的狗血大戲。木老爺子在病床上再一次氣暈了過去,吳奶奶聞訊沖過來要掐死吳瑜遐,被吳夢吳圓圓拉着也暈闕了。
只有吳森若,黝黑的眼珠死死盯在吳天賜的□,盯在那個沾着濁液的醜陋器官上。吳天賜被盯的發毛,手裏卻仍舊抱緊了吳瑜遐不松手,仿佛抱着什麽寶貝。
并不知道自己被設計了的吳天賜這下幹脆利落地讓吳瑜遐交出手裏的把柄照片,換來吳森若對此事的閉口不提。至于宋言穆和木雪兩個窩房間裏面沒出面,劉爽借口蹲大號在廁所裏待了一個多小時,等他們塵埃落定,三人才施施然地出來,裝作什麽都不知情的模樣。
吳天賜已經沒有心力去猜測着三個少年少女到底知情不知情,不過他明白,今天這事怎麽都透着古怪,也許是被人無聲無息設計了。他在不經意間,輸的灰頭土臉。
但吳天賜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開始。
未來,他會一無所有。
那天被調戲到有些失控,木雪這幾天都對宋言穆避而不見。宋言穆倒也沒有怎麽死纏爛打,他也微妙的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為了送森若走,他們才一起出來的。森若也不想在吳家待了,剛剛正月十五,就收拾行李離開。宋義德已經在美國給他聯系好了更好的學校,吳森若完全沒有聽吳天賜一定點兒的擺布,只要了一筆巨款,其他的都是跟宋義德商量的。
“小雪,我要離開幾天。上次說的女保镖已經回來,等會兒跟我去領人,之後你随身帶着。”收回凝聚在天空的目光,宋言穆拉過木雪的手,“吳瑜遐心地毒辣,小心她亂咬。”
以前沒有覺得跟宋言穆牽手有什麽,畢竟心理年齡二十好幾歲,權當是跟小弟弟相處。但是此刻木雪卻覺得手心發燙,她扭開臉,嗯了一聲。
退伍的女特種兵自稱花豹,身份證上也是這個名字。濃眉大眼,嘴唇豐盈,膚色偏黑,有些粗糙,一米七六的個子,勻淨火辣的身材,雖然左臂從手肘開始是義肢,卻絲毫不損她禦姐般的美感,
“花豹姐你好,我叫木雪,今後就要麻煩你了。”木雪伸出手,第一直覺她非常喜歡這個姐姐,這是一個跟劉爽吳森若一樣堅定純粹的人,見識過無數的黑暗,卻不會沾染上堕落的人。
花豹俯□,打量着這個秀麗的女孩,纖弱的身軀,眼神裏隐藏不住陰翳,陰翳之後卻是明亮的光芒。
翹起嘴,花豹笑了,這個女孩子,愛憎分明,也許不是純粹的好人,卻比實力弱小又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爛好人強多了。
“我會保護你的。”花豹用拳頭輕輕觸碰木雪的額頭,“并且會好好教導你,當我徒弟,怎樣?”
一下子從被保護對象變成了徒弟,木雪眨巴眨巴眼,好像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何厲楓和花豹誰厲害。
似乎是知道木雪在想什麽,花豹比了個手勢,“已經打過了,平手。”
這下木雪樂了,能跟男人打成平手的女人,本質上就已經勝過那個男人了啊。
木雪把花豹帶去了何媽媽的花店,她一直擔心這段時間何家人會來找媽媽,萬一她不再,以何媽媽的個性估計會吃虧。花豹表示自己收宋言穆委托,首先确保的是木雪的安全,至于其他,只要木雪安全她都可以幫忙。木雪跟花豹也幹了一架,雖然三分多鐘就被揍了,但是花豹也承認普通人要逮住木雪不太可能,基本的自保能力也有,于是送了木雪一把特質的麻醉電擊二合一筆,表示可以不用時時刻刻跟着,可以把部分精力放到何媽媽身上。
于是木雪很高興。
結果,沒過三天,臨近要開學的時候,何媽媽的弟弟何愛國還真的找上門了,并且沒有去家裏,直接帶着老婆劉翠去了何媽媽的花店。
何媽媽的花店叫悅然花櫃,兩個門面合在一起的,除了鮮花外還經營者一些可愛的多肉植物、仙人球、精美笑盆景等。放假回去的店員還沒有回來,只有何媽媽、木雪和花豹在。
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何愛國面色不善地走進花店,随手抽出一支百合聞了聞,覺得沒香味,又随手扔進了另外一個花簍裏。
“大姐,大過年的不休息,還開店啊,看來這店挺能賺錢的。”大喇喇地拖過鐵藝圈花椅坐上去,何愛國沖花豹嚷嚷道,“喂,倒點水來。”
花豹回頭看了何愛國一眼,沒理他。
“你這是招的什麽服務員啊,一點素質都沒有。”何愛國哼哼,轉頭招呼自己老婆劉翠,“看什麽看,不就是花嗎,有什麽好看的,趕緊進來了。”
劉翠正在挑選花朵,鈴蘭玫瑰什麽的包了一束,然後堂而皇之地放到了他們騎來的摩托車前兜裏。
無語地看着弟弟弟妹的行為,何媽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花豹并不是個多話的女人,她只負責保護木雪順便保護木雪的媽媽,只鬥毆,不吵架,所以此刻沒作聲。
“二弟,難得來看我啊。”何媽媽脫下格子袖套,放下花剪,清理了身上沾的葉子,才走過來。
劉翠坐了下來,不高興地回答,“還不是你鬧的,不然咱們大過年的哪會往外跑啊。”
面對毫無緣由的指責,何媽媽哼了一聲,面色不改地反唇相譏,“我還不知道自己在家坐着都能惹到你們呢,別莫名其妙的就一幅興師問罪的口氣,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就不好了啊。”
如果何愛國和劉翠今天是和和氣氣來的,何媽媽也想好了,不就是借錢嗎,借呗,都是親戚,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買房買鋪面這些大事兒,當大姐的也不可能不幫忙。
可是,他們倆打今天一進門,那姿态,那口氣,那表情,無一不讓何媽媽鬼火十足。
“豁喲,大姐你這嘴變厲害了啊。”劉翠不以為意,她才不在意何珍珠說的,不管何曉麗怎麽變,她都是虧欠何家的,想逞威風,門都沒有。“
你弟弟要在縣城買房,本來是要跟大姐夫借錢的,結果大過年的你把木家給得罪透了,又倔驢脾氣犯了不認錯。你的事兒咱們也管不着,反正都是木家的家事兒,不過你弟弟的忙你總不能不幫吧?人家不管哪家當姐姐妹妹的,都幫襯自己兄弟,這次咱們也不要多的,二十萬就行。”
說完後,劉翠自覺口齒清晰,非常自得。
噗嗤笑了一聲,何媽媽接過花豹遞過來的熱奶茶,說了聲謝謝,“弟妹啊,我以前真的是把你們慣壞了。你跟街坊鄰居說話也是這樣的口氣?請他們幫忙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态度?”
皺眉,劉翠不高興地拍了拍玻璃桌子,“大姐,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想借錢,可以;這樣的态度想借錢,不可以。”何媽媽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她窩囊了幾十年,不能再窩囊下去,她還要給女兒當榜樣呢。
呼啦一聲,何愛國把玻璃茶桌給掀了,跳起來開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妹說的沒錯,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小時候你就滾去了木家,幫他們養孩子供孩子,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弟妹,我們都是外人對不對?對不對?”
玻璃茶桌在倒地之前,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接住,花豹屈膝在地,穩穩地托起了玻璃茶桌,放到旁邊。
“冷靜。”花豹沒有多說什麽,渾身卻彌漫出一股肅殺的寒意。
剛剛花豹是坐着的,何愛國看不出她的身高,現在這樣站起來,花豹高了何愛國半個頭。
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何愛國猛地一驚,太過激動的他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了,一口氣地猛咳。劉翠一邊給何愛國順氣,一邊偷偷花豹,哎喲這簡直是女金剛啊,一身肌肉,難不成是何曉麗請的保镖?哎喲哎喲,看樣子好像很能打,聽說木雪之前都能把她姨夫給打破頭了,難不成就是這個女人教的?
果然如何珍珠說的那樣,硬的不行?
見風使舵順水漂船,劉翠一秒間變了臉,“大姐啊,你別生氣啊,愛國他也是心急嘛。你看,不管怎麽着,你都是我們大姐,對不?”
何媽媽不想跟這樣的人鬼扯,索性開門見山了,“二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