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風扇在不住地擺着頭轉動着,轉到某個角度時便會發出一點點吱咯聲。
陣陣涼風吹散了昨夜兩個人澎湃的熱與燥。
陳汐用左手撐着腦袋,側過身靠在妙瞳身邊,看着熟睡的女人的側臉。
陳汐的目光順着她長長的眼睫,微翹的鼻尖,略帶棱角又不顯冷峻的下颚線條,一點點落在她露出來的半邊的鎖骨。
那個淺淺的骨窩因為呼吸的起伏而緩緩波動着。
陳汐心中悸動着,在那骨窩間留下了淺淺的一個吻。
這是自打李妙瞳來到濱城後,陳汐見過的最柔軟的李妙瞳。
沒有往日的淡漠,沒有講臺上的嚴厲,沒有一個人獨自生活的堅強。
陳汐記得昨晚兩個人在椅子上的糾扯。
當兩個人的擰在一起時,全世界的氧氣都不夠唇齒間呼推吸拉中的交換。
陳汐帶着積了太久的欲,而李妙瞳的動作裏則滿是怨,兩種情緒看似矛盾又彼此糾纏,纏鬥中誰也不肯相讓。
只在間或的一絲停頓喘//息中,陳汐微微睜開眼,而與她對視的便是李妙瞳朦胧着閃爍的雙眸。
那雙眸子眯縫着,卻不帶有她一丁點的冷氣,裏面只有一種叫做念的東西,耀眼又純粹。
只是那麽一瞬,那神采就滲透出來,點燃了陳汐全身的細胞,将她多年累下的思念一燃而燼。
顯然李妙瞳并不想讓陳汐獨自一人霸道,她很快一手攬住陳汐的腰,一手拉着她的脖子起了身。
喘//籲的地點很快就換到了床邊,而此時居高臨下的人也變成了李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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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汐被狠狠壓住,搭在妙瞳肩上的那只手輕輕順着妙瞳的手臂滑下時,陳汐便已然放棄了抵抗,她只是勾起唇角,深情地望着身上的女人。
她漆黑的眼睛好像着了火,一眨一眨,帶着胸口呼吸地起伏,那目光立刻便燃着了身上的人。
随後,窗外的雨很快就大了起來,雨點密集地落在院子裏梧桐樹那寬大的葉片上,啪嗒啪嗒的聲響和房間內的嗚/吟聲混合在一起。
風鼓吹着門和窗,像是某人在耳邊深情的呢喃,也像是不斷被拉起又放下的帶動。
一夜的狂風暴雨用掉了烏壓了半個多月的黑雲,讓兩個人精疲力盡,侵透彼此。
想到這,陳汐再次往前探了探身子,順着女人的面頰一路輕輕吻下去,慢慢吻着她的肩頭,整個人也靠在她的肩旁。
還想繼續做壞事的陳汐突然被一只手臂攬住,懶懶地聲音随即在陳汐耳邊響起,“不好好睡覺……想幹嘛……”
聲音随後便貼在了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潺潺而動。
陳汐被耳間的氣息癢得蜷了蜷身子,而拉着她的手也着了力,她整個人便被拉靠在了李妙瞳的懷裏。
風扇依舊吱吱轉動着,擺頭晃來晃去。
兩人之間的溫度又熱起來。
陳汐靜靜聽着身邊人的心跳聲,感觸着靈活的手指一下下經過她的耳廓、耳垂,然後又從她的頸間滑動,沿着在玉脂般的脊背向下,每一個落點,都會提起陳汐的心跳。
如果前一晚陳汐的到來如同天雷一般,充滿了躁動饑/渴和熾熱,那如今的厮磨就仿佛是染了熱度的泉水,和煦,柔和,溫暖,綿綿不斷。
由外及內慢慢攪動着兩個人的身與魂。
—
直到下午西曬射進屋裏,兩個人依舊懶懶地纏在一起。
肚子連續抗議的聲音讓李妙瞳翻了個身,正想下去做飯的她突然想起來陳汐昨晚進門時拿着的那兩大包吃的。
李妙瞳彎了彎嘴角,眯着眼慢慢貼上陳汐的耳邊,輕輕吸了口氣,又輕輕鼓吹着,用氣息在她耳邊低語:“我說你幹嘛拿那麽多吃的,原來是有備而來啊,陳老師,你說你是不是蓄謀已久……嗯?”
熾熱的氣息湊近,陳汐忍不住癢,使勁往李妙瞳懷裏鑽,可還沒等躲開,就又被身邊的人咬住了耳朵。
“嘶~~~你是小狗嗎李妙瞳……”
“陳老師,你怎麽忘了……咱倆是同一年的,都屬狗……嗯……”
李妙狗老師咬着陳老師的耳朵,語氣頑皮地回答道。
“別……別鬧了~我餓了~我餓了~”
“哈,陳老師,你說不鬧了就不鬧了?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吧?”
陳汐被李妙瞳纏的渾身發癢,可下一秒被咬住耳朵一下子就變成了被含住耳垂,這個動作讓陳汐徹底變了調。
“不……不鬧了,真、真不鬧了……我……”
顯然李妙瞳可沒有輕易罷休的意思,她貼着陳汐的耳朵勾了勾舌,懷裏的人全身都顫抖起來。
“妙瞳……我……恩……別……別……放過我吧,我不行了,真不行了,我,我餓了……”
陳汐半閉着眼睛,緊緊抱着李妙瞳,氣若游絲地撒着嬌,整個人都癱在女人身上,表情和聲音已紛紛舉了白旗。
李妙瞳嘴角半含着笑,這才從陳汐耳邊慢慢離開,唇角卻并沒有走遠,而是在陳汐的額上眉上吻了個遍。
李妙瞳擡手把陳汐散在前面的頭發往兩邊撥了撥,長發被別在耳後,随即又在她頭上使勁揉了幾下,才慢慢地把她放在一邊。
“你再躺會,我去做飯。”
說完李妙瞳從椅子上抓過來一件衣服披上,往腦後攏了攏頭發,起身走進廚房。
下午的太陽把女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李妙瞳穿着随意套上的白襯衫,露出又直又長的腿,她站在鍋臺前,輕輕攪動着鍋裏的面。
陽光虔誠地從她的額上拜灑下來,閃着金輝的柔發如絲綢一般垂在肩頭。幾縷碎發散落在額邊,她輕輕擡起手,将那發絲撩開。
光線将她的手指照的晶瑩剔透,又在她的鼻翼上,在她的頰邊撒下金碎。
鑲了金邊的女人帶着如雪般的清涼,在夕陽的照射下,被暖意包裹,這冷與熱恰如其分地相融。
這個畫面在陳汐的眼中惬意又美好,仿佛女人并不是在做飯,而是做着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情,萬丈光芒都聚于她上。
沉浸在這畫面裏,陳汐舔舔嘴唇,再次回味起昨晚的李妙瞳。
想到平日裏如冰如雪的冷豔的女人,在沾染了煙火氣後,竟變得熔岩般滾燙和瘋狂,陳汐的眼睛凝了凝,身體內的熱度再次翻湧出來。
那種情感既熱烈又細致,既跋扈又溺愛,既冷靜又活潑,濃膩的讓陳汐覺得仿佛在做夢,可身體的反饋又一遍遍清晰地告訴她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
兩個人已不再是十幾歲的花季少女,優美的曲線,成熟豐滿又韻味十足的身體,柔軟又充滿力量。這些都讓雙方更加吸引,更讓人想要探索和扯磨。
想到這,陳汐又往廚房裏望了望。
看着那身影,她臉頰變得漲熱,喉嚨緊了緊,然後不自覺地微微滾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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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來的又猛又快,雖然沒有循序漸進,但也是急三火四地下了個通透。
天空露出久違的晴朗,被大雨砸穿的泥土吐出清新的氣息,蝸牛慢慢地在樹葉背面爬過,留下一道淡白色的拖尾。
兩個人在屋裏膩歪了将近一周。
這一周裏,陳汐覺得自己像是個餓了幾世的餓鬼,貪得無厭地纏着李妙瞳,向她索要,請求她安撫自己不安的情緒。
而妙瞳也總是不煩不惱,她總會露出狡黠的笑,嘴角越來越彎,看似漫不經心,卻掌控着一切。
她那帶着冷的熱烈,在巅峰前帶着冰霜溫度的理智耳語,突如其來地進進退退,如火慢炖的折磨,總是讓陳汐又愛又恨,更加欲罷不能。
不能輸的意志在陳汐腦中轉着,可是贏不了的事實又在她面前擺着,最後除了愛與更愛,什麽都無法将她完完整整地表達。
陳汐一次次精疲力竭後看着身邊的這個壞家夥,明明這麽好看,可又一肚子壞水,完全猜不透每次她在打着什麽鬼主意,也不知道下一次她又要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陳汐止不住地嘆息,然後又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向妙瞳靠近,如癡如醉地沉溺在她的氣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