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相惜

第79章

第八十章

窗外的枝葉微微搖晃，一縷陽光映在澤亦的面容上，更是襯得他異常絕美，楚寧不禁看的有些癡迷，他伸手扶起了俯身為他系腰帶的澤亦，張口吻住了他的雙唇。

“王爺，外面有人。”澤亦的臉上一陣羞愧，但他仍未掙脫開楚寧的懷抱，因為王爺喜歡他這樣，他也喜歡王爺擁住他的感覺。

“怎麽，澤亦害羞了。”楚寧伸手撫上了澤亦緋紅的臉頰，原來澤亦害羞時的模樣比平日中好看得多，少了幾分孤冷，多了幾分孩子氣。他願意澤亦永遠如此。

“澤亦，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楚寧看着澤亦一直盯着他的臉看，不禁有些詫異，難道他與往日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澤亦意識到他有些失禮了，連忙低下了頭。王爺是與往日很不相同，沒有了高傲的氣質，倒也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澤亦雖然很喜歡這樣的王爺，但他深知這僅僅是昙花一現，他留不住的。

“喜歡看就看吧，不必勉強自己。”楚寧伸手擡起了澤亦的下巴，只有這一刻他的心是暖的，即使曾經澤亦對他傷得再深，他也可以全然不在意。

“王爺，您快走吧，不然耽誤了時辰，太後會責怪您的怠慢。”澤亦笑着說，以王爺嚴謹的性子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這樣說也僅僅是托詞罷了。澤亦想平靜一下自己的心，現在的他已經無法自拔了，更不要說是離開京城。但澤亦害怕這溫暖僅僅是一時的，他不知道他失去了後再次回到冰冷中會怎樣，可他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棄了。

“澤亦，你不用害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楚寧看出了澤亦眼中的恐慌，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都如此明顯了，為什麽澤亦還會這樣想，或許是與澤亦兒時的經歷有關吧。他會用心守護住澤亦，讓他慢慢明白他是他此生的唯一。

“倘若您再不走真的該遲了。”澤亦看着楚寧如此認真的眼神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一直留住楚寧。澤亦僅僅是一介草民，就算一時得到楚寧的寵愛，仍會擔心等哪一天他不再有價值了，心愛的人會離他而去。

澤亦就算再怎樣滿腹才華，但仍不如那些王侯将相的女兒對楚寧有用得多，他怕到時候楚寧兵力匮乏，會為了江山不得不這樣做。即使是楚寧這樣他依舊不會怪他，愛能留住一段時間也就足夠了。

澤亦話剛落就傳出一陣敲門聲，楚寧轉身未看見身側人那一刻的失神。“好了，我們走吧。”現在他與太後的關系尚未撕破，還是需要敬重太後幾分為是。

“澤亦，好好留在府中等我回來，不要像上次那樣讓我擔心。”楚寧仍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澤亦，他怕澤亦會偷偷跑出去，上次幸虧他及時派暗衛前去，倘若遲了一步，後果真不敢設想。他不需要澤亦為自己怎樣賣命，他只需要他好好的留在府中等他回來就好，死士有很多個，但澤亦是唯一的，如果失去了澤亦，恐怕他此生也再無光彩了。

澤亦重重的點了點頭，上次是他失算低估了王成，不過他以後不會再讓王爺為他擔憂了。也幸而是因為王成讓他看清了王爺對他的心意，否則他就要永遠誤會王爺了。那時王爺日日面對着他的冰冷應該是很傷心吧。澤亦微微咬住了下唇，他何德何能值得王爺如此待他。

“王爺您也要小心一些，現在朝中局勢不定，多數大臣偏向了您這一方，我怕太後已經等不及。這次壽宴恐怕并不單純。”澤亦眼中有一絲憂慮，太後怎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只是單純的宴請大臣呢，倘若真是如此，那她也不會從後宮三千佳麗中脫穎而出登上太後之位了。

“澤亦你放心我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楚寧伸手揉了揉澤亦的秀發，他可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時時刻刻為他憂心，就算是為了澤亦，他也會平安的。

澤亦站在門邊看着楚寧的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了蹤影。或許是他想多了，王爺勢力并不弱又深得民心，太後怎會頂着兩敗俱傷的壓力，動用軍隊拿下王爺呢，那樣她如何對天下人作出解釋，讓天下人都信服。

澤亦笑了笑，他不該對王爺不放心的，王爺為此事深謀遠慮了多年不會如此不堪一擊。倘若被王爺知道他的心思，恐怕又該說他了。

澤亦轉身關上門，靜靜地在房間中等待着，就像當初王爺等待着他一樣，那時他不懂得珍惜，卻還責備王爺這樣做有失身份。澤亦搖了搖頭，有些怨恨自己的一欲孤行，既傷害了王爺的心又讓他一直在痛苦之中。澤亦知道王爺是為了讨他開心，他願意換成自己在書房中守候着。

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刀劍相碰的聲音，澤亦心中一緊，果然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麽簡單，太後是絕對不會做無用功的。澤亦剛想推開門，卻看見一個身上依稀被濺上鮮血的侍衛推門而入。

“鄭少爺，來不及了，請您随我離開這裏。”侍衛單膝跪在地上，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值得他們用生命去守護，但這是王爺的命令，他們不得不遵守。

澤亦看着外面鮮血已經染紅了一片，禦林軍包圍了整個宅子，王府的侍衛顯然在弱勢，似乎支撐不了多久了。

澤亦的雙眼有些凝重，太後應該将大部分守衛皇宮的人都派來了這裏，倘若王爺此刻謀反的話，那麽皇宮則不堪一擊，但太後賭的是王爺在乎的人，倘若她費盡心思的得到了那個人，那麽她想要拿下王爺則會輕而易舉。他為了心愛人的性命必會甘願受下任何罪過，那時天下就是皇上的了。

澤亦未想到太後會冒着生命危險取下這樣的賭注，但他也決不會拖累王爺的。

“鄭少爺，早不走就來不及了。”侍衛看着澤亦略有些失神的雙眼，心中一片焦急，他不想失去了全部的兄弟，卻依舊保護不了眼前的這個人。

“你讓他們都停下來。”澤亦平靜的說，為了他一個人而犧牲那麽多死士不值得，就算他一個人活着離開了，但王府中還有他在意的人，他不能看着他們在危難中而置之不顧。

“鄭少爺。”侍衛愣住了，但他心中隐隐明白澤亦只怕是想犧牲自己。

“都停手，我願意跟你們走。”澤亦走出房門，站在庭院中說道。衆多禦林軍又怎是王府侍衛可以抵擋的，就算侍衛帶他逃離了卻終還是會被抓回來，又何必犧牲那麽人呢。

“告訴王爺不用擔心我，讓他盡全力做他的事吧。”澤亦在侍衛耳邊說了一句，只要王爺能成大事，他死亦甘心。在走向成功的路上怎會沒有鮮血祭奠，倘若是心愛之人的鮮血，或許會走的更遠吧。

“鄭澤亦，你可知你這樣做只會讓王爺更加擔心你嗎？”侍衛站在了澤亦身前，王爺如此在意他，恐怕是太後要求王爺自盡，王爺也會答應的吧。那樣王爺就會被太後扣上遺臭千古的罪名了，只要他還活着，他就決不能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會讓王爺斷了心念的。”澤亦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只是可惜了他們才剛剛開始，他還曾答應過王爺他會一直等着他回來的。溫暖是那麽短暫，但對于澤亦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看到了王爺對他的心意。可是王爺并不會甘心如此，年幼時他弱小無力，眼睜睜的看着母妃離世而不能怎樣，現在他斷然不能接受澤亦在離開了。擁有一切是為了保護心愛的人，倘若連心愛的人都不能保護，擁有也沒什麽意義了。

“請鄭公子跟随我們走一趟吧。”一雙手用力的按在了澤亦肩上，他淡淡的轉身離開了，這是他的選擇，他永不後悔。只是希望王爺能盡快找到可以陪他共度一生的人。

侍衛絕望的看着他們漸漸消失，王府終究還是毀了，不是王爺沒有韬略，而是他錯在不該走上他母妃的路，一旦愛上就在也無法回頭了。

楚寧坐在席位上聽着身側貪官們阿谀奉承的話語，心中一陣厭惡，面容上的笑容愈來愈冰冷，不知澤亦在府中是否安好。楚寧漠視着眼前的一切，他只想盡快離開好回去陪着澤亦。

楚寧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陣心悸，酒杯失手滑落碎了一地，他看着侍女将周圍的狼藉打掃幹淨，心中有些不安。

太後看着楚寧有些失神的面容，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她想得到的東西就是任何人也不允許搶走，先皇是這樣，她兒子手中的王位亦是如此。

太後緩緩飲盡杯中的酒，指尖的猩紅好似嗜血一般，王爺看似性情冷淡無欲無求，但也不過是凡人，終會有動情的事情。

“皇上，您看看在您病危的時候您心愛的人呢，她在哪裏，還不是臣妾在這盡力的侍奉您。”她用手帕拭去了病床上那個人嘴角的藥漬。

“你會得到了一切，但你永遠也無法得到朕的心，以後陪伴你的将會是漫長無盡的孤獨和痛苦。”床上的人盡力掙紮着握住她的手。

“你的心，你可否想讓我得到過。”

太後閉上眼睛，為什麽她那麽盡力的服侍他，卻連他的心的一分都得不到。皇上你知道我為了守住你的江山付出了多少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