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相惜

第76章

第七十七章

淡淡的晨光驅走了夜間的寒冷，給大地帶來了一絲光明，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從葉尖緩緩滴下，與泥土融為了一體。

澤亦睜開眼睛，感覺身體有些酸痛，他微微動了動手臂，十分沉重好似什麽壓在身上一般無法擡起。他側身看見了躺在自己懷中的王爺未着寸縷，身上依稀有些青紫。

昨夜他記得自己好像被王成下了藥，然後感覺身體滾燙像在火中燃燒一般，在昏迷前他好像是感受到了一絲清涼，之後的事情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難道是王爺，澤亦看着身側面色蒼白的楚寧，不可能，他怎麽會對王爺做出這等不恥之事，王爺又怎會由着他的性子而任他去做呢。

“澤亦，你醒了。”楚寧皺了皺眉，似乎好夢被驚醒，有些不滿，他看了看澤亦的神色顯然是被吓倒了，雖然這樣很不合規矩，對他來說甚至是失去了尊嚴，但又澤亦昨夜的一句話我願意永遠陪在你身邊，便足以了。

“王爺，我們昨夜。”澤亦似乎還有些不确定，倘若他真的做了那事，王爺又怎會如此平和的待他。但澤亦又害怕他真的對王爺失禮了，倘若那樣他就再也無法陪在王爺身邊了，澤亦看着王爺俊美的面容，心中有一絲不舍。

“現在時辰尚早，我們在休息一會吧。”楚寧擔心他們地位相差甚遠，澤亦又是中規中矩的人怕是不能接受昨夜的事情，他可以給澤亦很長的時間去接受，但只要他願意接受他就好。

楚寧緩緩閉上了眼睛，那藥的藥性太大，他确實被澤亦折騰得有些恨了，直到後半夜才睡，現在确實有些疲倦。不過昨夜澤亦很開心，他好久都沒有看見過澤亦真正的笑容了，即使身上的疼痛也無關緊要了。

澤亦微微動了動身體，不想碰到了楚寧的傷痛處，他睜開眼睛，略有些不滿的看着澤亦，“怎麽了。”澤亦也很晚才睡，現在不應該有這樣的精神才對。

“對不起，弄痛您了。”澤亦心中已經徹底冰涼了，沒想到他昨夜真的非禮了王爺，一個卑微的食客對王爺做出這等屈辱之事，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難以消除他的罪過。

“沒事。”楚寧搖了搖頭，他雖然甘願雌伏于澤亦身下，但并不是女子，更不用澤亦如此小心翼翼的待他，那一點傷痛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王爺，澤亦昨夜對您做了失禮之事，澤亦甘願受任何懲罰，但只求您放過澤雲，她年紀還小。”澤亦起身跪在了冰冷的地上，心中更是一陣疼痛，倘若知道這樣的結局，他昨夜寧願留在王成家中，那樣他也算是為了王爺付出一切，王爺會永遠記住他的好。但現在王爺恐怕是痛恨他至極，恨不得将他處以極刑，他又怎可能看着王爺實現自己的夢想。更是連累了年幼的澤雲，或許當年他選擇進入京城陪伴在王爺的身側就已經知道了他會有今天，但他仍不想離開，因為王爺那雙溫暖的手就已經讓他認定了自己的一生，為了永遠追随的人即使犧牲性命亦甘願。

可澤亦沒想到事情竟然來得那麽快，他還沒有為王爺付出自己的全部，餘下的路也不會太遠，他希望王爺能登上那個最尊貴的位置。

“為什麽你就認定了我一定會懲罰你。”楚寧靠在床上看着澤亦毅然決然的表情，他那麽疼愛他甚至不舍得他受一點傷害，又怎會忍心罰他呢。

“澤亦罪過深重，不接受懲罰難以服衆。”澤亦看着楚寧的面容，眼中有一絲傷意，他擡起手緩緩放下了。從這一刻起，他做什麽都不配了。無論王爺怎樣懲罰他，他都會接受心中無怨無悔。澤亦從未想過自己會回到鄉下平靜的生活，那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能被王爺處罰也總比倒在那些貪官的床上要好的多。

“那你舍得離開嗎？”楚寧看見澤亦眼中隐隐含住的濕潤，他握住澤亦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面容，他不相信澤亦就這樣甘願離開。

“不舍又怎樣。”澤亦搖了搖頭放下了自己的手，他怕自己會更舍不得，他做了那樣的事情不是一句不舍就可以被原諒的，他必須要離開。

“不舍就不要勉強自己，這是你的家，想留下就安心的留在這裏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楚寧看着澤亦勉強的眼神有些心痛，果然澤亦就是他的軟肋，他甚至舍不得他受到一點委屈。

“王爺，澤亦昨夜那樣羞辱了您，難道您不怨恨澤亦嗎？”澤亦看着楚寧溫柔的面容有些失神，如同他當年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他一般，給了澤亦活下去的希望，但卻也讓他從此踏入京城的深淵，從此再無回頭之日。澤亦不知眼前的這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怕自己相信了，醒來後面對的卻是冰冷的地牢。

“澤亦，你還記得你昨夜說的話嗎？”楚寧一個字都沒有忘，他甚至印在了心中，澤亦愛他，他就算是忍受再大的屈辱也不會放棄。

“昨夜的話？”澤亦愣住了，眼中有一絲疑惑，他昨夜對王爺承諾了什麽。

“澤亦，你愛我嗎，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楚寧眼中沒有一絲失望，因為昨夜抱着他的才是真正的澤亦，沒有一絲掩飾，他真的很愛他，但楚寧卻一直都沒有感受到，或許是身份的差距讓澤亦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意。楚寧不會再逼迫澤亦說出什麽了，他願意給澤亦一個相當的身份，讓他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側，一點點感受他的愛意。

“我愛你，我會陪在你身側，永不離開。”澤亦一字一頓的說，昨夜的話他記起了，他原本以為那僅僅就是一個夢境，但沒想到竟是真的，王爺待他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澤亦，昨夜我是自願的，你也不用自責什麽，我願意與你在一起。”楚寧伸手撫上了澤亦的面容，他過去待澤亦甚是冰冷，只是一味的将他當做是一把劍，未曾顧及到他的任何感受，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只願餘生全心全意的愛澤亦，如同生命一般守護。

“王爺。”澤亦閉上眼睛，眼角依稀有些濕潤，這是他第一次在爹娘離世後感受到溫暖，他握住王爺的手不願放下，生怕面前的人會離開。

“澤亦，地上冷你快起來。”楚寧才意識到澤亦竟然是一直都跪在地上，他伸手想扶起澤亦。看在澤亦竟然忘記了昨天的承諾的份上，就當是對他的懲罰吧。

“王爺，讓澤亦再抱一會好嗎。”澤亦擁住了楚寧的腰，他真的好害怕會失去，他已經失去了爹娘，他不能再失去王爺了。未曾擁有過幸福就不知幸福是怎樣的滋味，但等到擁有後卻無法承受得住冰冷的寂寞了。

“澤亦你先起來。”楚寧無奈的笑了笑，用力将澤亦拉了起來，他未想到澤亦也竟有如此粘人的時候，平日面對的是那個冷冰冰的澤亦，他還是喜歡現在的，雖然有些一根筋，但還是很可愛。

楚寧等待着懷中的人漸漸平靜下去，澤亦恐怕也是有些疲憊，但又不敢确定他的心意才會硬撐着，但這麽長時間他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

楚寧看了看窗外，時辰已經不早了，他在這樣消沉下去恐怕有人就該有異議了。楚寧緩緩擡起澤亦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走下床，不想澤亦睜開了朦胧的雙眼。

“不要走。”澤亦用力拉住楚寧的衣袖。

“你先睡一會，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我就回來陪着你。”楚寧笑着拉開了澤亦的手，拉過一旁的被子為他蓋上。

澤亦聽話的點點頭，等待着門輕輕關上後，他睜開了眼睛，異常清醒明亮。他會盡全力為王爺掃除餘下的障礙，直到他有資格站在王爺的身側，配得上王爺對他付出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