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相惜

第7章

第七章

烏雲隐去了太陽耀眼的光芒，天空灰蒙蒙的，微風也漸漸寒冷了。

楚寧盡力的在街頭疾走着，涼爽的清風吹拂在他的脖頸處倒有一絲涼意，但澆不滅他心頭的□□。楚寧的白皙的側臉已一片緋紅，倘若不是他用內力壓制着，身體早就已經把持不住了。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那樣的女人留不得，即使囚禁起來，活下來遲早會釀成大禍。

楚寧一掌拍向房門，他口渴難耐，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桌上冰冷的茶水。澤亦站在走廊上看見楚寧的模樣不僅被吓了一跳，他連忙走進屋中。

“王爺，您。”澤亦擔心王爺從宮中回來，怕是氣憤那些大臣的一面之詞。請求王爺還政于皇上，那王爺付出的那些辛勞就全部化為了烏有，恐怕到頭來還落了一個遺臭萬年的名聲。

楚寧轉身看見站在自己身側的澤亦，他嬌嫩的雙唇更加鮮紅迷人，楚寧伸手攬住澤亦的腰肢，吻了上去。澤亦看見楚寧情意迷茫的雙眼，便明白了大半，他用力掙紮着，無耐楚寧的雙手太緊固，他動彈不得。澤亦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他閉上眼睛，用力咬了下去。

楚寧感覺到舌頭一痛，口中溢滿了甜腥，他随即松開了雙臂。澤亦靠在桌邊，單手按住胸口，不停地喘息着，他擡頭看見楚寧的嘴邊緩緩地下一道血漬，連忙單膝跪在地上：“澤亦該死傷了王爺，求王爺責罰。”

楚寧眼中的迷茫漸漸消散了，他看着澤亦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一絲異樣閃過，他沒有察覺到。楚寧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澤亦，內心再一次有了一絲觸動，他看着澤亦的雙眼，心中的感情愈來愈額強烈。楚寧似乎想到什麽似的，他松開了澤亦的手。“澤亦你起來，這不是你的錯。”

“王爺傷口還痛嗎？”澤亦看着楚寧的臉色，并沒有任何怒意，剛才的那一個瞬間倘若是王爺想要殺他，他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澤亦掏出手帕為楚寧拭去了嘴角的鮮血，王爺不殺他只是因為他有用嗎。澤亦眼中有一絲迷茫。

“澤亦你不用擔心，已經不痛了。”口中依舊有一絲絲的痛意，但楚寧的藥性已經完全解了。那檀香雖然微量但後勁極強，楚寧有內力尚能壓制，只是不知道太後一個弱女子要如何去解。

“王爺，是太後下的檀香，她想拉攏您。”澤亦試探的問，楚寧如今勢力愈來愈大，太後只怕是坐不住了，但皇上年紀幼小不能獨自處理政務，她一個婦人家也難鎮得住滿朝文武白光，恐怕唯一的權益之計就是獻身，等到他日皇帝親政在将之除去。可是王爺胸懷大志，太後這一步棋也算是走錯了。

“哼，她以為我和那些尋常男子是一樣的人了。”楚寧冰冷的說，倘若他情意便被美色迷了心智，又怎能做成大事。世上有一種人最可怕，那就是無欲無求，一旦他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他會不計一切代價。

“那王爺是拒絕太後了。”澤亦眼中有一絲憂慮，倘若太後知道王爺的野心，又不為她的計謀所動，她恐怕會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王爺身上。她是太後同樣是一個母親，怎允許外人篡奪兒子的皇位。

“倘若是澤亦會如何去做？”楚寧看着身側的澤亦，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澤亦善于攻計，想必是心中已經有了好的對策。楚寧兒時留下的陰影，讓他極度厭惡女子，能堅持到最後才将太後推開已經是極致了，恐怕他下次看見太後時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我想王爺今日和太後演戲也演到了最後吧，您到不如再将戲一直演下去。”澤亦看見剛才楚寧的狀态就明白他在宮中，也應該是一直忍着而沒有硬将太後推開。

王爺是厭惡女子，但他絕對不會不顧及眼前的利害關系。

“澤亦那我豈不會被她牢牢握在手中。”楚寧恐怕再去宮中，面對那雙媚眼如絲的眼睛心中也會有一絲忌憚。

“王爺誤會了，您容貌俊美，太後就居宮中，那些大臣都已年老，她怎會不動心。”澤亦搖搖頭，他只是想讓王爺假意對太後示好，到時太後動了情，只怕是也難以對情郎下手。

“澤亦所言極是，只是。”楚寧點點頭，但是他相處久了，難免不會對太後流露出厭惡之意，這一步一旦踏出，錯了一步就全盤皆輸。

“王爺您将太後的面容想象成，其他您适應的人就應該可以了吧。”澤亦不知楚寧為什麽如此厭惡女子，或許和他從小便看着後宮中的争鬥長大有關吧。澤亦想不出救治的辦法，也只能暫時如此了。

楚寧看着澤亦精致的眉眼，太後和他倒有一絲相似之處，這樣他面對太後用該就能接受了。

“王爺。”澤亦輕輕地喚了一句，他看着王爺癡癡的眼神，心中有一絲恐懼。

“澤亦，你近日去過許大人家中了吧。”楚寧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側身望向遠處。

澤亦猛然擡頭望着楚寧，他随即低下了頭，暗中嘲笑自己的天真，他身為王爺的食客，自己的行動怎會不在王爺掌控中，倘若他說錯了話，恐怕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吧，澤亦心中有一陣淡淡的失落。這條路異常艱險，但王爺對他有恩，他已經踏入了就再也逃脫不得了。

“澤亦擅自行動，請。”澤亦起身便要跪在地上，即使伴随王爺身側多年，但他依舊摸不透楚寧的性格，不知他何時會突然暴怒。

“澤亦，你知道我沒有半分責罰你的意思，我只想問問你對許大人的看法。”王爺溫和的看着澤亦，得了這樣絕頂的人才他便如虎添翼，他更不能因猜忌而讓澤亦心寒了。

“王爺，澤亦已經替您允諾許大人，無論他是否為您做事您都會保他性命無憂。”許忠清雖然手握重據，但對于王爺的大事無足輕重，澤亦不知道王爺會不會責備他惹是生非。許大人身份關鍵，只怕是被衆人視為眼中釘，想護他周全很難，可是澤亦不忍心看着一個清官被人誣陷致死。

“澤亦，此事正和吾意，許大人一生清正廉明，若死在奸人的誣陷也實為可惜。”楚寧眼中有一絲深意，他對許忠清有恩，倘若他日他有用到許大人之處，他也難以回絕。

“王爺許大人對他的幼子很是疼愛，甚至看的比生命還重，慈父對亡妻留下來的愛子格外珍惜也很正常，但澤亦還有一事不解，許大人談及亡妻時，眼神雖然悲傷但隐隐有一絲痛恨。”澤亦百思不得其解，許大人既是喜愛兒子，為什麽對逝去的亡妻又愛又恨，這實在不正常。

楚寧的身體有一絲顫抖，那晚母妃離世時，他年紀尚小但他從母妃眼中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恨意，他怨恨他心愛的男人從此便忘記了他，在他離開時都沒有記得看他一眼。母妃走的時候很安詳，因為他已經絕望了，他愛錯了人毀了一生。

“可能許大人只是恨他心愛的人不愛他，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不必執着于這件事。”楚寧草草帶過，他用力壓住眼中的傷痛，母妃的離世帶走了他全部的溫暖，從此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王爺，那陳大人的事情。”澤亦見楚寧有意掩蓋，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麽。

“我已經吩咐其他人去辦了，你不用再擔心了。”楚寧已經答應過澤亦不再讓他去應對那些達官貴人，他又怎會再食言。楚寧明白最關鍵的是人心，倘若他一再逼迫澤亦，背叛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楚寧已經舍不得殺死澤亦了。

“王爺，陳大人很重要，還是由屬下親自去辦吧。”澤亦擔心那些人禮數不周恐怕會怠慢了陳大人，他親自去事情也好穩妥些。澤亦已經身在泥譚中又怎會在乎身上的污點，在假裝清高，他只是想盡全力幫助王爺成大事，也好償還王爺的恩情。

“那好吧，你去我也放心些。”楚寧看着澤亦真誠的雙眼點點頭，陳大人老謀深算，恐怕也只有澤亦能應對的了。

“澤亦，小心一些。”身為高官既是貪圖名利又有幾個不愛美色，楚寧擔心陳大人會強迫澤亦，但他們顧及澤亦是他的人也應會收斂一些。

“是，王爺天色不早了，澤亦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澤亦轉身告退，将房門關緊。

楚寧站在窗邊，看着澤亦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心中那絲莫名的異樣再一次閃過。兒時，母妃總會抱着他，慈愛的看着他，等你有了心愛的人，你也會甘願為他付出一切。那時他還小尚不明白，只是迷茫的看着母妃憂傷的眼神。現在楚寧長大了漸漸明白了，心中的那絲異樣他是無法躲閃得過，但他尚未成大事更無法保護的了身邊的人，就像當年母妃離開時，他也只有悲傷而無能為力。楚寧暫時不想面對自己的心，等他擁有了一切他才有資格面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