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縣尉急匆匆地走了,春喜松了口氣,放開了奶牛的後腿。
一個道士在衙役們身後敲響了葉家的大門,開門的是福伯,福伯身邊的是葉茀茀。
他拿出了一張道士的度牒:“你哥哥救了我一命,這是回禮。”
葉茀茀接了過來:“我哥怎麽救你了啊?”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葉茀茀擡起了頭,門外已經是空無一人。
“系統,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大概能猜到一點。”
“你說說看?”
“他和之前那個和尚本來确實是要死的,”系統頓了一下:“但是在命運線上,他們會死只是千萬種命運之一,你做了和原本的命運不同的事,影響了他們的命運。”
葉茀茀看着福伯關上門,把度牒放到了桌子上:“吓死我了,我差點以為林老五也要被我救了。”
“是的,他被你救了。”
“啥?”
“林老五原本要在林家村被人打死,最後那一家人打人的被逮捕了,沒打人的被何媒官托人改成了奴籍。”
“一個媒官,都能把良民改成奴籍?”
系統語氣傲然:“是的,畢竟像我們這樣清正廉潔沒有彎彎繞繞的正規部門是很稀罕的。”
差點就要淪落到和戰犯同一待遇的葉茀茀神色呆滞了片刻,要不是爹爹及時去報了官,直接跟縣官說了這事,那幫衙役說不好就要對他們家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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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茀茀看了看度牒,把它拿進了書房。
她想不出來這個度牒有什麽用。
葉昀拿過去看了一會兒,這張度牒是這個月的新度牒,名字是空的,可以随便填,要用的話他們一家人都可以用,度牒的用途葉茀茀不知道,葉昀是知道的,道士持有度牒可以免稅,如果是女冠還可以拿去開戶籍,自己單獨一個人過。
“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送去官府吧。”
葉茀茀剛拿到手的度牒就這麽被爹爹收走了。
對上她眼巴巴的表情,葉昀端正了臉色:“你昨晚已經收了五十兩銀子,這度牒可不能再要了,該自己争取的自己慢慢争取,國家的東西要留給有需要的人。”
不應該,這是他們反派該說的話嗎?
雖然葉茀茀不了解度牒有什麽用,但是她知道道士是可以不結婚的,春喜很需要一個道士的身份。
到時候春喜十五歲了媒官再找過來他們,他們是沒法推脫的,分配的成年男性肯定不會很好,衍國不像現代,男人到了年齡不結婚的原因真的只有娶不到媳婦只能靠分配,這些人大多是賭鬼混混,春喜要是被媒官嫁出去了差不多就完了。
葉昀發覺葉茀茀神情十分萎靡,就安慰了她一句:“你實在想要,就跟我多學學《道德經》,我們自己去弄一個。”
“自己弄?”
“不難,多讀多背,兩個月足夠進道觀,度牒要慢慢來。”
“進了道觀是不是就可以不結婚了?”
“對,你想這些做什麽?”葉茀茀才八歲,離結婚還早得很,葉昀很快想到了她是為誰問的:“春喜不想結婚?她想去做女冠?”
葉茀茀心道不妙,讓姑娘去做女冠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在封建社會裏提出這些實在是太過于不明智了,她得趕緊跟爹爹解釋清楚——
“春喜也長大了,知道要學習了,讓她明天早上來書房吧。”
葉茀茀呆住了。
葉昀滿意地站起了身,又把《道德經》放回了書桌上:“我們家的學習氛圍真是越來越好了。”
葉茀茀聽得一愣一愣的,走到城北的時候都沒能緩過神。
每次在葉茀茀認為這是個古代封建社會到處都是封建禮教的時候,為什麽爹爹總會讓她有種仿佛活在現代的錯覺?
葉秦牽着她的手,找到了城北的牙人。
這位牙人姓田,在田牙人這裏可以買到城北的宅院、鋪子、田地、牛馬,還有奴仆。
他們要買的是臨街的鋪子,城北的鋪子開得下去的不多,價錢也便宜,只要十五兩銀子,葉茀茀另外花十五兩銀子買了一輛牛車,再花十兩銀子買了一個會駕駛牛車的奴仆,取了個名字叫葉橘,看着髒兮兮的,得好好洗一洗。
就這麽花沒了四十兩銀子,在鋪子的裝修上葉茀茀也不敢敷衍,雖然用的材料不是最好的,布置起來也都像模像樣,她買了幾條睡塌當胡凳用,矮桌是分開的,方便客人分餐,合餐也只需要把桌子并攏在一起就好,廚房在後面,竈臺是現成的,葉秦和二牛今天過來幫她另砌了一個小竈,葉橘進了裏間洗澡,福伯這時候也許在外面買柴火,春喜肯定已經在學《道德經》了。
那一罐松餅液也被葉秦帶了過來,瓦片就蓋在上面,葉茀茀往小竈裏添了柴,在瓦片上刷了油,就又可以烤松餅了。
奶和糖的香味從瓦片上彌漫出來,剛挂好幌子的食肆很快迎來了客人,客人看到葉茀茀這麽一個小掌櫃,就順便逗了她幾句,和她說城裏進了吃人的怪物。
“總共是一兩銀子,”葉茀茀數好了五個松餅:“我已經八歲了,不會信這種胡話的。”
“嘿,小丫頭,我們可沒唬你,看你像外來的,才好心提醒你,晚上千萬不要一個人去茶街東市。”
客人拿到紅糖松餅以後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沒有離開食肆,也不說話,只站在葉茀茀面前嚼啊嚼啊嚼的,葉茀茀想到了那名道士,疑惑地問了他一句:“為什麽不能去啊?”
“因為會長胖啊。”
客人拍了拍肚皮,滿意地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