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仙

第44章

實不相瞞。

節操手機所在的企業單位很早以前就已經進入了揭不開鍋的狀态。

在這種事業單位一般清閑而沒錢的狀态中混到不耐煩之後。

我和同事們在十月底紛紛展開了自救活動。

假裝開始聯絡外界給公司拉投資。

期間我流竄到了北京。

并拜會了小米手機的雷軍先生。

與雷總聯絡之後.

我接到一條短信。

對方發來了公司地址和約見時間。

署名雷總助理張超。

我回複：收到。謝謝超哥。

對方回複：我是女的。

見面當天的室外狀态是北京經典原創天氣。

我一路咳嗽着走到小米。

在雷總辦公室外等待了半小時後。

我被放進去了。

雙方互相寒暄一下然後就坐。

雷總：剛從深圳過來？

我：是。

雷總：為什麽不考慮來北京工作啊。

我：因為我不愛抽煙。

雷總：……ok。

冷場約有五秒左右。

雷總：為什麽呢。

我：啊？因為那個。北京的空氣,有點濃烈。

雷總：ok。

我：……我錯了雷總。

雷總：為什麽呢。

我：沒什麽……那個,我剛才問了超姐她說您待會兒還有個會。我就不瞎耽誤您時間了。

雷總：ok。

我：您願意當我的新老板嗎？

雷總：有興趣。怎麽個當法。

我：節操沒有錢做了。我們想找人投資。

雷總：哦。為什麽會來找我呢。

我：因為從商業模式上來說，節操跟小米是一樣的。只是風格不同。說實話，我也咨詢過其他的資方。但是搞智能機，對技術上的要求太高。我就一外行，再去拉個外行的資方,看不出會有什麽好下場。互聯網賣智能機，小米是行業老大。我想直接跟行內最牛逼的請教會比較簡單。很多我不懂的東西,您懂。省着我紙上談兵硬編個企劃書出來。您覺得行，我想辦法配合。您都說不行，那我也求了個死心。

此處空閑五秒。

雷總：為什麽還想繼續做手機呢。

我：因為我太外行了。入行了之後才發現是個坑。電子産品後續服務很麻煩的。不繼續做下去，之前的用戶沒法交代。

雷總：是啊。小米現在全國幾百個維修點。各大省份配送中心。很麻煩的。你還願意做？

我：有機會的話，我願意學。

雷總：一想到重新建立這麽一套體系，我頭都大了。我投你做別的好不好啊？

我：看來做手機确實是一個很大的坑。

雷總：很大的坑。

我：沒事。次級需求達到了。跟您确認了之後，我也就不用瞎折騰了。

雷總：節操手機有了投資的話，你們未來打算怎麽搞。

答案：略。

随後我又冒昧問了雷總小米以後要怎麽搞。

內容：略。

上兩輪交流歷經二十分鐘後。

談話內容逐漸轉向了休閑。

雷總：你是哪一年的。

雷總：你老家哪的。

雷總：你爸媽做什麽的。

雷總：你大學在哪上的。

雷總：以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以上答案：略。

就這樣經歷了一番相親般的交流後。

雷總：你在網上黑我我都看到了。

我：我哪黑你了啊。

雷總：你黑我了。你上篇文章黑我了。

我：我黑你什麽了。

雷總：你黑我什麽你自己知道。

我：哦。我說你是手機圈的郭敬明啊。郭敬明多成功啊。我很喜歡他的。

雷總：黑我。

我：哈哈哈哈哈。好吧。我錯了雷總。

雷總：你明天還在不在北京啊。

我：你需要我在我就在呗。

雷總：明天阿黎回來了你們兩個聊聊。

我：好。

雷總：你們年輕人應該聊得來。我覺得我老了。

我：怎麽會呢。看您這精神矍铄的。

雷總：……ok。

我：……雷總我錯了。

第二天下午五點半。

我再次來到小米公司。

此次接見我的人是小米副總黎萬強先生。

黎總：顧異你好。

我：強哥你好。

黎總：你腦門上有個圈。

我：是。剛在外面腦門壓在礦泉水瓶上睡着了。

黎總：……不好意思久等了。

雙方落座。

黎總：雷總跟我說了你們昨天聊的。

我：哦。

黎總：說實話。投你們公司不如挖你來小米。幹嘛給節操拉投資。

我：前面節操客戶的售後得負責嘛。另外是想盡量給徐總減少點損失。

黎總：來小米嘛。上班不打卡。沒有kpi考核。很自由的。

我：今天是周五。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外面一堆人。你這話很沒說服力的啊。

随後雙方進行了一番面試般的談話。

黎總：你覺得小米的成功所在是什麽。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

雷總：你覺得小米成功的所在是什麽。

我：不知道。望賜教。

雷總：小米在網絡宣傳上的覆蓋是很全面的。各種傳播平臺，媒體。各種社交平臺，微博，論壇，空間。以及用戶的維護和互動。形成的是一種生态。

我：所以……是宣傳。

雷總：可以這麽說。

回顧完畢。

我懷揣着一種政治考試押對了大題的心情對黎總說：宣傳。

黎總：是産品。

這個事實告訴我們。

作為一個學渣。

面試前和考試前做準備和複習基本上都是沒有用的。

造化是及格之本。

接下來和昨天一樣。

在雙方交流過正式意見并達成分歧之後。

話題走向了休閑。

黎總拿出ipad：給你看我們在辦公室拍的視頻。

邊找邊說：叫你來小米你偏不來。你看我們這辦公環境，多好。辦公設備，多好。辦公室內網速很快的。

說着點開了在線視頻。

十秒鐘後，

視頻依然沒加載出來。

黎總：操。

折騰了數分鐘後。

黎總拿起茶幾上一盒糖：來你吃這個。

然後我們假裝忘卻了視頻的事情開始吃零食。

我：黎總，你平時有什麽愛好沒。

黎總：有啊。我喜歡攝影。

說完起身去書架前翻了點東西過來。

黎總：你看。我自己印的攝影集。

藝術的事我一向不太懂。

但吃人家的嘴軟。

覺得無論如何應該置評一下以充實這個談話區間。

問題是，

到底從哪一張下手才能不把馬屁拍歪呢。

然後我虔誠地翻看了很久。

謹慎而保守地作出判斷。

憑借着人類的直覺。

我指着下面這張說：我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