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尋藥
穿過回廊，沿途漆黑一片。
這裏畢竟只是一個小縣衙，無法和鎮南王府的雄偉奢華相比，回廊之中更無燈籠照明，段祺恩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未汐的手走着，神色匆忙。
于長清正從回廊那邊穿過，看見段祺恩匆忙的背影，又見那大堂裏和鎮南王聊的正歡的男子，眉頭微皺，有些困惑。
慶賀天子的及冠之禮耽擱不得，可偏偏遇刺一事之後，鎮南王反而下榻在這縣衙之中，未曾前進一步，更是下令讓這當地的縣令徹查此案，引起一番風波。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幾日，段祺恩雖然是江南女子，可卻也受不了這般潮濕的天氣。
又聽聞父王咳嗽了好幾個晚上，段祺恩這些日子一直都悶在府衙內，神色憂慮。
“長清！”還未轉過回廊，段祺恩一眼就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郡主，我剛才都聽未汐說了，王爺恐是舊傷複發，尋常的藥物只怕難以見效！”于長清匆匆迎了幾步，看見段祺恩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開口安慰，“郡主，你也不用擔心，鎮南王早年間戎馬天下，受的傷不計其數，這點舊傷熬過去也就無妨了！”
怎麽可能會無妨！
段祺恩哪裏不知，他們都是在瞞着自己，父王瞞着，就連于長清也瞞着！
晨起，她看見父王的幾個貼身伺候的小厮端着一些沾着血的紗布，悄悄的去後院銷毀，段祺恩一看便知，父王舊傷複發，甚是嚴重。
“早年間，我曾在這一帶雲游，曾在這縣城北面的山谷裏采到過鹿活草，若是我們能尋到一些，治療王爺的舊傷不會是難事！”于長清眉頭微皺，禁不住勸道，只是那神色，似乎看起來頗有些為難。
“真的？”段祺恩心下不禁大喜，“還等什麽，我這就親自去尋鹿活草給父王療傷！”
“郡主，那山谷地勢險要，而且鹿活草這樣的奇珍往往長在懸崖峭壁，要采摘這等寶貝，不會是易事！”于長清連忙攔住段祺恩，這也是他沉默了這幾天一直不願意告訴她的原因。
不用于長清細說，段祺恩怎麽可能不明白，鹿活草這樣的奇珍異寶，若不是在地勢險要之處，恐怕早已絕跡。
只是鎮南王的舊傷實在是段祺恩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到父王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段祺恩心裏只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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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汐，備馬！”
“郡主，我陪你吧！”于長清沉吟了片刻，忍不住道。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見段祺恩如此冒險，可以他的醫術，窮盡所有辦法，除了鹿活草，于長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救治鎮南王的舊傷。
段祺恩有些詫異，本不想于長清和自己一起冒險，可是那片山谷地勢險要，她從未去過，有于長清帶路或許取到鹿活草的機會更大一點。
“好！”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兩人信步走出這縣衙，好在鎮南王這段時間正在書房處理公務，沒有心思搭理段祺恩，偷偷溜出去也發現不了。
可剛一邁出府門，迎面碰上了一人。
段祺恩的額頭正好碰到那胸前堅實有力的肌肉之上，驀地覺得生疼，猛地擡頭不禁驚呆了。
顧天佑，怎麽會是他？
段祺恩下意識的躲開那慌張的眼神，刻意的和他之間保持着疏遠，“顧公子，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沖撞了你，還請顧公子見諒！”
說完，段祺恩連忙沖着于長清使臉色，示意他和自己馬上離開。
于長清怎會不知，他腦海裏不禁浮現那日段祺恩慌慌張張離開的背影，又看見此刻她的神色，依舊驚慌不定，已然猜到是為了什麽。
“郡主這是要去哪兒？”顧天佑第一次和段祺恩隔得如此之近，近得連她那倉促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如此清楚。
深深的吮吸，空氣中隐隐飄着的檸檬味道的甜香，無端的給人一種舒适暢快的感覺，比起尋常女人用的脂粉，更顯的清麗脫俗。
只是，段祺恩越是這般閃躲，顧天佑越是遮掩不住自己對她的興趣。
“顧公子！”于長清不待段祺恩開口，已然攔在了她的面前，“在下已經和郡主約好了，今日去郊外踏青，想來顧公子再幹涉一二恐怕不合适吧！”
“你是？”顧天佑微眯着雙眼，頗有幾分危險的眼神打量了段祺恩幾眼。
“郡主的好友！”于長清的語氣，生疏的吓人，又轉過身對着段祺恩溫柔的笑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快去快回！”
“顧公子，告辭！”段祺恩看了看天色，不禁點頭，和于長清一起離開，并沒有多看顧天佑一眼。
此生，或許離他遠一點，對彼此都好！
匆匆上了馬，騎馬的技巧尚且還算不上娴熟，不過勉強可以應付。
顧天佑遠遠的看着絕塵而去的兩人，不禁出神的伫立在原地，他看着那翩然離開的背影，心裏更是詫異。
雖然段祺恩始終保持着和他的距離，可是顧天佑卻無法遮掩自己心裏對她的好感，至少，在見到段祺恩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冥冥之中好像已然注定了一般。
他一貫冷淡的性子，喜歡的東西寥寥無幾，但他一旦喜歡上一個東西，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對她擁有很強的占有欲。
如今見段祺恩和別的男子離開，雖然他僅僅是對她有幾分好感，可是顧天佑卻莫名的覺得心裏不快。
“顧清，備馬！”
顧清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家主子，看來他想的沒錯，顧天佑的魂兒早已經被這個什麽郡主給勾去了。
“公子，郡主好像是和人家去約會的，您去了恐怕不合适吧！”顧清大着膽子道。
話還沒說完，一道冷冽的目光頓時從他身上掃過。
向來溫潤如玉的顧天佑，難得如此！
顧清連忙乖乖的将馬牽過來，後背卻禁不住沁出了薄薄的冷汗，大概第一次他覺得自家公子動怒起來竟然如此可怕。
“去告訴鎮南王，改日我再來拜訪！”顧天佑扔下一句話，果斷的策馬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