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舊傷複發
鎮南王寵溺的看着伏在膝上的女兒,眉目之間盡是疼愛。
雖然剛才經過了一場刺客的刺殺,身上的殺意尚未散去,但有段祺恩這般嬌憨的女兒在自己面前撒嬌,鎮南王不由地覺得老懷欣慰。
眼看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今晚趕路已經來不及了。
鎮南王一面吩咐手下的人在這縣衙裏安營紮寨,又吩咐廚子準備一些段祺恩素來喜歡吃的膳食來壓驚。
“咳咳!”
“父王?”段祺恩見鎮南王臉色有些不好,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聲,不禁有些着急。
不是沒有受傷嗎?父王的身邊不是有很多親衛保護嗎?
她着急的拽着鎮南王的手,這一輩子,她就只有這麽一個親人了,段祺恩不想看見自己的父王受到任何的傷害。
“沒事!”鎮南王從段祺恩的手裏接過茶,稍微緩了緩,“一些跳梁小醜,還傷不到為父,只是今天那些刺客放了暗箭,為父為了躲避,扯到了舊傷!”
“女兒去請長清過來!”段祺恩的額頭滲透出了薄薄的冷汗。
還未邁出一步,卻見鎮南王揮了揮手,“無妨,無妨!”
怎麽可能無妨!
段祺恩豈能不知,這天曜王朝的多半天下,就是這四大異姓王打下的,父王前半輩子戎馬一生,身上留下來的傷疤不知道有多少,舊傷複發,可不是鬧着玩的!
可是段祺恩素來知道鎮南王的性子,雖然對她這位女兒百般寵愛,可是實際上卻是極拗,若是打定了主意,很少有人能夠改變一二。
段祺恩只能将這擔心,暫且先埋藏在心裏。
待會兒,私下裏去請教長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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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吳越大步走進來,抱拳行禮,“京中派來接應王爺的官員已經在縣衙外等着了,聽說王爺遇刺,這就要進來給王爺請安,還請王爺示下!”
鎮南王臉色微沉,大手一揮,強撐着裝着沒事,“既然是天子欽差,趕快相迎!”
“是!”吳越不敢耽擱。
段祺恩幽幽的起身,看着鎮南王帶着下屬匆匆迎去的背影,眉眼之中略微勾起幾分波瀾。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是昔日那個對朝政局勢一片空白的女子,天子派人到這小縣衙相迎,多半是來打聽父王的虛實,四大異姓王之中,數父王麾下的兵馬最強,勢力最大,那位高居九重寶座的皇帝陛下,多半是擔心父王領兵進京,圖謀不軌吧。
“去吩咐廚房,做點清淡的吧,父王舊傷恐有複發的危險,讓廚子只尋一些溫補的食材!”段祺恩張羅着晚膳,心情沉重的吩咐道。
縣衙外,鎮南王朗聲大笑,親自挽着一人的手,闊步走了進來。
身旁侍立的親衛,都是鎮南王的心腹,根本不聽從所謂天子的诏令,見他們的王爺如此暢懷的和一個翩翩公子走進府中,面面相觑。
大概,他們跟随鎮南王身邊多年,還從未看見自家王爺有如此高興的時候。
“顧公子,本王還真沒有想到這京中派來接應本王的官員居然會是你,來的正巧,本王還未用晚膳,不如就一起吧!”
顧天佑連忙謙遜的拱手,不失禮節,“晚輩不敢,王爺太客氣了!”
他暗自擡頭,希望在這人群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惜,除了層層守候的親兵,再無其他。
鎮南王心情極好!
主位之上落座,上下打量了顧天佑幾眼。
溫潤如玉,默然君子,那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沉穩氣質,少了幾分世家子弟的浮誇,多了幾分通透冷靜,果然是千裏挑一的好男兒。
鎮南王越發有種看女婿的沖動,早聽說策威候将他當作世子培養,期待甚高,這般人品,不僅僅是策威候,就連鎮南王看了,也不禁十分滿意。
“父王!”段祺恩正端了一品木瓜雪蛤粥走了進來,小火慢炖了許久,就是打算給自己的父王補一補身子。
可是剛邁入這大堂,卻沒想到正好和顧天佑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頓時,段祺恩只覺得自己有點不舒服,甚至莫名的有種尴尬,她有些慌亂的躲開顧天佑的注目,不敢和她對視。
京中派來接應的官員,怎麽會是他?
段祺恩有些狐疑,正不解之間,眼前不禁一亮,重活一世她倒是忘了,顧天佑在迎娶她之前,和皇上交好,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大概還是那個備受天子寵幸的近臣,也不會因為自己,而被漸漸疏離。
突然勾起這段往事,段祺恩心裏只覺得有種虧欠,她盡可能的不去引起顧天佑的注意,畢竟前一世,她虧欠他實在是太多了,可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般好笑,總喜歡将兩個陌生人,緊緊的捆綁在一起。
“恩恩!”鎮南王揮揮手,示意女兒過來,“這是顧公子,奉皇上聖旨來迎接為父,上次在王府之中你們見過,為父前些日子聽說你想學學一些防身的武藝,這顧公子師出名門,身手不錯,你可以向他多讨教讨教!”
段祺恩怎麽會不明白鎮南王的言外之意。
無非是想找個借口,讓段祺恩和顧天佑有相處的機會,就像前一世鎮南王對顧天佑有種莫名的好感,想必這一世也不會例外。
可是,她已經不想再連累顧天佑了!
前一世虧欠了他那麽多,段祺恩每每想到這兒,就會自動的和顧天佑疏遠。
“若是能有幸教得郡主武藝,自然是在下的幸事!”顧天佑長揖行禮,神色謙和。
只是那奇怪的眼神,難免多打量了幾眼段祺恩。
她總是那般疏遠,那般冷淡,究竟是為什麽?
顧天佑雖然和鎮南王客套着,可是視線卻根本沒有從她身上離開半分。
“好!”段祺恩佯裝高興的答應,可是卻并未和顧天佑說句話。
一頓晚膳,段祺恩卻用的魂不守色,十分尴尬。
不過是粗粗吃了幾口,就尋了個借口退了出來。
鎮南王只以為自己的女兒不過是出于女兒家的嬌羞,并未察覺到有何怪異,只和顧天佑商量着一些朝中的政務,又吩咐廚房備好點心送過去,并未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