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五條悟作為一個金牌單身漢, 他的“安全屋”內并沒有儲存女性生活的日常用品,所以為了達成那個“主動給你提供日常生活所需的物質條件”的束縛條件,五條悟還得帶你回去搬趟家。
作為人來人往的大都市,商業街附近的房源緊張, 租金也十分高昂。按房東的要求租金一月一付, 每月錢貨兩清, 沒錢就換鎖趕人, 東西一扔第二天就能迎來新的“都市追夢人”。
房東的高壓政策擺在那裏, 作為夏油的同居戀人, 你堅持每月初準時把房租交到他手上, 借以顯示自己的賢惠體貼以及對現有生活的珍惜。
但這個月才過去剛剛一半, 應該回家的男人便擅自離你而去了。
他不在後,那個房子也沒法再被你稱之為家了,充其量只能算一個“居所”。
你未來都不打算回去。
……
與其惋惜已經失去的東西,不如着眼現在,先把損失降檔最小。
在和五條悟前去居所的路上, 你提醒他順路先去躺房東所在的高級公寓,把房租退了要回押金。
對于房東來說, 突然到訪的五條悟是個十足的陌生人,她完全沒有理由給他開門的。
但好在五條悟長得足夠好看,摘下墨鏡後對着貓眼俏皮的眨眼能讓人聽見春日裏心花綻放的聲響。
面對男顏禍水。坐擁房産無數的富二代瞬間卸下了防備,紅着臉頰開門問他要不要一起喝個紅茶。
別說什麽立刻退房要回半個月房租,五條悟要吃軟飯, 她都願意立刻給他。
在聽完五條悟那通“我的摯友夏油傑不幸遭了車禍, 現在在醫院重度昏迷,老家給他治病花了很多錢,現在需要把城裏的房子退了”聲情并茂的說辭, 都市麗人深表同情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花,安撫道:
“退租?不需要的。”
“你不知道麽?這房子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賣給夏油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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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想在城市裏穩定下來。”
在東京買房?
這是作為男子高中生兼任五條家主活得無憂無慮的五條悟從未考慮過的事情,極大程度沖擊了他的世界觀,令他驚訝地睜大了藍汪汪的眼睛。
那之後五條悟很快平複了心神,轉而垂下眼眸,若有所思感慨道:
“唔,我真沒想到,傑也沒有提過……”
“還能這樣麽?感覺在人生的道路上莫名被領先了啊。”
少年那副沮喪的表情再度擊中了房東的好球區。
她沖五條悟揚了揚秀麗的眉毛,以豐富的戀愛閱歷作為基礎,好心地解釋說:
“他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她就在身邊吧。”
“死心吧小夥子!”
“不過要說房子的話,你要不要考慮下我?姐姐立刻就能送你一套哦。”
語音未落女人便帶着極具有侵略性的笑容,将染有鮮紅指甲的手指慢慢探向了五條悟搭在杯子上的手背。
“不了,好心的姐姐。我還是喜歡自己奮鬥哦。”
“年輕人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上。”
目的已經達成,五條悟決定不再多逗留。
面對富婆的邀請,他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掌,一把将墨鏡重新推上鼻梁,嬉笑地做出回應并邁開長腿飛快地離開了公寓。
……
前往“居所”的路上,你聽到五條悟從牙縫中擠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傑這小子還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在你用鑰匙打開房門之後,你去拿自己的日用品,五條悟則借着“收集夏油傑叛逃線索”的理由,直接把夏油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他先帶着一臉的理所當然穿上了夏油的拖鞋,邁步從冰箱裏掏出了一罐可樂,“咕咚咕咚”地将它一飲而盡。
又摸了摸鼻子沖進夏油的卧室,用力推開了夏油的床,抄着一把掃帚探向了漆黑神秘的床底,呼啦呼啦地将裏頭的雜志捅了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氣勢洶洶地掀開了床墊。
接着,五條悟還把罪惡的手摸向了夏油的書櫃。
……
搬家,這個會讓人覺得傷感的事,因為五條悟的存在反倒變得熱鬧而滑稽起來。
你是個貪婪的女人,會通過撒嬌向男人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
華貴迷人的綢緞、精致可愛的首飾、芳香撲鼻的胭脂水粉,那些昂貴的非必需品曾填滿你居住的牢籠。
可你又是個薄幸的女人,昔日擁有的一切都會像指尖沙粒般飛速流逝,等到了真正分別的時候,留在你掌心的僅僅只有那麽幾樣——
少到只有一個鮮紅的傷口、一截幹枯的手指,以及一個螺钿箱子。
其他事物與你而言,僅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
什麽沾有夏油傑氣味的內衣、他送你的唇彩、約會穿過的裙子,你一樣也不想帶走。
于是和不斷把看上眼的東西收為己有發洩情緒的五條悟不同,你在進入房間幾分鐘後就收好了行李。
“你這就收拾好了?”
“嗯,我只帶走這一個就夠了。”
你抱着自己的小錢箱沖五條悟點了點腦袋,然後乖巧地站在一邊看五條悟上天入地無所不及的瞎折騰。
通過各種物件的收集,一點點拼湊出一個你所不知道的、曾經的夏油傑——
抽屜裏有夏油的繳費單。
他在一個人還房貸,然後把你交給他的房租整整齊齊地收在桌邊的盒子裏。
你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是什麽讓一個有存折的現代人也染上了積攢現金這樣奇怪的習慣?
書架裏有夏油傑新買的書。
那種被大椿嗤之以鼻的戀愛腦讀物,什麽《親密關系》、《感情治療》裏還夾着簡單的書簽。
然後五條悟從夏油的床頭櫃中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首飾盒。
“他沒帶走這個啊……”
打開盒子後,五條悟愣了一下。在短暫的沉默後,他舉起手掌朝你展示了其中的事物,輕聲詢問說:
“你要麽?這個還挺貴的。”
黑絲絨的幕布上躺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銀白色的戒托上睡着一顆色澤動人的寶石,它滴滴地紅,紅得仿佛是枝頭怒放的紅椿,又像是戀人心頭的一滴血淚。
那是多麽漂亮的戒指啊。
它一下就激發了你心底愛美的那面,讓你抑制不住地想象它被你戴在手上的樣子。
如果是過去的你,一定會興高采烈地結果那枚戒指吧。
你垂下腦袋,盯着自己漆黑的指甲,輕輕朝五條悟搖了搖頭,喃喃道:
“不用,我不想要那種東西。”
“……已經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