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不是去告狀。
“無限大人,好久不見了。”門口的侍女看到全身雪白的白姽婳前來,熟稔地和他打招呼。
白姽婳笑着點頭回應,伸手打開了門。
這裏是一間酒吧,說是酒吧也不太對,這裏是他們這些人喝酒吃飯聊天交易的地方,其中就包括許多恐怖游戲的玩家,當然這些玩家和白桂華他們不太一樣。
白姽婳走進來,就看到在吧臺把弄珠寶的熟悉女人,他打了一聲招呼,“翠。”
翠是他好朋友創造出來的女人,她是一個寶石商人,擅長将任何能量和規則捏成寶石。
白姽婳的人形就是由她的老板親手設計後經過她的雙手捏造出來的。
白姽婳瞧了瞧四周,問道:“你老板呢?”
“無限大人,老板受到夢神大人邀請,暫時不在。”翠有一雙翡翠雙眸,此時雙眸微微彎起,蕩漾漣漪,帶着淺淺笑意。
白姽婳粉色的眸子掃過店內,周圍沒有他認識的人,連那些最喜歡湊熱鬧的家夥都不在。
“沈陌呢?”他問道。說起來,上次聯系沈陌,那家夥發了一串亂碼,這人是怎麽當GM的。
翠捂嘴輕笑,最後無奈道:“沈陌少爺之前在這裏喝醉了,一不小心發了酒瘋,被帶回去了。”
“是被帶回去關禁閉了吧。”白姽婳捂臉。
他就知道,這熊孩子一天到晚不幹好事。怪不得發亂碼,合着喝醉了發酒瘋呢。
他和那個熊孩子關系還不錯,擔心他現在情況,于是問道:“他發酒瘋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翠詭異地沉默片刻告訴他,“沈陌少爺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毀掉了老板非常在意的世界,老板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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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被關禁閉了?”白姽婳反問道。他上個副本回去之後都沒有聯系上沈陌,應該是被關禁閉了吧。
“不是的,無限大人。老板太生氣了,對外表示在他氣消之前都不會庇護沈陌少爺,所以有人想揍他請趁早,只要不打死就可以。”翠維持着完美的微笑。
白姽婳:“……”
他的這個好友一如既往的狠啊!
沈陌這個熊孩子沒什麽死敵,但是那種逮着機會想給他套麻袋的敵人和損友很多很多,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亡命天涯吧。
明知道自家便宜爸爸是什麽脾氣,還敢這麽做,果然擅長作死啊。
不過……
“他不在的話,GM是誰?”白姽婳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沈陌在逃命,那維護游戲是誰?
“目前游戲沒有GM管理,無限大人。沈陌少爺是唯一的GM,所以在老板氣消之前,他估計都不能回來管理游戲。”翠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白姽婳覺得胃疼,“搞什麽,沒有人管理的話,要是有人把游戲世界玩壞了怎麽辦?”
“就是!”一旁大口喝酒的高大男子應和道。
他和白姽婳一樣都是恐怖游戲的特殊玩家。
翠點頭微笑,“這裏接收到你們的投訴,我們會盡快安排一個新的GM,請大家放心,不會影響各位的游戲體驗。”
男人一口将酒喝幹,“最好這樣。”說完,他就推門離開這裏。
白姽婳發現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個男人,便問道:“他是誰?”
翠給他調了一杯酒說道:“他自稱特蒙德,是惡魔狩獵場的主人。”
白姽婳不認識特蒙德,卻聽說過惡魔狩獵場。
聽說那裏的主人會從各個低級文明世界挑選不幸的幸運兒進入惡魔狩獵場。
惡魔狩獵場的惡魔狩獵人類,而人類也可以通過殺死惡魔獲得力量。
成功者自然一步高升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失敗者自然是死亡。
其實恐怖游戲和惡魔狩獵場很相像,不過惡魔狩獵場是完完全全血腥暴力的殘殺。
而恐怖游戲更偏向驚悚恐怖,而且裏面的副本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裏面的人都是可以交流的,比惡魔狩獵場好多了。
“原來是他啊,他也進入游戲了?”白姽婳問道。
翠點點頭,“那位大人似乎游戲裏面找什麽?”
“該不會在找負心漢吧。”白姽婳也将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開了一個玩笑。
“不知道呢,總覺得他很生氣的樣子。”翠繼續調酒說道,“無限大人,還要再來一杯嗎?”
白姽婳拒絕,“我先回去了,我還在副本裏。”
“那麽祝無限大人玩得開心,歡迎下次光臨。”翠微微鞠躬,她的眼眶裏那對如同綠鑽一樣的眸子閃爍微光。
白姽婳回到白桂華的身體內,他湊到牆壁上,隐約聽到打罵聲和哭喊聲。
隐約中,他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顧淩宇他們三個該不會出事了吧。
牆壁隔音效果不錯,但對白姽婳來說,效果一般,聽聲音離他們有點遠。
他剛剛離開的一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他對着水渠高聲大喊,“林栖!顧淩宇!何梓!你們在不在?”
聽到他的聲音,他隔壁的白林栖立馬大喊,“哥,淩宇被帶走了!”
他醒來之後就聽到隔壁的聲音,顧淩宇用口袋裏的紙條這了一個紙船飄到他那裏。
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就這樣交換消息,隐約間還能聽到慘叫聲。
沒多久,他就聽到顧淩宇那個房間的大門被打開,緊接着顧淩宇就被帶走了。
“草!”白姽婳大罵,早知道就不離開了。
白林栖提醒他,“他們可能有槍,哥,你小心。”
“有槍老子也把他們的腦袋給擰下來,怕個球!”白姽婳也不僞裝了。
他活動活動筋骨,将身體機能調整到最大,一腳将門踹開。
一聲轟然巨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兩個帶着牛頭面具屠夫打扮的彪形大漢提着大菜刀跑了過來。
“正愁着找到路,就有熱心群衆過來了,我很開心。”
他笑着,低沉的男聲足以讓女人尖叫。
一分鐘後,白姽婳右手按住其中一個男人的臉,将他提了起來。
腳下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我的朋友被你們帶走了,你一定會告訴我我的朋友在哪裏吧。”白姽婳嘴角帶着笑,眼睛裏滿是截然相反的冰冷殺意。
他手裏男人被折斷了四肢,像是一個巨大的破爛布偶,原本強壯的四肢無力的垂下。
他勉強睜開一只眼,對上白姽婳冰冷的眸子。
這個家夥是惡魔!
“無視別人的問題很不禮貌,不懂禮貌的壞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此副本短小~
翠算半個客服小姐姐,白姽婳這樣的特殊玩家找不到GM,都選擇直接在她這邊投訴。
☆、豬頭面具
顧淩宇醒來之後很快就和白林栖聯系上,但目前不知道白姽婳在那裏。
因為沒有稱號和道具加成,房間又不夠大,無法沖刺撞破房門,他暫時無法離開。
隐約間,他像是聽到了少女的哭喊慘叫聲。
他心急如焚,但門縫都塞不下紙片的大門沒有任何把手和開關。
他渾身上下只有衣服其他什麽工具都沒有,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唯一通往外界的水渠太小了,小到顧淩宇只能伸進一張手。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很快他門外出現了響聲。
他警惕起來,準備即使出手。
門緩緩打開,顧淩宇迅速出手,将門口的帶着牛頭面具的大漢擊倒。
然而人多勢衆,他很快就被人用麻醉槍擊倒帶走。
身體逐漸麻痹,但他之前在喪屍世界進行過相關訓練,對麻醉有所抗性,才沒有徹底喪失戰鬥力。
但他現在這個情況無法對付有槍有刀的暴徒,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顧淩宇只能先老實下來。
這裏似乎是一個肉類加工廠,他被人狠狠摔在滿是血跡的地上,腦袋重重的磕在一旁的牆上,劇痛伴随着眩暈感考驗着顧淩宇的理智。
那幾個人扔下他就走了。
他掙紮着睜開雙眼,這間房間很大,天花板上安裝了一排排鈎子。
腦袋的重擊讓他惡心想吐,甚至有了直接暈過去的想法。
他咬破嘴角,讓自己清醒過來。
地面很潮濕,他感覺到自己的背部完全濕透。
上方的鈎子上沾滿了血跡,只有一個兩三個鈎子上有東西。
他現在視線有些模糊,那放着東西的鈎子離他比較遠,所以他一時間看不清挂在鈎子上的東西是什麽?
豬嗎?但總覺得體型偏小了一些,但羊的話又不像。
此時,一個帶着豬頭面具的大漢拎着一個不着片縷渾身血跡的男人走了過來。
大漢無視了地上的顧淩宇,熟練的将手上渾身是血的男人倒吊在鈎子上。
他從一旁的桌子上取出了一把屠宰刀,一刀插進了那人的腹部。
此時原本暈死過去的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因為劇痛猛烈掙紮,傷口撕裂開來。
鮮血噴濺了大漢一身,那帶着笑容的豬頭面具也染紅了鮮血。
大漢沒有遲疑,将刀子捅得更深了,順着腹部一直向下劃開。
腸子争先恐後的流了出來,落在地上,濺起一地鮮血。
很快,垂死的掙紮停止,凄厲的慘叫聲也就此消失。
大漢熟練地将那人的內髒剝除幹淨,心肝脾肺幹淨利落地摘下放在一旁的桌上。
整理好一切後,大漢拿出一角的水管,将地面的血跡沖洗幹淨,并且将屍體沖洗了一遍。
血水在顧淩宇身邊流淌而過。
顧淩宇胃部翻滾,幾欲作嘔。
他一開始看到豬頭大漢提着男人進來的時候,他就有了猜想,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活的。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在他面前被殺死了,就像是殺豬一樣。
豬頭大漢終于發現了他,他走過去,抓着顧淩宇的頭發拽到自己面前。
确定顧淩宇不是他的工作之後,他再次無情地将顧淩宇摔在地上。
顧淩宇原本就暈的腦袋就更暈了,恍惚間,他看到屠夫拽着男人的腦袋,一刀砍下頭顱。
腦袋落在地上,滾落兩下,渾濁的眸子看向顧淩宇。
緊接着,顧淩宇眼前一黑,就立刻昏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一片黑暗中他看到了第一個副本中那個女孩的臉。
她哭喊着讓自己救救他。
“救救我!!救命!誰來救救我!”
“放開我!”
“救命!!”
在一聲聲凄慘絕望的痛苦哀嚎聲中,顧淩宇猛然睜開雙眼。
他看到了一個惡魔,仔細一看是帶着尖角羊頭面具的高個男人,比起穿着破爛豬頭人和牛頭人,羊頭人穿着筆挺的西裝,完全是上流人士的打扮,但他們現在正做着下流的事情。
顧淩宇看到兩個人倒在血泊之中,身上全部是虐待出來的痕跡,青青紫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甚至有地方被人活活割去了人肉。
慘叫聲不是他的錯覺,他轉頭看向慘叫聲傳來的方向,眼前的一幕讓他猛然瞪大了雙眼。
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居然被人壓在身下意圖做茍且之事。
顧淩宇再也忍不住,他全身肌肉繃緊,直接飛身而起,襲擊了一個尖角羊頭人之後,搶奪了他手裏的砍刀,一刀砍在那個正在猥亵女孩子的男人身上。
凄厲的慘叫聲引起了其他尖角羊頭人的注意。
顧淩宇此時并未恢複,他昏迷不到十分鐘,身體內的麻醉效果還在。
此時他顧不上許多,混沌的大腦幹擾了他的判斷力和敏捷力,但身體的本能讓他一下子抱住了那個絕望崩潰的女孩,抱住他,小聲安慰。
“別怕,沒事了。”
小女孩緊緊地攥緊了顧淩宇胸前的衣領,一雙哭紅了眼睛裏滿是絕望和膽怯。
尖角羊頭人察覺到他們的獵物居然膽敢反抗,一個個激動興奮起來。
顧淩宇能夠聽到他們在說着狩獵的事情。
他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拿着砍刀,熟練地躲過敵人的追擊。
他受過專業訓練,有着極強的專業素質,雖然狀态糟糕,但還是在短時間內逃過他們的圍堵。
此時他才看清這是一處大廳,大廳內點着香薰蠟燭,空氣裏飄散着幾乎糜爛的香氣。
大廳中央牆面上挂着三個巨大的面具雕像。
中間就是一個有着紅眼睛的尖角羊頭雕像,和這些人臉上的面具很是相像,但雕像更加精致,看上去猙獰可怕,更像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尖角羊頭左右是豬頭和牛頭的面具,尖銳森白的牙齒從嘴裏面突出開,很是可怖。
顧淩宇迅速掃了一臉,便明白了什麽,顯然這些尖角羊頭人才是這個地方的重要人物。
他現在狀态很不對,帶着小女孩逃出了這個大廳。
大廳外,有很多房間,這裏和之前他一開始那個屠宰房很是不同,十分的幹淨,裝飾也很高檔,明顯是一個享樂的地方。
闖進一個房間,他和面前一個頭骨來了一個面對面對視。
這個房間內像是一個巨大的陳列室,一旁的玻璃櫃裏擺放了各式各樣的骨頭,有頭骨也有手骨,看模樣應該都是被他們活活折磨死的人類的。
放在最中間的就是一具完整的成年人的人骨。
顧淩宇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陳列室很大,藏着各式各樣的屍骨,他看到一處小門,遲疑幾秒抱着小女孩走了進去。
小女孩或許是被吓壞了,很是安靜,只是緊緊的抓着他的衣領,很害怕自己會被丢下。
顧淩宇低頭看了一眼,安慰道:“別擔心,待會兒看到什麽都不要尖叫好嗎?”
小女孩乖巧的點點頭。
顧淩宇整理了一下她淩亂的衣服,才帶着人走進去。
不同于外面的骨頭陳列館這裏,這裏充斥着福爾馬林的味道。
陰暗的燈光下,無數屍體內髒泡在大大小小的罐子裏。
顧淩宇甚至看到了一個正常的幾個月大的孩子泡在福爾馬林裏,緊閉雙眼。
繼續往裏走,顧淩宇只覺得心中的惡心更甚,有很多裝着各種器官的罐子,耳朵、眼睛、鼻子、甚至大腦、心髒、肺等各種器官,還有大大小小的孩子,最小的剛剛有人形,腦袋上還有一道刀痕,明顯是被人強行從母親肚子裏取出來的。
顧淩宇很吸一口氣,因為憤怒渾身顫抖。
他完全可以那些人是如何活活剖開一個母親的肚子,将孩子抱出來,将他泡在福爾馬林之中。
因為恐懼,小女孩不敢睜開眼,腦袋緊緊貼着顧淩宇的胸口。
穿過長而昏暗的房間,顧淩宇又找到一個門,這一次他沒有多少猶豫,再次走了進去。
新的房間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幹屍,幹屍還穿着各式各樣的衣服。
顧淩宇甚至注意到每一具幹屍旁都擺放着介紹幹屍身份的姓名、年齡、性別還有他們的身份。
最小的幹屍十四歲,初中畢業和哥哥還有爸爸媽媽一起出來度假,沒想到遭此橫禍,家人慘死,自己也在折磨之後被人制成了幹屍。
上面非常詳細的描述了,他是遭受了怎樣的折磨,甚至如何被人活生生的掏出內髒做成了幹屍。
一瞬間,顧淩宇甚至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憤怒,他急促的喘息,雙眼微微泛紅。
他這樣子吓壞了懷裏的小女孩,小女孩驚恐地顫抖着,讓顧淩宇瞬間冷靜下來。
他知道那些人一定還在找他,這裏應該是他們的收藏。
他們在彎道襲擊過往車輛,将他們帶回這裏,折磨殘殺。
有的人被尖角羊頭人制成了戰利品,擺放在這裏,有的人被豬頭人屠宰,不知去往何方,而牛頭人很可能是看管他們這些獵物的,他們手裏面有足夠的武器和火力。
如此危機關頭,身體還有些軟的顧淩宇不得不發動腦筋,想辦法逃出去,最好的辦法是找到關押他們的地方,放出其他人一起合作。
這顯然不現實,他現在被人追殺,又不知道關押他們的監獄在哪裏。
也不知道白姽婳他們怎麽樣了。
此時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連忙跑進剛剛昏暗的房間躲藏起來。
“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他對着懷裏的小女孩承諾。
第一個副本內,那個小女孩手裏抱着娃娃,他和白林栖将她護在懷裏,承諾會保護好她。
可她還是死了,死無全屍,死不瞑目。
這一次他一定會保護好懷裏的女孩。
絕對不會讓她出事。
☆、警告警告
白姽婳殺了敢擋他路的人,他身後一路死屍,就算他們手裏拿着槍也抵不過白姽婳強悍的雙手。
此時終于有人說出有一個男人帶着一個女孩子逃了出去,他們的人正在查找他們的蹤跡。
白姽婳從他的描述中猜到那個男人就是顧淩宇,他一腳踩碎那個男人的腳踝問道:“他們在哪兒?”
得知顧淩宇出事的地方是這裏的四樓,他連忙走到一旁的電梯前往四樓。
四樓電梯大門一開,他就看到了一個帶着尖角羊頭面具的男人,他直接一拳打過去。
男人應聲倒地,面對白姽婳的逼問,他表現的硬氣,直到白姽婳一根一根捏斷了他的手指。
他也不知道逃跑的獵物去了哪裏,他一直守在電梯這裏,電梯是唯一離開這裏的途徑。
看來顧淩宇還在這裏,白姽婳一手肘給人砸暈過去,走到電梯裏拿出了一個大錘。
大錘是工地上常見的大錘,上面滿是血跡還有一些碎肉。
它的主人是一個足足有兩米高帶着牛頭面具的大漢。
白姽婳殺了那個大漢,将他手裏的武器奪了過來。
不得不說,用的很趁手。
他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大錘掄起,将擋路的尖角羊頭人砸飛出去。
他感覺到自己十分焦躁,從未有過的慌亂和不安席卷了他的靈魂。
他沒有身為人類的感情,一直認為這些都是低等生物才有的累贅。
往日他總是利用這具屍體感覺屬于人類的特有的情緒。
他第一個朋友就是一個人類,一個來自于低級文明的人類,經歷過最殘忍的恐怖成為接近神的存在,最後面對長久的時光崩潰自殺。
他無法理解她的選擇,低級文明不是一直在追求長生嗎?
為什麽她在得到一切之後會選擇死亡?
他第二位朋友也就是他的好友告訴他,人類的生命周期是很短暫的,他們是非常脆弱的存在,因為擁有感情,也會被感情所累,甚至會因此走入死亡。
抛棄所有的人性可以讓他們更快活,但那也不叫人類了。
這是他一次體會到從自己靈魂深處泛起的感情,與身體無關。
因為波動的情緒,他眸子裏閃爍着淺粉色的光點。
在他眼中,原本堅實的牆壁消失不見,很快就找到了顧淩宇。
顧淩宇右肩被槍支擊中,一根弓箭貫穿了他的左腿。
對面人多勢衆,又有武器加持,他一個人又要保護孩子,加上麻醉後勁沒有完全消失,因此再警惕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不該沖動的,可是他是人,是人就無法做到完全的冷靜。
面前一個尖角羊頭人端着槍朝着他緩緩靠近。
顧淩宇捂住小女孩的眼睛,将他護在懷裏,小聲說道:“別怕。”
說完,他将手裏的砍刀投擲出去。
槍聲響起。
顧淩宇看到看到劃過敵人的脖子落在地上,鮮血噴濺。
面前的敵人睜大雙眸,面具的眉心多了一點血跡。
男人倒下之後,露出了持槍站立的白姽婳。
白姽婳直接踏過屍體跑到顧淩宇身邊。
他半跪在地上,将人摟在懷裏,“怎麽樣?還能不能堅持住?”
顧淩宇臉色蒼白,但左手還是緊緊地摟着小女孩,嘴角挂着一抹笑。
他終于做到了。
面對白姽婳的關心,他很開心,“還好。”
之前他在古堡迷情那個副本差點被那些貴族的手下射成篩子,險些直接嗝屁。
這次看起來兇險,但都不是致命傷,只是流了一些血而已。
白姽婳撕下衣服給他止血,确定他真沒事之後,他才放心下來。
他表現的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異常,随意對他說道:“我去處理一下其他事情。”
他走了出去,門外一地的死屍。
靈魂深處有什麽東西在翻湧,讓他有了想要毀滅一切的沖動。
他伸出手,原本總是帶着幾分笑意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冰。
他讨厭別人動他的人。
以前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第一個朋友才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死後,他就發誓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敢動他的人,全部去死!!
白姽婳目光銳利,原本淺褐色的眸子一下子變成了璀璨奪目的粉色。
【警告!警告!警告!】
【玩家“白姽婳”違反游戲規則,受到一級警告。】
【請玩家正确通關游戲,不要走捷徑。】
白姽婳:“……”
要找GM的時候GM不在,現在不想要的時候他出來了。
他放下手,算了,他是一個遵守規定的好玩家。
不能走捷徑是吧。
行啊,他便一個個殺過去,親手将他們挫!骨!揚!灰!!
一個小時之後,白姽婳帶着醫藥包走了過來。
這些家夥把人當做玩物,把人當做牲口倒是對自己的小命很在乎,所以必要的醫療設備還是不缺。
白姽婳給他上了藥,用紗布給他包紮傷口确定沒事了,才露出笑容。
“走吧,我已經将這裏收拾清楚了。”他可以确定收拾得非常清楚。
這個時候他還需要感謝這些人,誰讓他們為了掩藏證據有專門處理屍體的地方,他就順便借用了。
他攙扶着顧淩宇一起離開,小女孩跟在他們身後。
門外空無一人很是安靜,只有一道道拖拽留下的血痕。
顧淩宇嘴角微微抽搐,“你該不會把其他人全部殺了吧。”
“嗯……不可以嗎?”白姽婳一臉無辜地歪頭反問。
他穿着男裝,聲音低沉卻依舊帶着幾分單純可愛來,甚至讓顧淩宇想起了不谙世事的少年。
顧淩宇無奈,這家夥在某方面真的非常可怕,就好像一個純粹的殺人狂魔一樣,內心冷漠。
他并不是一個殺人狂魔,只要不被激怒,白姽婳表現的特別大方。
顧淩宇也沒有指責他的不對,這些人的确罪該萬死,看那一個個陳列室就知道他們所作所為有多麽惡心,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他們的屍體呢?”他随口問道。
白姽婳遲疑幾秒,才說道:“燒了,下面有焚屍爐。”
白姽婳檢查了整個大樓,大樓一共五層,上面四層下面一層。
地下一層是關押他們的地方,有不少帶着牛頭面具的大漢看守。
第一層是屠宰場,被玩夠丢下來的人就會被送到這裏來,等待他們的就是破腹分屍,然後被烹饪成為食,被大家分食。
第二層是牛頭面具人生活的地方,裏面存放着大量的槍支武器,還有專門的監控室。
監控室監控地下一層到地上二層的情況,包括關押他們的地方。
三層四層是尖角羊頭人的地方。
三樓還有不少被他們折磨而死尚未涼透的屍體。
有的人四肢被砍斷,有的人手指甲被活生生拔掉,還有人下|半身血肉模糊……
這些屍體會被牛頭人帶走處理幹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工作間和休息的地方。
四樓就是他們主要玩樂之地。
白姽婳也在這個過程中得知了整個魔窟的殺人過程。
這裏主要是尖角羊頭人玩樂場所。
他們會前往不遠處荒漠的馬路上進行狩獵。
他們的獵物就是人類。
獵物關在地下監獄,通過查看監控,他們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獵物。
經過選擇之後,牛頭人會将獵物帶出,送上三樓。
三樓等待的尖角羊頭人帶着自己的獵物可以選擇在三樓還是四樓玩樂。
四樓只允許尖角羊頭人進入,是他們的狂歡之地。
他們會挑選自己心儀的獵物将他們制成作品而被他們玩夠的獵物也會被扔回三樓,通知牛頭人處理。
牛頭人會根據獵物情況分派給一樓各個屠宰房間。
那些獵物甚至還活着就被豬頭人當做豬一樣宰殺。血肉做成美味佳肴分食,而骨頭用粉碎機打碎,送去焚屍爐。
當然這麽惡心的事情,他不打算和顧淩宇說。
幾人乘坐着電梯通往地下一樓,打開了白林栖和何梓的房間。
等待多時的白林栖還有何梓立馬跑了出來。
何梓看着受傷的顧淩宇有些驚訝,他連忙詢問顧淩宇情況,得知受傷不重才放心下來。
白林栖不走尋常路,不詢問顧淩宇的傷勢,反而看向白姽婳詢問,“人被你殺死了?”
白姽婳乖巧點頭。
“屍體呢?”白林栖看這走道還挺幹淨的啊,該不會毀屍滅跡了吧。
“emmm……”白姽婳嗯了很長時間,才說道,“哥哥就是沖動了一點點,你能夠理解的吧。”
白林栖自然能夠理解,他的确只是沖動了億點點,連屍體都沒給人家留。
不過他要是看到顧淩宇受傷,也會暴躁得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吧。
哪怕他有人開導,但多多少少有些影響。
所以白林栖非常自然地問道:“處理幹淨了嗎?”
“當然了,都全部燒成灰了。”為了出氣,他還又放進粉碎機粉碎再次焚燒呢。
憤怒真是一個奇怪的情緒,明明他之前不會這麽做,一不小心就表現的像個變态。
何梓看着一旁的小女孩問道:“這誰啊?”
顧淩宇和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何梓一聽心疼壞了,溫柔小心的将人家小姑娘抱在懷裏,小聲的哄孩子。
他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裏翻出一顆糖來。
顧淩宇身上有一張超市的收銀紙,已經用掉了。
何梓身上就只有一顆糖。
他拆開糖紙,将糖遞到女孩嘴邊。
女孩膽怯地看着顧淩宇,在他的鼓勵下張開了嘴,小心翼翼地将糖包裹在嘴裏。
甜絲絲的味道讓她放松下來,微微眯起了雙眼。
白姽婳和他們讨論接下來的事情。
“這裏的人都被殺死了,為什麽我們還沒有回到副本?”白姽婳也有些頭疼。
更讓他頭疼的,是他收到的一系列警告。
整個游戲面板都變紅了,不斷震動。
還好游戲面板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不然就尴尬了。
這個時候他體會到一個敷衍了事的GM的好處了,至少這個時候可以讓GM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不是一直警告一直警告。
☆、可可是誰
面對白姽婳的疑問,白林栖說道:“這個副本是逃生副本,我們可能需要逃離彎道才算成功。”
“好吧。”白姽婳細想一番後說道,“那我們快走吧。”
他這個游戲面板簡直不能再看了,還是盡早回到安全屋吧。不過他之前沒有找到離開這裏的大門,該不會出bug了吧,還是他做的太過,把大門的關鍵線索給宰了。
顧淩宇解決了心中的結,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他說道:“我們就這裏離開嗎?”
白姽婳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不然呢?”
其實有些事,顧淩宇不是不懷疑,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白林栖身為當事人,但他作為旁觀者可以看出來白姽婳很有可能不是白桂華。。
他隐瞞了很多事情。
顧淩宇從一開始就沒有将他和白桂華聯系起來,之後越是相處越能發現兩人之前的不同,當然這不是重點。
白桂華作為唯一一個通關游戲的玩家,定然經歷了無數副本,心态大變很是正常,加上他離開游戲之後失去所有的記憶,相當于就是一個新的個體。
讓他在意的是上一個副本,他潛海尋找白姽婳,昏迷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顧淩宇朝着白姽婳走過去,一步步逼近。
撲面而來的氣場讓白姽婳不禁往後退,“那個……我有說錯什麽嗎?你別這樣我都有點害怕了,我可是一朵需要別人憐惜的嬌花,你不能傷害我。”
白姽婳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最後退無可退,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顧淩宇比白姽婳現在的身體高那麽一點,他盯着白姽婳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像是要透過這雙眸子看到他隐藏的靈魂。
白姽婳被他看得瘆得慌,渾身不自在,胸口下的心髒更是不自在,就像是蹦迪一樣。
話說這裏死了那麽多人,跟火葬場都沒啥區別。
這算不算墳頭蹦迪?
都這時候了,白姽婳還有心思想七想八。
顧淩宇一看就知道他在想其他東西。
他上前一步,兩只手突然伸出來按在牆上,将白姽婳禁锢其中。
如此奇怪的動作讓白姽婳微微一愣,他略微思考片刻,說道:“你這是在壁咚嗎?”
就連何梓都看出顧淩宇現在臉色難看,脾氣暴躁了,偏偏罪魁禍首一臉無辜。
一旁熱衷吃瓜看戲的何梓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淩宇都被白姽婳這反應氣笑了,他一只手捏着白姽婳的臉蛋兒往外一扯,說道:“我不是在壁咚,我是在逼問。白姽婳,你到底隐瞞了些什麽?”
“我沒有隐瞞什麽。”察覺到氣氛不對,白姽婳直接裝傻,對上顧淩宇那雙認真的眼神,他心裏一陣發虛,改口道,“再說了,誰沒有一兩個秘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