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只精靈
林曉的心中強烈地升起了再召喚一只精靈的想法。
可是，召喚精靈就需要召喚券，要召喚券就要花錢買。
問題來了，她有錢嗎？
林曉顫抖的手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看清上面的數字後，她洩氣般癱倒回床上。
貝拉兔：“曉曉？”
林曉呢喃：“太窮了……”
她現在有一點理解爸爸這麽多年不停地買精靈召喚券的原因了。
身為召喚師，想要變強，就需要更強更稀有的精靈，可每一只稀有精靈的出現後面必定埋葬着數不清的召喚券，折算一下，也就是金錢。
精靈召喚券也有珍貴程度的劃分，林曉現在買最低級的灰色召喚券都感覺吃力，那麽最珍貴的金色召喚券要多少錢？林曉稍微在腦子裏換算了一下，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不能想了……這不是她現在的荷包厚度能展望的。
她現在只要考慮一個問題，一張灰色召喚券兩千塊，一張藍色召喚券一萬塊，到底買哪種？
灰色召喚券能召喚的精靈等級範圍是B-E，也就是說，在最好的情況下能召喚出B級精靈，而藍色召喚券召喚的等級範圍是A-E，最高能召喚出A級精靈。
A級啊！林曉的心一陣狂跳，就這一個A級就足夠讓多少召喚師趨之若鹜！
可它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一萬塊，如果她要買藍色召喚券，最起碼要等她兩次周結的獎金下來她才能買得起，相比之下灰色召喚券就要便宜得多。
藍色還是灰色？林曉不由得在心中瘋狂搖擺起來
到底要不要博一個看似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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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深吸一口氣，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只要攤開來看，她做這兩種不同的選擇能得到什麽。
選灰色召喚券，她最好也只能召喚一個B級精靈，她已經有貝拉了，再來一個B級精靈對她來說改變并不大。可換成藍色召喚券呢？她就多了一個能夠契約A級精靈的機會，就算最後召喚不來A級精靈，用藍色召喚券召喚出B級精靈可能性也比灰色召喚券大得多。
在心中衡量一番，林曉下定了決心。
她算了算購買藍色召喚券後她還能剩下的錢，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藍色召喚券沒啥不好的地方，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可這也不是它的問題，萬惡的根源還是在于她的貧窮。
天悅大樓十八層的直梯出口處聚集着很多人，直梯對面的牆上有一面顯示光屏，每周一的下午五點光屏上都會更新天悅賽場各項榜單的數據，這些人就是圍在這看最新出爐的榜單排名。
對這些和天悅簽約已經有一些時間的召喚師來說，他們重點要關注的榜單是星秀積分榜、大神榜之類的榜單，像是新人榜這樣的已經不能吸引他們的目光了。
“我剛才簡單掃了一下，似乎這周榜單前十都沒什麽變化。”
“前十名積分太恐怖了，幾乎每一名的等級分都拉得很開，不是那麽容易變動的。”
幾人一邊盯着榜單，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說着，忽然他們目光一頓，幾乎同時将視線瞥到積分榜的第十二名上。
“這人是誰？怎麽名字從來沒聽過？”能出現在星秀積分榜前二十的名字基本都被衆人熟知，更何況還是第十二名，這個名次已經極有可能殺入前十了。
“林曉？還是個新人？”衆人的目光随着這個名字往右移，等看到總場次那一欄後徹底炸了——二十四勝三負
“！！總場次才二十七場？而且這個吓死人的勝率是怎麽回事？統計出問題了吧？”
僅僅憑二十幾的場次闖入星秀積分榜的第十二名，還保持着幾乎達到90%的勝率，衆人看到這個數據，第一反應就是有問題。
要知道星秀積分榜可是統計的天悅所有簽約召喚師的數據，能夠進前二十的，哪個不是小有名氣。
“這個場次這個勝率……榜單肯定出錯了！我們該去找負責人反應！”有人這麽說的時候，底下立馬迎來一片的應和聲。
倒也有人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等等，林曉 ，這不就是前段時間風很大的新人嗎？我聽說她連勝紀錄挺高的，天悅的規定不是如果連勝的話等級分疊加翻倍嗎？”
“就算是疊着翻倍，一下子空降第十二名也不合理！”有人嘲諷道。
榜單按周更新，衆人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林曉當然不服氣，但是顯示光屏并沒有顯示召喚師的具體數據，他們心中憋氣，來勢洶洶地找區域負責人理論調查。
天悅分AB兩區，所以有兩位區域負責人，他們來辦公室的時候，B區負責人張然不在，只有A區負責人馬正興。
馬正興将林曉的檔案調出來看了看，竟然一口肯定道：
“她的成績沒問題。”
“沒問題？不可能吧！她這總場次才多少？”衆人紛紛表示不信。
馬正興瞥他們一眼，面無表情地将電腦掰了過來，面朝他們，“你們自己看連勝紀錄。”
衆人目光瞥到連勝那一欄，登時身體一僵，繼而睜大了眼睛：
“十三連勝！”
看着他們陷入震驚，馬正興将電腦蓋上才淡淡說：
“天悅規定召喚師連勝等級分翻倍，林曉雖然總場次不多，但她十三連勝，刷新了天悅的最高連勝記錄以及最高勝率，星秀積分榜每周統計一次數據，林曉下了新人榜，等級分憑借連勝翻倍沖入第十二名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說着馬正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們都是天悅簽的老召喚師了，要是也能連勝個十幾場，等級分保準能立馬沖到第一。”
這話諷刺意味就大了，衆人知道這回沒讨着好，尴尬地互相對視着，最後讪讪退了出去。
他們走後，馬正興重新将電腦打開，看見林曉那一欄數據中的連勝紀錄以及勝率，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
“張然那家夥倒是好運氣。”他喃喃道，這麽個有天賦的召喚師卻簽在他手下。
馬正興的助理把一杯泡好的咖啡放在他的手邊，接話說：
“這個林曉下了新人榜就沖上了星秀積分榜的第十二名，應該是張然手下簽的最有潛力的召喚師了吧 ，天悅這回的考核賽，張然應該十有八九會派她參加，這對我們是不是不太好……”
馬正興臉色不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雖然這個林曉潛力不錯，可她的精靈終究只是個貝拉兔，張然不一定會派她參加……再說，就算她參加了又怎麽樣，我們的召喚師跟她可不是一個層級的。”
助理點頭，看來負責人還是有把握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沒看見的地方，馬正興的眸中卻閃過一絲隐晦的憂慮。
之前從馬正興辦公室出去的幾人正在電梯裏讨論這件事，他們依然沒有從林曉十三連勝的震驚中走出。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一個短發瘦高的女生走了進來。
看清這個女生的臉，有個男生身體僵了僵，然後尴尬地拉了還在說話的同伴一下，朝林曉的背影了努了努嘴。
幾人目光流轉，終于徹底閉了嘴，電梯安靜下來。
女生似乎渾然不覺，在樓層到達1層的時候面無表情走了出去。
等她走遠，後面那幾人才開口：
“你剛扯我幹嘛，別像是我想的那樣，剛才那女生就是那個十三連勝的林曉吧？”
最開始認出來的人翻了個白眼，“不然呢！”
要不是他們不關注新人賽區，積分榜也是一周一更新，也不會鬧出這麽個烏龍。
“那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有點高冷哦。”
“是不是高冷不知道，但她來天悅這麽些天似乎也沒見跟誰親近，脾氣有點怪的……”
有人嗤笑：“但凡搞出點名堂的召喚師，哪個脾氣不怪？”
這話題像是戳中了衆人的笑點，他們齊齊笑了出來。
林曉走出天悅大樓，貝拉兔坐在她的肩膀上，說：
“曉曉，剛才電梯裏的幾個人似乎在議論你哎~”
林曉點頭，她聽到了。
“他們議論他們的，我又不會少塊肉。”
林曉能認出那幾人是天悅簽約有些年頭的召喚師，對她這個新人來說，算是前輩了。
召喚師圈一般用實績說話，不過資歷這種東西也不能完全忽略，要是在電梯裏跟他們打招呼，免不了又要做出後輩的姿态。
林曉懶得廢這個神，索性不做聲。
她現在有更要緊的事，她這周的比賽分成到賬了，算算卡裏的錢，她已經可以購買藍色召喚券了！
林曉心中一陣火熱，她摸摸貝拉兔的頭，加快了腳步：
“我們去精靈協會買召喚券！”
林曉趕在精靈協會下班之前卡點買了一張藍色召喚券，又快馬加鞭地趕回公寓。
路過客廳的時候張玉梅正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林曉，重重地哼了一聲。
林曉懷裏揣着召喚券，根本不想在這時候跟張玉梅拌嘴，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此時，林曉坐在床上，貝拉兔坐在旁邊，他們的中間放着一張藍色的硬質卡片。
藍色召喚券與灰色相比在材質上并沒有什麽變化，除了顏色不同，藍色召喚券看起來更精致些，叫林曉說，就是更貴的感覺。
貝拉兔已經明白過來林曉要做什麽，它興奮地搖搖耳朵，說：
“曉曉，我馬上就要有新的夥伴了嗎？”
林曉表情嚴肅：“要不……再等等？”感覺現在不是召喚的最佳狀态啊！
對一個窮人來說，斥一萬巨資買來的召喚券竟然讓林曉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在貝拉兔詫異的眼神中，林曉又将召喚券放回床頭。
貝拉兔：“曉曉？”
林曉正色：“等我找找巅峰的狀态……”
貝拉兔似懂非懂地點頭。
結果半夜，林曉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滿腦子都是放在床頭的召喚券。
她一下子坐起來，和她睡一起的貝拉兔因為林曉的動作也被驚醒，它揉眼睛坐起來，懵懵地問：“怎麽了曉曉？”
林曉打開床頭燈，手速飛快地将櫃子上的卡片捏到手中，然後扭過頭，表情嚴肅地問貝拉兔：
“貝拉，你當初是因為什麽才想跟我契約的？”
貝拉兔打了個哈欠，“因為曉曉啊！”
林曉：“？”
搞不清楚情況的貝拉兔重新躺回被窩，迷迷糊糊地說：“因為貝拉聽到了曉曉心中的聲音……”
林曉：難道是因為，我有特殊的人格魅力？
琢磨了一會兒貝拉兔的話，林曉沉下心神，将精神力輸入召喚券。有了上次的經驗，林曉這次輕車熟路地開始呼喚精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林曉總覺得，這次她精神力延伸的範圍更廣。
有五個精靈響應了她的呼喚。
站在虛拟空間中，望着五個精靈的影子，林曉腦中不知道為什麽又想到了貝拉兔嘀咕的話，“因為我聽到了曉曉心中的聲音……”
心中的聲音嗎？
林曉沉靜下來，輕輕在心中說：
“我是人類召喚師林曉，在人類召喚師中的天賦屬于優秀，到目前為止已經契約了一只精靈，是一只B級的貝拉兔。”
“我成為召喚師的目的，或許非常功利，召喚師在人類世界中是個具有極強賺錢能力的職業，而我，又需要在短期內賺到大量金錢——金錢在人類世界中是比食物還要重要的東西。”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的父親……”林曉眨眨眼睛，想到了父親臨死前那個不甘的眼神。
她一頓，快速略過了這個。
“我可以坦誠自己功利的初衷，但對待精靈，我一直把他們當做平等的合作夥伴。”
“我有充足的，強烈的變強的欲望。”
“我希望能跟我的契約夥伴一起成長。”
這算是打感情牌了，但是林曉敢發誓，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和貝拉兔的交談中林曉感覺到，和精靈的契約過程或許就是敞開心扉讓精靈了解你的過程。
為什麽每個人召喚精靈的過程模式都不相同？因為他們的內心世界不同。
你無從撒謊——因為精靈可以撇過你的語言，直達你的內心深處。
林曉說完之後沒有沉寂太久，有一道影子驟然亮起，随後竟然又有一個影子閃了一下，但因為落後一步，它只能和其他幾個影子消散在虛拟空間中。
最先亮起的影子慢慢顯出了它完整的形狀。
林曉看見它的樣子，眼眸微微瞪圓，她第一反應是：她竟然召喚出了一只彩色棒棒糖！
這個“棒棒糖”浮在半空朝她移動過來，最終停在她眼前五厘米的地方。
林曉僵直着身體，與這個“棒棒糖”大眼對小眼。
彩色棒棒糖的眼睛非常小，就像兩粒大芝麻一樣對稱分部，要不是林曉離得近幾乎看不見。
“額，你好？”
林曉試探着說了一句，棒棒糖盯着她看了一會，突然身體旋轉後空翻一百八十度，然後腳下的召喚陣亮了。
林曉看見棒棒糖古裏古怪的動作，嘴角一抽，這個精靈的性格……
契約完成後，他們已經從虛拟空間出來。
林曉這次熟門熟路，主動溝通“棒棒糖”，然後腦中尖銳地響起一聲：“吞！”
林曉被震了一震，也終于知道了這個精靈的屬性。
吞吞獸，A級，暗屬性特殊系精靈，
有兩種形态，一種是聚合，也就是現在這樣的雲朵彩虹棒棒糖的樣子，還有一種是分散，分散在空氣中肉眼無法捕捉。
技能也有兩個——
快來吃我！具有致幻以及強烈誘發對手食欲的功能；
我好吃嗎？只要敵方與吞吞獸發生任何具體接觸，敵方就會被麻痹，徹底喪失行動能力。
竟然是只極為少見的暗屬性特殊系精靈！林曉震驚地消化腦中關于吞吞獸的技能信息，越了解越是心驚。
等她了解完回過神時，眼角掃到貝拉兔已經對着吞吞獸流口水了。
林曉：……
貝拉兔的耳朵不自覺晃動，察覺到林曉的目光，它試探地說：
“曉曉，這個新同伴……聞起來好好吃的樣子！”說着竟然要湊上去。
林曉連忙拉住它，轉頭無奈地對吞吞獸說：
“吞吞，別鬧了！”
有了林曉的提醒，吞吞獸才收斂能力，它快活地浮在半空繞着貝拉兔轉圈，一邊說：
“我好好吃，好好吃！”
貝拉兔已經感覺不到空氣中那股劇烈又無形的氣味了，食欲漸漸消退，但是它還是記得剛才的感覺，聽見吞吞獸這麽說，它連連點頭：“對啊，你好好吃的樣子。”
吞吞獸果然高興極了。
兩只精靈湊在一起，就着吞吞獸有多好吃、有多誘人、有多可愛、眼睛有多大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貝拉兔軟萌乖巧的性格顯然極讨吞吞獸的喜歡，沒過一會兒，它竟然已經能将吞吞獸像拿棒棒糖一樣捏在手裏了。
吞吞獸興高采烈地說：“吞，好吃！”
貝拉兔毫不厭煩地點頭，“嗯，你好吃。”
所以林曉看見的畫面就是，一只雪白的萌兔子手裏捏着一個彩虹棒棒糖。
畫面看起來和諧溫馨無比。
林曉抽抽嘴角，幾乎能想象到她領着這兩個精靈去比賽時對手的反應了。
林曉不禁疑惑，她明明是個耿直女孩，為什麽召喚出來的精靈外表卻一個比一個具有欺騙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