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召喚！
林曉用非常短的時間收拾出了一個簡單的包裹，第二天就坐上了離開鹿島的客運船。
鹿島，就如同名字，只是一個貧窮的，離陸地很遠的小島而已。
可能與繁華隔離久了，鹿島竟然帶上了點與世隔絕的味道。這裏很窮，但是島上的人并不覺得自己窮，他們安居一隅，甚至很少有“走出去”的想法。
就連爸爸，他心心念念地召喚出一只C級精靈，想成為真正的精靈召喚師，實質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成為鹿島的“人上人”。
至于去大城市發展，這是爸爸從沒有想過的。
島上自有一套教育體系，林曉順利讀完島上所有的學校後，爸爸就再也沒有提過要她考去別的地方了。
林曉也沒有主動提起。
因為無所謂。
她前世是抱着萬念俱灰的心态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雖然現在獲得了新的人生，可這不代表她就對世界充滿希望了。前世的高學歷高收入沒有讓她擺脫原生家庭的痛苦，也并沒有讓她收獲美滿的愛情，那麽這一世再去重複前一世的悲劇又有什麽意義呢！
所以林曉很甘心地安靜待在鹿島上，如果不是爸爸出了這樣的事，她可能會永遠生活在這裏，過一個平淡又平凡的人生。
林曉望着模糊變小甚至快要消失不見的小島，在心裏對它說了聲再見。
她和這個島最大的牽絆就是爸爸，現在爸爸走了，那麽，她對這個島也就沒有了多少留戀。
船停靠在港口，可這并不是林曉最終的目的地，又花了小半天的時間坐車，等真正來到陽城，天已經黑了起來。
沿路林曉一直在默默觀察，或者說，搜尋與精靈相關的元素。這太容易了。
——被媽媽牽着的孩子手裏抱着精靈的玩偶；
——商場外面的LED顯示屏正循環播放着這一賽季的職業精靈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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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兩個小女孩興奮地讨論着她們喜歡的職業召喚師，俨然一副瘋狂追星的架勢；
——就連林曉随手買的一杯礦泉水都是精靈召喚師代言的……
如果說，原本在鹿島生活的林曉還沒有很深的感受，那麽，真正踏上城市與這一切實際接觸的時候林曉才感嘆，這個世界與前世簡直太相似又太不相似了。
找了個小旅館安頓下來，林曉開始整理當前的思路。
其實一切非常清晰，她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自己有沒有精靈召喚的能力，只有确定了這個才能談其他事情。
因為爸爸是精靈召喚師，林曉對成為精靈召喚師的标準稍微有點了解。
首先，要精神力合格。
精神力是個很懸的東西，有些人的精神力甚至弱到連檢測機都測不出來，想要召喚精靈，精神力等級必須達到C級及以上。
其次，要有對精靈的感知力。
這就是個更懸的東西，當時林曉在網上找了半天，說法也都是含含糊糊，聽起來感覺是需要與精靈建立聯系，網絡上關于怎麽感知精靈的帖子軟文一大堆，給林曉的感覺就很玄學。
可成為精靈召喚師必須兩點要求全部達到才可以，少了一個都不行！這可能就是現在精靈召喚師這麽精貴的原因吧，畢竟物以稀為貴嘛，林曉感嘆。
想要測這些東西只能去精靈協會，可這個是國家機構，現在這個點人家早下班了，林曉只能等明天。
林曉查了查陽城精靈協會的上班時間，第二天算着時間來到了協會門口。
出乎林曉的意料，精靈協會并不是簡單的一棟樓，它甚至是個建築群，用高聳的富有科技感的合金牆隔絕。
這裏車來人往，關于精靈的氛圍格外濃烈。你能見到有些召喚師帶着不願意回召喚空間的精靈往裏走，有些召喚師穿着正常的服飾，有些召喚師卻穿着統一的藍色長鬥篷。林曉掃了一眼，鬥篷上有精靈協會的圖紋。
林曉感嘆，昨天坐公交時她還奇怪怎麽沒見到一個精靈召喚師，今天來這裏她就明白了，看這協會門口停的豪車，精靈召喚師個個都是有錢人，哪有窮到去坐公交的……
感嘆了一會兒，林曉跟着這些召喚師往裏走，看見他們拿出一張卡對着門禁刷了一下，那刷卡機冒了下藍光，讓他們進去了，輪到林曉時，她自然被擋住了。
旁邊的保安掃了她一眼，問：“來幹嘛的？”
林曉：“我來檢測召喚天賦的。”
林曉看着守衛這麽森嚴，以為進去應該要費一番功夫，結果她說了一句後，保安面無表情地點頭，冷漠地指了指右邊那棟樓：“右轉醫療部。”然後就打開門讓她進去了。
這麽簡單？
林曉進去後想了想，又覺得不奇怪，估計是每天跑來檢測召喚天賦的人太多，連保安都見怪不怪了吧。
來到醫療部後，就跟正常的住院挂號一樣，林曉在門口的自助機上選擇了測試精靈召喚天賦。
然後自助機彈出了繳費窗口，三百。
林曉：……
哦豁！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召喚天賦，三百大洋就花了出去……這對本來就貧困的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林曉咬牙付了錢，拿着機器吐出來的單子去了檢測區。結果排着的長隊驚呆了她！
這麽多人？？！
檢測一次三百，還有這麽多人趕着來給精靈協會送錢？可林曉想到自己也是趕着送錢的一員，又默默閉了嘴。
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叫號機叫到林曉的時候，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腿都站酸了。
推門走進去，穿着白大褂的檢測人員掃了她一眼，确認道：“林曉？”
看着林曉點頭，她站起來往裏走，“跟我過來吧！”
林曉跟着她走到一臺巨大的機器跟前，看着那個白大褂用在衆多的按鈕中按眼花缭亂一頓操作，接着拿過來一個頭盔。林曉看出來這應該是要給她檢測精神力。
白大褂說：“坐過來。”她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林曉像個被擺布的木偶一樣坐了過去，接着被戴上頭盔，手腕的動脈處貼上了幾個不知道用途的線。
那白大褂喊了一聲，“閉眼。”林曉的眼睛下意識地一閉，接着感到頭盔收緊。大約過了一分鐘，頭盔松開了，可那個白大褂也沒下一步的指示。
林曉有一瞬間的茫然，她先等了一會兒，看着白大褂還沒表示，忍不住問了一句：“好了嗎？”
那白大褂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哦了一聲，将林曉手腕上的線拆下來，又把頭盔拿下來。
林曉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扭頭問：“額……合格嗎？”
白大褂：“合格……”她下意識回了句，頓了頓，又補充道，“是非常好。”
她指着機器上顯示出來的數據說，“你的精神力達到了罕見的S級。”
剛剛她愣神也是因為這個，要知道她在醫療部，每天來檢測的人那麽多，一年也見不了多少初始值就達到S級的精神力，那些職業召喚師的精神力也不過如此了，而且還都是經過訓練的。
林曉也被這個數據驚了驚，然後腦中就像是有進度條一樣顯示：成為精靈召喚師達成1/2.
“S級，很少見麽？”
白大褂看了她一眼，“當然很少見，你這還是初始數據，如果真能成為召喚師，以後這個數據還會漲的……”
當然這是在能成為精靈召喚師的前提下，想着她眼睛亮了亮，看着林曉的眼神都變了，她興奮道：“你跟我來。”
林曉看着她的态度終于不像個在流水線上工作的螺絲釘，默默地跟了上去。
又是一臺機器，現在林曉對白大褂的擺布已經很淡定了。她躺在一個CT機一樣的儀器裏，聽指揮閉上了眼。
結果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無事發生，腦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副畫面。
藍天，白雲，森林……
就這麽簡單嗎？林曉并不是沒有意識，她很清楚的記得這項檢測是對精靈的感知力，精靈呢？
林曉一邊拼命地想着精靈，腦中的“自己”也走進了森林，漸漸的，她竟然真的“看到”了在森林裏竄動的生物。
樹上抱着松果的大耳朵松鼠、紮着辮子的黑猩猩、有半個人那麽高的蜜蜂……
等畫面結束的時候，林曉腦袋懵懵地坐起來，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其實才一分鐘。白大褂期待地問她：
“有沒有看見什麽東西？”
林曉：“看見了很多動物……”
有感知力，而且還不低！白大褂興奮地問：“說說看！”
林曉就把她記得的說了，一連說了五個，之後她停住了，白大褂看她卡殼，問，“是不是不記得了。”
林曉只好點頭。但白大褂卻一副理解的樣子，她興奮地填單子，嘴上說：“感知力A級！”
林曉問：“那我合格了嗎？有沒有召喚天賦？”
白大褂檢測出一個高天賦的召喚師苗子，仿佛看到了這個月的獎金再向她招手，她填好單子撕下來，又蓋了章，這才遞給林曉。
“你說呢！”她臉上挂着笑容，和之前的冷漠形成了慘烈的對比。
“樓下一樓大廳就可以買到召喚券，等你召喚出第一只精靈就可以來協會注冊登記召喚師啦！”
林曉捏着單子，等走到一樓的時候腦子還有點蒙，一切那麽順利讓她有種不真實感。
可貧窮很快就讓她意識到了什麽叫人間真實。
她把合格單遞給售賣召喚券的工作人員，那人看了一眼，檢查無誤後，面無表情地說：
“要灰色召喚券？”
“兩千。”
林曉登時張大了嘴：“……什麽？？？”
你怎麽不去搶？
也許是因為林曉愣神的時間太長，那工作人員眼角搭着她，不耐煩地重複，“兩千。”
林曉繃着臉，萬般不情願地把卡遞了出去。
工作人員把卡在POS機上一刷，開了個單子後把單子和卡以及灰色召喚券遞給她，繼而一臉冷漠地朝後喊了一句，“下一個。”
林曉走出精靈協會的大門，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摸着褲兜裏的銀行卡和灰色召喚券，一時之間竟沒有成為精靈召喚師的喜悅。
——手裏的錢一下子折了一半，這燒錢的速度太特麽令人心驚了！
要是這張灰色召喚券沒有召喚出品質好的戰鬥精靈，那她還有錢再去買召喚券嗎？
林曉渾身一抖，趕快搖搖腦袋将這個想法甩去……現實太殘酷了，她還是想點好吧！
林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旅店，鎖上門，然後掏出了她斥兩千巨資購買的灰色召喚券。
細細端詳，老實說，召喚券并不是紙張，而是一種材質特殊的卡片，林曉有調查過，官方的說法是，精靈召喚券就類似于溝通人類世界和精靈世界的“門”。
林曉捏着這張硬質卡片，卻沒有立刻使用。沉吟一瞬，林曉放下召喚券，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搜索，“召喚精靈前的必要準備”，一下子跳出一大堆相關內容。林曉一個一個點開，表情嚴肅地看了起來。
其中某乎相關話題的最高贊是這樣說的：
“謝邀。本人是某精靈大賽場的簽約召喚師，入行差不多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契約的精靈等級最高達到了S級，應該還是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精靈召喚券當然不能随意使用，召喚之前要做足充分的準備。譬如，洗澡洗頭，最好再做一段瑜伽冥想，以保持內心的寧靜；呼喚精靈的時候，要誠心向精靈之神以及家中的祖宗長輩祈禱，再在心中高呼自己“夢中情靈”的名字，最少十遍。經過本人親身體驗，這樣至少能讓你召喚高品質精靈的概率提高一成。”
林曉看完後，私以為這一切花裏胡哨的動作讓她覺得有些眼熟，後來她想到了，前世民間拜菩薩的準備流程就跟這有點像……
結果點開那層的評論，底下一群人大呼層主“專業”，層主說的有道理!
翻了一圈，林曉發現，什麽“沐浴更衣”“燒香祈禱”簡直是召喚精靈的基操，後面什麽令人眼花撩換的操作就更不用說了。
這麽玄學的嗎？
林曉認為，她作為一個從小接受科學教育長大的21世紀公民，首先應該從科學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她了解過，精靈與人類其實一直處于一種合作互利的關系。人類利用精靈發展世界的文娛産業，帶動經濟，而精靈與人類契約，和人類參加聯賽，核心目的就是為了獲取信仰值，也就是人類對他們的喜愛，這種喜愛能加速他們的成長。
不怕有目的，就怕你別無所求。
林曉前世是個職業經紀人，在她的眼中，什麽獲取信仰值、獲取喜愛值，用最直白裸露的語言翻譯一下就是，“為了紅”，或者說，“為了吸粉”
這個容易啊！她前世就是專門搞這個的！現在不過是把她前世所帶的藝人換成精靈。
雖然說，帶精靈肯定更難一些，因為條件好的藝人還是可求的，但是高品質稀有的精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說到底這些東西換湯不換藥。
想明白後，林曉對召喚精靈這件事稍微有了點底氣。
她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想了想，又聽從網上的建議，冥想了一番。
是的，林曉雖然覺得這些手段十分玄學，可網上那些召喚師口徑那麽統一，說不定還真有點用？
反正她現在算是孤注一擲了，身上就剩下兩千來塊錢，要是這次沒召喚出理想的精靈，再去買張灰色召喚券，那她就連飯都吃不起了……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林曉将灰色召喚券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再次背誦了一遍爛熟于心的召喚流程，然後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不成功就成仁！
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