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上元做了一個夢。
本來他好好站在高樓上摘月亮，眼看就要摸到了，不知怎麽，腳下的地板突然沒了！
他“啊啊啊啊啊啊”地掉進水裏，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就這樣過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能呼吸！低頭一看，他變成了一條魚！
可還沒來得及仔細想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遇水就變成魚了，一條大魚出現在他身後，張嘴發出女聲：“別跑！”
陸上元大驚失色：糟糕！
不都說大魚吃小魚嗎？對比了他們倆的身軀，陸上元驚恐：它（或者是她？）要吃他！？
他費勁地游啊躲啊，可最終還是被大魚捉住了。
“我不跑！”他聽到自己這樣喊，“別吃我！”
大魚真的沒吃他，可也沒放過他。
大魚把他晃過來晃過去，陸上元頭暈眼花胃裏一陣陣難受。
暈過去之前，他想：這特麽還不如被吃掉呢！
正思考着是清蒸還是紅燒的時候，陸上元醒了。
刺眼的陽光照得陸上元睜不開眼，他卻突然笑了，原來那是夢啊。
他放心了，砸吧砸吧嘴，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準備睡個回籠覺。
可被窩裏也忒難聞了吧，陸上元眯着眼在外邊胡亂摸。
窗簾遙控沒找到，倒是碰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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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睜開眼睛。
下意識地，他又捏了下，想确認自己腦袋裏那個荒唐的想法。
難不成剛才的那個夢是真的？他想的那個“吃掉”，是那個“吃掉”？
然而現實是可怕的，那真的不是其他東西，真的是個人！
咽了咽口水，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卧槽！他裸着胸膛呢！又仔細感受了一下，卧槽！他全-裸！
陸上元：“……”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腦子飛快轉動，安慰自己別慌。
事情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
昨天……
麻蛋！昨天怎麽回事來着？越是着急越是記不起來！
對了！他被人下套，把人關到廁所，從會所出來後直接回了學校，然後……
他她他好像抱住了一個女人！
聯想到剛才的夢境，陸上元臉白了白，難不成昨晚上那女人見色起意，把自己……
陸上元“嗷”得一聲掀開被子，用盡全身力氣擡腳向身邊躺着的人踹去：“不要臉！”
昨晚上忙活了大半夜感覺自己剛睡着身體突然騰空的魏衍：“……”
腰被硬邦邦的床沿硌了下，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氣，赤着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扶着腰慢慢站直身子，扭頭向罪魁禍首看過去。
陸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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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幾乎一整夜沒睡。
只要一閉上眼，男人呼吸的熱氣就仿佛還在她脖頸處。
她幹嘔了一下，沖進衛生間。
雖然已經洗過兩次澡了，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次清洗自己。
直到身體都被搓紅了，她才裹着浴袍出來。
胡亂将水珠擦拭幹淨，她縮成一團躺在床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可一直到鬧鈴聲響起，她也沒有睡着。
外邊陸陸續續傳來動靜，姚黃閉着眼假寐，直到傳來徐佳佳的敲門聲：“姚黃？姚黃你還好嗎？我給你買了早餐。”
姚黃咳嗽了幾聲，披着衣服起來給她開門。
徐佳佳看到姚黃，瞬間小小地尖叫起來：“你發燒了？”
姚黃皺眉，摸摸自己的額頭，還真有點熱。
她開口，聲音暗啞：“估計是着涼了。”
徐佳佳忙扶着她進屋，剛要把她按進被窩裏就注意到她的枕頭，驚詫道：“你洗完澡沒擦頭發就睡了？”
還好被窩是暖和的。
徐佳佳忙前忙後，半個小時候後才把姚黃安置好。
姚黃吃了退燒藥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剛才那一碗粥還是折騰了一夜的緣故，她竟緩緩來了睡意。
打了哈欠，她半阖着眼側身看着徐佳佳。
她沒戴眼鏡，只能看到她朦胧的輪廓，恍惚中，徐佳佳與記憶中的另一個人重疊。
徐佳佳收拾好東西扭頭，看着姚黃迷迷瞪瞪地看着自己，笑了下：“藥勁兒這麽快就上來了？”
姚黃點頭，又打了個哈欠。
徐佳佳替姚黃壓了壓背角，道：“你放心睡吧，我替你請過假了。”
姚黃蹭了蹭被子，在徐佳佳的注視下，漸漸睡着了。
徐佳佳嘴巴向上翹了翹，姚黃初中的時候看着就跟小大人似的，成熟的不得了，沒想到生病後倒像小孩子。
她想到姚黃剛才看自己的眼神，覺得自己身上肯定充滿了母性的光輝，要不然她怎麽會那麽依戀地看着自己？
生病的人，心理生理都是錯弱的。
徐佳佳突然想到自己在外地上學生病時一個人孤零零躺在病床的事，抿了抿唇，在椅子上坐直身子，拿出手機看舞蹈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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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冷冷瞥了一眼陸上元。
昨晚上他都睡着了，徐佳佳突然給他打電話，說陸上元在宿舍樓大廳裏吐了一地，醉的不省人事。
他趕到的時候，陸上元剛被幾位女老師合夥擡到房間裏。
知道他沒什麽事，魏衍先去樓下看被殃及的宿管，姚黃當時在洗澡，陸上元讓徐佳佳先代他轉達歉意，說等陸上元醒了再讓他親自下來賠罪。
又謝過那幾位女老師，回去看見陸上元抱着被子傻笑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
入職第一天就鬧出這樣的事！
等魏衍蹙着眉替他清理幹淨，已經很晚了，害怕半夜再有什麽問題，魏衍也就沒回去。
陸上元睡覺不老實，磨牙打呼揮拳踢腿一個不落，魏衍一直等到天色漸亮才算睡着。
誰知沒過多長時間，就被陸上元一腳踹下床。
魏衍：“呵。”
陸上元低眉順眼做小媳婦狀，扭捏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魏衍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平複了火氣，面色不善地看了陸上元一眼，轉身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逃過一劫逃過一劫，陸上元拍拍胸脯。
這麽一鬧也睡不着了，一直光着也不是事，陸上元裹着被子下床，沒找到鞋子，赤着腳龇牙咧嘴地打開衣櫃，拿出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魏衍清清爽爽地從衛生間出來，讓陸上元準備一下。
陸上元：“幹啥？”
魏衍看他迷茫的樣子，就知道他沒記起昨天的事，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麽才好。
陸上元看着魏衍一臉恨鐵不成鋼，眼睛一眨，忽然記起來了。
他好像……吐了宿管一身……
記憶中模模糊糊還有徐佳佳的影子，他倒吸一口冷氣，真背啊！
……
等陸上元拿着嶄新的員工制服和珠寶品牌送來的手鏈時，姚黃已經醒了。
徐佳佳打開門，看到前面的魏衍，燦爛一笑：“魏老師！”
等看到他身後的陸上元，笑意大大收斂。
陸上元：“……”
魏衍道：“我表弟是為昨天的事來道歉的，姚小姐好些了嗎？”
徐佳佳看了陸上元一眼，小聲道：“她發燒了，昨晚一夜沒睡，早上吃了退燒藥，現在剛醒。”
對上徐佳佳微微抱怨的眼神，陸上元怯懦道：“我知道錯了。”
陸上元這樣，徐佳佳也不好再說什麽，對裏邊喊了一聲，得到姚黃的回複後側身讓二人進去。
姚黃一眼就看到了魏衍身後的陸上元，她下意識向後退，直到腿碰到床才停下來。
魏衍注意到姚黃的動作，立刻停步，正低着頭的陸上元“嘭”得一聲和魏衍的頭碰在一起。
陸上元吸氣擡頭，瞪着眼睛想問問魏衍幹嘛突然停，突然對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他們進來之前剛打了個哈欠淚花被擠了出來的姚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