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還繼續嗎
浪漫悶悶不樂地回到家中,包一丢,吳瓊就微笑着迎了上來。
他看她的時候,什麽時候不笑過。
“吃了嗎?”
不吃都夠夠的了!
李浪漫什麽話都沒說,任性地徑直走進卧室洗漱完直接上床。
莫名的隐痛,其實就是不爽,她今天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吳瓊見她情緒不高,速速跟了進去。
只見浪漫把頭埋在被窩裏,只露出海藻一樣的長卷發,一副今日自閉的樣子。
“老婆,怎麽了?還在為日落的事不高興啊?”
吳瓊殷勤地湊上去噓寒問暖。
“以後在我家,不許出現‘江日落’這三個字。”
被窩裏傳來李浪漫含糊不清的口令。
“成。必須。”吳瓊當即同意。
而後他輕輕掀開李浪漫被窩的一角,用溫熱的語氣湊到她耳邊逗弄她道,“那請問李浪漫女士,還需要其他服務嗎?”
浪漫往後推了下屁股:“滾。”
她心裏清楚,都這個鐘點了,吳瓊說的“服務”肯定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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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月色濃稠。
吳瓊認為,哄老婆的方法有很多種,但必須都從刺激浪漫的腎上腺激素分泌入手,比如:購物、運動、吃甜食或是一場激烈的愛。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小聲挑逗道:“老婆,你明天矯正托就要拆了,我還沒試過呢。”
“變态!”
李浪漫羞怒地掀開被子,疾呼他是個變态。
吳瓊見李浪漫露出腦袋,笑着就俯身吻上去。
閨房之樂,在浪漫和吳瓊之間,自新婚就是和諧的。
浪漫盯着吳瓊熾熱的眼神,凝視了一會兒,反守為攻,也主動昂頭送上了香吻。
吳瓊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再也控制不住欲望地發起撕咬,倆人很快和諧地交織到一起……
“等下!”
兩情缱绻間,浪漫突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似乎琴瑟和鳴水乳交融間少了某種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種給人以安全感的橡膠味。
“你是不是什麽東西忘拿了?!”
浪漫警惕地大聲質問。
她也知道,這種時候說這個,确實有點大煞風景,畢竟吳瓊的濕吻,剛略過她的耳垂脖頸,正往鎖骨進攻……
吳瓊停止了動作,遲遲沒有擡起頭。
李浪漫覺得自己身體的某處正被什麽硬硬的東西硌得生疼。
他是不是想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
浪漫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不是因為方才的興奮,而是……她确實受到了驚吓。
不會吧?
如果吳瓊是這種不尊重女性生育權的人,那麽他之前所有的好感将在這一濃情蜜意的時刻全部敗光光。
李浪漫比吳瓊還緊張。
他不會真的有直男癌吧?
以後會不會以家裏有王位要繼承為由,逼自己撲噔撲噔地生兒子?!浪漫越想越可怕,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良久。
吳瓊很無奈地紅着臉,從被窩裏掏出一個撕開的塑料片,舉到浪漫眼前。
“我用了。你說之前那個味道沖,我就換了個牌子。”
唰!
這回輪到李浪漫羞愧難當,整張臉面紅耳赤地得如同熟透的蘋果!
是她太敏感了。
“……還繼續嗎?”
吳瓊伏在浪漫身上動也不敢動,糾結痛苦地問。
李浪漫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她怎麽能懷疑吳瓊?在這種時候敗興。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吳瓊的人品,怎麽可能使用欺詐手段在沒征得自己同意的情況下讓自己懷孕?
李浪漫都給自己今天在床上的多疑跪了。
“繼、繼續吧……”
她磕磕巴巴地說。
吳瓊一聲不吭地繼續,他溫熱的體溫每略過浪漫的一寸肌膚,她心底浮起的都是深深羞愧。
正情濃,又是一番缱绻……
事畢。
吳瓊敞着身子靜靜地靠坐在床頭,浪漫則乖巧地側着臉,貼伏在他緊實的胸前,一言不發。
昏黃安逸的燈光下,吳瓊終于開口:“你剛才怎麽了?”
“我怕。”
“還是不想要孩子?”吳瓊撫摸着她的長發問。
“你想嗎?”浪漫反問。
“我當然想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孩子。”吳瓊毫不避諱的說。
“那你會不會……?”
“不會。”他很肯定地打斷她。
吳瓊何等聰慧,方才的事,他和浪漫心照不宣,卻只字未再提起。
“明天你還上班,早點睡吧。”
“嗯。”
浪漫仍伏在吳瓊的胸口上,不肯挪動。
吳瓊不言不語地摁滅了床頭燈,直等到浪漫睡熟,才輕輕把她放下來。
黑暗中,吳瓊借着窗外迷蒙的月色,又翻看了一下床頭櫃上那只淺色的塑料片包裝,微微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
浪漫早早就霸占着衛生間梳洗打扮,撸了個全妝,換了一套特別隆重的西裝裙,才肯出來吃早飯。
吳瓊照例穿着T恤褲衩,立在客廳給她盛粥。
整個畫面就如同管家在伺候女王。
浪漫拿起油條就啃,在家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反正吃完出了這個門又是錦心繡口。
這時,吳瓊從房間裏把她的矯正托給拿了出來。
“你拿那個幹啥?醫生不是說,今天能摘了嗎?”
浪漫滿嘴是油,疑惑地問。
“待會給你戴。”
吳瓊把東西輕輕放在她手邊。
“我都好了!”浪漫激動的說,“醫生都說可以不用帶了!你幹嘛?上瘾了?”
剛說完“上瘾了”三個字,李浪漫自己先不自覺地羞紅了臉,難道吳瓊昨天晚上真的有爽到,從而培養出這麽一個新的變态癖好?
“你腦子裏都想什麽呢!”吳瓊毫不客氣地直接戳了她腦門一下,“早上了,清醒一下。”
“那你幹嘛逼我戴?難不成是因為覺得花了銀子我還沒戴夠本?”
李浪漫最要好看,前兩天是不得已,現在她看一眼這個矯正托,都滿腦袋蒼蠅。
“我說你4不4傻?”
吳瓊見自己老婆冥頑不靈,只得坐下來把話點透點破。
“這個矯正托,你今天一定要戴着去上班!你們出版社最近在縮編,前天的務虛會你也沒參加,還請了三天病假。這人心難測,說不準你們領導會覺得你是在鬧情緒、撂臉子。”
很有這個可能,李浪漫也是這樣擔憂的。
“你今天早上,把這個矯正托戴去,什麽話都不用說,你的立場不就明确了?是非也分明了。”吳瓊道。
李浪漫嚼着油條,仔細想了想,好像吳瓊他說的灰常有道理!
事實勝于雄辯!
帶病假單去顯得太刻意了,矯正托更讓人一目了然。
“可戴這個也太難看了!”
李浪漫糾結了一番之後,還是嫌棄地搖了搖頭。
在“好看”和“清白”之間,她寧願選擇好看!
吳瓊把矯正托颠了個個兒,半開玩笑道:“要不我再上面給你寫個LV?”
“別鬧。”
李浪漫想起單位那一坨子烏糟事也是鬧心。
同時她賭一百個雞腿,“路易威登”的全稱吳瓊肯定不會拼。
“聽我的,就戴着到單位走一圈兒,然後你就拿下來。”
吳瓊的口氣裏帶着不容商榷,他知道浪漫極其看中她出版社的這份工作。
當初,她和吳瓊結婚,吳瓊也曾提出過讓她在家當全職太太。
反正出版社的那仨瓜倆棗,浪漫朝九晚五地忙活一個月,還不如吳瓊出回攤兒呢。
可浪漫執意不肯,說她要當什麽事業女性,經濟獨立,還說自己讀了近20年的書,不是為了在家燒燒開水泡泡面的。
吳瓊尊重浪漫的決定,但是吧,漂亮話不能當真。
浪漫事業就算是有了吧,可這經濟上還是沒獨立起來,基本上在家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所以說,家庭主婦和讀不讀書沒關系,關鍵是看懶與不懶。
“好吧好吧。”
李浪漫內心掙紮了一下,終于同意了。
比起丁曉玲對她外表的嘲笑,她更害怕對方在她背後下的各種蛆。
這年頭,找個工作不容易。
……
“喲,浪漫,怎麽了呀這是?”
“沒事沒事,就脖子扭了一下。”
“哎呦,看着怪嚴重的,要當心啊。”
“謝謝您,已經快好啦!”
“浪漫啊,你這看着挺嚴重的啊,要不要緊啊?”
“沒事沒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浪漫,多喝點骨頭湯。”
“好嘞,多謝關心!”
頗具“事業心”的李浪漫,終于在吳瓊的慫恿之下,厚着臉皮戴着矯正托早晨在出版社各科室門口的走廊裏溜達了一圈兒。
同事們紛紛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領導也确實沒有再追究,她在縮編大會前請假缺席的事兒。
反倒是丁曉玲背後氣了個鼻歪!
正如浪漫和吳瓊所料,浪漫沒來辦公室的這兩天,她到處奔走相告,說李浪漫是仗着自己學歷高對縮編不滿,才不來的。
一個粉色矯正托,直接打爛了她的臉。
畢竟,誰沒事兒會戴那麽難看又可怕的東西來上班?主角還是死要好看的李浪漫。
“主任!這什麽情況?!”
浪漫剛坐到自己的電腦前,打開電腦,就接到了科室下個季度的選題單。
她一眼就看見,之前自己聯絡了好的一個重大選題,後面竟然寫着丁曉玲的名字!
她一時氣急,矯正托都顧不得摘,就怒氣洶洶地跑到主任面前,把選題單丢給他,興師問罪!
浪漫就這點不好,遇事從來沉不住氣。
“主任,這個郦曼老師的選題,是我跑了多少回才拉來的!當初人嫌棄咱們書號貴,壓根就不願意和我們合作。為了說服她,我又是聯系電視臺,又是找人的!最後還是托了我研究生導師的關系,人家才肯來我們社坐下來聊一聊的。現在憑什麽整個選題都交給丁曉玲負責?!前期工作她又做了多少?!就沒有這樣的!”
主任不慌不忙地聽浪漫發洩完,然後拿起保溫杯去飲水機前接了一杯熱水,抿了口茶,再呸了口茶葉,才不緊不慢地回了浪漫一句:“社長決定的,你去問社長。”
一句話把李浪漫堵得東南西北都不認識了。
這要換了一般人,早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陰了!
但李浪漫這個白目的,竟然真的撿起桌上的選題單,直頭楞腦地就跑去社長室,打算去問社長。
微禿的主任笑而不語地望着浪漫風風火火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哎,還是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