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直到天亮人是沒找着,京城裏可炸了營,兵馬司這一出動,就什麽都捂不住了,文帝既讓兵馬司出來找人,也就沒想再捂着,而呂範跟陳二喜拿着三娘的畫影圖形找了一晚上,京城裏誰還能不知,找的就是武三娘。
前頭那兩次遲朝的事兒翻出來,前後一聯系,心裏都明白了,皇上這是瞧上武家的閨女了,這事兒擱誰都想不明白,先不說武家落到今兒這般地步,都是皇上的旨意,就說前幾年武三娘進宮閱選的時候,給皇上羞辱的事兒,天下不都傳遍了嗎,怎可能又入了萬歲的眼,且瞧這意思,早不是入眼這般簡單了,大晚上,驚動兵馬司翻天覆地的找人,若不是要緊的心尖子,斷不會如此折騰。
照這樣兒下去,莫不是武家又翻身了,可好端端的人,又得了聖寵,怎會沒了,能去哪兒呢,聽說兵馬司把全城的人販子都抓了起來,難道是人販子把人拐走了,不能啊,這不上趕着找死呢嗎。
就這麽折騰都沒找着人,依着皇上的秉性,還不知要找誰撒氣呢,這當口,可別往上頭撞,撞上去準沒好兒,故此今兒在朝上,滿朝文武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一個個躬着身子縮着腦袋,跟哪兒裝孫子。
要不怎麽說,這官兒當的日子長了就當油滑了呢,這一個個都成人精了,沒找着三娘,文帝這氣兒能順的了嗎,把呂範罵了一頓不解氣,到了朝上,恨不能找個茬兒口,心裏還盼着哪個大臣出頭拿着三娘的身份做做文章,他好接機出出氣,順便也警告警告別人,自己想要幸誰幸誰,後宮女人的事兒,跟他們前朝的大臣屁幹系沒有。
誰知這幫大臣都學精了,別說提了,連聲兒都不吭,明明剛他上朝的時候,還聽見王保兒私下說,這些大臣在班房裏候着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讨論的群情激奮,怎麽一上朝都成啞巴了。
文帝心裏頭憋氣,沒找着茬兒,就把戶部吏部兩位尚書大人揪出來,指着南邊水災的事兒,把兩人罵了一頓,兩人低着頭一個勁兒:“微臣該死,微臣該死。”就沒第二句話,弄的文帝也沒招兒了,只得散了朝。
下了朝,一眼瞥見陳二喜,臉色一陰,算找着人了,陳二喜見皇上那臉色,心裏就咯噔一下,暗道,完喽,自己這頓板子是甭想躲過去了。
戰兢兢跟這文帝進了西暖閣,一進來,陳二喜忙親捧上茶來,文帝接過去,吃了一口,緩緩開口道:“二喜你在朕身邊兒伺候有五六年了吧!”
陳二喜一聽皇上這話兒,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皇,皇上,奴,奴才該死……”
舌頭都捋不直了,文帝瞧都沒瞧他,又吃了口茶道:“在朕身邊兒伺候的日子長了,便有了體面,朕跟前兒奴才奴才的,外人眼裏你這個奴才可了不得,那些大臣見了也得稱一聲喜公公,有了體面,腿腳兒難免懶些,朕交代的差事,也敢輕忽了。”說到這兒聲兒陡然冷下來:“二喜你膽兒不小啊!”
陳二喜那張臉白的都沒人色了,一個勁兒的磕頭,昨兒額頭磕出的傷剛上了藥,包上,這會兒一磕,那血順着眼眉滴滴答答落下來,跟門簾子似的,嘴裏就剩下一句:“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他一這般,文帝臉色倒是緩了緩:“死也不至于,倒是該讓你長長教訓,免得日後讓外頭的人說朕連個奴才都管不好,好歹你伺候了朕這些年,朕也給你留些體面,自己去內侍省刑司領二十板子吧!”
陳二喜一聽,暗暗松了口氣,打了這頓板子,自己這差事還能保住,萬歲爺要是不賞板子,他這條老命可就真懸了。
謝了恩,下去奔着刑司領板子去了,內侍省本來都歸陳二喜管着,哪個敢打他板子,他徒弟小德子還拿了個密實的棉墊子來,趕着上好:“師傅,您把這個墊屁,股上,一會兒他們打,您應付着叫兩聲兒,也就混過去了……”
小德子這話剛說完,迎頭就挨了二喜一嘴巴:“少跟雜家這兒出馊主意,萬歲爺讓打板子,雜家墊上這個,回頭萬歲爺知道,雜家這腦袋還要不要,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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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挨了一嘴巴,心裏雖委屈,卻再不敢上前兒了,陳二喜還交代兩邊兒太監:“一會兒誰也別給雜家留情,平常打別人板子用多大勁兒,在雜家身上只能更重,若留着力氣,你們可都知道雜家的手段。”
邊兒上打板子的兩個小太監,一見陳二喜這麽說了,哪敢留情,等陳二喜往板凳上一趴,噼裏啪啦板子就落了下來,一下比一下狠,陳二喜那叫的跟殺豬差不多。
二十板子打完了,下半截血肉模糊都沒法兒看了,小德子跟王保兒兩人一左一右攙着陳二喜回了屋,剪開屁,股上的布料,上了藥,陳二喜哼哼了半天,心說,武三娘簡直就是他的掃把星啊,遇見她,自己就沒落上好兒,瞧萬歲爺這意思,以後還不知什麽樣兒呢。
陳二喜這會兒忽然想,要是找不着人就好了,皇上便惱怒一陣,發作過去也就完了,真把那位弄進宮來,自己這條命真不知能不能熬到老了。
不說宮裏外頭這番折騰,回過頭再說三娘,外頭折騰的再熱鬧,跟她也沒幹系,她是吃得飽睡得着,高床暖枕,三娘都恨不能永遠睡下去才好。
可就有煩人的,三娘是給琴聲吵醒的,要說琴聲挺好聽的,且穿房越脊過來,更多了幾分隐約唯美的意境,可再好聽大青早彈也是噪音,三娘捂着耳朵都遮不住,最後實在熬不住,一翻身坐了起來。
她這一動,帳子就攏了起來:“公子醒了。”是個白淨清爽的婆子,生的慈眉善目的,這是昨兒朱晏特意叫來伺候三娘的劉嬷嬷,原是太妃跟前的使喚宮女,後太妃去了,朱晏便求了皇上,把她接進王府來,一是念舊,二也是知道她底細,讓她管着內府的事兒。
這安親王府裏若論體面,她是頭一份的,昨兒朱晏把她喚來,叫她伺候三娘,劉嬷嬷先頭還有些訝異,若是王爺相交的朋友,府裏自有年輕的丫頭們,怎也輪不到自己頭上啊,遂私下詢了福慶,福慶一聽扯着她道:“嬷嬷您千萬可看住了爺,姓周那小子就是個狐貍精,您老千萬別讓他把咱爺給禍害了。”
劉嬷嬷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胡說,什麽狐貍精,不是位公子嗎?”
福慶嘟囔了一句:“那狐貍精也有雄的,這雄的勾起人來,比雌狐貍還厲害呢,您回頭見了就知道了,總之,看好了爺要緊。”
朱晏收拾小跨院可把滿府都折騰了過子,劉嬷嬷沒個不知道的,原先還道爺是在外頭瞧上了什麽人,這安置在半閑堂的小跨院裏,定是爺心上的人兒,可進了府才從管家嘴裏得知是位公子,這會兒又聽福慶說了一通,對三娘更好奇了。
只昨兒夜裏,她來時三娘已經睡下,她也只進屋來瞧了瞧便出去了,未跟三娘照面,雖未照面,可這屋裏的擺設,帳子,窗前的貴妃榻,妝臺,一樣一樣兒,哪是個公子住的屋子,合該就是個姑娘的閨房。
劉嬷嬷是真驚了,想着莫不是真讓福慶說着了,爺這些年不娶王妃,是有了龍陽之好,這如何對得住九泉之下的太妃娘娘啊!倒也瞧瞧是個怎樣人,怎就迷了王爺的魂兒。
故此一大早讓人備下洗漱用具,在外間屋裏候着三娘起身,哪想日頭都老高了,連點兒聲兒都聽不見,劉嬷嬷這才進了屋,隔着帳子見裏頭那位睡得呼哈呼哈的,一點兒醒的意思都沒有,劉嬷嬷剛想着喚她一聲,就聽隔壁琴聲傳來。
既從隔壁傳來,自是爺彈的,劉嬷嬷底細聽了聽,雖聽不出所以然,可曲裏的纏綿之意還是分外清晰,劉嬷嬷不禁有些怔,就算當年王妃還在的時節,也未見王爺這般過,莫不是真瞧上這位了。
正想着,便見帳子裏的人坐了起來,劉嬷嬷這才攏起帳子,兩人一照面,劉嬷嬷心裏不禁松了口氣,暗道福慶眼拙,這明明就是個姑娘家,哪是什麽公子,怪道爺使自己過來伺候。
劉嬷嬷的目光在三娘身上掃過,姿色雖不算出挑,可這身皮肉,哪是男人能有的,雖算不得美人,這細粉的肉皮兒,配上這雙靈動的眼,卻分外精神。
只此時卻皺着眉,仿似有什麽煩心之事兒,劉嬷嬷還沒詢她,三娘已經先開口了:“一大早的,誰在外頭彈琴擾人清夢,夠缺德的。”
劉嬷嬷給她這句話弄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道:“那個,是爺……”
爺?三娘想了會兒才想明白,她嘴裏的爺就是美皇叔朱晏,想這古人也沒別的消遣,不管高興還是發愁,反正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彈琴吹簫,這一大早就彈琴,莫不是給自己傳情呢。
想到此,三娘心裏立馬舒坦了,也不覺着是噪音了,側着耳朵聽了會兒,沒聽出啥意思來,暗道,美皇叔這也太含蓄了,過來親個嘴,耳鬓厮磨一番或者直接滾床單,不比彈琴強,不過也不能要求太多,畢竟美皇叔是個不折不扣的古人,能跟自己這樣,都得說自己造化,遇上個開放的。
這樣也挺有意思的,先跟美皇叔談場小戀愛,然後再水到渠成的滾床單才自然,想着這些,三娘也不怨念了,收回念頭,打量了劉嬷嬷幾眼:“你是誰,守財呢?”
劉嬷嬷恭身道:“老奴劉嬷嬷是爺使來伺候公子的。”
三娘眨了眨眼,心裏也就明白了,朱晏早知自己是女的,卻不知道守財是個太監,想是覺得守財伺候自己到底不便,這才派了個婆子來,且瞧這婆子的目光,估計也瞧出自己是個女的了。
瞧出來更好,省得自己以後還得裝,三娘忍不住按了按胸前硬邦邦的裹胸布,心說再這麽裹下去,就算不縮成平胸,也得下垂,而且,裹着這個睡覺真正一個受罪,這屋裏本來就夠暖和了,自己穿的這麽嚴實不說,還弄幾層布裹上,能不熱嗎。
這一說熱,三娘就覺渾身不得勁兒,見從外頭進來幾個婆子捧着洗漱用具,三娘跟劉嬷嬷道:“若是方便,可否沐浴?”
三娘話說的挺客氣,她是朱晏的貴客,別說想沐浴,就是想游泳,估計都能現給她挖個池子,劉嬷嬷忙吩咐下去,叫擡了木桶置在屏風後,注滿熱水之後,劉嬷嬷倒有些為難了,雖知道是個姑娘,可對外卻是公子,自己若是伺候她沐浴,豈不露了餡兒。
三娘見她神色,自是知道她為難什麽,便道:“我洗澡一向不慣人伺候,你們只在外頭就是了。”
劉嬷嬷暗松了口氣,忙領着人出去了,三娘在屏風後寬了中衣,把裹胸布一層層拆下來,胸前兩團白,嫩,一經解放突就跳了出來,三娘低頭瞧了瞧,還好沒下垂,也沒見小,挺挺的立在空氣中,粉白粉白的。
三娘自己都得承認,這張臉雖算不上美人,這身子絕對有勾人的資本,她自己看着都喜歡,更別提男人了。
三娘是覺得,女人的臉雖然有用,可要勾男人,起決定因素的還是身體,因為男人基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臉的最終目的也是滾床單,所以身體遠比臉重要的多,不說文帝,就是外頭的美皇叔還不是一樣,要朱晏是個喜歡漂亮臉蛋的,哪會讓自己勾上。
三娘沉進熱水裏,舒服的嘆了口氣,想着美皇叔那張臉,險些又睡着了,不是劉嬷嬷在屏風外頭叫了她幾聲,估計三娘這會兒已經睡過去了。
三娘從桶裏出來,抹幹淨水,便瞧見那邊兒架上,不知什麽時候放進來的衣裳,她拿在手裏 抖開,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見是一件雲緞長袍,雖是男裝樣式,卻正合自己身量。
三娘瞅了眼那邊兒的裹胸布,眼睛眨了眨,決定放棄,反正自己也不出去,就在屋裏待着,穿那勞什子做什麽。
想到此,便直接穿了中衣,外頭套了這件長袍,頭發擦半,披在後頭,從屏風後出來就想往外間去。
劉嬷嬷唬了一跳忙道:“爺在外間屋呢,公子這般不妥,待老奴給公子束發。”
三娘一聽朱晏在外頭,眼睛一亮,恨不得勾他呢,這不正好,梳什麽頭發,散着才好,三娘揮揮手:“還有些濕,晾會子吧不妨事。”說着已撩開簾出去了。
一出去就見朱晏坐在炕邊兒上,頭雖扭過去瞅着窗外,可那脖子上的暗紅卻清晰可見,三娘忍不住笑了一聲,暗道,就說是個悶騷,就瞅他這樣兒,三娘都能猜出他心裏想的什麽,定是知道自己在裏頭洗澡,他在這兒春,情萌動浮想聯翩了。
三娘真猜着了,其實,昨兒一晚上朱晏都沒怎麽睡,一想到佳人就在隔壁,尤其想到跟三娘親嘴兒的情景,朱晏就覺渾身燥熱,末了實在忍不住,真起來在外頭雪地裏站了會兒,那雪再涼也澆不息燥火,折騰到五更才勉強睡着,也只合了會兒眼,天一亮就醒了。
醒過來想着來瞧三娘,又怕攪了她的好眠,便讓福慶焚香撫琴,這琴一直彈到旁邊兒婆子來報說周公子起了,朱晏才起身奔了小跨院。
到了外間屋,才知道三娘正在裏頭沐浴,朱晏不好進去,卻也舍不得回去,便在外間屋裏吃茶等着三娘。
雖吃着茶,耳朵裏卻都是裏頭的水聲,嘩啦嘩啦,一時小,一時大,由不得朱晏不往歪處想,朱晏忽的想起三娘上回繪的春宮,圖裏,便有一幅嬉水的,熱氣如煙袅袅而上,佳人半靠在水裏,羅裙半幅搭在桶邊,半幅拖在地上,**輕分,與那半幅羅裙搭在一起,兩只玉足過弓成了半月,水滿了一地,露出半只玉,乳,顫巍巍挺立着,粉嫩若窗外那枝經了雨的海棠花。
三娘繪的很是模糊,卻只這幾筆竟比那些直白交,歡的還令人想往,三娘的春,宮勝便勝在這意境上,把女子的情态繪制的惟妙惟肖,只瞧着畫就能令人浮想聯翩,更何況,這會兒她人正在裏面,那時有時無的水聲傳出來,朱晏越想越覺着燥,燥的他臉紅心熱,不得不扭頭瞧向窗外,極力想定住心神兒。
就這當口,三娘走了出來,朱晏回過頭來,目光一落在三娘身上,便再移不開了,直勾勾盯着三娘,半天都沒說話兒。
三娘忍不住笑了一聲,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卻傾身湊到他耳邊兒道:“我記着昨兒跟長卿說話兒來着,何時進裏屋睡覺了?”
朱晏這才回過神兒來,可目光卻未收回來,不是他不想收,是實在的收不回來,他的目光從她臉上徐徐落下,停在她胸前,三娘穿的雲緞長袍是他連夜讓府裏繡娘做出來的,雖合身,可三娘未系腰帶,便給她穿的松松垮垮,這一松垮了,配上她披散在腦後的青絲,更顯出幾分風流之态來,更何況,她那胸前鼓囊囊,随着她的笑一顫一顫的,朱晏便又想起了那副嬉水的春,宮來,真有些耐不住,剛要伸手攬着她親嘴兒,卻聽劉嬷嬷道:“爺,可該傳早膳了?”
朱晏臉一紅,往後縮了縮,咳嗽一聲道:“是該傳了,想必青弟早該餓了。”
劉嬷嬷自是瞧了個滿眼,暗道,都這般了,還打什麽幌子,納進府來,不就名正言順了,莫不是身份上有些不妥,回頭倒要詢詢底細。
給劉嬷嬷攪了好事兒,三娘本有些不滿,卻一想到王府的極品夥食,立馬來了精神兒,點着頭說:“餓了,早餓了,快傳吧!”
朱晏見她那樣兒,忍不住輕笑起來,吩咐擺膳,不一時擺上來,三娘挨個看了一遍,見桌上一個青竹籠屜甚是好看,便問:“這是什麽?”
朱晏笑道:“聽守財說你喜歡吃包子,便吩咐讓蒸一籠來。”說着揭開蓋子,三娘見白玉一般的包子整整齊齊碼在裏頭,先不說餡兒如何,就那包子褶,瞅着都分外精致,莫一看跟朵花兒似的,讓人都舍不得下嘴。
朱晏見她不動筷子,親夾了一個遞到她嘴邊柔聲道:“這是蟹黃兒做的餡兒,你嘗嘗可入得口?”
三娘也沒推辭,就着朱晏的筷子咬了一口,只覺鮮香瞬間便征服了味蕾,這才是真正的美食啊,三娘剛要吃第二口,不想朱晏忽的收回手去,眼睛卻盯着三娘的唇喃喃道:“青弟吃的這般香甜,倒把為兄的饞蟲勾了起來,待我也來嘗嘗……”說着一張嘴把剩下的半個吞進了嘴裏。
劉嬷嬷一見兩人這意思,一張老臉都有些**,忙轉身退到了外頭明間,剛一出去,福慶就跺腳小聲道:“嬷嬷怎也出來了,您在裏頭也好看着爺些。”
劉嬷嬷忍不住擡手給了他一下子,道:“你這狗奴才,倒會指派人,你成日在爺跟前伺候着,怎這會兒卻跑到外頭來了,該進去看着爺才是。”
福慶摸摸腦袋,嘟囔道:“哪是我不想進去看着,爺不叫我進去伺候,我能怎麽着?”
劉嬷嬷見他急的那樣兒,倒笑起來:“行了,聽嬷嬷一句話讓她,不用咱們瞧着爺,出不了大事兒。”說着扯着他出了明間,在廊檐下立着。
剛出來,就見管家急匆匆進了院門,到跟前便問福慶:“爺在裏頭呢?”
福慶翻了個白眼:“可不在裏頭呢,正跟着咱們那位周公子吃早膳呢。”
管家一跺腳,在原地轉了兩圈,福慶見他那樣兒,不禁笑道:“你這老頭兒,怎一大早成了驢,這兒拉磨呢。”
管家哪有心思理會福慶,這會兒脖頸子都發涼呢,心裏說,還周公子呢,爺這番可惹上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