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文帝見鄒瑞不說話,臉色更陰,冷聲道:“莫不是鄒卿家年紀大了,耳朵背,沒聽清朕的話,二喜你給鄒卿家再說一遍。”
陳二喜這會兒真恨不能有個地縫讓他鑽進去才好呢,身子一個勁兒往後縮,可就是再縮也縮不出院去,心裏慌得跟裝了十五桶水一般,七上八下的,沒個消停,大冷的天兒,立在院裏,後脊梁都冒汗,不是熱的,是吓的。
本來還想萬歲爺就算惦記起三娘也沒事兒,反正人就在鄒府呢,萬歲爺去鄒府不就結了,自己雖未看顧三娘,也未使壞不是,要是三娘重新得了聖寵,自己再上好也能混過去,可前提得找着人啊,誰想到好好的大活人,就沒了。
要是這人找不回來,自己跟鄒瑞……想着陳二喜不由自主打了顫兒,心裏頭正慌的什麽似的,文帝一喚他,陳二喜腿一軟,不是身後頭小德子攙了他一把,差點兒跪地上,勉強穩了穩心神兒,哆嗦着往前走了兩步,到鄒瑞跟前道:“皇上問大人武姑娘人呢,去哪兒了?鄒大人說出來不就結了。”
鄒瑞聽了,擡起頭瞪了陳二喜一眼,心說,呸,你個閹狗,到這會兒了,想往他一個人身上扣屎盆子,想的美,老夫就是死也得拉着你墊背。
想到此,鄒瑞倒有了主意,陳二喜見他那臉色,後脊梁那熱汗嗖一下就涼了,這鄒瑞可也不是什麽好鳥,別看這把年紀了,有時候蔫壞蔫壞兒的。
他這念頭剛起,就聽鄒瑞道:“回皇上話兒,不是老臣耳背,老臣是剛想起來,前頭喜公公,跟臣道,萬歲爺厭了三娘,不好再住前門大街的宅子,要送回老臣府裏,老臣得了喜公公的話兒,真有些為難,三娘雖是罪奴之身,卻蒙皇上青眼,寵幸了這些日子,便未得位份,到底也是皇上的人,老臣府裏平日人來人往,若給人撞見,恐不妥當,有心安置在後宅,又怕她委屈了,這才想起惠泉寺這邊的院子,詢了三娘的意思,才挪到這邊兒來,滿打滿算的才挪過來三天,老臣正說今兒過來瞧瞧她,可巧萬歲爺駕臨,便與萬歲爺一道過來了,至于三娘如何不見蹤影,老臣着實不知。”
鄒瑞這話一出口,陳二喜一口牙差點兒咬碎了,心說這老匹夫真夠陰的,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他是沒摘楞出去,卻把自己給捎了進去了。
陳二喜也知自己領會差了皇上的意思,要是真知道萬歲爺還想着三娘,給他一百個膽兒,也不敢這麽辦啊,再說,他哪想才一個多月人就沒了呢,陳二喜都開始琢磨,是不是鄒瑞這老不死的把人藏起來了,就為着嫁禍給自己。
當然,陳二喜也知道這不可能,就算鄒瑞想給你自己穿小鞋,也沒說拿他一家老小性命當兒戲的,他沒這麽大膽兒,真有膽兒,當初武老頭推出午門斬首的時候,也不至于聲兒都不吭一下了,他這麽說,純碎就是見不得自己好兒,損人不利己,這會兒先記着,等回頭瞅雜家怎麽收拾你。
再恨,也得先把眼前你這關過去,想到此,陳二喜撲通也跪在了地上,那頭咚咚磕在地上,他身後的小德子都忍不住摸腦門,心說師傅這頭磕的真坐實,自己都替他疼。
陳二喜心裏知道,先得把自己整的慘不忍睹,皇上瞧順了氣兒,才容易混過去,這會兒要是惜了皮肉,等皇上收拾起來,那可不是慘不忍睹能完事兒的,所以陳二喜這幾個頭磕的,幾乎使了吃奶了力氣。
磕完了,擡起頭來,那血順着額頭淌了下來,看着觸目驚心,他自己卻仿佛沒感覺一般,并未辯解,而是一疊聲道:“都是奴才疏忽,沒辦好萬歲爺交代的差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要不說陳二喜能在禦前得意這麽些年呢,文帝的心思就沒人比他摸的更透的了,到了這會兒人沒了,說什麽都晚了,他要是推脫,皇上一惱,自己這條命說不定就交代了,不如先認罪。
三娘這事兒,萬歲爺當初未直說,不就是慮着三娘的身份,不好明着來嗎,雖說過後等三娘進了宮,仍是免不了诟病,可那時候人都進了宮,皇上說三娘是鄒瑞的閨女,誰還敢說不是,跟武家脫離開幹系,皇上想怎麽寵,怎麽稀罕還不都随着性子來,誰管得着。
陳二喜這會兒是徹底想明白文帝的意思了,可也晚了,他這一磕頭,文帝臉色略緩了緩,文帝也知道這事兒說到底誰也不怨,就怨自己,三娘這麽個姿色尋常的女人,還想要位份,當時惱怒之下,文帝是真想丢開手了,可就沒想到,自己想丢卻丢不下。
Advertisement
後宮那麽些女人,別說似三娘的,連得三娘的些許神韻的都沒一個,光皮囊生的好有個屁用,在床上一個個都跟個死人似的,沒半分活氣兒,十足得倒胃口。
其實,文帝還真有些冤枉他後宮的女人了,就算有幾個不解風情的,大多數卻都得過嬷嬷教授,在床上伺候起文帝來,絕對到位,是文帝的要求太古怪了,誰也琢磨不透,自然得不了他的意。
遠的不說,就說他親封的棠貴人,論起伺候男人的功夫,十個三娘也沒戲,可這男女之事也跟吃飯似的,講究個對口,就算是龍肝鳳膽,要是不愛吃的,也跟吃糠咽菜沒區別,換句話說,要是對了口兒,就是吃糠咽菜也比龍肝鳳膽強,這就是個人的口味。
文帝折騰那些嫔妃什麽樣兒就別說了,就算給那些嫔妃吃了熊膽兒,也沒一個敢折騰他的,偏偏文帝就好那一口,以往沒三娘折騰他,他還不覺着,三娘一開了口子,文帝再幹事兒的時候,不由自主就往上頭想,可想也沒用,他後宮沒一個三娘這樣兒的。
文帝忍了一個月,忍的心裏沒着沒落兒的,末了,着實忍不得才出來找三娘,琢磨自己冷了三娘一個多月也差不離了,哪想根本沒見着人。
便文帝再狠辣,是非清白也得分清楚了,為着這事兒,橫是不能把鄒瑞跟陳二喜推出去斬了,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三娘,好好個大活人怎麽就沒了,定有緣由。
想到此,文帝哼了一聲:“暫且繞過你們,若尋不回人,一并處置,跪着作什麽,還不給朕問清楚。”
陳二喜跟鄒瑞同時松了口氣,知道眼前算過去了,站起來,這才瞧周婆子跟孫婆子,兩個婆子哪料想會出這種事兒,先頭不說姑娘失寵了嗎,怎皇上又來了。
孫婆子雖伺候三娘些日子了,可皇上一來,她一個竈上的哪敢靠前兒,那可是真龍天子,到今兒,文帝長什麽模樣兒都不知道呢,所以跟周婆子也差不多少。
文帝一進院,兩人趴跪在地上,頭都沒敢擡,在邊兒上,跪了大半天,耳朵裏聽着,是越聽越糊塗,等陳二喜跟鄒大人起來,一塊兒望着她們倆的時候,兩人還迷糊着呢。
陳二喜這一肚子委屈,恨不得找個人發出來,看見這倆婆子可算找着了主兒,臉色一沉:“姑娘都能伺候沒了,這樣的奴才要來何用,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長長教訓再說。”
倆婆子一聽要打板子,忙不疊的磕頭讨饒,倒是鄒瑞見這倆婆子也有些年紀了,真要是挨上二十板子,老命都懸,遂起了憐老之心,伸手道:“且慢,還未問清楚,如何就打。”
跟兩個婆子道:“我來問你二人,這院子原先伺候的人呢,你們姑娘又去了何處?”
那孫婆子膽兒小,一聽要打,話兒都說不出了,哆嗦了半天,沒說出半個字來,倒是那周婆子口齒伶俐些,道:“姑娘今兒出去了一趟,回來與我二人道,在外頭聽見我們少爺的信兒了,說是在南邊兒,姑娘說武家就剩下少爺一個根兒,若能尋回來也能承繼武家香火,縱死了,九泉之下也對得起武家的列祖列宗,老奴說要跟去,姑娘只是不應,說南邊剛鬧了災,恐路上不太平,憐老奴年老,讓在這裏守着家,等姑娘跟少爺回來,好過日子,把看門趕車的身契給了他們,遣回家去了,就留着我們二人在這裏守着院子,大人若不信,瞧瞧姑娘的東西,現都在屋裏呢,西邊屋裏還有姑娘養的小花兒。”
這婆子說完,別說陳二喜跟鄒瑞,就是文帝都有些意外,想來想去,就沒想到是三娘自己走的,這婆子嘴裏的少爺,莫不說的是三娘的弟弟武宜春?
文帝皺了皺眉,自己正想招兒把三娘跟武家拆開呢,她倒好,自己跑出去尋她兄弟去了,她一個罪奴自身都難保,還有心思管她兄弟,可見是自己對她太過縱容,這都忘了天高地厚了,守財怎麽也不見,莫非跟她一塊兒去了。
文帝問道:“她幾時走的?身邊兒帶的什麽人?”
那婆子一見皇上開口,咚咚又磕了兩個頭才道:“落晚兒姑娘才走,算着時辰,這會兒走了半個時辰,身邊兒跟着守財,沒坐車,兩人走着出的門兒。”
周婆子話音兒剛落,文帝立馬道:“二喜你去城門把人追回來。”
二喜哪敢耽擱,忙着奔了出去,叫上侍衛就往城門跑,半個時辰,若三娘沒坐車,這會兒也就剛到城門口。
可四個城門二喜跑了個遍,別說人了,鬼影子都沒有,問了守城門的官兒:“半個時辰內可見了什麽人出去?”
城門的官兒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可陳二喜是禦前總管,他親帶着人來盤問,自是要緊之人,哪敢怠慢,忙道:“若平日,小的還不敢打這個包票,今兒卻真沒見着什麽人,一入了冬,等不到關城門的時辰,天一黑就沒人出城了,莫說半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裏,小的都沒瞧見人。”
不是他一個,四個守城門的官兒都這麽說,陳二喜只得回來,給文帝回話兒,文帝根本就沒回宮,也沒去鄒府,就在三娘這個小院裏待着呢,陳二喜走了之後,文帝就叫鄒瑞回去了,這事兒跟鄒瑞也沒啥幹系,歲數也不小了,大冷天讓他在自己跟前兒立規矩,文帝有點兒不落忍。
能讓文帝不落忍的人,真沒幾個,文帝手段雖狠辣,卻也是個知道知恩圖報的,鄒瑞是自己的蒙師,當年在宮裏沒少護着自己,那位說了,他堂堂一個皇子,用得着一個大臣護着嗎,還就真用得着,在宮裏,別說皇子就是太子也沒用,好不好得看皇上,且,當年太後一族嚣張,外戚專權,先帝都要忍讓一二,更何況,當時年紀幼小的皇子。
上書房裏,除了他們這些皇子,還有從太後一族選出的伴讀,那些伴讀雖是大臣之子,卻常欺負他,皇子之尊根本就是笑話兒,虧得鄒瑞時常相護,還有安親王朱晏,雖是自己的叔叔,卻沒少替自己挨黑招兒,念着這番事兒,文帝頭一個對安親王母子不落忍,二一個就是鄒瑞。
鄒瑞走了之後,文帝把小院裏外瞧了一遍,那婆子說的沒錯,這院子雖收拾的粗了些,卻也見心思,而且,三娘的東西都在呢,就是自己賞的那匣子寶石花兒都好端端收在箱子裏,更別提衣裳首飾了,一樣都沒少。
想三娘最是個貪財的,若是她自己想跑,斷然不會把這些東西留下,到了這會兒,文帝才算松了口氣,在外間屋的炕上坐下,想到自己竟覺三娘會跑,不覺好笑,莫說她還是罪奴之身,就算是個尋常閨秀,一個婦道人家能跑哪兒去,可着天下,又怎會有這般膽大妄為的女子,即便是出去尋她兄弟,想也是沖動而為,未曾深思熟慮,雖這麽着,這般出去也違了規矩,待她回來絕不可輕饒了她,該好生的罰她一罰,免得她日後越發恃寵而驕。
至于如何罰她,文帝想了想,忽得了個主意,就罰她好生伺候自己一宿吧!這麽想着,文帝便覺有些燥意上湧,文帝壓了壓覺得口渴,拿起炕桌上的茶,剛吃了一口,陳二喜蹬蹬的跑進來,到跟前把城門官兒話回了。
文帝那剛湧上的燥意,嗖一下就下去了,手裏的茶盞啪一聲放在炕桌上,沉着臉問陳二喜,:“當真嗎?”
陳二喜頭都不敢擡只道:“四個城門官兒都這般說,莫說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內都沒見着人出城,姑娘根本就沒往城門去。”
文帝道:“把兩個婆子帶進來。”
孫婆子跟周婆子從剛才就一直在外頭跪着呢,可都有把子年紀了,又是大雪天兒,這一跪跪這麽大半天,腿都跪木了,這會兒一說讓兩人進去,兩人起了半天愣是沒站起來,兩個侍衛不耐,一人拽着一個拖了進去。
到了文帝跟前哪敢擡頭,趴在地上,身子都哆嗦成了一個,文帝的聲兒倒是緩了下來:“你二人莫怕,只把首尾說清楚,果真跟你們不相幹還罷了,卻……”說道這裏,聲兒陡然冷了八度:“卻,不可打謊,若有一字虛言便是欺君大罪,莫說你們這條命,便是你們的九族,也別想留一條活口,可聽明白了嗎?”
孫婆子跟周婆子兩人忙磕頭,連聲應着,文帝才道:“朕且問你們,姑娘平日可常出去走動?”
周婆子剛來兩天,怎知道過往之事兒,不過瞧三娘男裝扮的那般自在,想是常出去走動的,只這些畢竟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不好妄言,故此只瞧着孫婆子。
孫婆子倒是伺候的三娘長些,卻常日在竈房裏頭,雖知道她出去過幾趟,底細的也不知,更怕這事兒禍及自身,便把趙婆子招了出來。
半盞茶的功夫,莫說趙婆子,原先在前門大街伺候的人,一個不落都帶了來,齊刷刷跪在院子裏。
文帝召了趙婆子進來問話,趙婆子一聽萬歲爺問三娘出去的事兒,腦袋嗡了一下,身子晃了幾晃,好懸沒暈過去,哪想自己這走了走了,還沒逃過去這一難,雖怕的要死,趙婆子倒也知道,有些事兒不當說的死也不能說,真說了,想死都不容易,這頭一樁就是三娘跟安親王來往的事兒。
想到此,趙婆子便隐下此事,戰戰兢兢的道:“萬歲爺不常來,姑娘悶的狠了,就說要出去走走,老奴也曾攔着姑娘說,婦道人家不好出去走動,可姑娘只是不聽,讓守財去街上買了兩套男人穿的衣裳,扮成男人模樣兒,跟守財出去了,卻未走遠,只在前門大街逛會子就回來了,統共也只出去了三趟,再往後,姑娘便搬到了這邊兒,老奴便不知了。”
又問了原先看門趕車的,也都一樣說辭,文帝卻道:“姑娘才多大,知道什麽,便你們攔不住她,難道也不知道往上回一聲兒,可見你們這差事當得不經心,與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侍衛上來拖了下去,不大會兒只聽院裏噼裏啪啦的板子伴着就是鬼哭狼嚎,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陳二喜卻暗道,活該,二十板子都便宜這幾個了,依着自己打死都不冤,連個人都看不住,活着有什麽用 。
忽聽文帝道:“二喜你去把兵馬司的指揮使給朕叫過來。”
陳二喜愣了一下,心說把兵馬司衙門的官兒叫這兒來,萬歲爺這是想怎麽着啊,三娘這身份可見不得光,萬歲爺莫不是想光明正大的找人,就算人找回來,朝堂上還不炸了鍋。
二喜是不知道,文帝這會兒真有些急了,他想着若是三娘出去尋她兄弟,怎連城門都沒出,若沒出城定是遇上了歹人,莫非瞧出她的行跡,拐去賣到人販子手裏,這會兒不定在哪兒受罪呢。
一想到三娘可能落到人販子手裏,文帝能不心急嗎,那臉色也越發陰狠上來,暗道,若那些人敢動三娘一根兒頭發,他會讓那些人知道動皇上女人的代價,只不過,要想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三娘,就只能找兵馬司。
這兵馬司的指揮使姓呂,叫呂範,說起這呂範,還真有些來歷,不是科舉出仕,卻是捕頭出身,當年無意中救了告老還鄉的陳閣老,得閣老舉薦,一步一步升上來。
雖得閣老舉薦,一路能當到兵馬司的指揮使,可見這人的能力,這呂範有能力,有野心,卻這些年只熬上了個五品兵馬司指揮使,說實話,真有些屈才了,可也沒轍兒,面上他是陳閣老舉薦的人,根兒上他就是個沒枝沒葉兒的,就算再有能力,沒人賞識還罷了,時不時還被人打壓一下,就是這小小的指揮使也當得不順遂。
正是如此,這呂範日思夜想都琢磨,怎生得個機會揚眉吐氣才好,這機會就讓他等來了,一聽乾清宮大總管陳二喜到了,呂範先是一愣,心說他怎麽來了,這陳二喜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平常就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自己這小小的兵馬司衙門,估計連他的眼角都進不去,今兒這是怎麽了。
雖疑惑,卻忙着迎了出去,陳二喜也知道皇上那兒急了,就沒跟呂範逗咳嗽,直接把事兒說了。
呂範一聽,不禁暗喜,心道,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這機會可不就來了,這差事要是辦妥帖了,自己還愁什麽。
想到此,立馬接了二喜手裏的三娘的畫影,讓手下人照着畫了幾幅,把兵馬司下頭的人都派了出去,挨着街一戶一戶的找,跟過篩子眼兒似的,但有一絲可疑的,沒二話先抓起來審了再說。
這麽一整,簡直把京城翻了個,滿朝文武沒個不知道的,都暗暗猜疑,這可是出了什麽大事兒,怎自己沒聽着信兒呢。
陳二喜跟着呂範,整整找了個一宿,直找到谯樓打了五更鼓,滿城裏的人販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抓了起來,審了個底兒掉,可就三娘連根兒頭發都沒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