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大膽。”福慶實在忍不住了,一張小臉氣的通紅,他們家主子可是當今皇叔,這小子莫非瘋魔了不成,讓堂堂安親王寫淫,詞豔,曲,這要是讓人知道,還有甚體面。
三娘對這小厮屢次跟自己做對,很是不滿,一會兒放肆,一會兒大膽的,當他是誰,變态皇上在自己跟前也沒這樣過。
三娘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道:“大什麽膽?有你什麽事兒兒,一邊兒待着去。”
福慶就沒想到還有這麽一位,給她兩句話噎的,差點兒背過氣去,他萬分委屈的瞅着主子,把期望都放在自家主子身上。
福慶是死也不會相信,主子會應這麽荒唐的事,雖說主子平常也沒少看,且如今京城貴族圈裏流傳的春,宮,大多都是出自安記,可這都不算啥,想這京城各府連萬歲爺都算上,誰不看,看歸看,自己操刀寫淫,詞豔,曲的卻沒有,若将來傳出去,主子落個怎樣的名聲,這小子貪財,自甘堕落也就罷了,沒得還稍帶上主子的理兒。
可惜福慶眼巴巴望了半天,朱晏也沒搭理他,反而瞧着三娘笑了起來,他這一笑,把三娘笑的有些發傻,這麽個風華絕代的大帥哥,就算不笑她都有點兒扛不住,更何況這一笑,誇張點兒說,三娘頓時有種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的趕腳。
三娘眼珠子一動不動盯着眼前的大帥哥,花癡的表情,福慶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三娘被他打擾,回過神兒來頗不滿的白了他一眼,福慶上口氣還沒緩過來,給她一個白眼又噎了回去,憋屈的恨不得把這小子扔出去,可自家主子那臉色倒是挺高興的,福慶就納悶了,主子自來不是個随和的人,怎麽就對這小子青眼有加了。
朱晏生來就這副俊俏的模樣兒,又是皇叔之尊,所到之處,難免引來一些追逐的目光,尤其女子,便是各府閨秀,若尋得機會,也莫不偷着瞄他幾眼,久而久之,朱晏對這種注視的目光,便有些厭煩,可眼前這個小子的目光,近乎無理的直白,他倒沒覺得怎樣,反而有些新鮮,且對他的提議真有幾分心動。
只因她繪制的春,宮,新鮮不說,有種難得的意境,這十二幅圖看似繪的毫無章法,仔細瞧卻不然,且跟市面上那些春,宮不同,從始至終就男女兩個人,連個丫頭都沒有,這也是朱晏最好奇的一點兒。
再有地點,十二幅裏正經床上的也只一幅,仿佛他不喜歡床,倒是旁處居多,窗邊兒的貴妃榻上,書房的書桌邊兒上,假山後,石洞中,芭蕉下,落花裏……背景随着四時節氣變換,明明是風月**之事,卻給她繪制的唯美朦胧,這般朦胧的畫法兒,讓人瞧了反而更覺香,豔無邊。
朱晏最喜歡的一幅是在窗下的貴妃榻上,榻邊兒小幾上玉爐春暖,榻後的窗子卻敞開來,窗外細雪無聲,有一支虬枝紅梅,迎雪綻放,寒冬中透出濃濃春意,與窗下情景相映成趣。
窗下女子躺與榻上,衣衫半褪,裙兒推至腰間,亵,褲落于地上,衫子散開一半,大紅肚兜棄于榻角,紗衫兒內椒,乳兒只露了一半兒,兩只金蓮兒搭在男子臂彎,大紅羅襪裹住玉足,一伸一弓,粉面鴉鬓,淚光點點,春上眉梢,紅唇微啓,仿佛能聽見朱唇間婉轉而出的莺聲燕語,若得佳人這般雲,雨一番,可算得一大美事 。
還有一副是春日落花,桃林間石凳上,男女歡,愛,伴着紛紛而落的桃花雨,桃花瓣兒落在女子身上,只餘粉白兩色,分外香,豔。
說起來,**之事他繪的與旁人沒什麽不同,可加上這些背景,便大不一樣了,迎合了文人那種既淫又遮遮掩掩的心思,朱晏可以篤定,這一冊春宮上市,定會引起追捧,再配上相應詩詞,更會畫龍點睛。
這個倒也不難,只他萬分好奇,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子,怎麽會有這麽多雲,雨之思,難道這個年紀就娶妻納妾了。
想到此,朱晏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家中可有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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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娘愕然,怎麽也沒想到他來了這麽一句,自己要是能娶老婆早娶了,這個時候當男的多滋潤啊,三妻四妾随便娶,她要是男的,也弄七八個擱在家裏,就是不幹啥,平常看着也爽啊。
可惜自己穿在了三娘這個倒黴蛋兒身上,三妻四妾是別想了,不過美男倒是可以肖想一下,例如眼前這位大帥哥。
三娘的反應,朱晏理解是娶妻了,可他剛這麽想,三娘就給他來了一句:“沒呢。”
朱晏頗為意外,又問了一句:“想是房裏有紅袖添香的人兒。”三娘就不明白好端端說着詩詞呢,怎麽拐到這上頭來了,自己房裏伺候的丫頭是沒有,小花算不算,貌似守財說過,小花是母的,不過這些跟自己繪制的春,宮有毛關系啊!
三娘搖搖頭:“我不喜歡丫頭伺候,那個,配詩詞的事兒,你覺得如何?”
三娘生硬的給拐了回來,朱晏雖覺稀奇,倒是沒再糾結她娶妻納妾的事兒,而是又說了一句:“有個不解之處需請教一二。”
三娘實在挺煩他們這種文绉绉的腔調,擺擺手:“請教什麽說就是了。”朱晏低笑一聲才道:“舉凡市面上流傳的春,宮,莫不是閨房中妻妾齊樂,為什麽你的卻不同?”
三娘看着朱晏的目光有些變了,心說,別看這家夥長得挺可人,口味夠重的,這是嫌棄自己繪的人少了呗,就算三娘再放得開,好歹是個女的,而春,宮這個東西,說白了,面對的消費群體都是男的,男的最想的事兒,莫不是大享齊人之福。
所以那些春,宮上,大多是男女幹事的時候有丫頭在旁輔助,或推男的,或推女的,也有的就墊在女的下頭,男的在上一邊兒弄,一邊兒喝酒,滋潤非常。
三娘每每看到這個氣不打一處來,要是自己遇上這麽個混蛋,還特麽喝酒,老娘讓你喝尿都算便宜的,對這種深惡痛絕的三娘,怎麽可能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現這種,不過三娘倒是想過,弄兩個美男在一邊兒伺候,不過想歸想,她自己也明白,這種繪出來,估計那幫色胚們不會喜歡,不禁不會喜歡,說不定還覺得大逆不道傷風敗俗。
這裏是男權社會,死變态的統治下,女人的地位極其低下,男的可以三妻四妾随便找,女的就算出門溜達溜達,都是不守婦道,這一面倒的社會制度,令三娘對死變态又增添了幾分不滿。
當然,三娘這絕對是遷怒,這事兒也不是從文帝這兒開始的,可她能夠得着的就是死變态,所以就怨他。
朱晏見她半天不說話,疑惑的望着她,三娘眨了眨眼考慮到銀子,有些勉強的道:“如果東家想要看那種,下次我考慮加上。”
朱晏自然聽得出她語氣裏的不願,搖搖頭道:“那倒不必,就照着你自己的想法兒畫就成了,至于詩詞,我再斟酌。”
三娘眼睛一亮,伸手抓住他的手:“你這是答應了。”那冰涼滑膩的觸感,令朱晏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手上,這一瞧不禁有些楞,這小子的手倒生的真真好看,指骨勻稱修長,色如白玉,朱晏忍不住想起了她繪的春,宮,玉指搭在榻沿兒邊上,也似這般……
想着想着,朱晏不覺臉熱,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扭頭吩咐福慶:“把我的手爐填了炭拿過來。”
福慶急忙把主子的福祿壽喜壽的鎏金手爐捧了過來,福慶本來還以為是主子冷了,可哪想到主子接過去,直接遞給了對面的小子:“今兒天涼兒,你拿着這個就不冷了。”
三娘先頭是有些失望,三娘自然是有意的,這麽個絕世大帥哥就在眼前,要是不占點兒便宜,她都替自己虧的慌,就算不能幹別的,摸摸小手也是好的,所以,現代的時候,彎彎總說她是色女,而且色膽兒賊大。
可沒想到這手沒摸過瘾呢,這個小氣的東家就縮了回去,三娘正暗暗懊惱,聽見他吩咐福慶的話,目光閃了閃,心說有戲,他對自己還蠻好的,等以後得機會好好勾搭勾搭他,真要是能勾搭上手,自己這穿越一回也不冤了,倒黴字走的差不多,怎麽也得有點兒好事吧!
三娘賊兮兮的目光在朱晏身上溜了一圈,心裏頭琢磨,面皮長得是不賴,就不知道脫了衣裳身材如何?
想到身材,三娘腦子裏忽然劃過變态皇上的影子,就算她挺煩那混蛋,可不得不承認變态的身材還是不差的,就是折騰起來忒狠。
怎麽想起他來了,晦氣,晦氣,三娘急忙搖搖頭抽離出來,接過手爐仔細看了看,這黃澄澄的,莫不是金的吧!還暗暗掂了掂份量,心說要是金的自己可賺大了。
即使如此,她的稿費還是得要,想到此,嘻嘻笑着道:“多謝東家,那個,天兒也不早了,也該家去了,那一百五十兩的銀子……”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