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己要是她們嘴裏說的武三娘,那混蛋男人可不就是皇上,自己還想找補回來,這不做夢嗎,小命不交代就是自己的運氣了,找補屁。
周青若忽然想起今兒給那混蛋按在石壁上的情景,那混蛋是往死裏頭折騰她啊,就算她的小命兒保住了,給那混蛋這麽折騰幾回,也甭想好,尤其武三娘這身子又瘦又弱,就剩一把骨頭了,連點肉兒都沒有,架得住那混蛋折騰嗎。
周青若一貫不信神佛,可這會兒也不禁在心裏祝禱,盼着那混蛋別想起她來,照着今兒這樣兒,要是再來那麽一回,非要了她的小命不可,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不養好了,在這麽個人生地不熟的地兒怎麽混啊。
以前武三娘什麽樣兒,她管不着,現在這身體歸她了,她就得好好打算打算,雖說穿了不是她樂意的,可也不能就這麽死了吧!太不值了。
從今兒起她就是三娘,三娘就是她,至于周青若,暫時丢在一邊兒吧,她的座右銘就是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得活滋潤了,再說,雖然她穿過來這身份不給力,可頂着穿越女的光環,她可以肆無忌憚的開金手指,誰管得着啊,就算這幫古人都是帝王将相,一個比一個陰險,可架不住她自帶瑪麗蘇,就算鬥不過,至少自保應該沒問題,混不成大富大貴,混個小富即安也不賴。
想到這些,周青若頓時有了點兒底兒,躺在床上,在心裏念經似的念了無數遍,我是武三娘,次日一醒過來就入戲了。
虧了柳婆子的銀簪子,武三娘吃了一頓營養豐盛的早飯,剛吃了早上飯,沒一會兒,昨兒那個姓王的郎中就來了。
柳婆子真是一愣,昨兒王升來還勉強說得過去,這太醫院當官兒的一個比一個會鑽營,昨兒過來指不定就惦記着,若三娘将來得了意,他好落個人情,雖說憑着三娘這姿色,想得寵不易,可誰又說得準呢,皇上以前還口口聲聲的嫌棄三娘呢,昨兒個還不是幸了一回,而且把三娘折騰成那樣兒,想也是如了意,不然早丢開了,哪還這麽下死力的折騰,不過今兒王升又過來,就有些奇了。
卻不敢怠慢,忙迎了進去,王升本來也想昨兒颠二過來一趟就是好大的面子了,哪會連着來,可他昨兒剛進太醫院,擡眼就瞅見陳二喜,正在院子裏轉磨呢,見了他忙道:“哎呦我的王大人,您可回來了,雜家都快急上房了,快着跟我走一趟吧!皇上哪兒可問幾回了。”
王升一愣的功夫,已經給陳二喜拽了出去,這個時辰皇上通常會在南書房,王升跟着陳二喜這一路都在琢磨,皇上喚自己去做什麽,莫不是為了那武三娘……
想到此,從袖裏尋出個琺琅彩的鼻煙壺塞在陳二喜手裏,小聲道:“萬歲爺龍性不定,喜公公可得提點着微臣。”
陳二喜張開手只瞧了一眼,就知這是好物件兒,不說上頭鮮亮的琺琅彩,就是裏頭內畫的西洋女人,也不是尋常東西,心裏頭滿意,揣在懷裏,跟王升道:“王大人還用雜家提點,您這前腳剛去了鄒府,萬歲爺就問了一句,雜家瞧着,皇上對武三娘是上心了,這會兒叫您來能為了什麽,還不就為了這檔子事。”
王升暗暗松了口氣,心道,虧了是自己跑了鄒府一趟,真讓下頭那幾個摸上這樣的好差事,自己豈不幹瞪眼。
心裏頭想着就到了南書房,聽着裏頭有說話兒聲兒,估摸是皇上喚了侍讀進來,王升自然不能進去看,只在廊下候着叫。
陳二喜進到裏頭,奉茶的小德子出來,他小聲問了一句,知道誰在裏頭,也不進去,就在簾子外晃了影兒立在一邊兒,一聲不念語。
小德子在他身後頭湊過腦袋來道:“師傅您怎的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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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喜卻不應他,豎起耳朵聽着裏頭的動靜,立了約有半盞茶光景,聽得裏頭皇上道:“今兒就到這兒吧!你們下去。”
等着兩個侍讀大人退出來,又聽皇上道:“叫王升進來。”陳二喜這才出去,邁過書房的門檻,跟後頭的小德子道:“禦前伺候頭一樣就得長眼色,有些事兒不用開口,皇上自然有數,小子跟師傅學着點兒吧!”說着領了王升進去。
王升跪下磕頭,二喜在炕邊上伺候,文帝擡擡手:“起吧。”王升起來立在一邊兒,小德子換了新茶上來,陳二喜接過遞在皇上手裏。
文帝吃了一口放在炕桌上,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她的身子如何?”
王升忙道:“武姑娘的身子有些虛,卻并無大礙。”虛啊!文帝暗暗點了點頭,是夠虛的,咬他的時候勁兒倒是挺大,可不禁折騰,他還折騰爽利呢,她就暈死了過去,文帝想到今兒山石洞子裏那場雲雨,不禁有些燥,武三娘姿色尋常,倒不防生的一身媚骨,伺候的他想丢開她都難。
想着又問了一句:“她的身子今兒可能侍寝?”
王升聽了,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別說,這武三娘真有本事,這頭一回就勾住了皇上,只她那身子……王升不敢欺君,便有些磕磕巴巴的道:“武,武姑娘破瓜之處,又有虛症 ……皇上龍體康健……”
文帝不等他說完,便直接打斷他:“你只說她能不能侍寝,哪兒這麽多廢話。”
王升唬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贖罪,武,武姑娘的身子暫不宜侍寝。”
文帝皺了皺眉:“需幾日?”王升的汗都下來了,到這會兒他還能不能明白嗎,皇上這是心急着想招武三娘伺候呢。
依着自己瞧的脈息,武三娘那症候也不是一兩日了,想來武家未壞事之前就未精心養着,日子長了倒成了個病西施,便這身上的病好醫,這心裏的症候卻是神仙都醫不好的,縱她想開了,這一日兩日間只怕也不成,不養上十天半月行不得事,雖如此,瞧皇上話裏的意思,哪裏等得十天半月,這意思恨不得今兒就……自己若說十天半月,不定皇上就惱了,皇上一惱了……想起那個下到油鍋裏炸的太醫,王升汗出如漿,都濕透了官袍。
卻也只得硬着頭皮道:“需調養七八日”七八日?文帝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哪裏等得七八日,便道:“你明兒過去,再給她底細瞧瞧,若只是身子虛,何用七八日,二喜,去歲供上的參,給王升一根,讓他拿去配藥,按着頓兒吃下,最是補虛益氣。”
陳二喜領了旨跟王升退下,到了外頭,王升不禁抹了把汗,陳二喜見他那樣兒忍不住笑道:“皇上這意思想必您心裏有底兒,鄒府那位如今可不一般,您只要把那位身子調理的能伺候了就是大功一件,說不準您這官兒又得往上升了。”王升聽了,這才歡喜了上來,好歹的自己這個寶算壓上了。
陳二喜送了王升出去回轉南書房,就該着傳晚膳了,伺候着萬歲爺用了膳,便到了翻牌子的時辰。
他們這位萬歲爺,女色上算淡的,便有興致也多喜召幸位份低的嫔妃或幹脆喚個宮女進來伺候,只這翻牌子卻是每日都要走的過場。
如今敬事房的管事太監是他幹爹一手帶出來的徒弟福海,他幹爹前兩年回鄉養老去了,這福海給他幹爹j□j的精明滑溜,屁股上插上根兒棍兒比猴兒都靈,就一個毛病貪財。
陳二喜是在敬事房起的家,沒比他更清楚這裏頭的道道了,敬事房吃的就是後宮裏的娘娘們,只你想得寵就得想着法兒讨好敬事房,換句話說,便你得了寵,敬事房要給你下個絆子,也甭想落着好,故此,別管得寵不得寵的,都的往敬事房送好處,是個大大的肥差。
雖是肥差,福海倒不是個吃獨食的,知道孝敬,自己這兒收了他不少好處,便三五不時提點他兩句。
陳二喜略掃了一眼綠頭牌,見頭一個就是慧妃的牌子,不禁暗道福海這奴才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先頭因慧妃挨的板子都忘了不成,想來不定得了多少好處,才又起了心。
說起福海挨的那頓板子,跟武三娘還沾點兒邊兒,卻是因武三娘的姐姐玉嫔所起,玉嫔私生下二皇子,着實讓皇上惱恨在心,那日也該着福海走背字兒,慧妃的牌子放在了頭一個,皇上拿起來,忽想起慧妃跟武家沾着些親,龍顏大怒,把福海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打的他皮開肉綻,養了小半月才下地,這會兒卻又呈上來,可見是個舍命不舍財的主兒。
不過他這膽兒大也有大的好處,以往皇上聽不得一個武字,今兒卻不一定了,瞥見福海腦門子的汗不禁暗笑,雖說舍命不舍財,這小子到底兒是記着疼了。
在他耳邊遞了一句話兒,福海眼睛一亮,小聲道:“前兒我哪兒得了個好東西,回頭給哥哥送過去。”說着躬身進了裏頭,果不大會兒就聽見召慧妃侍寝。
陳二喜心裏卻又琢磨,福海的差事是了了,今兒晚上慧妃這一關卻不知過不得過去,伺候好了自然萬事大吉,若是伺候不好……說句不該說的話兒,還不如老實的在自己宮裏待着呢,直到這會兒,陳二喜也沒鬧明白,皇上怎麽就惦記上武三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