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1 季西池半邊身子都麻了
不管怎樣，當了人家小姨，就要有個小姨的樣子。
裴青時給恩恩買了不少東西，吃的用的穿的玩的都沒落下，發現村子裏還有個金鋪後，她決定再送恩恩一把長命鎖。反正季西池工資開得高，她也沒什麽用錢的地方。
這天裴青時從金鋪選好樣式回來，看到一個陌生男人進了于雪家。
因為是剖腹産，住院時間比順産長，于雪還沒出院，宋狄他們也都在醫院陪護，這幾天他家都沒人，這人是他家親戚還是小偷？
“那位先生。”裴青時上前喊住那個男人，“你是……”
“小裴！”宋狄聽到聲音，從窗戶探出腦袋來打了個招呼。
原來他在家，裴青時有點尴尬，沖人家笑了下，就準備回家，宋狄卻又道：“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他跟那個男人說了下，然後朝裴青時跑過來，低聲道：“正準備去找你們說這事呢，那個人是來租房的。”
“租房？”裴青時有點迷糊，這裏靠近景區，是有不少人家把房子搞成民宿的樣子，用來出租。但宋狄家最近添了那麽多人，還要出租？是缺錢嗎？不應該啊。
“就一個月。”宋狄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解釋說，“這次的事情，确實太驚險了，連醫生後來都說是個奇跡。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搬回城裏住，可能會方便一些。”
裴青時表示理解：“我也覺得你們該搬回城裏住。”
沒有說鄉鎮不好的意思，但有些資源确實比不上大城市。
就拿醫療資源來說，單硬件設備這塊，小醫院就怎麽也比不上大醫院。
不是裴青時臉大，但于雪那個手術，要不是有靈芝吊命，多半就是原書結局。
“別的倒還好，就是雪兒特別舍不得你。”宋狄摸摸腦袋，為自家媳婦如此黏人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現在通訊方便，擔心什麽。”裴青時笑道，“我們平時可以視頻，節假日你們也可以回來度個假……哦，你們是打算不回來了？所以才把房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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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們肯定會時常回來。”宋狄急急搖頭，“那人是歌手江斐文的助理，江斐文過段時間要來咱們村子錄節目，想提前來感受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剛巧在醫院碰到。雪兒是江斐文的粉絲，剛問人要了個簽名，不好拒絕，所以答應先讓他們來看看房子，但還沒答應出租……你們應該認識江斐文吧？他們住隔壁會不會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們就不租了。”
于雪住進季西池家的時候，裴青時就跟她說了季西池的真實身份，宋狄自然也知道。
同樣他們也知道季西池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先來征求意見。
“我去問問季哥吧。”裴青時覺得季西池應該不會介意，如果真的是來村子裏錄節目，他的身份肯定瞞不住，但她也不好擅自做主。
“行。”宋狄點點頭。
裴青時快步回家，剛走到四合院門口，大門就從裏邊打開了。
季西池和秦舜一人扛着一把斧頭，走了出來。
“你們去幹嘛？”裴青時有點懵。
這樣子怎麽奇奇怪怪的？
“季哥說，把屋子前面的地翻出來，種點新鮮蔬菜自己吃。”秦舜慫恿道，“你不是最愛吃蔬菜嗎？要不要一起來種？”
幹活這種事情，裴青時向來是敬謝不敏，想也不想就搖頭：“我不會。”
“就會吃和睡。”秦舜吐槽道。
不過，他們本來也沒想讓裴青時一個女孩子幹活，所以也沒多說，直接走了。
“哎，季哥，等一下。”裴青時差點忘了正事，急忙追上去，将江斐文想租于雪家房子的事情說了。
“他自己的房子，自己拿主意就好，不必問我。”季西池說，“我沒意見。”
這個回答跟裴青時想得差不多，她低頭給宋狄發消息。
“江斐文的節目？”秦舜想起什麽，停下腳步問道，“是那個種田的節目嗎？”
裴青時一心二用，随口道：“應該是吧，怎麽了？”
“之前他們導演來找了季哥好幾次，希望他能參加，但被季哥拒了。”秦舜說，“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來鷺泉村錄制，早知道還不如答應呢，多方便啊。是吧，季哥？”
“不是。”季西池淡淡道，“我不參加綜藝。”
秦舜：“……”
他悄悄瞥了裴青時一眼，怕她嘲笑自己被打臉。
裴青時沒有嘲笑秦舜，甚至都沒注意這些，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原書中，有個占據了不少篇幅的綜藝，叫《悠然見南山》，男女主就是通過這綜藝定情的。
關鍵是，按時間來算，那綜藝會在一個月後開始錄制，江斐文是其中一個常駐嘉賓。
但是，《悠然見南山》的錄制地點，是在一個叫南山的山腳下的小村子，并不是鷺泉村。
是江斐文換了節目，還是節目組換了錄制地點？
以裴青時的經驗，多半是後者。
因為她拒絕沈年，導致劇情走偏，于是世界規則自動調整，非要讓他們糾纏不清？
裴青時感覺有點煩，她擡頭想問秦舜具體嘉賓，卻看到他和季西池正在給一棵大樹綁繩子。
“你們幹什麽呢？”裴青時走過去問。
“這樹死了。”秦舜頭也不擡地忙活，“季哥說占地方，幹脆直接砍了，怕它倒下的方向不對，砸到房子，要将它拉到空地這邊……你別過來，等下砸到你。”
季西池家四合院周邊都是自家宅基地，但他家許久沒人住，地都荒了，只有一些果樹越長越茂盛，也有幾棵已經死了。
他們綁的這棵，外表看着确實已經幹枯，但裴青時直覺它還沒死。
她走上前，摸了下那樹幹：“你們怎麽知道它死了？”
“這是一棵桃樹，我爺爺出生那年太爺爺栽的，算來已經七十多年，這種桃樹沒那麽長的壽命。”季西池停下來解釋，“我問了村裏的老人，這樹前兩年就沒發芽了。”
裴青時說：“既然這樹跟你爺爺有關，不如等它死透再……”
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住口。
果然，季西池輕飄飄地說：“我爺爺死好幾十年了，我從沒見過他。”
書中說季西池的病是基因問題，他爸爸爺爺都是在33歲那年去世的。
裴青時有點後悔提到這個話題，剛想補救一下，忽然感覺掌心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
她很快反應過來是桃樹。
在原來的世界，她幾乎可以跟一切植物交流。
這個世界的設定比較簡單，沒有相關說明，裴青時穿過來後也沒遇到類似的事情，還以為自己已經失去原來的能力。
現在看來她的能力還在，裴青時自然高興：“它還沒死。”
“什麽？”季西池臉色微微一變。
裴青時想起他剛才說的話，意識到自己那句有歧義，急忙解釋：“我是說，這棵桃樹還沒死，你們別砍了吧？”
“不可能。”秦舜指着旁邊的枝幹，“你看，這是我昨天砍掉的，芯全枯了。”
掌心又被撓了下，裴青時能感覺到桃樹強烈的求生欲，幫着争取：“枝幹是枯了，但根還沒死，不然你們剛才那麽拉，它就已經倒了。”
“我知道你善良，但小裴，這沒意義。”季西池伸手在裴青時肩膀上輕輕按了下，“壽命限制，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就算它的根還沒死，也撐不了多久。”
裴青時皺了皺眉，擡頭想反駁他，卻猝不及防看到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物傷其類的絕望。
他這是想到自己了吧？
說是回來找原因，其實心裏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對抗命運。
之前裴青時對季西池這設定沒什麽感覺，她早就看淡了生老病死。
最近可能是因為情緒越來越敏感，她忽然有點能理解季西池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進入倒計時卻無能為力，真的是一種巨大的折磨，難怪他會瘋。
裴青時抿了抿唇，說：“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如果真有命定，就必定也有逆天改命，你們信不信，我能救活它？”
她不等季西池說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反正也不急，季哥你就讓我試試吧，好不好？”
鮮活漂亮的小姑娘歪着腦袋沖他撒嬌，世界一瞬間光芒大盛，好像真的充滿了希望。
季西池半邊身子都麻了，半晌才聽到自己低聲說了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