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之敵

第6章

首領從聯邦回去的時候，不再是俘虜的身份。

變異結束後的人魚比以前更加強大，從深海潛來的變異人魚軍隊将他救了出來，然後在他的帶領下對聯邦進行了突襲。

現在的人魚，已經成為了令聯邦軍隊忌憚的存在。

聯邦很快也發現了人魚的異常，遠赴海上的軍官的下落不明更讓他們失去了主心骨，一個月後，聯邦終于認清形勢，不得不與人魚求和。

他們達成了短暫的和平。

人魚凱旋而歸。

深藍色的人魚首領在變異後愈加強悍，人魚們迎回了自己的首領也無比欣喜，圍在他身邊露出敬畏的神色。

首領看到了自己的弟弟，灰眸人魚穿過人魚群，走近。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首領不在的日子裏，都是他代替自己管理餘下的人魚群，如今他也有了一種領導者的氣勢，再不是在聯邦裏隐藏身份的沉默副官。

首領很欣慰，将聯邦與人魚一族的和平協議以及發生的所有事情說出來後，又想讓他幫自己繼續管理人魚一族。

副官卻搖搖頭，“我們的其他弟弟也已經長大了，哥哥可以将重任交給他們。”

“那你呢？”

聞言，副官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我只想和長官在一起。”

首領這才想起來長官的存在。

他從未忘記那個狠毒的長官是如何殘殺同胞，如何淩虐自己的，久違的深重恨意瞬間紮破了勝利的喜悅。

但看着副官臉上的甜蜜，他将那些激烈的情緒壓了下去，淡淡道。

“帶我去看看他。”

副官立刻擡頭，神色有些警惕，“哥哥，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害他。”

一個人類，就讓他的弟弟對同胞露出這樣的戒備。

首領痛恨人類的狡詐，憎恨軍官對弟弟的蠱惑。

即便殺意已生，他面上仍不動聲色，甚至還笑了一下。

“我不傷害他，只是去看看。他畢竟是個人類，又是聯邦的軍官，我需要确保他在人魚族裏安安分分的。”

副官的神色松了一些，“放心，他現在很乖。”

他帶首領去了自己的巢穴，而首領很快就明白了，他說的“很乖”是什麽意思。

那個軍官，總是一臉傲慢之色的漂亮軍官，側身倚着牆壁，什麽都沒穿，光裸的身子宛如珍珠般白的發光。

他的腹部高高隆起，好似懷孕的女人，合不攏的雙腿間還不斷地往外溢着人魚的精液與透明的卵，大腿內側紅的近乎豔麗。

幾條初生的小人魚趴在他的懷裏，或是肩上，奶聲奶氣地喊着。

“媽媽，媽媽！”

幼小的手掌抓着軍官的胸口，将微微鼓起的乳尖含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吸着甜滋滋的奶水。

被小人魚的爪子抓疼了，軍官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只恹恹地坐着。

副官游過去，吻了他的面頰。

“長官，我回來了。”

軍官十分溫順地接受着他親昵的觸碰，目光掠過人魚首領，又仿若什麽都沒看到，又沉默地收了回來。

副官有意擋住了他的身體，回頭看向首領。

“哥哥，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嗎？”

人魚首領點點頭，依然在門口，并不進來，“你先出來，我還有別的事情和你說。”

副官猶豫一下，戀戀不舍地又摸了摸軍官的臉，才游出去。

他們許是怕被軍官聽到，游去了遠處說話。

軍官看着懷裏的小人魚，對方的小尾巴高興地一甩一甩，稚嫩的面孔上滿是孺慕，撒嬌着要抱抱，要親親。

軍官擡手，撫摸着他的面頰，指腹緩緩下移，停在小人魚的脖子上。

這麽脆弱的骨頭，他一用力就能捏死。

這群惡心的，從他肚子裏孵出來的小人魚。

軍官的臉上溢出陰冷之色，卻沒敢用力。

小人魚們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壞情緒，有些膽怯地游遠了一些，睜着大眼睛，又按捺不住對他的天然喜愛，游過來鑽到他的懷抱裏撒着嬌。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有人探進巢穴，是幾個年輕的男孩子。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軍官，眼眸一亮，“哥哥不在。”

是首領和副官的其他弟弟們。

這群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魚們對于軍官非常好奇，只要副官不在，他們就會跑過來偷看。

有的對此憤恨道，“現在首領回來了，該殺了他吧！”

“怎麽可能，二哥哥已經和他交尾了，他是二哥哥的伴侶，不會被殺死的。”

“可他是人類！還殺了我們那麽多同胞！”

激烈的争吵聲傳了進來，他們沒打算遮掩，軍官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面無表情地盯着那些年輕的人魚，懷裏還抱着小人魚喂奶，慢條斯理地說，“我的家裏有一個珍藏室，裏面全部都是人魚的皮，可惜還沒有挂滿。”

“你們的眼睛也很漂亮，适合挖出來做成标本。”

人魚們有一瞬的死寂。

随即，憤怒的幾個人魚幾乎要闖進來了，被另外的拼命攔着才怒氣沖沖地離開。

很快，副官回來了。

他察覺到了門口有其他人魚的痕跡，但沒人進去他的巢穴，他便也不在意。

他抱着軍官，心事重重地低聲說，“長官，我要暫時離開一陣，你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人魚一族基本都變異了，只有副官，由于在人類的地盤待久了，所以變異來得晚一些。

但無論如何，變異是無法抗拒的天命。

他需要在一個安靜且安全的地方，等待着自己的變異。

首領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他只需要向軍官告別。

軍官不清楚他離開是因為什麽，卻知道，這也許是自己逃離的唯一機會。

他的心髒砰砰直跳，竭力維持着僞裝的溫順姿态，點了點頭。

“好，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