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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欺負 小将軍冷靜!使……

冬夜風大, 書房掩上了門,只留一條窗縫透氣。

紀初桃看書喜靜,不習慣留人伺候, 侍婢們都退出殿外候着。畫冊,湯藥, 再配上這樣空蕩安靜的居室, 一切都仿佛順理成章。

紀初桃站在書架下, 伸長手去夠上頭一本厚厚的國史, 卻見頭頂陰影籠罩,一條修長的手臂越過她的耳側,輕而易舉地為她取下了書籍。

“啊, 多謝……”紀初桃回過身來,卻被祁炎此時的模樣吓了一跳。

他取了書,卻并未退離, 只将手撐在書架上, 眼睫落下一片暗色。離得太近,紀初桃能感受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 以及不正常的體溫。

“藥已經喝下,現在可以歇息了。”祁炎的嗓音異常喑啞, 幽沉的隼目泛起紅絲,像是堅冰包裹着熔漿。

他解了腰帶,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

紀初桃未開情竅,即便是夢裏那些畫面也斷續模糊得很, 因此尚未反應過來, 只覺得祁炎突然有些古怪。

她咽了咽嗓子,問道:“你這是作甚?是屋子太熱了麽?”

“嗯。”祁炎的嗓音異常喑啞。

“那讓他們将炭火燒小些……”紀初桃想喚侍婢進門,卻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懷裏的書籍吧嗒一聲墜地, 紀初桃本能地抽回手,有些懵懂,有些慌亂。饒是再不懂事,她也能察覺出祁炎此時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你……你到底怎麽了?”紀初桃下意識後退,誰知她退一步,祁炎便進一步。

書房屏風後有張供人休憩的軟榻,挂着輕紗銀鈴,紀初桃沒留意腳下,一屁-股跌坐在軟榻上。

“我怎麽了,殿下殿下應該最清楚。”墨色的武袍随意扔下,堆疊在榻邊,一雙筆挺的黑布戰靴停在面前。紀初桃擡起驚慌濕潤的杏眼,剛好看到祁炎的影子将自己籠罩。

祁炎目光灼灼,蘊着太多深沉複雜的情愫。那一瞬,紀初桃感覺自己像是被蒼狼盯上的兔子,呆呆傻傻,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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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春風一度,說一句便是,何須這般大費周章。”他姿态疏狂地解了護腕,而後俯身沙啞道,“殿下青春正好,天姿國色,臣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他明明笑得這麽冷淡,眼神卻炙熱得像是要将人灼燒,說着一些紀初桃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雖然不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可紀初桃已然猜到他想要做什麽。

大概是……和夢裏那些一樣。

紀初桃徹底慌了,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曾做好準備!那些事對這個年紀的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可怕了!

他靠得越來越近。

“小将軍冷靜!這樣使不得,使不得……”紀初桃急得滿臉通紅,言辭紊亂,全然不知道自己在亂說些什麽,“衣裳不穿好,會……會着涼的!”

她下意識擡手想要阻止祁炎的靠近,卻冷不防觸碰到他結實的胸口,掌心下的觸感令她血氣上湧,幾乎要将薄薄的臉皮燒破。

糟糕,祁炎的眼眸更晦暗了。

“來……唔!”

紀初桃想起來喊人,卻為時已晚,祁炎先一步欺身上前,一手撐在榻上,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軟榻吱呀輕響,帶動紅紗微晃,銀鈴作響。視線相接,鼻尖對着鼻尖,紀初桃在他野獸般漂亮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瑟縮的倒影,那種被完全碾壓震懾的強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的手纏着紗布,捂在臉上有粗粝的觸感,呼吸間可聞見淡淡的藥味。

祁炎的呼吸滾燙,說不清是譏诮還是別的什麽,啞聲問:“臣沒有被人觀摩的癖好。還是說殿下想讓所有人都進來,看到你我這般模樣?”

紀初桃便一動不敢動了,睫毛微顫,倔強地瞪着眼看他,而後慢慢濕了眼眶。

祁炎沒想到她是這般反應,不是欲拒還迎,而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抵觸與……害怕。

她的臉那麽小,一只手掌便能捂住。直覺告訴他該停下,可心裏的惡神卻慫恿他貪戀眼前。

趁他怔愣間,紀初桃擡手朝他臉上打去,巴掌在離他側臉只有一寸時被攥住,輕而易舉。

兩人的差距如此懸殊,紀初桃氣急,扭頭咬了他一口,然後使盡全身力氣推開他。

少女杏眸映着缱绻的燈火,水光潋滟,泛着一圈兒紅。

“本宮一點也不喜歡你這樣,祁炎!”紀初桃帶着哭腔。

那細微的哭音喚回了祁炎的理智。心髒仿佛被羽毛刮過,他保持着被她推開的姿勢,許久沒動,兩人間只有紅紗軟帳如輕霧般撩起又落下。

沒有想象中的快意,兩人都如此狼狽。

良久,祁炎緩緩屈腿而坐,手搭在膝蓋上,垂首低啞道:“那碗藥,不是殿下準備的。”

篤定且複雜的語氣。

“本宮擔心你的傷勢,所以才讓人準備了湯藥,這也不行嗎?”紀初桃憤憤地瞪着他,唇珠壓成一條線,半晌悶聲道,“明明……的你,不是這樣的。”

中間那兩個字咬碎了般,含糊不清。

紀初桃跑出了書房,祁炎沒有阻攔。

看來,紀初桃也是被人算計了……

如此想着,他煩悶地捋了把頭發,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外袍,單手抄起案幾上的涼透的茶水灌下。

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茶漬,祁炎的眼神恢複了清冷鎮靜,一點也看不出來方才的失态。

……

“殿下,您怎麽了?”

挽竹打斷了她的思緒,擔憂道:“看書看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跑出來了?”

紀初桃也是跑出來後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的書房,這裏是她的府邸,她是主祁炎是臣,要走也是祁炎走才對,她跑什麽呢?

都怪自己太過驚慌生氣,亂了分寸。

不過紀初桃畢竟是個長公主,再如何意外的場面也都會保持幾分冷靜。為了不讓侍從看出異常,她并未跑出太遠,站在抄手游廊下吹風,平複鼓噪的心跳。

平靜下來,才發現今晚這突如其來的一遭疑點重重。

從她進書房的那一刻開始,祁炎的神色便有些不對勁,喝了那碗藥後,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渾身發燙,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生拆入腹般。

“殿下想春風一度,說一句便是,何須這般大費周章。”

“那碗藥,不是殿下準備的。”

回想起祁炎那些隐忍的話語,腦中靈光乍現,一個不好的猜想浮上心頭。

“糟了,那些東西!”她心中一咯噔,轉身朝書房走去。

到了門口,複又停住。

若是祁炎還在書房中,那副模樣,如何能見人?可若自己一個人進去,又怕他神志不清做出什麽荒唐的舉措來。

再三慎重,她朝會武的拂鈴招招手,低聲囑咐她:“你随本宮去一趟書房,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麽,你都不要出聲。”

拂鈴素來懂事靠譜,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不多嘴。

做好心理準備,紀初桃定了定神,先将門戳開一條縫。她矮身順着門縫望去,并未看到祁炎的身影……

推開門進屋,四處觀望一番,書案空蕩,軟榻如常,祁炎果然已經走了。

紀初桃舒了口氣,迫不及待地走到書案旁,視線落在瓷缸中的畫卷上,一切都水落石出。

她素來愛整潔,畫軸卷起後都會用繩子系好,以免散開損壞,但瓷缸中的好幾幅畫的繩結都散開了,明顯有人翻看過。

抱着一絲僥幸,紀初桃顫巍巍挑出那幾卷畫,掀開一個角瞄了眼,又猛然合上,手背貼在燥熱的臉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些畫都是……都是二姐送過來的春圖!那日她急匆匆收在這瓷缸中,打算有空再偷偷銷毀,哪成想這些時日忙着給大姐準備生辰賀禮,把這茬給忘了。

祁炎定是看到了這些東西……

還有那碗藥湯!

萬幸祁炎喝完藥的碗還在桌上,碗底留着些許藥渣,紀初桃看不出端倪,便吩咐拂鈴道:“你悄悄将這碗拿去,查一查這藥湯裏是否有古怪。小心些,別讓別人知道!”

“是。”拂鈴雙手接過碗藏在懷中,屈膝退下。

這都是什麽事呀!

紀初桃越想越委屈,惡從膽邊生,拿起那些害人不淺的畫卷便撕了起來,滿屋子都是紙張裂開的唰唰聲。幾個小宮侍在門外探頭探腦,不知主子為何生氣,到底不敢進來勸說。

撕累了,紀初桃趴在案幾上,拍了拍臉頰保持些許冷靜,思索道:到底是什麽人敢偷偷在祁炎的藥裏動手腳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想起那天紀姝給她送來的瓷瓶,她難受地想:總不會是自家人挖的坑罷?

不多時拂鈴進門,很快帶來了結果。

“那些殘渣的确不對勁,和太醫的藥方對比,似乎多了龍涎、陽起等物。”說到這,拂鈴頓了頓,有些難以啓齒。

紀初桃着急了,忙道:“你快說清楚些!”

“那些東西合起來,便是一味藥。”

“什麽藥?”

“……歡情散。”

歡情……散?

即便沒有聽過這藥的名字,聯想祁炎當時反常的舉動,也該知道這藥是做什麽用的,登時又羞又氣!

祁炎進書房剛巧看到春圖,給他煎的藥裏剛好動了手腳……可世上哪有那麽多“剛好”?也難怪祁炎懷疑她心術不正,故意如此!

紀初桃在屋中來回踱步,心下一橫,朝拂鈴道:“讓晏行将府中所有人都叫去前庭,本宮要夜審此事!”

“那祁将軍……”

“他……他就算了。”

紀初桃沒臉見他,也不想見他。就算是中了計,他今晚的舉動也太過逾矩了些,紀初桃還生着氣呢!

仗着自己身高體壯,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長公主府中一夜混亂。

因無人承認藥出了問題,紀初桃索性将負責買藥、煎藥的四名宮侍全部遣送了回去,交給宮裏的掌事處理。身為公主府令的晏行管理不善,亦被扣了一月月錢。

那幾個宮侍都知道被送回去意味着什麽,哭着喊着求饒,可紀初桃不能動恻隐之心。他們都是大姐派來服侍自己的,若是不當做人證送回去,大姐恐怕又要将罪責落在祁炎身上……此時心軟,以後遲早要出大亂子。

以前尚有大姐護着她,但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忙了大半夜,直到寅時才昏昏沉沉睡下。

第二日醒來,紀初桃去了一趟承平長公主府,那是二姐的住處。

二姐府中全是俊男靓女,連灑掃庭院的雜役都不帶一絲粗鄙俗氣。面白清秀的宮侍領着紀初桃穿過長長的花廊,在盡頭的暖室門外停下。

紀姝多病體寒,怕冷,暖室中擺放着火盆架,風華各異的美貌男侍圍爐而坐,熏香,熨燙,煮茶……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紗簾之後,羅漢床上墊着柔軟厚實的貂裘,而紀姝則躺在一個健壯的異族青年懷中,就着他的手吃蜜餞果子。

那異族青年一頭小辮,眉目粗犷,輪廓深刻,脖子上始終圍着一塊三角巾,是為了遮擋頸上的俘虜刺青。這人紀初桃只見過一次——在二姐自北燕歸京的那日,他被拴在二姐的馬車後,踉跄行走。

榻上兩人衣衫都不算齊整,紀初桃到底還未出降,視線都不知該落在何處。

紀姝倒是毫不介意,将狐裘往上一扯,遮住了脖頸上的痕跡,而後毫不憐惜地踢了踢李烈,使喚道:“滾吧。”

李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依言下榻,去門口守着。

“說,何事?”紀姝換了姿勢,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暖閣如春,紀初桃探究地看了紀姝一眼。

“昨夜有人在祁炎的湯藥中動了手腳,用的是……那種藥。二皇姐可知道此事?”紀初桃沒有選擇隐瞞,她知道這種事敞開了說,總比悶在心裏胡思亂想好。

紀姝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惱,反問道:“什麽藥性的?是讓他變乖,還是變兇呢?”

“變……變兇。”短短幾個字,紀初桃已紅了耳根,滿腦子都是祁炎那雙侵略性極強的眼睛。

紀姝了然,朝紀初桃漫不經心地勾了勾手指,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答案。”

紀初桃并未多想,聽話地走了過去,在紀姝身邊坐下。

下一刻,紀姝伸手揪住了她白皙小巧的耳垂,涼涼一笑:“真是長本事了,敢懷疑到我的頭上?”

“……二皇姐,疼!”紀初桃捂住耳朵,難受道,“我也不想這樣,可若不說開,不是更影響我們的情誼麽?”

紀姝冷笑着松了手。

“我素來不喜歡被男人掌控,偶爾用的,都是些讓人聽話、無法反抗的藥。你說的那種,不是我的風格。”

紀姝一見紀初桃忐忑內疚的神情,便知她問出那番話來,心裏是加倍難受的。

不由心一軟,屈指在妹妹額上一彈,笑罵道,“小廢物,昨晚一定被吓壞了吧?”

紀姝既放蕩也坦蕩,從不屑于欺詐扯謊,紀初桃知道她說的是實話。紀姝看似在罵自己,可言辭中無不透露着關懷,紀初桃當即鼻頭一酸,“嗚”地摟住紀姝的身子,将臉埋入她柔軟的狐裘襖子中,用力點了點頭。

到底是個嬌生慣養的姑娘。紀姝有一搭沒一搭地拍了拍妹妹的後背。

只是不知永寧長公主府裏,還埋藏着多少雙看不見的眼睛。

“可要姐姐替你,好好懲罰祁炎?”紀姝彎唇一笑,滿肚子壞水。

紀初桃剛卸下了心中的石頭,搖了搖頭:“算了,他也是受害者。”

紀姝何嘗看不出來,紀初桃是在護着祁炎?

她掩唇輕咳了兩聲,徐徐道:“以我對男人的經驗來看,那小子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可別小瞧了他。何況你這樣的樣貌和身份,任何一個有野心的男人都不會輕易放過。”

“可祁炎讨厭我呀。”經歷了這麽多誤會,他定是以為自己是個居心叵測的壞女人。

不過也無大礙,紀初桃已打定主意:等祁炎冤屈昭雪,官複原職,她便放他離去。但願這場風波過去之後,夢裏的那些危機也會随之解除,不要再節外生枝。

“你以為,以祁炎的腦子會猜不出來,下-藥的另有其人?但他選擇順水推舟,你猜是為了什麽?”

紀初桃誠實搖頭。

紀姝也不挑明,只留給紀初桃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道:“男人強取不來的時候,往往會用懷柔之策。譬如做低伏小,說些甜言蜜語,來場風花雪月,用吃食玩物哄你開心,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狼子野心……你可千萬莫要上當。”

聽起來很複雜的樣子。

紀初桃将懂未懂,不解道:“既然男人那麽壞,為何二皇姐還要養這麽多男人在身邊呢?”

紀姝笑得花枝亂顫,眼神都像是帶着鈎子,上氣不接下氣道:“因為,我比他們更壞啊。”

長信宮。

聽了秋女史的禀告,紀妧放下奏折,淡淡道:“永寧做得不錯。那些送回來的宮人,都處理幹淨罷。”

秋女史道了聲“是”,又問:“這次的事既非您的安排,又不是二殿下插手,則說明三殿下府裏還有別的細作。你看要不要出手……”

“不必。”紀妧挑着鳳眼,若有所思道,“本宮也想看看,永寧能走多遠。”

……

“所以因為這樣那樣的巧合,你以為她是在饞你的身子,一怒之下順水推舟,卻不料她根本不知道下藥這回事,反被你吓跑了?”

僻靜的酒樓上,宋元白盤腿坐着嗑瓜子,憋得嘴角抽搐才沒有當着祁炎的面笑出聲來。

祁炎抱臂倚在雕欄邊,背映着冬日寒光,神情相當不好惹。

宋元白從小就怕他。祁炎人狠話不多,真動怒時,是會将人按在地上揍的,偏生自己還打不過他。

宋元白只好将瓜子放回果盤中,拍了拍手,正色道:“其實我有個問題,你向來定力極強,普通的藥根本拿你沒辦法。記得兩年前忠勇伯世子在你酒水中動手腳,想用風塵女子壞你名聲,你當時可是絲毫不受影響,神志清醒地砸了他整座別院……怎麽換了三公主,這就麽不禁扛了?”

祁炎皺起眉頭。

或許真正讓他失态的不是那碗藥,而是……

“我說,你該不會心動了罷?”宋元白不怕死地戳他逆鱗。

祁炎驟然擡眼,斬釘截鐵道:“絕無可能。”

宋元白反倒一愣,揉着鼻尖失笑一聲:“我就随口說說,你作甚這般反應?何況三公主人美心善,喜歡她不很正常麽。”

“只是利用。”祁炎并不想從宋元白輕佻的話裏聽到紀初桃的名字,卻沒來得及思索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冷淡道,“她很好掌控,不是你說的麽?”

宋元白被無端扣鍋,恨不得一個白眼翻到後腦勺:只是利用?那你吓跑了人家後,幹嘛一個人躲在這兒生悶氣!

腹诽歸腹诽,宋元白還是很講義氣的,将月牙凳挪近些,與祁炎一起憑欄遠眺:“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琅琊王那邊還等着你的回應呢,按照他們的意思,你若能獲取三公主的信任也未嘗不是好事,可以裏應外合,共謀大業。”

祁炎嗤了聲。

那晚的藥比普通的合歡散更為兇猛,紀妧和紀姝雖然有可能對自己動手,卻不會拿自己的妹妹冒險。那麽這京都黨派之中,還有誰費盡心思也要将他和紀初桃綁在一起呢?

紀初桃的身邊,還隐藏着一股獨立于祁家、大公主及琅琊王之外的第四股勢力,更隐秘,也更危險。

小小的公主府中彙聚了各方暗流,這麽看來,紀初桃身上的确是最好的突破口。

“你有何主意?”祁炎突然開口。

宋元白一臉莫名,眨眨眼:“什麽主意?”

“讓她信任我。”自那晚已過去了七八日,紀初桃再未理會過祁炎。這種不堪一擊的“信任”,對于他來說遠遠不夠。

祁炎擡起下颌,漠然道:“讨好女人,你比我有經驗。”

宋元白張着嘴,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若非和他認識了十來年,宋元白險些以為他被人奪舍了。

狗頭軍師宋元白很快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按照鄙人經驗,三公主那樣天真單純的人,引-誘和用強都是行不通的,只會吓跑她。得循序漸進,以誠動人……”

“怎麽說?”祁炎不動聲色,在宋元白身邊坐下。

“首先,你要去道歉,消除那晚的芥蒂。待她原諒你了,再開始第二步,重新建立好感。”

“如何建立?”

“有一百試不爽的絕招——英雄救美。”宋元白摸着下巴道,“所謂患難見真情,在她最孤立無援到時候出現,是最容易俘獲芳心的。”

祁炎想起了承天門下的一幕。

紀初桃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那一刻,是他離祖父所說的“信仰”最近的一次。

“待她原諒你了,便繼續下一步:巧布心思,制造相處的機會。什麽泛舟湖上,游玩踏青,垂釣賞雪,共放天燈啦……”

宋元白滔滔不絕,如數家珍,說得口幹舌燥,一扭頭卻發現祁炎支棱起一條腿,手随意搭在膝蓋上,早已神游天外,不知腦子裏在想什麽。

宋元白嘆了聲,拍着祁炎的肩道:“放心,兄弟幫你!”

祁炎将過河拆橋發揮得爐火純青,毫不客氣地拂下兄弟的狗爪,起身道:“先這樣。紀因那邊再來人,你看着辦。”

“祁炎!”宋元白笑嘻嘻喚住他,撐着雕欄問,“你取悅三公主,是為公事,還是私情吶?”

祁炎沒有回答,徑直走了出去。

宋元白“唉”了聲,自言自語道:“當心啊,再老練的獵手,也會掉入自己挖的陷阱裏。”

……

紀初桃從宮裏回來,回花廳時,剛好撞見祁炎從對面走來。

紀初桃一見他就想起那晚的尴尬局面,又羞又打怵,下意識頓了腳步。只是這次,祁炎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

“殿下。”祁炎難得喚住了她。

“嗯……祁将軍。”紀初桃只得維持表面的鎮定,微笑着問,“有事麽?”

空氣中帶着初冬的寒意,樹枝上倒挂的冰條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祁炎長身而立,黑衣勁瘦挺拔,還是一張年少冷峻的美人臉。

很奇怪,明明他那晚的樣子兇狠得讓人打顫,可穿戴整齊站在身邊時又莫名讓人安心。

他嘴唇動了動,第一次顯出斟酌的神情。

“那晚……”

聽到這兩個字,紀初桃下意識緊張起來。他若是敢當面質問春圖和藥的事,提及那晚的荒唐,紀初桃一定會忍不住将他丢出府去!

大概是她瞪着杏眼的樣子太過明顯,祁炎語氣一頓,側首望着庭院的枯枝,改口道:“殿下,去逛十字街麽?”

他主動提及這樁心願,紀初桃太過意外,以至于忘了及時回應。

“男人強取不來的時候,往往會用懷柔之策。”

嗚嗚,二姐是神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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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