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樣一無所知地來到這條街道,真的好麽。”
“這有什麽不好。”反手拔刀,空中掠過殘影,在小巷的雜物之上有兩個人影跳躍着,空中不時傳來金戈铮鳴之聲,“劇透才是最讓人厭惡的事情了。”
這正是沙樹和一位長發的少女。
這位少女就是“罪歌”的母體之一,贽川春奈。
把時間線撥回走出酒店之前。
“五條大人,長老們有話要和您交待。”在自助餐廳裏大吃特吃,沙樹咕嘟咕嘟灌下一整杯橙汁才得以擡頭,看向這個被包裹在黑西裝裏的男人。
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鏡,整個人體現出一種秋風裏落葉一般的凋零感來。
在聽完他說的話後,對面的五條悟也散發出一種可怕的氣場來。
又端起一杯牛奶喝完壓壓驚,沙樹好奇地側了側頭,有什麽事能讓這位如此生氣?
畢竟即使是在面對融合了宿傩手指的特級咒靈,他當時也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反而是在自己吃掉他桌上一半蛋糕時看上去臉色還更差一些。
但好處是他被那位叫“伊地知”的人拉走了,她可以安心去看望六條千景。
“六千呢?”看着空空蕩蕩的病床,沙樹按爛了按額角的青筋,詢問一旁的小弟。
“總将他……說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先去池袋逛逛。”目不斜視,這位不良感覺自己夾在了一二代目之間左右為難。
他已經預想到将來一二代目之間的腥風血雨了,到時候自己該怎麽站隊啊……雖然總将很強,但是沙樹大姐頭也很厲害,而且還那麽反差萌……被小蘿莉暴打什麽的。
直接把手裏的早飯遞給站在那一動不動的不良,“這個給你了。”說完,沙樹就直接推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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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樹能夠理解那家夥要為To羅丸找回面子的心情,畢竟她手下的小妖怪要是被來路不明的陰陽師封印了的話,她也會很生氣。
但是,現在的池袋可不是一個暴走族集團能夠亂來的地方啊。回想起自己遇到的□□,把五條悟叫走的“長老”,以及會四處感染人的“罪歌”,沙樹的眉頭緊緊蹙起。
“皺眉生氣可不好哦,要不要來一點壽司,美味的壽司——”手上突然就多了一張廣告單,沙樹不由得停下腳步。
高大的俄羅斯黑人見狀高興地眯起了眼,“這位小姐,來吃壽司吧,吃了壽司,一切煩惱跑光光哦。”
确實,自己不能繼續生氣了。
今天情緒起伏比較大,這顯然不太安全,長呼一口氣,沙樹決定進店嘗嘗壽司。
至于六千那家夥,就自生自滅吧,想來池袋這條街還不至于吃了那禍害。
說到底,自己的這些想法都還只是推測,池袋街上那麽多普通人都還在普通地活着不是嗎?
靠窗的座位上,銀發少女托腮凝望窗外,嘴角微微下撇,好似被什麽哀愁籠罩,眼神沒有着落,路上的來往行人均被她無例外地映在眼中。
“啊啊啊,銀發,平胸小蘿莉,還有水手服,不良長裙!”沙樹面前的玻璃上突然出現一張人臉。
因為緊貼玻璃的原因這張臉還有些變形與扭曲,但還是能看出是位五官姣好的女子。
“游馬崎,你快來看呀,是活的茵蒂克絲*啊!”“嗯——感覺和白*更像呢。”“對唉,這時候就該有個空在旁邊!”
“……你們兩個,吓到別人了。”門田京平在後面,無奈地說。
他們進來了,“喲,賽門,今天也要那個哦。”“是那個——哦~”之前對着自己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先後對在流理臺上忙碌的賽門說。
“你好,我叫狩沢繪理華,你叫什麽名字呀?”那女子自來熟地坐到了沙樹對面。
“清和沙樹。”雖然這人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沙樹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茵蒂克絲是什麽?”
“天吶!”狩澤張大了嘴,“居然有人不知道魔法O書目錄!”
“天吶!”後面的黃發眯眯眼男子也跟着感嘆道,“這真是不可思議。”
“不是禦宅族的話,不知道也沒什麽的吧。”滿臉寫着良心的高大男子吐槽道,沙樹認出他就是在外面制止這兩人的那個。
“茵蒂克絲可是集白毛,修女和大胃王等等元素于一身的小蘿莉哦!”回答了沙樹的問題後,狩澤好奇地湊近了沙樹,“吶,你的銀發是天生的嗎?你真的是日本人嗎?哇,湊近了看這個發質簡直太好了!”
一時間被這樣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沙樹只能簡單回答道,“是天生的,”摸了摸自己的發梢,“我當然是日本人了。”
銀發很少見嗎?明明五條悟也是白發來着。
不知道為什麽,這幾人一出現,就把別人帶進了他們的節奏裏,但是,沙樹并不讨厭這樣純粹的感情。
這就是禦宅族嗎?面對狩澤小姐姐的上下其手,沙樹卻一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路邊被順毛的貓咪。
“意外地找到了相性很好的人啊。”朝沙樹打過招呼後,游馬崎和門田、渡邊他們也坐了下來。
“說起來,這兒也是我們平時會坐的座位吧。”“這可真是巧了啊。”
“這可不是什麽巧合哦!”狩澤大聲說,“這一定是緣分的安排,讓我們在街道上與彼此相遇。”
“有機會的話,也帶小沙樹見見杏裏醬吧。”狩澤對沙樹說,“你們兩個一定能合得來的。”
“你只是想看巨/乳眼鏡娘和白毛平胸小蘿莉貼貼而已吧。”
已經有些暈乎乎的沙樹歪頭,池袋可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啊。
但是心情好多了,感受體內原本蠢蠢欲動的巫女邪靈漸漸平息,沙樹終于舒了一口氣,繼續和狩澤讨論起了魔法O書目錄。
禦宅族貌似也不錯?
等到一頓飯吃完,幾人也都交換了聯系方式與社交賬號,“以後我帶你去發售會現場呀,小沙樹。”狩澤揮手,“有空也能一起出個cos什麽的。”
“嗯,我會等你消息的。”小幅度地擺手,沙樹咽下最後一口壽司說道。
露西亞壽司,雖然和傳統的壽司很不一樣,但她卻很喜歡,這大概是制作人很用心的緣故。
走出店門,沙樹轉着手機思索着,接下來去哪裏好呢?還要不要去找六千?
為了消食,她漫無目的地散起步來,一邊走一邊感受着池袋的咒力流動,沙樹發現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正在悄悄靠近自己。
不動聲色地拐進路邊的小巷子,從幾根電線下走過後,沙樹發現自己似乎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但糟糕的是這個死胡同裏似乎還有幾個普通人,是打扮成不良的小混混,身上戴着亂七八糟的金屬飾品,正撚着皺巴巴的香煙吞雲吐霧。
一張嘴,便露出一口黃牙,“這位小妹妹,你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嗎?”
厭惡的皺眉,沙樹後退了一步,好避開那刺鼻的煙味。
但那幾個人反而與此哈哈大笑起來,搖搖晃晃地起身,有人甚至拿起了牆角的球棒,“要不要哥哥教教你迷路了該怎麽辦啊?”
那股力量就在旁邊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現身。
這幾人的垃圾話對沙樹沒什麽影響,她心裏考慮的只有一路跟随自己的那股咒力,那感覺有些熟悉啊。
見沙樹不搭理自己,那幾個混混生起了怒氣,“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啊!”擡起一腳,沙樹正中那人的面部,打下了兩顆帶血的牙齒。
心情又不好了,下手也沒什麽輕重。
“你們,幹脆一起上吧。”活動了一下手腕,沙樹肩膀處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不耐煩地說。
希望雪童子能早點趕到。
眼前的幾個人,不知何時瞳仁都變成了不祥的暗紅色,看起來就像……被什麽東西操控了一樣。
擡手擋住襲來的球棒,感受着手下的力道,沙樹往後跳了兩步,這群人的力氣突然大了很多。
本來只是打算把他們打暈,順便收拾一下人渣,現在情況卻有些奇怪。
本來毫無章法的亂拳中居然顯出幾分刀術的影子,把靈力聚集到眼部,沙樹果然看到了絲絲縷縷的紅色咒力纏繞在這幾人身上。
果然是被控制了吧,沙樹也認了出來,這不就是那天在赤林身上感受到的咒力嗎?
現在看來這恐怕就是那把“罪歌”的力量了,躲過幾道襲擊,她在心底苦笑,五條悟還說什麽罪歌一定會找上他,結果卻是自己先遇上了。
見識過宿傩手指的力量後,沙樹對“特級”也有了一定的認識,此時她已經用陰陽術聯系了雪童子,讓他往這邊趕來。
沒有武器就對上罪歌恐怕很不妙啊。
側身下腰躲過一個黃毛手上突然出現的小刀,沙樹提氣翻身,單手撐地,一腳踹上了那人的胸口。
本來能打到臉上的,但是身高有限制也是沒辦法。
這包含咒力的一擊直接讓他倒下,再起不能。
抓住右邊揮來的拳頭,沙樹直接将這一個摔了出去,撞到水泥牆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人形。
“太棒了!”雪童子還沒趕到,角落裏的人先一步走了出來,她一現身,幾個混混都停止了動作,“多麽強大……”她深情地看着沙樹,幹裂的唇中吐出一個詞,“我會愛你的……愛你……愛愛愛愛愛!”
伴随着神經質的癫狂,她手上突然長出一把斷刀,直直地朝沙樹刺了過來,“成為我的孩子吧!”
她正是贽川春奈,罪歌的母體之一。
距離雪童子趕到,還有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