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大姐大是陰陽師

第2章

中學一年級的課很無聊。

至少清和沙樹和她的同桌伏黑惠是這麽認為的——從兩人第一天的昏昏欲睡中可以看出來。

老實說伏黑惠其實拿的是男主劇本吧，無聊地看向窗外，沙樹這麽想着，如果沒有自己的話。

他就是一人獨享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了。

不對，主角貌似都是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六千是這麽和自己說的。在狹小的桌面上艱難地翻了一個身，沙樹看到倒數第一排的伊黑二郎已經呼呼大睡了，可真有他的。

伏黑惠在發呆。

他手裏的筆已經有兩分十秒不曾挪動過了。

講臺上的國文老師還在滔滔不絕地講着，唾沫橫飛。

沙樹撚起新橡皮，瞄準伏黑惠的筆——中了！伏黑惠身軀一震，陡然清醒過來，帶着幾絲火氣看向自己的新同桌。

卻發現她笑眯眯地，朝臺上的老師指了指。

原來老師已經在盯着他看了。

他只好重新坐端正，拿起筆繼續枯燥的筆記。

“伏黑君，能幫我撿一下橡皮麽。”還要給捉弄自己的同桌撿橡皮。

小巧潔白的橡皮在地上滾過一圈已經沾上些許灰塵，惠帶着幾分嫌棄拎起它，直接放在了沙樹的桌上，一觸即離，像是害怕沾染什麽病毒。

“伏黑君是在苦惱怎麽和我說我背後有東西的事嗎？”終于到了課間，沙樹兀地出聲，問道。

惠先是一愣，緊接着臉頰泛上一層薄紅，“沒有的事，再說了，你背後能有什麽東西？”他可沒有好心到要成為咒術師，還這麽多管閑事。

柔韌性頗好地伸手摸到背心處，沙樹拿下一根漂亮的金色羽毛。

只是在白熾燈下，這根羽毛就泛出華美到讓人移不開眼的光彩來，略一轉動，千變萬化的珠光讓人聯想起最名貴的寶石與最光滑的綢布來。

“你能看到吧？”真天親的羽毛。

對惠來說，華麗的外表遠沒有上面附着的強大咒力來得晃眼。咒力濃烈得像一團火焰，在沙樹的指尖灼燒着。

“不用擔心，這是我家式神給我留的，嗯，禮物吧。”沙樹自信一定用不到真天親的羽毛，真天親送她的羽毛，她每一根都有好好收藏起來。

“你是咒術師？”惠皺眉，不對，咒術高專只有中學畢業了才能去。

“不，”難得正色，沙樹認真地回答，“我是陰陽師。”

“可你家不是開神社的？”惠說，“那你不該是巫女嗎？”

雖然大多數神社，巫女，宗/教對咒術師來說，都不過是騙人的玩意，但也不排除有真才實學的。

“那個啊。”沙樹收起還算明朗的表情，臉蛋皺成一團，“只是家族事業罷了，我并不是巫女。”

她也不願意當巫女。

自己的新同桌似乎是個惡劣的家夥，伏黑這麽想着，不過又有什麽關系。

他不喜歡的人多了去了，不少這一個，也不多這一個。雖然她擁有咒力這件事挺讓人驚訝的，但他……不感興趣。

看着後排的幾個同學朝自己同桌擠眉弄眼的樣子，伏黑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身高限制的話，這家夥肯定立馬連人帶椅子坐到後排去了。

他大致能猜到，擁有咒力的清和同學要是與普通人對上的話，優勢是很大的。恐怕那群人巴巴地想跟在她身後也是這個原因。

這種程度……他也能做到，而且很輕松。但是這有什麽意義？和別人成群結隊，就為了享受被簇擁在中央的感覺，這簡直比當咒術師還要讓人不快。

他已經完全喪失了和新同桌說話的欲望，所以面無表情地把頭轉了回去。

只不過之前因為羞憤泛起的一層紅暈，仍然淺淺地染到了耳尖。

等了半天，拒絕了後排伊黑一群人給她帶炒面面包的意願，沙樹葉還沒有等到伏黑君的下一句話。

什麽啊，聽到這種話，再不濟也會“哦。”一聲的吧？這樣不明不白就結束的對話，實在很讓人不爽啊。

雖然本來也沒有準備向別人解釋不當巫女的想法，但沙樹就是這樣生氣起來了。偏偏伏黑惠又擺出了那副什麽都無所謂的臭臉，讓她火氣更大了，卻又悲催地沒處撒火。

氣呼呼地鼓起臉，沙樹決定接下來都不要和這家夥說話了。哪怕發現他又憋着什麽東西也一樣！本來只是覺得他身負靈力，可能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粘上，現在看來這家夥拽得很嘛。

最好以後不要有嗚嗚哭着朝沙樹大人求救的時候！咬了咬下唇，沙樹在心底忿忿地想。

第一天的課很快結束了，基本上都是各課老師的自我介紹，然後說一下上課的規矩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學業的壓力，是沒有作業的，幸福的一天。

黃昏時分，夕陽就像一顆巨大的溏心蛋，軟軟地流出熏黃的蛋液，浸潤了每一寸天空和大地。

和伊黑同學他們道別後，沙樹打算在學校裏逛一逛，等美惠子姐姐放學。六千不在，自己可要好好把美惠子姐姐安全送回家才是。

有些社團已經開始了活動，時不時就能聽到球類相互碰撞的砰砰聲，跑步時沉重的腳步聲……運動少年永遠是學校裏最活躍的一批。

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沙樹一路溜溜達達地就到了老校舍。

這裏也都是高年級的教室，比起體育場那兒的熱火朝天，氣氛一下子嚴肅了不少，只有粉筆刮擦的沙沙聲不斷響起，夾雜着老師們略顯急促的語速，使人一下子感受到畢業和考試的壓力來。

這兒不祥的感覺也比一年級那兒重了不少，但還在正常的範圍內，所以沙樹葉沒有放在心上，悄悄摸到美惠子姐姐的教室外，她抿嘴笑着，朝裏面的美惠子姐姐扮了一個鬼臉。

美惠子姐姐顯然察覺到了，也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來，嘴角處兩個精致的酒窩很難不讓人想要戳一戳。

不過每次六條千景想這麽做都會被美惠子姐姐瞪上幾眼，但是沙樹就随便啦，只是要承擔之後美惠子姐姐無情的捏臉攻擊。

所以還是……看看就好吧，哈哈。

等得無聊了，沙樹幹脆去一趟廁所，等解決完個人問題，把手伸到水龍頭底下，清涼的水沖刷而下，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訊息。

“你聽說了嗎？”

“在逢魔時分，舊校舍的第三間廁所裏。”

“會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女孩子的笑聲，像壞掉的水龍頭，滴滴答答，淅淅瀝瀝地響起。”

“只要敲動廁所隔間的門……”

“同時呼喚花子同學是吧？都老掉牙的故事了，哪會有什麽花子啊。”廁所裏走出兩個女生，一個梳着麻花辮，一個則把頭發染得金黃。

反駁的話正是那個黃發女生說的，她笑着揮手，“我們都在這個學校上了三年課了，有沒有靈異現象還不知道嗎？”

“要我說，試膽大會的地點還是去別的地方找吧？那個什麽八十八橋不是很有名嗎。”

“可是沒有人試過這個不是嗎，花子同學的傳說。”麻花辮滿臉失望。

“哎呀，總之這個不行，到時候總不能讓男生也到女廁所來吧。那就是另一種‘試膽’了啊。”說着，黃發女生吃吃笑了起來。

“要我說，找個幽靜的地方，到時候挽着……的手，在小路上慢慢探察不是很好嗎？”

“這樣的話，我們去西面那座山吧？聽說那裏有妖狐的傳說呢，還有一座荒廢的神社。”

……

直到她們走遠了，沙樹才眨了眨眼，擰緊了水龍頭。

那個“妖狐”和神社，不會就是說的三尾狐親和自家神社吧？

捏捏下巴，沙樹轉了一圈眼珠，看來神社要迎來第一批客人了。

到時候一定要讓他們知道，那個神社可沒有被廢棄啊。

而且剛才似乎有一絲怨氣從女廁裏傳出來，歪歪頭，沙樹再去感受，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大概是女廁陰氣重，讓自己感覺錯了吧。

“沙樹醬～”身後竄出一個人影，“怎麽在鏡子前面發呆啊？”

是美惠子姐姐，看來已經放學了。

“老師今天心情好，提前下課了。”拍拍沙樹的臉蛋讓她回神，“沙樹醬是特意來等我的嗎？”

“嗯。”乖巧點頭，“六千讓我送姐姐回去呢。”

“那真是太謝謝沙樹醬了！”其實是自己朝千景要求讓沙樹來陪的，“路上有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要去嘗嘗嗎？”

美惠子，立志于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和沙樹放在一起，比如蛋糕，比如公主裙，比如蝴蝶發卡……然後拍照。

而沙樹，為了蛋糕和小餅幹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一下有些累贅的繁複裙擺啦。

“好呀。”她這麽回答道。

但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麽難以如願。

還沒走出舊校舍，沙樹兩人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

“喂，你就是六條那家夥最近的跟屁蟲吧？聽說你要單挑我們一群啊！”為首的人，和伊黑二郎長得簡直一摸一樣，名字自然也是呼之欲出。

“聽好了，老子伊黑大郎，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什麽浦見東的老大究竟是什麽樣的！”話音一落，周圍的小弟都嘿嘿笑了起來。

“老子可不是六條那個憐香惜玉的家夥，小妹妹，你可小心了啊。”

美惠子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不開心地皺起了眉毛。

難得提前下課，還想和沙樹醬一起去吃蛋糕店的限定産品呢，這下要搶不到了。